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裴与屠从前看到这只灰蓝色眼睛的奶猫, 总能联想起同样瞳色的平教官, 便会不知不觉地爱屋及乌,加上猫咪又很粘人, 他对这小东西也生出些喜爱来。
可如今得知这货就是平墨本人,反而怒从心头起。
姓平的个大骗子!渣男!
居然在他身边做了这么久的猫, 到现在还想瞒着他!都临时标记过了,还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撩阴脚说踹就踹!而且特别会招蜂引蝶,明明自己就是个omega, 还对着队伍里的omega男生女生, 一口一个“小丫头”、“小朋友”,撩得他们见到他就脸红, 还有那个姓成的alpha,看他的眼神就不对,gay里gay气的……等等,他们是一个部队的, 而平墨因为隐瞒身份背了处分,他该不会是已经知道平墨是omega了吧!
……操!看来骂那姓成的一顿是便宜他了, 有机会得揍一顿!
裴助教心理活动翻天覆地, 最后瞪着小毛团儿哼道:“你还不是得回来找我!”
平墨只当裴与屠在说猫跑出去这么久没露面的事儿, 完全没往心里去, 裴助教甫一进门, 浅浅淡淡的龙舌兰酒味信息素就随着他一起漫进来, 立竿见影地缓解了平教官因为性成熟期Omega激素激增带来的不适, 他舒舒服服地把两只前爪爪向前伸长,撅起毛绒绒的屁.股,惬意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而还没等这懒腰伸完,就感到屁.股挨了一巴掌,被拍了个‘猫啃泥’。
平教官被拍懵了,保持着撅着屁.股的姿势,无措地舔舔鼻子,才后知后觉地炸了毛。
然而他刚爬起来,就被裴与屠一只大手按住,另一只则啪啪啪地揍屁.股,边打还边骂:“你说你过不过分?以后还敢不敢了?”
纵使对着只猫没真用力,可裴助教的手蒲扇似的,没过一会儿,平墨便觉屁.股火辣辣的,一片滚烫,除了疼,更多的还是羞耻,他堂堂中校、鹰隼特战队队长,什么时候被人按着打过屁.股?而且严格来讲,自己还是裴与屠的上峰!他这是以下犯上!
平教官炸了毛,剧烈挣扎起来,非要把裴与屠挠成土豆丝不可!
然而,裴助教过完了手瘾,气消了大半,又心疼起来,平墨现在可不是人,那么大一丁点的奶猫,可别给打坏了?
于是他捏住平教官后颈的软.肉,试图把猫拎到怀里检查,奈何毛团儿气得喵喵喵直叫,凶巴巴地挥舞爪爪,粉嘟嘟的梅花形肉垫间伸出锋利的爪子,一时真没办法抱进怀里,倒是那双灰蓝色的圆眼睛汪了一泡泪,显得眼睛更大了。
……这是给打哭了?
裴与屠愣神的工夫,猫咪便成功挣扎出去,同时一个猛喵扑食,一爪爪拍上裴助教的脖子。
“嘶——卧.槽!”
这一抓就见了血,平墨不恋战,甫一得手,掉头就跑,三两下蹿上了衣柜,确定了裴与屠没追过来,才抬起一只jiojio,扭过圆脑袋,努力去.舔尾巴根的毛毛——屁.股还是疼,都疼出生理性泪水了。
平教官一边舔毛,一边在心里又给自家助教记了一笔,奈何自己现在有把柄在他手里,不好明目张胆地给他穿小鞋……
裴与屠则看着他那泪汪汪的小可怜模样,又觉得好笑,万万没想到,平教官褪去人前那张高冷的面具,不用做铁血教官的时候,私底下这么可爱。
不行,他转念一想,平墨这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至少现在,决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就是那只小白猫,还按着他揍了屁.股。
不然依着平教官那暴脾气,非掏出枪来崩了自己不可。
同时又生出个不合时宜的畅想:无论做人还是做猫,他那里都肉呼呼的,如果那巴掌拍在平教官真正的尊臀上,该是什么手.感呢?必定又软又弹,打上去脆生生的响,他那么白,会不会轻轻一拍,就留下绯红的巴掌印?
“裴哥!想什么呢表情那么猥琐?”吕东望推门而入,“外头可真热,星城的夏天怎么这么长——卧.槽!!!咪.咪!!是咪.咪吗?”
“咪.咪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他看着肥噜噜糯叽叽的毛团儿,睁着眼睛说瞎话,“小可怜儿都瘦了,外边流浪吃不到肉吧,等着我给你买鱼去!”
吕猫奴一阵风似的刮出去,又带着一大份清蒸白鲢鱼刮了回来。
将鱼肉往茶几上一放,恰好挨着裴与屠买回来那份点心。
“快下来,吃饭饭咯嘬嘬嘬嘬嘬嘬!”
