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也已经吃了,现在后悔也没什么办法,陆芸花只得在吃完饭后又是刷牙又是漱口弄了许久,还喝了一些村长爷爷送的苦兮兮的粗糙野茶才算把蒜味压下去。
“哈——”她半蹲下身子,对面榕洋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通过。
下一个长生在榕洋之后,“哈——”陆芸花重复着再次哈了一口气,长生学着哥哥严肃点头,给后面呼雷让了位置。
“哈……”陆芸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明明只是问孩子们有没有味道,孩子们说要她蹲下来帮她闻一闻,到后来怎么演变成这种排队闻她的诡异场景是她怎么也没想通的。
呼雷端正坐稳,鼻子动作好几下,它先是被薄荷呛得忍不住向后仰了仰,又“尽职”地凑过来嗅。一点蒜味当然逃脱不了狗狗灵敏的鼻子,但是呼雷知道两只脚们的鼻子都不太好使,所以还是仁慈地放宽标准,算陆芸花通过了。
“阿娘嘴巴里没有蒜味了。”因为“检验”通过,阿耿认真点头,做出结论。
“好的……”陆芸花面上还有点没搞清楚事情发展的迷惑,顺从起身,思考一下后对旁边乐呵呵看着的余氏和微笑着的卓仪说道:“那我这会就去村长爷爷那里,把修酱坊的人数定下来。”
“地里的事情上午还没有弄完,我现在过去,正好送你去村长家。”卓仪微微仰头喝干自己杯中最后一点水,干脆起身,又对孩子们说:“你们继续学字,不要劳烦阿婆。”
孩子们点头答应,很是乖巧地去屋里取学习要用的东西。
“他们都听话得很,那里算得上劳烦我?”余氏对女儿女婿面对她时像面对泥人一般的小心态度很是无奈,但她也知晓这是孩子们的孝心,最后也只是嘴上嗔怪一番就算了。
一家人又说了几句话,陆芸花和卓仪两人出来,卓仪把陆芸花送到村长家门口,说道:“芸花,我下午或许会迟些回去,地里活计还剩下不少。”
“好,你忙你的,饭菜给你留下,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吃。”陆芸花和卓仪在村长家门口道别,看着他朝秦婶家那边过去,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准备进门。
“芸花姐姐这会儿总算回神了。”这时从门边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冲着陆芸花眨眨眼揶揄道:“我可没偷听,来来回回许多次才等到你们说完话呢!”
这不是陆双又是哪个?
这等玩笑话实在是没什么杀伤力的一种,甚至还不如刚刚冲着孩子们一次次哈气叫人觉得窘迫。陆芸花面不改色,甚至温柔了眉眼,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双双在这等我作甚?”
“自然是等着给姐姐开门引路了。”陆双见陆芸花不动声色,小小撇了撇嘴,站直身子靠过来挽住陆芸花的手臂:“爷爷之前就同我说过姐姐还会过来,这不,我听见声音就过来给你引路啦!”
她说着好奇道:“芸花姐,你要开酱坊了?”
陆双说完看一眼陆芸花疑问的表情,笑道:“爷爷之前去找隔壁王爷爷、赵爷爷的时候告诉我的,只是说你要建酱坊,再的也没仔细说,叫我好奇坏了。”
“确实是要在村里建一个酱坊。”陆芸花温声解释。
陆双性格活泼可爱,因为读了很多书所以就算性子天真却很有些见识,她们一起学字时候相处的很好。陆双年纪又与她差上不少,所以陆芸花一向都把她当做一个小妹妹般看待。
她接着说:“也不会招什么人,现在就是个放着的房子,我做些酱放在里面,要是做成了就拿出来卖,做不成……”
“第一,芸花姐姐是肯定能做成的。”陆双晃晃脑袋,拖长了语调,有种说不出的理所当然:“第二嘛……做不成大不了再做,肯定能做好的!”
“确实如此。”陆芸花抿唇一笑,这就是为什么她和陆双能够谈得来的缘故了,两个人都是这样坚韧不拔、失败后会再次重来的性子。
陆双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芸花姐姐好厉害,自己的生活井井有条,也知道想要做什么,还做得很好……”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陆芸花站住身子,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温柔地问道。因为她从陆双的语气中听出一些羡慕、一些憧憬和一些迷茫,陆双说的是羡慕她的话,实则是在为了自己的未来而苦恼呢。
陆双跟着停下,紧了紧陆芸花的手臂,再没有掩饰地露出苦恼的神色:“我不知道……或许是知道、但不敢。”
她说得这样含糊倒是叫陆芸花有点好奇了,陆双一直生活在陆家村,虽说并无父母照顾,但是陆村长明显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对这个唯一的孙女也是喜爱有加,陆双说想要什么没有不应的,现在她所说的“不敢”是什么意思?
陆芸花第一时间想到了感情那方面,毕竟陆双确实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仔细一想又马上排除了这个选项。她和陆双是经常来往的,从未发现过陆双有什么男女感情上的问题,平日里说的也都是些书上的山川湖海、风土人情,对男女之情显然还没有开窍呢。
“双双,若……”
陆芸花话还没说完却被陆双带着继续走起来。陆芸花被挽着,所以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的睫毛似乎颤了颤,怎么都不愿意再说下去了,只搪塞道:“芸花姐姐,没什么,你就当我犯傻罢!”
