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哥哥……我错了。”
“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
……
眼前人穿着白色的衬衫，毫不犹豫的拉开车门，离开了这里。
*
顾晋骤然惊醒,后背满是冷汗，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从这样的噩梦中醒来了,每一次他都梦到苏扬离开他,不要他了。
他抬头看了眼身边人，苏扬睡得很熟,清浅的呼吸声，顾晋忍不住想要偷偷亲吻一下他，可刚刚抬起手，他便愣住了。
一只软萌的毛茸茸爪子出现在了顾晋的视野里。
——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他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不等他反应过来,苏扬似乎是被他吵醒了,缓缓睁开双眼，然后皱起了眉头，撑起身子道,“哪来的猫？”
猫？
什么猫？
“哥哥——”
顾晋刚想要说话,可发出的却是软濡的“喵呜”声，他呆滞的看了眼自己的爪子，隐隐不敢承认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是昨晚窗户没关严实吗？”苏扬掀开被子，起身走到了窗户旁，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不可能会有野猫跑进来的,他一回头，便发现那只猫还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爪子,明明这只小猫满脸都是毛，可苏扬还是能看出它震惊的表情。
随后，它便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这才回过神，嗅着苏扬好闻的体香，他们用的是同一种沐浴露，但是顾晋就是喜欢闻苏扬身上的问道，它听到苏扬低笑了一声，“怎么这么小？这才几个月？”
身为一只猫的顾晋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清楚的认知，它凑过去，轻轻舔了下苏扬的掌心，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摊开四个小爪子，趴在了苏扬的手中。
没一会儿，他便看到苏扬到处找自己，但是都没找到，他想告诉苏扬自己就在面前，可是一开口都是喵呜声，他便不说话了。
“算了，估计是出去了。”苏扬顿了顿之后，将变成了小猫的顾晋放在了一旁，打开手机拨打了顾晋的电话，可铃声却是在床头柜上响起，他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按断了电话，眉头皱起。
他起身往外走去，管家一大早便在准备早餐了，见苏扬出来了，便立刻上前说道，“苏扬少爷，早餐还在准备中。”
“好的……那个……顾晋去哪里了？”苏扬问道。
管家和苏扬对视了一眼后，他疑惑道，“先生吗？先生应该在房间里。”
苏扬顿了顿后，道，“他没有出去吗？”
“没有的，我没看到先生出去，车也还在家里……要不您打个电话给先生？”管家说道。
“打过了，他手机在房间。”苏扬沉默了一下后，道，“没事，我再找找。”
苏扬回了房间后，便看到那只小奶猫正在摆弄顾晋的手机，爪子似乎是有些不灵活，怎么也无法开机，甚至有些恼怒的抱着手机滚了几下。
它听到开门的声音，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险些从床上滚下去，爪子勾住了被子，小小的身体被挂在了床的边缘。
“嗯？”苏扬走过来顺手将它捞了起来，道，“别闹。”
小奶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僵着身体趴在苏扬的怀里。
苏扬打电话给了其他人，询问关于顾晋的行踪，但是每个人都不知道，仿佛顾晋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踪迹可寻。
他又调出来顾家的监控录像，可从头到尾翻找了好几遍，也只看到昨晚顾晋去了房间，也没看到他出来的画面。
一个人难道能凭空消失了？
苏扬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死了都能重生，那一个人消失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他甚至想到了会不会这也是他重生的代价之一？
变成了小奶猫的顾晋对人类的情绪更加敏感了，他轻而易举的感觉到了苏扬的惶恐不安，下意识的想要安慰他，一张口却也只是软软的喵呜声。
“饿了？”苏扬被这一声拉回了思绪，他摸了摸小奶猫的脑袋，道，“先给你找点吃的吧，也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跑进来的。”
苏扬虽然觉得有些怪异，倒是也没想那么多，只是顾晋无故失踪，让苏扬有些不自在，像是突然缺少了什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按道理，他今天本来应该有应酬的，但是却鬼使神差的将应酬全部推了，他这样的反常，就连管家也有些担心，劝道，“先生可能是走的匆忙，忘记带手机……”
