海贸出海一趟需要许多时日,现在贾赦夺过来的生意刚开始展开,后续如何尚且未知,倒是没隔几日,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次是喜事,西征的司徒礡得胜回朝,还押回了叛逃到西海国的霍焕。
这还是致和帝头一回派皇子出征,虽然这趟西征的难度确然不算大,但是儿子能够带着军功回来,致和帝还是高兴的,不但对司徒礡有重赏,另有赏赐犒赏三军,还吩咐在宫中也要摆庆功宴。
叶贵妃掌管这宫务,这件事自然由她操办。叶贵妃的能力是不用说的,定然会办得风风光光的,该给司徒礡的体面一点儿都不会少。
但是叶贵妃也深知此事会打破朝堂上脆弱而短暂的平衡。
其中最重要一事便是霍焕终于落网,空着的西海沿子节度使一职也该讨论了。
之前前去西海沿子的巡按组东逃回京之后,致和帝动了一回怒,原本是打算先定西海沿子节度使一职再由新节度使带兵讨逆的,后来东宫提议皇子出征,被朝廷采纳。这一年多一直是司徒礡行使西海沿子军政大权,但是节度使一职尚且空悬。
这日叶贵妃处理完宫务,趁着歇息的时候,和司徒砾说起体己话来:“你三哥回京,侯孝廉却未归,这是留着侯孝廉占着西海沿子节度使一职了。东宫自不必说,手上捏着宁荣二府;你三哥除了母族有助力外,现在也算拿下了西海沿子兵权,咱们可只有对北疆候的一点儿恩情。”
说起这个司徒砾就有些憋气,自己手上不但尚且无兵,连海贸的生意都被人蚕食了。除了致和帝时有时无的扶持,在三人之中明面儿的实力最弱。
“当初三皇兄带兵出征,我们便知道有此日。只是儿臣终究不想让他们太过趁意。不如……”司徒砾眼睛一亮:“等这次庆功之后,朝会上多半便要讨论西海沿子节度使一职的归属,母妃觉得我提议贾赦如何?”
贾赦守父孝三年,实则二十七个月,巧得很,在司徒礡回朝的同一月,贾赦除服,终于可以入朝为官了。以前的贾赦只是个纨绔,自然只捞得到虚衔,现在的贾赦么?上至致和帝,下至百官,谁都知道这是个能人啊。
叶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自己聪明,生的儿子也不差,尤其用心培养这两年之后,司徒砾的长进不小。儿子这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你父皇此时是不敢重用贾赦的,但是贾赦确然是个好人选。你三哥当初争西海沿子的兵权,便算暴露了野心,与你二哥再是面上兄友弟恭,私下也各有心思。不管谁提议了贾赦,只怕你三哥都会疑心是你二哥授意,如此也好。不过这话用不着你提,自有人替你提。倒是贾赦袭爵的事,你可以提一提了。”叶贵妃道。
司徒砾抬头看了一眼叶贵妃,点了点头。
在甄贵妃、周贵妃相继打入冷宫,叶贵妃被提起来之前,这对母子在皇室中地位拿捏得十分好,恰是不高不低能够自保。
彼时叶贵妃没有生出野心,想得最多的便是既能不受猜忌,又能不受欺压。该争的宠还是要争的,不过一切都讲究个分寸。
而叶贵妃显然是个中高手。人家能给自己挣到妃位,儿子也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才能。母没有让甄、周二贵妃感受到威胁,子没有无能到致和帝想不起这个儿子。所以在硫亲王、砾亲王相继坏事之后,致和帝才能想起这对母子来。
而那时,叶贵妃给司徒砾运作的是进礼部行走。礼部在六部之中排名第三,地位并不低;但是却能收敛锋芒。就是没有遇到后来的机遇,司徒砾做个王爷,兄弟们杀得再风生水起,司徒砾也能好端端的过自己的富贵日子。