刚刚那顿饭只吃了一半,平墨就不得不离席变回猫,如今还真的有点饿了,他眼巴巴看着茶几上的食物,舔舔鼻子,又警觉地看了裴与屠一眼,见对方没有再突然抽风打猫的意思,才纵身一跃,跳到了茶几上,嗅了嗅鱼肉,然后……开始用爪爪扒那点心。
“想吃这个吗?裴哥,你买的?我征用一点哈。”吕猫奴边说边撕开包装袋,本想挑一个出来逗猫,哪知打包袋刚撕开,毛团儿的圆脑袋便整个挤了进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三种口味舔.了个遍。
那速度,仿佛生怕屋里这两个人类反悔似的。
吕东望:“…………”
裴与屠:“…………”
再看平墨,已经叼.住一个粉红色的雪媚.娘,费力地往外拖,那雪媚.娘分量很足,满满的奶油和果肉馅料,皮又薄,尖尖的犬齿咬下去,便破了洞,根本拖不出来,反而蹭了自己一脸,毛毛上都是奶油。
吕东望:“不好意思啊裴哥,这下你没法吃了。”
裴与屠挺感兴趣地瞪着小奶猫,“猫还吃奶油呢?”
吕东望不怎么确定地说;“按理来说,猫是尝不出来甜味儿的,但它好像挺喜欢,连鱼都不吃了。”
“别的猫不知道,他应该尝得出来。”裴与屠看着吧唧吧唧舔.奶油的毛团儿说。
也就是半小时之前,这人还信誓旦旦地说奶油“甜腻腻的,有什么可吃的”,现在倒是撅着屁.股吃得够香。
啧,姓平的你怎么那么能装逼呢,明明这么爱吃,却要装出‘我们猛男才不吃甜食’的样子,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裴与屠在平教官毛绒绒的圆脑袋上,轻轻挠了一把:“傻不傻啊你。”
平墨没搭理他,埋头吧唧吧唧舔得飞快,奶油香浓细滑,草莓清甜多.汁,更重要的是,按他现在的身形,这块雪媚.娘就是‘庞然大物’,吃着实在太过瘾了!平教官越吃越投入,边舔.奶油边不由自主地发出愉悦的呼噜声,连尾巴尖儿也轻快地甩了甩。
平墨除了尾巴尖儿的一点黑色,通体雪白,糯米团子似的一小团,奶油倒是好大一坨,也是糯叽叽的乳白色,看猫咪吭哧吭哧努力吃的样子,萌得吕东望心都化了,伸手就要撸一把毛毛,却被裴与屠一巴掌打断。
吕东望:“?”
裴与屠理直气壮:“人家吃饭呢!去去去别捣乱。”
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平墨的身份,他再也不肯让别人撸自家猫了,那可是他一个人的!
好在吕东望从小和裴与屠一起长大,深知这位爷脾气上来了不好惹,也不深究他到底哪根弦搭错,怎么突然也变成了猫奴,不让摸就先不摸呗。
却没想到,裴与屠的反常还不止如此,他居然还接替了挑鱼刺的活儿,一米九的高大alpha,曲着长.腿,弯着腰,掌心布满枪茧的大手握着筷子,微微眯着眼睛,以拆定时辐射弹的肃穆神态,一根根挑出鱼肉里的毛刺。
吕东望:“…………”
偏偏猫咪还不领情,在裴与屠把挑好了刺的鱼肉推过去时,它非但不吃,还嫌弃地转过身,只拿毛绒绒的圆屁.股对着他,愤愤地甩甩尾巴尖儿。
“啧,”裴与屠伸出手指,戳戳他尾巴根儿,“小东西还挺记仇。”
吕东望发现,自家舍友还真的一夜之间变成了深度猫奴,连隔壁几个教官找他打篮球都拒绝了,一整天窝在房间里逗猫。
不过一下午的功夫,裴助教差点没把猫给撸秃,毛毛揉得乱七八糟是基本操作,又是在猫咪柔软的白肚皮上埋脸吸,又是捏它粉嘟嘟的爪爪,把平教官烦得险些想跳窗而逃,只能不断默念“我需要他的信息素”以麻痹自己。
直到裴与屠捏住他的蛋蛋,问吕东望:“老吕,公猫绝育的话是不是要割蛋蛋?”
“对!现在倡导科学养猫,很多宠物专家都推崇绝育,裴哥,你想长期养咪.咪了吗?我知道附近就有家宠物医院。”
吕东望话音未落,原本四仰八叉、生无可恋躺平任撸的猫咪却忽然一个翻身,眨眼间从敞开的窗子里蹿了出去。
“卧.槽!怎么突然跑了,是不是你弄疼它了?不是,裴哥你笑什么?”
