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安疯狂呼叫系统。
分系统保持在线, 糙汉音不慌不忙：【对不起，您呼叫的系统不在服务区, 请稍后再拨。】
柳竹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系统到底在不在线？】
分系统：【……呼叫转接中。】
在这漫长而惊悚的呼叫转接中，现实中的白梓怜却是心满意足。
她觉得她的计划生效了。
瞧吧，柳竹安这副样子，明明是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虽然这个家伙不太男人，又会在明年自杀，但是没关系, 只要能被我利用就好。
她还抓着柳竹安的手腕，让她的手停留在自己的小腹，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柳竹安看, 等待着柳总裁的回馈感想。
然后，系统成功呼叫上线。
系统的娃娃音特别甜：【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柳竹安一愣：【……只有你自己？】
系统诶呦一声，竟然有点小羞涩和小骄傲：【BOSS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BOSS？
等等，柳霸总已经成为系统的BOSS了吗？她是怎么做到的？！
真不愧是陛下！天啊她是我终身偶像！
等等，现在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柳竹安瞬间变脸，冷冷道：【……那你告诉我, 为什么我动不了了？郑涵初说的对，这个女主角是真的邪门，这不是个都市爱情吗？玄幻了？】
娃娃音系统赶紧道歉：【肯定是因为的掉线处理不及时，我看看怎么——嘎。】
柳竹安：【？】
系统：【那个……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签订契约给你剧情梗概的时候, 说这个世界已经被病毒入侵——吗？】
柳竹安：【嗯。】
系统说它负责的这个小世界被不知名病毒入侵，柳竹安的存在，主要就是为了杀毒。不过转眼这段时间过去，柳竹安充实得都快忘掉一开始的契约了。
系统赶紧解释：【我们找到病毒根源了！】
柳竹安虽然暂时还不能动，但是她的眼睛终于可以转了。她转动着眼睛，眼神对上了满脸期待的白梓怜。
柳竹安：【……她？女主角？】
系统惊声尖笑：【她根本不是女主角！她就是病原体！她才是发散病毒的基点！哈哈哈哈我们找到罪魁祸首了！这个病毒真好玩，明明大多病毒都要远远地跑，她偏偏自己送到杀毒软件嘴巴里。】
柳·杀毒软件·竹安：【……】
她都无力吐槽了：【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动？】
系统：【因为你在启动杀毒程序。感谢BOSS我们的杀毒系统也上升了一个层次。接下来只需要靠着时间把病毒给杀完——等等？】
柳竹安又一次在心里默念自己的系统不靠谱，一惊一乍地简直要吓死人。不过系统特别兴奋，娃娃音又尖又利：【哈哈哈哈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小虫子！】
一直靠着白梓怜存在的倒霉系统被娃娃音系统抓了出来。
倒霉系统丧得不行，它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又唯唯诺诺，反驳都只敢小声反驳：【我不是小虫子，我是个系统。】
娃娃音：【你就是个小虫子，BUG家的系统就是小虫子！】
倒霉蛋：【随便你吧。我没有完成任务还被敌人抓住了……】
娃娃音：【哈哈哈哈！这么看病毒是你放的吧？还挺不错啊，如果不是这个宿主太弱鸡，说不定我真的要栽跟头。哈哈哈结果还是被我抓到了吧！选宿主和契约者就要选我们BOSS那样的！牛逼！】
倒霉蛋并不知道真正的柳霸总到底有多牛，生无可恋的它只关心自己最后的去处：【请你格式化或者碎片化我的时候轻一点可以吗？拜、拜托你……】
娃娃音的放肆大笑突然卡了一下。
它显得很惊讶：【我为什么要格式化你？】
倒霉蛋：【……因为，我是BUG病毒？我们是对立的……】
娃娃音嘿嘿地笑：【想都别想！你知道我们到底有多缺人手吗？被我抓到的小虫子们统统要给我做苦力！】
脑内对话只是一瞬间的事儿，抓到小苦力的娃娃音系统兴奋得不行。它好像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开心地叮嘱柳竹安两句，抓着新的小苦力直接下线。而柳竹安呼吸一滞，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
病房里此刻的气氛很微妙，毕竟柳竹安是中心人物，而刚刚她又僵硬了一小阵，现在谁都在盯着她瞧，仿佛在等着最后的审判。
刚刚的僵硬是真尴尬。但是没关系！霸道总裁的人设不能崩！是时候体现真正的技术了！
白梓怜还在期盼地望着他，仿佛在等待一个她渴望的回答。
而柳竹安，缓慢而坚定抽回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瞧。
“竹、竹安？”