因在礼部,司徒砾上书提贾赦袭爵的事便名正言顺了。
这日又是大朝会日,因为司徒礡荣归,又因空出来的一地兵权,可以想见今日朝会上必是许久未见的唇枪舌战。
朝会伊始,便有人提出应尽早确定西海沿子节度使一职。自然,热门提名便有这次西征的京营总兵侯孝廉。
上次彻查花名册的事,户部固然难辞其咎,从户部尚书往下,不知道处置了多少人,兵部也不遑多让。毕竟各地驻军那些花名册,乃是你兵部核实之后,才递交到户部的。
不过兵部尚书程阔倒是保住了头上乌沙。因查到证据,程阔申请经费时,确然手续齐全,倒是吃空饷问题特别严重的西海沿子一地,原是彼时的户部左侍郎牛继宗暗中打了配合,给西海沿子行了方便。
但是即便如此,程阔便是还顶着兵部尚书的衔,在朝中说话的分量也降了不少。
这次话事的是新任兵部左侍郎,卢远文走出班列道:“启奏皇上,臣以为京营总兵侯孝廉这次西征立功,足以证明其领兵能力。且在西海沿子征战已有一载,适应了当地地形、气候;乃是出任西海沿子节度使的合适人选。”
或许卢远文还记得当年侯孝廉竞争京营节度使一职,被贾敬一句‘不能料敌先机,能力不足’弹压下去。还特地提了一句侯孝廉的领兵能力。
侯孝廉任西海沿子节度使几乎成了百官共识,自是附议者无数。
致和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问:“众卿还有其他人选么?”
如此,百官便畅所欲言起来,又陆续提名了几人,虽也有人附议,但是百官都心知肚明,这几人不过是陪跑。
正在这时,兵部尚书程阔走出班列道:“启奏皇上,荣国公世子贾赦已经出孝,贾世子出身将门,乃是国公之子,且两年多前,贾世子便救驾有功,去岁又配合端掉了济善堂,其能力有目共睹。因其孝在身,至今未曾论功行赏。臣以为出任西海沿子节度使,贾世子亦是好人选。”
当初要查各地驻军花名册是林如海提出来的,但是那个劳什子记账法便是贾赦搞出来后,林如海借鉴的。程阔其实也有几分疑心彻查花名册这点子是否与贾赦有关。
虽然程阔现在还是户部尚书,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也就是致和帝给老臣留着体面,等自己平安致仕,以后程氏子弟在官场上的道路却艰难了许多。便是因此,程阔岂有不恨贾赦的。
这个时候将贾赦推出来,自然不是巴望贾赦真的上位。只要平安州没有大批换将,这一地的兵权便实际上掌握在荣国府手中,致和帝绝不会再给贾赦其他实权。但是如此提名,却可以实实在在的为贾赦拉来礡亲王府的仇恨。
“臣附议!”
“臣附议!”
……
就是当初清积欠的事,荣国府就得罪不少人,别看大家都知道贾赦上位的几率极低,但拱火的人却一点儿不少。
司徒砾听着这一切未做表示,心中却想起叶贵妃说的那句‘此事不用你提,自有人替你提’的话。母妃确然有先见之明,文武百官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若是掌握好了,皆可为我所用。
致和帝这一次直接点了名:“苏卿以为谁任西海沿子节度使合适?”
若要说心里话,苏丞相自然是认为贾赦合适。就贾赦那智计百出的脑袋,走一看十的能力,还有可以几十年如一日藏愚守拙的城府,若他去了西海沿子,别说从此西域不存在边患问题,假以时日,甚至西海国都会并入朝廷领土。
但是致和帝容许贾赦得到西海沿子的兵权吗?