小妹妹也有了自己的心事啊……
在堂屋门口与陆双道别,小姑娘似乎因为刚刚的失言有些恼羞,只别别扭扭地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陆芸花也不在意,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笑起来,突然感觉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小姑娘了,有种重新认识了自己年龄的感觉。
陆双这个年纪总是有很多想法,陆芸花不是追根究底的人,陆双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她也不会追着问,最多在小姑娘烦恼或者迷茫地向她寻求答案的时候以一种过来人的经验给出一点建议,长辈管得太多可是会被讨厌的。
嗯……她也算是陆双的“长辈”吧?
陆芸花表情严肃地默默算了算,要真算亲戚血缘,陆双确实是她的“妹妹”呢!
“站在门口作甚?”陆村长看她半天不进来,饮了一口茶后放下,疑惑道。
陆芸花骤然惊醒,赶忙跨进堂屋:“村长爷爷,我这次来是要和您商量着定下做工的人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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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卓仪果然在接近黄昏时候才回来,因为余氏吃晚了要积食,所以大家先吃了,只是给卓仪留了饭。
晚上还是卷饼,也不要人帮忙,卓仪洗漱干净后自己去厨房热了剩饭,风卷残云般把剩下的春饼和配菜吃完了,盘子里面连一根葱都没有剩下。
“下午可辛苦坏了。”余氏已经把卓仪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见他也不说话只是埋头苦吃,咀嚼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心疼道。
“下午都是在忙地里的事?种子都种下了吗?”陆芸花抱着长生,和他玩“解绳子”,随口问着。
卓仪还没回答,倒是余氏轻轻瞪她一眼:“阿卓才回来,都还在吃饭呢,你问他这些作甚。”
陆芸花手上动作一滞,困惑地抬眼,自从余氏身子好了以后看卓仪越发顺眼了,她感觉自己这个女儿有时候都要退上一射之地,这会儿又被“责怪”,难免心里吃味,说话也别扭起来,闻着都有点酸溜溜的:“阿娘现在看阿卓哪里都好,我都比不上了!”
余氏看她还吃起醋来也是好气又好笑,她这是为了谁?还真是不懂阿娘的心!
“芸花想到哪里去了,阿娘总是最心疼你的。”卓仪哪里还吃得下去,无措放下春饼,温和又无奈地开口说和。要他和哪门哪派掌门正经谈事情还行,现在要他在妻子和丈母娘之间当润滑剂还是有点难为他了,所以想了半天也只语言匮乏地说出来这么一句。
好在大家都了解他,看他为难的模样和格外认真的态度还是给了这“殃及池鱼”的无辜池鱼一点面子,好歹没再说下去。
这就是丈母娘的一点“小心思”了。
余氏看平日里陆芸花和卓仪相处时候总是自然而然地叫卓仪干东干西,多数时候家里事务都不怎么沾手。现在大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多是扫帚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男子,所以余氏看他两这样难免忧心。
情浓时候看对方什么都是好的,到了情谊消退以后从前觉得没什么的东西也都觉得难以忍受了,卓仪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觉得有什么,再过些时候心里有了怨气可又怎么办?
她这个丈母娘站在他这一边责怪一下陆芸花,也叫他万一心里有气能出出来不少,免得不满憋在心里时间久了成了疮疤。
余氏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子,所以难免困于自己的人生经验和认知,但所做确实全都出于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陆芸花当然不是什么家务都不做,她和卓仪从没有在这上面说过什么,却都很自然地相互妥协着。之前是陆芸花忙,所以卓仪会默默把家里其他事情做了免得占用她的精力。现在卓仪忙起来了,陆芸花也默默把家务分担一些过去,不会说让他在地里忙了一天回来还干东干西。
所以陆芸花和卓仪对余氏的态度转变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最后只能相互对视一眼无奈苦笑了。
不过这没什么,一家人在一起生活总是要这样相互磨合的,时间总会让大家找到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气氛很快恢复正常。本来大家想着就在院子里聊聊天讲讲故事,却没想有个人突然在这时敲响了大门,只说“食摊那边炉子做好了,有什么问题就去找泥瓦匠。”都不等陆芸花再问,像怕她塞工钱一般跑了。
陆芸花叹气,她只是想问问炉子的具体情况啊……
“那我们去散散步吧?正好过去看看炉子,趁着现在炉子还没干过去看看,有什么问题也好改。”她起身去屋里给余氏找了一条毯子,余氏都没来得及拒绝。
这会儿正是村中人多的时候,被看见免不得又要问东问西,但余氏一想自己现在身体恢复总是要见人的,现在出去叫大家看看自己已经好了不少也不错,最后还是没有拒绝:“给孩子们换个厚衣裳,这会儿风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子”指孩子,男女皆可。
今天有点少,因为要回老家过年,快要出门就把堆着的事情全都处理完了,四处跑了一整天,小黄车出租车换着来,现在都感觉有点晕乎……明天还要去做核酸,呜呜,但是会尽量早点出门早点回来码字的,多写一点。
今天也啵啵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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