白梓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受到了气氛不对。明明刚才柳竹安表现得还是予取予求，现在……怎么了？
她突然感觉到了浓浓的不安。
柳竹安却笑了。
“我的孩子？”她拉长着语调，每一个音节都压抑得仿佛暴风骤雨的前夕，阴郁的深色眼瞳紧紧地停留在白梓怜脸上，看得白梓怜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冷汗，“你可真有意思。”
白梓怜伸手要去抓她的袖子，疯狂地按照曾经的做法催动她的光环，可柳竹安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瞧，白梓怜的动作竟然就那样僵住，手指抽动，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去碰柳竹安了。
她身上的系统离开，却留下了病毒。
曾经占据了半个世界的病毒正在疯狂地攒动，其中那部分负责转移光环所以始终在白梓身体里的病毒更是躁动，想要逃离柳·“杀毒软件”·竹安。
柳竹安冷冷道：“我还以为，你会有个别的什么借口来搪塞我。结果却是什么怀孕？我的孩子？”
白梓怜的语调都跟着慌：“对，你的孩子，你忘了吗？上次在东风会馆，你喝醉了……对，你喝醉了。然、然后我没办法，我们就——”
她总是这样，话说一半，还说得引人遐思。至少程安煜之前就是被她这样骗了。甚至在被病毒修改过的剧情里，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所以每一个人都觉得是柳竹安的错，明明真正的柳霸总什么都没有做，反而还把一瞧就要出去乱搞的白梓怜塞到冰凉的浴缸里，关起来。
柳竹安：“嗯？怎么不继续了？说啊，你接着说，我听着。”
白梓怜：“我……我……”
柳竹安：“我对你用强了？”
白梓怜：“是——不，不是，我……”
柳竹安此刻如此完美，那叫一个霸道总裁。
她虽然没有男模身高，但她完全可以居高临下地瞧着白梓怜，微凉的手指捏住白梓怜消瘦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修剪整齐的指甲微微陷入女孩儿柔嫩的肌肤，白皙的皮肤登时泛起刺眼的红，而柳总裁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她眼神深邃，唇角微微勾起：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世界上的人都是你掌心的玩物，你能掌控他们的人生，就像是某种意义上的神一样。”
白梓怜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竹安，你放手好不好，我……我害怕。”
柳竹安当然没听她的。
她只是低头，贴在她的耳边，留下几个字：
“你真的怀孕了吗？”
白梓怜瞪大了眼，突然被说破心思的她被迫抬着头，难以掩盖的情绪根本无所遁形。
而这还不是最后的稻草。
白梓怜听见柳竹安在她耳边轻笑：“不如你先看看你的倚仗……它还在吗？”
话音一落，柳竹安立刻松手，还用了点巧劲一甩，白梓怜站都站不住。
然后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碰过白梓怜的手指。
而白梓怜狼狈地跌在地上，白皙漂亮的脸颊上，柳竹安方才触碰的位置，留下的手印却泛着浅浅的红，好像自然生长的胎记一样。
她这时候是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瘫坐在原地，真的像是个疯子，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地呼唤着什么，却没有得到回应，眼中满是疯癫与崩溃。上一刻还是温柔女神，下一秒却成了疯女人，简直嘲讽。
而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儿的柳章固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安静如鸡；黑鹤也觉得自己刚刚感动的眼泪白掉了，瞪着白梓怜的眼神凶得很；倒是沈奕辰，他把口袋里的手帕掏出来，毕恭毕敬地上贡给柳竹安。
仿佛是默契一样，柳竹安手一伸，沈奕辰赶紧把手帕送上，然后看着总裁将自己的右手从指尖到掌根擦得干干净净，再懒懒一丢，把他最喜欢的那块儿手帕给丢在了地中央。
沈奕辰：“……”
心痛！
柳竹安竟然也看到沈奕辰那个可惜的眼神了。
在这个氛围里，柳竹安差点忍不住直接翻个白眼，对沈奕辰说上一句“瞧你那点出息。一会儿我给你买！”。
不就是买吗！
我有钱！有的是钱！
而落地的手帕还是稍稍拉回了白梓怜的神智。
“不不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白梓怜一抖，她根本不接受冷酷的现实，她尖叫，“柳竹安！我真的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他是个健康的男孩儿，很乖，不会吵闹不会乱哭，他会继承你的遗产，他会让我变成有钱人，你看看他啊！你摸摸！他就在这里！”
