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找不到如此称心如意的饭票了。
林鹿叹息。
他都能想得出柏季言在小情人面前夸下海口,结果下不来台懊恼的表情,还有乔杭杭自以为已经到手的东西,像煮熟的鸭子飞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和柏季言闹呢。
想想就让人心情愉悦。
虽没把对人渣放在眼里,但能膈应一下也是挺好的。
盛危盯着他的脸:“你没什么想说的?”
“谢谢盛哥,这个生日小惊喜我很喜欢,”林鹿真诚的说,生怕盛危感受不到他的认真,他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很满意。”
盛危:“……”
不对,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柏季言给林鹿精心准备的礼物,他抢过来了,林鹿不是应该跟他急吗?
林鹿原本苍白的唇色染上一丝薄红,眉梢透出些许愉悦,他真是看盛危越看越顺眼,“盛哥生日是什么时候?”
盛危回过神,面无表情:“你问这个做什么?”
“礼尚往来,”林鹿弯唇一笑,朝他眨眨眼,“当然也得给盛哥准备小惊喜。”
管家不放心跟了过来,恰好听到这句话,立即出声:“先生的生日在一月。”
盛危:“……”
没等盛危拿眼横他,管家就麻利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林鹿也知道自己表现的不对劲,但他刚才太意外之喜了,一时没收住情绪,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
不过他相信盛危心思那么深,一定会脑补一个合适的理由。
“许姨烤的小面包要凉了,”他转过身,笑笑:“盛哥洗洗手一起来吃吧。”
几分钟后,盛危坐在沙发上,狠狠盯着那碟馅饼,眸色沉沉。
他本疑心林鹿反应和他预计差太多了,但现在想想也正常,小狐狸心机深沉狡诈,怎么会轻易表露情绪?
林鹿故意装作不在意,甚至感谢他,只是在扰乱他。
往往笑面狐话说的越动听,就在策划着更狠的阴谋。
他只有保持冷静,才能在第一时间揪住林鹿的狐狸尾巴。
刚才差点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盛危心不在焉的跟他们吃了两块小面包,他平时是不怎么吃甜的东西的,尤其是这种甜腻腻的面食。
许姨老怀甚慰,“看来这次小面包做的是真的不错,以前先生都不怎么捧场的。”
林鹿笑着说:“许姨这次做的步骤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对了,今天做的流程是什么……哎呀,我得赶紧把它记下来,省得到时候忘了。”许姨一拍脑门,转头去找纸笔。
忽然别墅的电话响了,管家赶紧接起来。
片刻后,他回到客厅汇报:“先生,外头有位自称双木的唐先生要见林先生。”
林鹿心思稍动,上回在壹号公馆碰到那个股东,他就知道他在盛家的事瞒不了多久。
盛危毫不避讳的自报姓名,那人只要回去稍一打听,就知道盛危是谁。
管家也是稍微了解一些内情的,“既然是双木的人,为什么来的不是柏总?”
“怕被轰出去丢脸吧。”盛危冷笑。
他睨了林鹿一眼,刚才还想着要抓这小狐狸的尾巴,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盛危稍稍抬了抬下巴,“怎么?听见双木的人就坐不住了?想见?”
林鹿眼睫微颤,故作焦灼坐立不安。
“来的人姓唐,”盛危食指轻敲桌面,笑道,“那应该是唐伟吧,柏季言的秘书?你们之前应该打过不少交道吧?”
林鹿像是克制不住扯住他的袖口,满怀期待的问:“我可以和他见见吗?”
盛危本想让管家直接把唐伟赶走,但转念一想,林鹿想见唐伟,就让他见,这未尝不失为试探林鹿的手段。
他轻挑眉:“当然。”
·
半个小时后。
一位西装革履,梳着油头,看上去年龄三十岁出头,表情殷切的男人被管家带到别墅议事厅。
见到林鹿,唐伟眼神顿时一亮,握住林鹿的手:“林总终于又见到您了。”
林鹿温柔一笑,苍白的唇也多了些血色。
管家站在一旁,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先生的表情,盛危面无表情,眼神冷得结冰,眉头像是打了死结。
直到林先生的手被松开,那道结才松了下来。
明明不想林先生见人,为什么还要同意唐伟进门?
管家摇摇头。
唐伟也是认得盛危的,见他还翘着腿坐在那里,硬着头皮问:“我们谈事,盛总难道不回避一下吗?”