不,决不允许。
朝廷和地方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制衡,边关守将的派遣也极有门道。若是能力太强,皇家怕边关山高皇帝远,日益强大后威胁中央政权;毕竟史上便有个安禄山。若是边关守将太弱,又会担心守不住边疆引发战乱。所谓一张一弛,皆有讲究。
难道致和帝做了几十年皇帝,当真不知道南安王霍焕能力有限吗?未必见得,但是霍焕便是有了不臣之心,也掀不起风浪。可是贾赦不是霍焕……
苏丞相走出班列道:“回皇上,臣以为京营总兵侯孝廉两年前亦有护驾之功,当时一直未曾升职;现在候将军再立功绩,双重功劳在身,升任西海沿子节度使令人心服口服。”
瞧瞧人家一国丞相这话说的。苏丞相自然不会说贾赦能力不行,贾赦能力可太行了;也不会说侯孝廉能力多强,侯孝廉的能力就摆在那里,不说一点儿没有,但是比之贾赦差了十万八千里。
人家直接说功劳。且不管这次司徒礡西征,又是带大军,又是带兵符,一路皆可调兵遣将。就当时朝廷那清积欠、查贪腐、革宿弊的劲儿,本就国库充裕,这一仗便是阿斗去打估计都能旗开得胜。至少侯孝廉确然两层功劳在身未曾升迁。论功行赏是百官信服的根本,只从这个角度就事论事便是。
致和帝又问:“众卿以为呢?”
那还要怎么以为,自然是百官附议啊。
议定了西海沿子节度使的事,司徒砾走出班列道:“启奏父皇,荣国公世子贾赦现已除服,儿臣以为贾世子的爵位也当定下来了。”
这倒是一件正事。
关键是这个时间节点巧啊。
刚才兵部尚书要给贾赦争取西海沿子节度使一职,虽然没成功,但是贾赦也有功未赏呢。侯孝廉两重功绩未赏,直接升了一地节度使,贾赦也是两重功绩未赏,暂时没有职缺空出来,爵位应该给足吧?不然苏丞相所言的论功行赏不就成笑话了么?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致和帝不想给贾赦高的爵位了。
本朝立国之后,太|祖皇帝虽然给爵位给得极为大方,但是四王以下皆是降等袭爵。贾代善是唯一例外。
其中当然是因为贾代善的从龙之功,估计也少不了贾代善是致和帝幼时伴读、玩伴的原因。
贾赦虽然是贾代善之子,但到底不是贾代善。这一年多以来,致和帝的身子越发差了,看那个时刻等着自己落气,然后取而代之的太子也越发心绪复杂。而贾赦,是他的伴读。
“皇儿此言有理,那皇儿觉得朕给恩侯一个什么爵位合适?”致和帝问。
司徒砾道:“回父皇,儿臣觉得贾世子可按荣国公先例,袭公爵。”
公爵?昔日的八公之首镇国公牛家传到第三代的时候也就得了个伯爵,自己会对贾代善格外开恩,却不是对儿子的左臂右膀贾赦照顾有加。
“众卿以为呢?”