她可真像是个疯子。
柳竹安瞧着白梓怜的样子，在这一瞬间，真的这样感叹。
只不过，她是自作自受。BUG出产的病毒不单单会影响这个世界，同时也会反噬宿主，使用得越频繁，对宿主的影响越深。而白梓怜作为病毒的温床，她是绝对逃不开的。那个可怜BUG系统也提醒过她，但早就被她抛在了脑后。
这能怪谁呢？是她自己贪得无厌。
但白梓怜永远不会反省自己的错误，不会把错误的结果归咎于自身。
她的眼神疯疯癫癫，目无焦距，最后却一点一点，停留在沈奕辰身上。
啊哈，沈奕辰。
沈奕辰啊！
她猛地从地上的窜起来，看着沈奕辰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什么累世仇敌，咬牙切齿，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儿肉来：
“是你！！！一定是你！都是你！”
她惨叫：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头发蓬乱的疯女人被一脚踢翻在地。
而反击及时的沈奕辰慢慢收回自己的长腿，满脸无辜：
“我什么都没做。”
他又可惜地看了一眼地上被白梓怜踩了一脚的手帕，摊手：“我这是正当防卫的反击。”
其他人：“……”
她离你远着呢。
柳竹安也呵了一声，决定把视线从沈奕辰身上挪开，防止自己笑场。
她板住脸，冷冷地喊了一声白梓怜的名字：
“白梓怜。”
白梓怜被踢得趴在地上，听到柳竹安的声音，就像住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抬头，满脸期盼：
“柳竹安，你相信我了是吗？你明明那么喜欢我，你说要和我结婚，你说会好好对我，你说的你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会肩负起该负的责任，你说过你——”
“你太啰嗦了，”柳竹安道，“我只说一句话。”
柳竹安冲仰起头，期待地看着自己的白梓怜勾唇轻笑，她明明是笑着的，却让白梓怜觉得自己坠入了冰窖。
“这里就是医院，”柳竹安道，“到底怀没怀孕，抽管血验一下就好了。”
而后，笑容加深，仗着角度特殊只有白梓怜看得到，缓慢地摆出一串口型
——你已经没有系统帮你了。
白梓怜愣愣地趴在地上。
刚刚被打碎的果盘割破了她的手指，而水果的果汁将白色的裙摆染得一塌糊涂。她还是她，可曾经被人夸奖美丽灵动的眼瞳放大，仿佛失去了神采，失去了一切。
房间重新陷入一片安静。
柳竹安不再理会白梓怜，而是把视线转移到了柳章固身上。
柳章固：“……”
他默默地，默默地，把刚刚盖到胸口的白被子往上拉，再拉。
……晚节不保，我没脸见人了我。
就在被子快要把整张脸都遮起来的时候，柳竹安终于开口了：
“没事？”
柳章固使劲摇头：“没事儿没事儿！”
“楠楠和韩娴？”
“韩娴照顾孩子，我又没事就让他们都在家里呆着了哈，”柳章固赶紧解释“我真没事，就是点皮外伤，都是牧大夫大惊小怪说什么我年纪大了怕恢复不好，非要给我缠这么多纱布。”
柳竹安挑了挑眉毛：“是么？”
柳章固坚定地甩锅：“是，就是这样。”
今天这事儿已经很闹了，柳竹安也不想和柳章固计较太多。反正柳霸总站稳食物链顶端不动摇，她就是柳竹安，只要她在，柳章固也翻不出花样。
不过有件事儿得做。
柳竹安凉凉道：“这房间太脏了。换一间吧。”
柳章固第一个响应。
腿上缠满纱布的小老头一咬牙，直接下了床：“走走走这空气都不好了，换一间换一间！”
黑鹤看着老太爷的眼神登时有些景仰：
哦，真不愧是霸总的老父亲！就算是身受重伤也要积极响应霸总的一切召唤与命令！
再把视线转到柳竹安身上，满眼敬佩：柳总裁牛逼！
而后所有人绕过白梓怜离开，只留下那一片狼藉，最后离开的黑鹤倒是彬彬有礼地向趴在地上的白梓怜欠了欠身子，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关掉了灯。
沈奕辰跟在柳竹安身后，望着健步如飞总裁的背影，想了想，小跑两步上前和柳竹安搭话：
“柳总，我——”
他话没说完。
柳竹安打断了他：
“我先去洗手间，你的手帕我一会儿给你买。买一打。”
沈奕辰：？？？
我没要说这个啊？
不是，柳总你怎么还想着手帕呢？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柳竹安：唉，男人真麻烦，就丢了他一点东西还得加倍给他买
沈奕辰：？？？我不是我没有你冤枉我！
***
【二更完毕】要夸夸
读者天使们么么哒~~~~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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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线就下线，说实话白梓怜这个反派当得好丢人啊……_(:з」∠)_
白梓怜的线还有一点尾巴不在这里，接下来就是总裁VS总裁啦！
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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