管家说到这里，声音也越来越小，顾晋是个很细心的人，忘记带手机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更何况从监控里都找不到他离开的痕迹。
*
苏扬的神情变化都落在了顾晋的眼中，他一方面为此而暗暗高兴，一面又心疼苏扬，只是他自己也无法告诉苏扬自己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倒是尝试过开手机，可他的手机是指纹验证，任凭他都快把爪子怼进屏幕里了，手机也不见半分打开的迹象。
无奈之下，他只能趁着苏扬出去的时候，跳上了电脑桌子，前爪摁在了开机键上，熟练地按着开机密码，抱着鼠标移动，选择了文件，艰难的打开了文档，用小爪子一点一点的打字，折腾了半天才打出了一行字，他终于松了口气，将这文件保存起来，放在了桌面上。
只要苏扬一开电脑，一定会发现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顾晋已经累得趴在了键盘上。
就这样的小身躯根本无法写字，不然他早就留下一封书信了。
苏扬从外面回来后，这小奶猫便一直缠着他，他无奈道，“你在家，我等会就回来。”
小奶猫咬着苏扬的袖口，将自己挂在了他的手臂上，一副说什么也不松口的模样。
小奶猫见苏扬怎么也不上道，气急之下，自己爬上了电脑，踩到了开机键，就在他以为苏扬即将看到那封文件的时候，苏扬却直接将电脑关了，并且捏着他的后颈，道，“别闹。”
被拽住了命运的脖颈，就算这只小奶猫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那行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字，到最后还是没被苏扬看到。
苏扬找顾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奶猫一起带上了。
他蹭了蹭苏扬的手背，老老实实的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这个他心心恋恋许多年的人正在焦急的寻找他，突然那些不安定的心思都放了下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苏扬沉着脸到处找人的样子，褪去了周身的温和，像是变了个人，可顾晋就是觉得好看，又好看又心安。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变成了幼年小奶猫的原因，他甚至也有点同化了，睁大着眼睛一直盯着苏扬。
他看着苏扬把他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看着苏扬从平静到渐渐焦虑，他很清楚为什么苏扬会这个样子。
因为苏扬在担心这是888做的事情，这是在担心自己的消失也是他重生的代价。
慢慢的，顾晋从心安变得心疼，他无数次都想要告诉苏扬自己就在他面前，但是喵呜喵呜的叫着，谁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888：做奶猫的感觉怎么样？】
【顾晋：不怎么样。】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和888预计中的完全不同，以至于它都愣了一下。
【888：不生气吗？没法说话，没法沟通，苏扬在你面前，却不知道你是谁。】
【顾晋：但是我能在哥哥的怀里。】
【888：……但是他不知道你是顾晋，他抱着的是小奶猫。】
【顾晋：猫是我，我是猫，我在哥哥的怀里很——舒——服。】
他后面几个字拖长了尾音，888深吸了一口气后，仿佛有点崩坏了。
如果有一天系统不在了，那一定和顾晋脱不了干系。
被激怒的888很快便找到了报复的方法。
【苏扬：你知道顾晋去哪了吗？】
【888：宿主，有个非常让人气愤的消息告诉你。】
【苏扬：？？？】
【888：您看到您面前那只小奶猫了吗？对，就是您现在正在摸的这只，它，就是顾晋，这人啊，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他威胁我，如果不给他一个做猫的机会，他就会向主系统投诉我。】
苏扬没有说话。
【888：他是另有所图，想要占宿主的便宜。】
【苏扬：当猫多长时间能回来？】
【888：一天吧。】
【苏扬：明白了。】他顺手捞起了桌子上的小猫，往浴室走去了。
【888：宿主？】
【苏扬：原来……系统是真的可以被投诉吗？是向主系统投诉？】
……
888沉默了许久后，苏扬听到了隐隐的电流声，仿佛在他不知道的空间里，发生了某种难以预料的事情。
顾晋并不知道苏扬已经知晓了一切，它一脸茫然的被苏扬捞起来，放到了浴室里，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感觉温热的水包裹了他的身体。
苏扬微微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它的耳朵，顾晋忍不住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潜意识的想要露出肚皮，只听到苏扬低声笑道，“平时都是你折腾我，总算轮到我折腾你了……顾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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