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云荭不太清楚。
蒋易这会儿, 对云从的感情如何。
从剧情中看,蒋易开始碍于恩情, 把云荭带在了身边。
最后,却又能冷酷无情地亲手杀死自己义父。
云荭望着蒋易俊美无匹的面容,想到了剧情中,他大义灭亲时说的那番话。
“义父从小便教导我, 事有为有所不为。如今,义父变成了丧尸,站到了全人类的对立面。”
“即便是恢复了神智,成了丧尸王,想必, 他也是不愿意的。”
“这样的日子活着比死了还要受折磨, 倒不如……让我来当这个刽子手。”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恶心死个人。
云荭眨巴着杏眸大眼,水盈盈的, 满脸天真和单纯。
小姑娘说话的语气带了惯常的娇纵霸道, 跋扈得让人不喜:“蒋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爸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你别忘了,要是没有我爸的栽培,你早就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蹲蘑菇了!”
“本小姐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大小姐说的极对,若是没有义父, 自然也没有今天的我。”
“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要为了他肝脑涂地。”
蒋易俊美的面容尚未起半点波澜,愣是没能让云荭察觉出一点情绪。
他平静地抽过餐纸,擦干净嘴。
“放心吧,义父他那般本事。怎么会轻而易举出事受伤?”
“等我们从别墅里出去,自然是要联系义父的。”
“这还差不多。”
小姑娘骄矜地轻哼一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也没搭理,转身走上二楼的蒋易。
入夜,临近傍晚的时候,蒋易再次发起了高烧。
这一回,蒋易是完全昏迷过去,高烧不止。
云荭一次次地给他换毛巾。
换了又换,鸟用没有。
云大小姐想了想,干脆利落地把蒋易丢在了床上。
反正,他又烧不死、烧不坏,最后还能烧出个异能。
他半昏迷半清醒的时候,自己装装样子给她换毛巾贴身伺候,那是为了刷存在感刷恩情。
这会儿,人都昏死过去了。
她就不用一趟趟的跑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跑过来装装疲惫,装装样子就好了。
云荭想明白了,悠哉悠哉地转身离去,准备找点儿零食吃。
她刚刚转出二楼楼梯口,听到了一楼客厅传过来的“嘭!嘭嘭!”
剧烈的砸门声,仿佛,沉闷的雷击轰在心口。
云荭从来没有做过末世任务。
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临丧尸,面临这样的危险。
云荭深吸一口气。
调出监控视频。
一下午的功夫,五只丧尸全部聚到了门边儿。
像是壁虎一般趴在门上,又砰砰砰地往里撞。
五只丧尸集在一起的力量,超乎寻常。
云荭看见,门边那些家具被震得不断移动,后退。
不行!
不能这样下去。
她必须想个法子,解决了门口的丧尸。
不然,没等到蒋易清醒过来,自己会被丧尸撕成碎片。
云荭翻腾着房间的抽屉。
她在一处房间里,寻到了麻醉木仓和两杆电击棒。
云荭欣喜万分。
“……总算是给我留了条后路。”
她险些以为,自己得冲出去跟丧尸肉搏呢。
云荭检查了一下麻醉木仓。
鼓捣了一会儿,又上网搜了搜攻略。
才勉强摸透□□的用法。
似乎是闻到了客厅中人的气味。
大门外,丧尸撞的更加兴奋激烈了。
堵在门边的家咀咣当咣当乱响。
云荭抓住□□,腾腾腾跑上二楼书房。
那里,有一处伸出去的阳台,能一眼看见大门口的状况。
麻醉针只有四根。
云荭还是头一回利用这种武器去攻击别人。
她紧张得掌心全都是汗。
大门被撞得更激烈了。
云荭竖起耳朵,听到了什么东西滚落在地面的声响。
幸亏,
阳台距离大门并不远。
只要她努努力,应该可以解决掉几只丧尸。
其实,云荭可以跳出去,最大程度缩短距离。
毕竟,□□只要挨到,不多时就会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但云荭没法子确定,这些丧尸挨了□□以后,是不是会倒。
五只丧尸动作虽然缓慢,但他们力气非常大。
五对一,自己胜算不大。
云荭不敢冒那个风险。
似乎因为感知到了云荭的气息,丧尸们更加狂躁地撞门。
抵在门边儿的一处柜子,已经轰隆隆倒下。
云荭咬牙,对准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丧尸。
麻醉针嗖的射了出去。
“老天保佑,主神保佑。”
让蒋易那个王八羔子赶快激发异能吧。
云荭第一针没有落空,但最后,用完了所有麻醉针,也只倒下两只丧尸。
云荭趴在阳台上,额头沁出了一滴一滴的冷汗。
入夜的凉风吹过,激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别墅的木门已经快被撞碎了。
少女咬了咬牙。
回看蒋易昏迷的房间。
那房间里安安静静,没传出丁点儿动静。
“……只能拼一拼了!”