盛危:“这地方是我的,我在哪里就在哪里,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抱臂瞧着唐伟,但凡对方敢应一声,他就能直接把人轰出去。
唐伟额头淌下冷汗,他没和盛危打过交道,但盛危风评摆在那里,说脾气暴躁,不近人情的都有,所以他有些发怵。
落座后,他尽量忽略盛危的视线,关切地望着林鹿道:“哎呀我和林总好久没见了,林总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看着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胃疼已经过去了几天,林鹿看上去还是病恹恹的,面孔苍白,几乎看不出一丝血色,但比起那天晚上,已经调养好了许多。
“老毛病又犯了。”
林鹿疲倦的抬起眼皮,轻轻咳嗽说,“小唐,你也不要叫我林总了,我早就把辞职信发给季言了。”
季言。
叫的可真亲切,盛危冷笑。
唐伟一听就急了,他今天目的就是来找林鹿回双木的。
“林总,您身体不舒服,暂时不能回公司,我们能理解的,柏总说这个职位会一直为您保留着。”
“柏总这些天联系不上您,成天惦记着,寝食难安,白天工作提不起劲,晚上也睡不着,急得跟什么似的。”
盛危听后嗤笑一声,掀了掀眼皮去看林鹿的反应。
柏季言惦记着他,全公司人都等着他,林鹿应当自得的很吧。
“地球离了谁都会继续转,双木也是一样。”林鹿轻叹了口气。
“你回去吧……”林鹿故作怆然,弯下腰轻轻咳嗽:“告诉季言别等我了。”
“那怎么能行!”唐伟心急如焚,深情并茂的说,“且不提柏总,双木是您一手拉拔到如今的规模的,您难道对它没有感情吗?”
盛危:“……”
如果不是知道唐伟是为了找林鹿回去工作,还以为是他们在拍什么苦情剧呢。
“并不是身体原因,”林鹿轻喘。
唐伟快速接道,“怎么说?”
林鹿微顿,盈盈抬眸,唐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我现在是盛总的人了。”
唐伟:“???”
盛危微一扬眉,没想到林鹿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
林鹿无奈叹气:“所以别在我身上费功夫了,请回吧。”
唐伟僵硬地坐着,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他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盛总的人”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更深层面一点?
盛危也没给他时间站在自家的议事厅思考事情,话都聊完了,唐伟还在这里就显得碍眼了。
他让管家赶紧把人打发走。
管家客客气气,将神情恍惚的唐伟请走。
唐伟一路飘着走到别墅门口,就像个木桩子似的在外面站了半天,才木愣愣抬腿往回走,心里越发纠结,这件事该怎么和柏总汇报呢?
他不仅人没劝回来,还有暧昧的这句话,是如实说,还是美化一下?
管家返回客厅,林鹿上楼洗漱了,盛危还坐在沙发上看议案。
通过的议案,右下角用钢笔勾勒出醒目,龙飞凤舞的字迹。
“先生,人送走了。”
窗外天色渐昏,室内煌煌灯火映照着男人深邃的眉眼,盛危眼未抬,说道:“辛苦了,洗洗睡吧。”
管家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即将带上门,却又走了回来,低声说,“虽然不知道先生和林先生之间有过什么龃龉,但从刚才的事,您也能看出来,林先生他绝对是站在您这边的。”
盛危停下动作,冷飕飕道:“你是这样想的?”
管家迟疑:“难道不是吗?”
盛危看着他,轻嗤一声,“他拿我当挡箭牌拒绝了唐伟,唐伟回去后肯定要告诉双木那帮人,他这是故意给我树敌!我和柏季言的确是有私人恩怨,但林鹿这一手,直接就强行把我架到了整个双木的对立面。”
“你看他长的柔弱,说话绵软动人,其实心眼儿比谁都多,还有那最后故意露出的无奈的笑,哼,无非是故意挑唆罢了!”
都说敌人才更了解对手,盛危上辈子在林鹿手底下败的惨烈,这才看清了他狡诈的真面目。
如果他不是事先了解林鹿的本性,今天恐怕也要被林鹿一番话给蒙骗了,感动的稀里哗啦,还真当他是自己的人了。
但其实林鹿就是有这种本事,三言两语就能挑唆别人心甘情愿为他赴汤蹈火,为他当阵前矛,都被利用干净了,被卖了还为对方数钱!
说着,盛危磨了磨后槽牙。
管家听的一愣一愣的,林先生是这么攻于心计,这么恐怖可怕的人吗?
正想着,林鹿刚洗完澡,肩头披着浴袍从楼上走下来。
腰间的束带系得很松,露出领口一线雪白纤细的锁骨轮廓。
管家迎上前,“林先生怎么下楼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许姨在吗?”林鹿张望。
“这个点应该是睡了。”
林鹿抿了抿唇,将手里字迹还未干透的纸片放在管家掌心,腔调柔软道:“今天和许姨一起烤的小面包,我把步骤都默写下来了,不知道许姨后来有没有找到纸笔记录……有的话就算了,没有的话,牢烦您帮忙转交给许姨。”
管家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低头望向纸片上清隽的字迹,动容道:“您特意费心了。”
林鹿笑了:“麻烦您了。”
说完,他拢了拢浴袍,转身上楼。
管家追随着背影,由于养成良好的习惯,林鹿就算是上楼脊背都挺得很直,唯独露出一小截格外白皙的脚踝,他感慨道:
“林先生可真是个温柔的人。”
盛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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