袭爵之事在朝堂上讨论,不就是明摆着不想给高爵位了么?就清积欠、查花名册等等一桩桩一件件的,贾赦得罪了多少人啊?朝堂之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比方才的西海沿子节度使之争更为激烈。
有人说贾赦孝期护驾有功,破获济善堂一案亦有功,便是不给公爵,至少也该给个侯爵。
也有人说当年贾代善袭公爵乃是当时时间特殊,又是皇上格外开恩,才能平级袭爵。但是八公以下降等袭爵,乃是立国时候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现在荣国府传至第三代,也应回归旧例,贾赦当袭伯爵。
一代只降一等,便是降等袭爵规则下第三代能袭的最高爵位了。至于更低的,连降几等,便是贾赦的政敌都没想过。若贾赦真是个纨绔也就罢了,人家可是功劳在身的。
班列中的贾赦、林如海倒没在意这爵位之争,两人都隐隐察觉到贾赦并不在意这些。反而让两人感慨的是瞒下海贸生意的事,说不定将来出海定居,不再过问官场事还真是一条退路。
最终贾赦的爵位定在伯爵。
班列中的工部尚书宋安冷哼了一声。他倒没下场争论这个,因为在宋安看来,贾赦袭爵降到伯爵乃是合理合法。作为一个平民入仕的人,宋安觉得若是祖上功绩荫庇后人太久,不但断了平民百姓向上的通道,也不利于为国择贤才,哪方面看都不是好事。但是和其他袭伯爵的人比起来,贾赦此次确然是受了委屈。
定了爵位之后,便是等着折吉、颁旨,礼部上门加封。不过这些都需要时日,左右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贾敬和林如海回府之后,略说了一下今日朝堂事,贾赦听了一耳朵,果然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关于自己的爵位问题,贾赦云淡风轻,提都没提一句。有什么好提的呢?原身还只袭了一个一等将军呢,自己袭了一个伯爵可比原身高了好几等,但是贾赦还真不稀罕。
倒是关于西海沿子的事,贾赦到:“若我是司徒礡,便上一封奏折请就藩。夺嫡这趟浑水,有什么好蹚的?况且若是留在京城,礡亲王府毫无胜算。若是就藩,或有一二希望。”
贾敬道:“西海沿子苦寒之地,哪有中原繁华阜盛?别说本朝没有就藩先例,便是有,便是司徒礡真是被逼得只能就藩,估计也要抢江南、两湖这等鱼米之乡;再不济,蜀中亦是好地,谁会选西海沿子?再说,岩亲王、硫亲王相继坏事之后,司徒礡也野心昭昭;现在又拿下西海沿子兵权,更增实力,他岂会言弃。”
林如海叹息的摇了摇头:“若是以前咱们不知也就罢了。现在得知彭硕培养谋士的险恶用心,谁知三皇子府上的谋士是否又是彭硕手下走狗,撺掇着司徒礡夺嫡。不然怎么这些皇子好端端的,个个都野心膨胀,跟疯魔似的。”
林如海这个猜测自然是一条思路,贾赦和贾敬也都赞同。
但是贾赦根本没接这个茬,依旧接着之前的话题道:“西海沿子亦有肥沃土壤,又扼守通商陆上通道,可不是什么苦寒之地。若是司徒礡在西海沿子就藩,然后上书海禁,再以西北苦寒,强敌环伺为由,多要几个州郡,壮大实力,未必不能一争。”
这话将贾敬和林如海都吓了一跳,贾敬道:“西北地广人稀,若是有朝一日夺嫡之争转变成兵戎相见,西北才多少人口兵员?光是这一样便争不过中原了。”
贾赦道:“若是皇上不曾疑心太子,未曾扶持司徒砾,皇权顺利交接,此话自然极是。但是若是中原先内耗起来呢?西北战马甲天下,骑兵用好了可以以一当十。而且丝绸、茶叶、瓷器几样,利润极大。若是提议海禁通过,这些贸易皆走陆路,西海沿子扼守通商要道,不出三五年,便富可敌国。而且这不仅仅是自己得资金的事,还可以切断其他对手的银钱来源。若是司徒礡连这个都想不到,趁早息了不该有的心思。”
夺嫡之路凶险异常,智慧、实力,甚至运气都缺一不可。
林如海和贾敬都是熟读史书之人,自然知道当年蒙古铁骑南下,是如何以少胜多,夺取天下的。至于司徒礡能不能想到商路争夺之策,谁都是你贾赦啊?锦娘妙计信手拈来?
三人沉默了片刻,林如海道:“可惜司徒礡终究没有大内兄的智慧。”
被林如海评价不及贾赦智慧的司徒礡回府之后,也正在讨论关于贾赦的事。
“这次有人竟然想推贾赦争西海沿子节度使一职,虽然这一职位有惊无险,贾赦此人却不可不防。若是哪里出了重要职位的缺,落在贾赦头上,东宫如虎添翼。”司徒礡道。
司徒礡的谋士名叫孙景,只听顺景道:“这还不容易?若是不让贾赦入仕,让贾赦再守孝三年便是。王爷,难的不是贾赦是否入仕,而是此人活着一日,便能为东宫出谋划策。”
守孝的确是一个办法,贾赦之母尚且在世,据说这对母子不和已久,加上贾母不但上了年纪,还是一个已经被夺了诰命的民妇。她便是有个三长两短,估计都没人深究。
如果要解决问题换成让贾赦再也不能出谋划策?