云荭右手按住阳台边缘身形,整个人坠在半空。
上个世界,在那六只爹手里混,她身手提高了不少。
小姑娘只用右手攀住阳台边缘。
整个身体都露在外头,轻轻的摇晃着。
她身上的气息就像是最勾人的香饽饽。
吹进了丧尸的鼻子里。
三只丧尸立刻放弃冲撞大门的行动。
扭头,奔向云荭所在的方向。
三只丧尸像是滑稽可笑的小丑一般,竭力地在地上蹦哒,伸手试图抓住云荭衣衫或者脚踝。
小姑娘的身形在半空中危险的晃荡着。
她左手抓住一根电击棒,杏眸泛着尖锐的光芒。
一瞬不瞬地盯着三个丧尸的动作。
好几次。
云荭险些被丧尸拽到地上。
她险之又险地避开。
艰难地用电击棒解决了两个丧尸。
只剩下一个了。
云荭半垂着眸子。
干净白皙的小脸被夜风吹得冰凉。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只剩下一只,应该就没有大危险了。”
我也快撑不住了。
将左手的电击棒重新丢进阳台,少女双手攀住阳台边缘。
竭力地挺起身子,试图爬到阳台上。
但在外头挂的时间太久,双手酸楚疼痛,软得没了半点力气。
双腿在空中不停地蹬着,云荭努力抬起右腿,没有章法地试图攀上阳台边缘。
她像是一条被丢在岸上,不断乱扑腾的小鱼。
天色已经完全转暗。
黑沉沉的夜。
云荭眼睛看不太清楚丧尸的动作了。
她扒着阳台边缘的手抖了抖,最后,酸软得完全松开。
她,没有力气了。
一点点往上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即将摔落在地的一霎那,云荭像是灵巧的猫儿,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起身,嗖地窜了出去。
她清楚的很。
这院子里,还有一只丧尸呢。
“呵!”
