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嫂子。”白巡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几下就吃干净一碗面,还是被这不怎么辣的辣椒弄出来一脑门汗,他拿出来手巾擦了擦嘴唇上红艳艳的辣椒油问道:“这牛油实在是香!那些牛肉嫂子准备怎么吃?”
陆芸花碗里的面才吃了一半,闻言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本想先切了做小炒,剩下的拿来做牛肉酱慢慢吃,现在一看牛油都这样香了,牛肉品质肯定也是不差的,拿来做滋味浓烈的牛肉酱倒是糟蹋了东西,不如切薄薄的片,用猪骨和鸡、山菌做出来的汤底烫熟了吃锅子。”
锅子?
这吃法可不算少见,毕竟用汤底煮东西吃的法子还是挺容易想到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限制,许多人冬天都爱这么吃,闲的时候锅子底下搭个小泥炉,断断续续、谈天吃饭小半天就能消磨过去。
不过这可是陆芸花做的锅子,还用的是白巡他不怎么吃的牛肉,想到这都能叫这熟悉的锅子蒙上一层叫人期待万分的“神秘面纱”了。
“好极!”白巡笑眯了眼:“我吃完饭便去城里找人安顿一下,叫他们好好找一找黄娘子,这事情嫂子你交给我就放宽心,我绝绝给你办得妥当……”
说完正事他亮了亮空碗,瞧着莫名乖巧,可怜巴巴说:“我还想添点面,嫂子。”
“我去给……”
“我去。”卓仪三两下把碗里剩下一点面吃完咽下去,一下按住要起身的陆芸花:“我也要添一点,正好一起……你们还要吃吗?”
后面这句是问孩子们的,孩子们吃得可比陆芸花快多了,第一次给他们盛得也少,很一致把碗推过来:
“谢谢阿爹!”
“谢谢姐夫。”
白巡很识时务起身帮忙拿碗,和卓仪两个人去了厨房,陆芸花看就剩自己没吃完,再不吃真要结块了,挑起面又有点迟疑冲厨房喊道:“阿卓那辣子还是我来泼吧?”
“不用,我会。”卓仪声音不大,但陆芸花听得清清楚楚。
她得了承诺倒是不担心了,只是有点好奇卓仪要怎么做,跟着几下把面吃完,对孩子们安顿几句:“我去看看你们阿爹是怎么做油泼辣子的。”
“我们也去。”谁知才起来后面就坠上一串小不点,最后卓仪在里面煮面,外头围观一圈人。他在众人眼神中泰然自若,还烫了一把小青菜,不过他做得没有陆芸花那样精细,放到煮面锅子里烫了烫就算熟了。
最后牛油泼辣子的时候步骤可谓是标准又沉稳,每一步都和陆芸花做得大差不离,连她之前说过要注意的点都全注意到了。
看碗里的面和她做出来的没什么差别,就连那种微微焦糊的香味都几乎一模一样,陆芸花忍不住赞叹:“阿卓……真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学生呢。”
.
饭后白巡去县城,陆芸花和卓仪要去定做陶土大缸,陶匠家正在靠近王家村那边,三个人不同路。正好余氏也醒了,陆芸花给轮椅上垫了厚厚一层,把余氏抱到椅子上,今日太阳和往常一样好,陆芸花还问了余氏身上感觉如何,她也只说“极好。”
最后余氏和孩子们在院子里晒太阳,因为陆芸花和卓仪两人去的地方不远,倒不用太过担心,不过陆芸花还是背着余氏悄悄和阿耿安顿“若是余氏有什么不舒服就跑去找秦婶”。
阿耿还是叫人放心的,陆芸花看他答应的认真也能安心去找陶匠了。
因为心记家里老、小,陆芸花和卓仪快快去了陶匠的住所,这位陶匠已经和陆芸花很熟悉了,见她又来已经从最初那种震惊到现在的平和。
老陶匠也是家里传下来的活计,世世代代干这个,对自己的手艺再自豪不过,所以他最初对陆芸花隔三差五把他的陶锅用坏这件事是很震惊的。现在给他打下手的是他的儿子们,陆芸花和卓仪去的时候他正在做一个小陶锅,见他们进来也没什么好脸色,平平淡淡问:“怎么,又用坏了哪个锅?”
“阿叔这里的锅子是我见过最结实的,哪里有那么容易用坏?”陆芸花柔柔一笑,和臭着脸的老陶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旁人都是听了恭维话会高兴,老陶匠的脸色却在陆芸花恭维完他以后更臭了。
也是,用坏了三四个锅子的客人来说“你的锅子真结实”,怎么听都有点嘲讽的味道。
陆芸花面上依旧带着笑,识相说起正事:“这次来是为了定做几个大缸……具体这么大这么高就好。”
她比划了一下大小,老陶匠手上的泥胚歪了,他吹胡子瞪眼不去管那泥胚,也不问陆芸花要拿缸做什么,重复一下大小向她确认:“你要这么大的缸?”
等陆芸花再三说明她就是要这么大的缸以后老陶匠点头应下这生意,有点骄傲道:“你这缸比水缸还大,又要用好陶土,这一块地方只有我这能做出来!”
不等陆芸花再说什么夸赞的话,又问:“你要几个?”