裴与屠笑得肩膀都抖了,片刻后才一摆手:“放心,跑不远,今晚就能回来。”
他大马金刀地靠在沙发上:“今晚我搂着他睡。”
*
平墨在夜色中跑了好远,仍能感到下.体泛着一阵凉意。那姓裴的兵痞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了?怎么突然就对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平教官不由得怀念起他对猫形的自己爱答不理的往昔来,现在这热情真让人无福消受,他打定主意多再外边逛逛,等裴助教睡熟了再潜回去蹭一点信息素。
他漫无目的地沿着排水管道爬上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却隔着窗子看到两个孤零零的、熟悉的身影。
正是周藜和季安。
周藜是个Omega女生,乃是平教官亲自带的学生,季安是隔壁经管院的Omega男生,俩人关系不错,上一次险些在太平街走失,好在有惊无险。
现在不是考试周,偌大的教室里除了他们俩,就只有几个占座的书包。
‘还挺用功的。’平墨边赞许地想,边用爪爪将窗户缝拨大一些,继而灵灵巧巧地挤进去,便大摇大摆地跳上了俩学生的桌子。
“哇,好可爱的小猫,它是咱们学校那只网红猫吗?”
“对,是咪.咪!嘬嘬嘬,好久不见啦!”
周藜挠了挠平墨的下巴,平教官回以一个礼貌但略显敷衍的单音节“咪”,便抖抖小耳朵,探头看她的课本——居然还是自己布置的“作业”。
原来平教官实在懒得自己动笔写教学计划,裴与屠的字又格外有碍观瞻,且如今还握着自己的把柄,着实不宜压榨,便把注意打到了学生们头上。
可还没等这位魔鬼教官开始派发任务,周藜就毛遂自荐,她的字迹娟秀工整,奈何裴与屠的原稿委实难以辨认,写一行都要抄好久。
“周藜,你干嘛这么认真啊,认不出来就算了,少写两个字也没人计较。”季安歪着头劝道。
“不行,这是平教官交给我的任务,一个字都不能错。”
“什么任务,就是变相压榨学生。”
“你不能这么说平教官!”周藜大声说,“我是自愿的,你知不知道,他在太平街救过我——”
“知道!”季安打断她,“平教官一个人打一群小混混,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帅毙了——你都跟我说过一百遍了。”
周藜放下笔,脸颊有点红,但立即用手捂住,做托腮状:“平教官真好看啊,还A爆了!又能打,又温柔,连信息素都特性.感!香根草耶,好有格调!”
平教官被夸得颇为受用,干脆就势趴在桌子上,听俩人聊天,时不时拿爪爪拨周藜的丁字尺——做猫时就忍不住想把桌子上一切东西都拨到地上去。
自习室里除了一只猫,再没有其他人,两人就比较放松,话题渐渐转到了最近失踪的alpha男生陈江豪身上。
周藜:“你说陈江豪还回得来吗?”
季安摇摇头:“这么多天了,应该没希望了。”
“哎,你别想太多,说不定这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他活该!陈江豪那渣男,都劈腿了还求你原谅,那死缠烂打的劲儿,我想起来都觉得恶心,那天如果我不在,他说不定真把你灌醉,给强行标记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挽回’你,这种人就是死了,都不值得你为他难过。”
“周藜,谢谢你那天陪我去,不然我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周藜很社会地一撩刘海:“这有什么?为了姐妹我两肋插刀!好歹我也是只身去过太平街的人,有经验!”
季安被她逗笑:“什么姐妹,我可是男生。”
“大家都是Omega,分什么男女呢。”周藜说,“不过那天真挺吓人的,陈江豪可真不是东西,看见你拉上我一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后来因为没得逞,就一气之下把咱俩扔在那儿,那些不三不四的混混把咱们带到那荒郊野岭,差点就把咱们……哎,想起来都后怕,我再也不敢蹦迪了,再也不去太平街了。”
平墨忍不住甩甩尾巴尖儿,这俩人的说辞和学校、警方得到的证供都不一样,居然只是一气之下把他们扔在那里吗?并没有什么‘陈江豪和人贩子联手想卖掉同学’的桥段?
不过,这样反而更可信一些,平教官一直就不大相信这些熊孩子真有胆子参与贩卖人口。但周藜和季安为什么要说谎呢?
正疑惑间,就听周藜说:“不过,季安,你后来到底跟那人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就大发慈悲放了咱们呢,你给他钱了?可你哪来的钱呀。”
平墨连丁字尺都不拨.弄了,就以伸长一只爪爪的姿势看向季安。
周藜也扯着季安的袖子:“神神秘秘的,一直都不告诉我,弄得我好好奇,现在没人,你说说嘛。”
季安却严肃地说:“没什么,你别问了,总之我们安全回来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周藜,我不想再惹麻烦了。你记住,以后再有任何人问起,咱们都要按着之前商量好的说辞说。”
“唔,”周藜,“我知道了,不说就不说,弄得这么严肃……不过那个人长得真吓人啊,右边耳朵还少了一半的耳.垂,我都不敢正眼看他。”
平墨陡然扬起圆脑袋,他舔舔鼻子,心跳都因激动快了不少,季安和周藜关于陈江豪的讨论到这里戛然而止,平教官却已经能确定了,不由得正襟危蹲,长尾巴卷住两只前爪爪,兴奋地抖抖小耳朵:他知道鬼耳在哪儿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