隐隐的兴奋嘶吼声伴随凌乱的脚步声,在院子中此起彼伏。
云荭折腾了一下午,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具身体养尊处优的,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
能撑到现在,全靠她的意志力。
单薄的衣衫完全被汗水浸透,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难受的很。
云荭却无心去顾及这些。
她在精致规划修剪过的院子里,拔足狂奔。
身后的腥臭和嘶吼声从始至终,没有断绝过。
丧尸跑得虽然慢,但他力气大。
会冷不丁地从后头猛扑过来。
云荭得时刻小心,注意着丧尸的扑咬。
下午跟三只丧尸玩扑咬游戏,作为鱼饵的她没死。
如今,就剩下一只丧尸了,云荭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双腿越来越沉重,仿佛灌了铅一般。
她忍不住,扫了一眼亮着灯的二楼房间。
那里,无声无息。
丧尸再次蓄力,猛扑向云荭。
少女快速转身,擦着丧尸的胳膊,从他身后躲了过去。
拼尽最后那一点力气,冲向院子中的大榕树。
她手脚并用。
冷汗涔涔,心慌又紧张。
觉得自己,就是决斗场里跟野兽决斗的角斗士。
野兽利齿獠牙,她却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没有称手的武器。
“呼。”
云荭艰难地趴在树干上,垂头。
那只仅余下的丧尸正在树底下打转,时不时地猛扑上来,试图抓住云荭。
“看来,这家伙是不会爬树的。”
云荭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精神完全松散开。
成大字型躺在树干上,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痛。
“狗男人。”
她为了能抱这根大腿。
有机会用恩情勒索他陪自己找云从,真是拼尽全力了。
少女紧绷的神经松下来之后,一阵阵的疲累饥饿感涌上来。
她叹了口气。
又看了一眼还在树下盘桓不定的丧尸。
只能等自己恢复力气,重新找办法回去。
要么,就等蒋易清醒过来,替她解决这只丧尸。
再没有旁的法子了。
云荭还想到,那四只丧尸只是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稍过一段时间,肯定又得爬起来扑腾了。
但她已经精疲力尽,没有空余去遐想这些了……
小姑娘趴在树干上,又累又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醒过来时,浑身酸楚。
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
云荭胳膊撑着床,有些迷糊地坐直身子。
四周是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器具。
这是原主在别墅的房间。
她按着额头,重重地晃了晃脑袋。
“……昨晚上,我不是还趴在那颗榕树上吗?”
她是被蒋易弄进来的?
蒋易醒过来了?
云荭噌地从床上起身,右脚踩到地的一瞬间,控制不住颤抖了下。
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上。
她嘶嘶得抽了两口冷气。
“就这体质……”
除了当人家的累赘拖油瓶,还能干什么?
云荭简单洗漱了一番,转去蒋易的房间。
房间里,空空荡荡,没有人。
顺手带上房门,云荭转身下楼。
下楼的时候,她几乎弯不下腿去。
每走一步,腿肚子都在发软发颤。
“易哥哥。”
小姑娘走过乱糟糟的客厅。
“昨晚上,是你把我抱进来的?”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云荭这时候,还不忘记刷一波自己干的大事。
表达自己为了救他,是多么的英勇无畏。
“……易哥哥,你不知道,昨晚上可危险了!”
“人家真是害怕极了。”
“但我又想,你人事不省的,还发着高烧。就算是我自己能跑,等那五只丧尸冲进客厅,你往哪里跑呀?”
“我只能咬着牙,去寻了些武器来……”
小姑娘一张艳红的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把昨晚上的事情说的凶险万分、天花乱坠。
虽然,她也的确没有说错。
昨晚,云荭的确是生死一线,险些就丧命了。
小姑娘双眸闪亮亮的,有些期待又有点忐忑地凑到男人身边,抱住他胳膊撒娇地乱晃。
“易哥哥,人家是不是特别厉害?”
蒋易端坐在一边。
他将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黑发散乱垂在额前,遮掩住了男人光洁的前额。
男人黑沉沉的眸不知融了什么东西,神情莫名地盯着云荭看。
那眼神高深莫测,波谲云诡。
倒不像是听到了心上人表达的欢喜,也不似是对原主的厌恶。
而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冷淡和高深莫测。
他也不说话,就盯着云荭。
看到少女脸上灿烂的笑容保持不住。
她硬着头皮开口:“易哥哥,人家这么聪明智慧,你都不夸夸人家吗?”
蒋易抽手出去。
骨节分明修长手指捏住了少女的下颌骨。
“你对我……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那是当然啦!”
云荭笑得灿烂至极。
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某人的右手腕。
“……所以,等你病好了,可不能忘记带我出门去找爸爸。”
趁这会儿,她的恩情还热乎,某人还处在感动期的时候,趁早定下承诺。
“义父自然是要找的。”
“不过……”
蒋易的眼神似笑非笑,仿佛融了浓浓的厌恶和嘲讽:“你这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找义父?”
“云云。”
“义父和我,哪个对你更重要?”
他说的慢条斯理,不急不徐。
嗓音沉静,低哑磁性。
透着男人特有的冷质。
他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肥章呦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