老陶匠清理着手上的陶泥,却听陆芸花声音带笑:“我想订三十个。”
三个也还……等等、三十个?
这下不仅是老陶匠,连一旁闷声干活的儿子们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诧看向陆芸花。
“不错,就是三十个。”陆芸花点点头表示他们没听错,还是解释一番:“我准备开酱坊,第一次做,怕到最后不剩什么都坏了,就准备多做几缸,怎么也能留下一两缸能吃。”
平常人第一次做都是做少些攒一点经验后面再多做,哪有你这样的说法?老陶匠这么想着就不禁看向她旁边的卓仪,这位应该是她丈夫,他知不知道这事情?
却见卓仪温和向他行了个礼算是打招呼,一脸自然,很显然完全赞同妻子这个决定。
“这……要不少钱。”老陶匠最后还是只这么说道,总归是客人,他只是个卖陶的,客人只要付得起钱他管那么多作甚?
陆芸花很淡定表示:“无妨,我先付定金,收货后再付另外一半。”
严谨地订了契约按了手印,陆芸花从屋子出来,正巧看见一个少见的底比较平的广口锅子,很像现代家里用来吃火锅的平底锅,喜欢极了,正好说要吃火锅,这锅子就来了。
“这个多少钱?”陆芸花问后面的老陶匠。
老陶匠瞥了一眼,不在意摆摆手:“你喜欢就拿去罢,是我儿子的练手作,形状怪得不行,除了结实再没什么优点了。”
他说着又想起来面前这位是刚刚在他这签了足够他干一年的大单子的客人,便说:“屋子里摆着的都是平时练手的,不过都够结实,你若是喜欢就挑一些拿去,就当送你的。”
“谢谢您!”这次陆芸花说得可是真心实意了。
喜欢做饭没有不喜欢厨具的,不管是足够锋利的刀还是样式各异的锅碗瓢盆,陆芸花现在看着满墙重重叠叠堆在一起的免费碗碟,就像是掉进米缸的老鼠一样无比快乐。
本来老陶匠一个儿子还想跟着陆芸花招呼她,但她实在看了太久,到后面卓仪都出去等着了,整个屋子便只留下她一个人慢慢看。再到后面老陶匠都进来几次,很想说“你能不能早点走,多拿几个别比来比去了”,最后还是忍住说这话的**退出去,只能眼不见为净。
这倒是正好,陆芸花更喜欢这样没有人打扰,现在制陶业已经很发达了,经过上釉这道工序,陶艺品在高温炉中烧制的时候形成了自然又特别的花纹颜色,这就让人有了选择的余地。
经过一个时辰的细细比对,陆芸花终于选了几个质朴可爱的杯子、各样形状的碗碟小锅,还有几个可以用来当做花瓶的器物。
“就是这些,要不要补上一些……”陆芸花出来指了指自己放在一旁的一小堆东西,也不是她贪心,现在这些都是她很喜欢的,所以想问问可不可以掏钱带走。
“老大老二去帮她收拾。”老陶匠不耐地挥挥手,直接叫儿子们去拿稻草和绳子。
两个儿子手脚很麻利,几下就扎好了,因为东西多还附赠一个新背箩给他们。
“不用还了,到约定时间再来就好。”听着老陶匠几乎算是催促的话,陆芸花冲着卓仪悄悄撇撇嘴,顺着老人家的意思果断告辞。
“不就是多看了一会儿吗?”陆芸花走在路上和卓仪抱怨。
卓仪浅浅笑了:“你看天色。”
“呀!”陆芸花子现在也习惯了看天色判断时间,一看都要到吃夕食的时间了,也是吃惊:“我怎么看了这么久?我都没感觉,今天还要移栽菜苗呢!”
说完加快脚步,还催促卓仪:“阿卓快些,我估计阿巡都从县城回来了。”
卓仪顺着她加快了速度,两人很快就回到家里,白巡果然回来了,孩子们在一边围着余氏说话,他就一个人在不远处坐着玩魔方。
陆芸花帮着卓仪把东西卸下来推到余氏和孩子们那里,也顾不上和他打招呼,说道:“我去换身衣裳,等等还要把菜地弄好,夕食可能晚些才吃。”
至于为什么选傍晚种地,因为这时候阳光不烈,小规模种植的时候选这个时间把苗栽下去浇透水,一晚上就能长住不少,就算第二天阳光过于强烈菜苗也不会轻易被晒到脱水了。
看陆芸花匆匆进去,余氏和孩子们拆碗碟拆得不亦乐乎,白巡放下魔方对卓仪小声说:“我得了消息,玉流山庄出了点事情,那位可能会找阿耿过去……毕竟阿耿是快羽剑的后人,不少人受他阿爹的恩惠,也会帮他一手。”
“消息属实?”卓仪面上温和之色消失不见,两条锋锐的剑眉蹙起,不等白巡回答便沉沉道:“就算属实我也不会叫阿耿回去的。”
“问题不在于你。”白巡面上也有不悦之色:“阿耿这孩子心太软了,我们都不能帮他做决定,现在的问题是……万一他要过去的话怎么办?”
卓仪眼光沉沉,思索后说:“具体消息还没过来,阿巡你再打听打听,先莫与阿耿说。”
白巡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超时~明天是晚上哦,中午没有啦~十三号双更。
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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