这让司徒礡犯了难:“本王虽然回京不久,却打听了不少事。别说贾赦自己武艺高强,以前活捉医生一道许多人亲眼瞧见;就是贾家那个崽子,据说也箭法如神,能百步穿杨。要入荣国府取一个老太太性命,未必容易。”
说起贾琏箭法传出名声一事,倒也是一桩趣事。
去年铁网山围猎,因出了岩亲王旧部刺杀致和帝的事,围猎之行中止,那些试图在秋围上出头的勋贵子弟自然是铩羽而归,唯一一个出头的却是只想保命,无心争抢的贾琏。
不为别的,就为贾琏射落了第一只信鸽,阻止了杀手将消息传递回济善堂,让京城的贾赦等人有时间一举端掉济善堂。
其实用信鸽传递消息有很多不确定性,便是箭法再好的人,也要有那个运气碰到信鸽,才能将其射落,而且彼时铁网山外围戒严,那只鸽子便是不被贾琏射落,也不见得飞得回京城。但是谁叫那么巧,射落信鸽的偏偏是贾琏呢?
这也是贾赦不喜欢用信鸽的原因。因为鸽子乃是飞禽,便是再训练有素,中途也要觅食、休憩,因为这些耽搁,其实信鸽并不比八百里加急快,而且能携带的消息少。
况且不说射落信鸽的事,鸽子终究是有天敌的,加上并非所有鸽子都能准确回巢,信鸽传递的成功率并没有那么高。
孙景摇了摇羽扇:“王爷,咱们忌惮贾赦,其他人未必不忌惮。与其想想如何削弱对手,不如咱们自己变强。否则便是除掉贾赦,也是渔人得利。”
司徒礡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数日之后,贾赦继承爵位的圣旨颁了下来。
贾赦对此很淡然,倒是贾母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激动。人的适应力是很强的,贾母被夺了诰命的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
况且贾敏到底还是顾念母女情的,也时常探望贾母,对贾母的饮食起居也颇有照拂,除了贾母不能出门外,日子过得也并不差。
这日贾赦袭爵,全家老少皆要开正门赢圣旨,贾母因没了诰命站在队伍后面,等袭爵礼毕,回到房中,贾母忍不住流下泪来。
展眼林如海回京都快两年了。有贾敏时常开解贾母,贾母虽然依旧左性,有些道理却也想明白了。若是谁要夺走自己的东西,自己必然奋起反抗;那为什么自己当初要夺走贾赦的东西,就那么理所当然呢?
现在长子袭的是伯爵,次子却依然是白身,若是当初自己不争,至少丈夫的临终遗本能为次子求个一官半职。想要的太多,却终究什么都失去了。这一日,贾母百感交集。
其实贾赦出了拘着不让贾母出门闯祸而外,其他已经不太管贾母了。但自己除服之后,却格外关照过贾母的安全,倒是有一回贾母生了病,外面请回的郎中给贾母开了一剂虎狼方。
荣国府现在就关着一名胡太医呢。这人虽然心素不正,医术还是有的。贾赦将方子给胡太医看,胡太医为了活命也不敢不尽心啊,瞧破之后,贾赦直接给贾母换了个郎中,此事都没起什么波澜。
至于其他的,因荣国府门户实在扎得紧,倒也没有遇到别的手段了。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江南的几家商家跑了第二趟海贸,而司徒砾上了请求就藩的奏折。
贾敬和林如海因在衙门,自然比贾赦先得到消息。两人彼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贾赦评价司徒礡应当留在西海沿子就藩那番话。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