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看到齐晔说得这么严重,也跟着皱了皱眉。
她忽然想起来,里,的确有这么一段剧情!
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换句话应该说齐晔把她伺候得太舒服了,她都咸鱼到好久好久都没想起自己是对照组炮灰,更没回想过接下来的剧情。
所以要不是齐晔说起这事,江茉还想不起来。
书里这个时间点,似乎是全公社……爆发了禽流感的时候!
之所以提到这个,当然也是因为主角江桃她娘刘菊香,不幸患上了禽流感,被送去了县城的医院。
江桃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娘,同时还获得了同一个病房里隔床大佬的好感,后来为聂士忠的升迁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至于西丰生产大队的炮灰众人,因为有江桃她姥姥,所以也只是在书里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
只写西丰生产大队的禽流感流行是最严重的,病了好些人,更是死了好几个!
看着齐晔沉重的脸色,江茉连忙道:“齐晔,你快找些咱们不要的旧衣服。”
江茉教齐晔把那些旧衣裳的布料扯开来,裁成一片片的,缝制成了口罩的大小。
齐晔虽然没见过什么叫口罩,但按照江茉的指挥,也很快做出了两个像模像样的口罩。
除此之外,江茉又让齐晔从后院菜园子里扯了几根生大蒜来,拍掉上面的泥,在衣服口袋里,裤兜里,都放上好大一颗大蒜。
不仅这样,江茉又拿了些白醋,洒在自己和齐晔的手腕上、鞋袜上。
忙活了这么一阵,她才戴上口罩,让齐晔也戴上,两人朝打谷场走去。
-
打谷场上,已经有来得早的乡亲们在这儿聊上了。
这几天江茉和齐晔出去了,所以并不知道,在他们出去后的第二天,生产大队里就有一户人家的鸡死了。
虽然这鸡死得没头没脑的,但当时那家人也没当回事儿,这只鸡还是前几天生产大队奖励下来的,好端端的忽然没了,他们也伤心,更舍不得,所以便煮着吃了。
没想到第二天,村里居然又有几户人家的鸡死了。
这可不邪了门了吗?怎么这么多鸡都莫名其妙死了啊。
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就飞快传到了张金财的耳朵里。
张金财一听这事,立刻紧张起来,他是读过书,经常去镇上县城,所以见识也比寻常的乡亲们多一些。
当即他就想到,不会是发鸡瘟了吧?
再去公社一打听,其他生产大队也有鸡好端端忽然没了的!
可能就是之前公社奖励下来的那批鸡有问题!鸡瘟可是一只鸡得了,就会飞快传染给所有鸡的啊!
张金财连忙通知大伙儿,病死的鸡不要吃!集中交到生产大队处理!
又警告大家,把鸡都关好,宁愿每天多拌点鸡食喂它们,也不要再放它们出去自由采食,和其他家的鸡接触!
可这么一只大肥鸡死了,谁愿意就这么浪费掉啊。看上去什么伤口都没有,就和正常鸡没区别啊!
怎么就说它得鸡瘟了呢?
好多人都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鸡肉,更别提自家孩子馋那一口鸡肉,馋得口水都掉到鞋面上去了!
再苦也不想苦了孩子,何况西丰生产大队的乡亲们几乎都是没读过什么书,思想还愚昧落后得很。
连鸡瘟会在鸡之间忽然传染的这架势他们都没见过,更不觉得会传给人。
哪就这么金贵,吃只鸡还能得病?
抱着这样的想法,大多数村民都悄悄把鸡给炖了吃了!
也因为这样,到了今天早上,好多人都跑过来告诉张金财,他们家的鸡又死了好几只了!
甚至,周家小媳妇还哭哭啼啼跑过来说,她们昨天吃了一只鸡,她婆婆今天早上就头晕眼花呕吐,还一直流鼻涕!
这下人们震惊了,害怕了,难道鸡瘟还真会传人啊?!
张金财也急得不行,实在没办法,只好赶紧通知大家。
打谷场集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说这事,整顿一下,强调危害,并且看看该如何处理!
这会儿还没到正式开会的时间,乡亲们散落在打谷场上,都三三两两聊着天。
有人想起最近这事,就心有余悸,哭天抹泪,“我家就三只鸡啊!现在只剩下一只了!这可怎么办啊?!”
有人更惨,“我就一共就两只鸡!还是前几天公社奖励的,领回去没养几天呢,全死了!”
“你吃了吗?”
“……吃了。”
“……我也吃了。咱们不会死吧?周家几兄弟都把他们娘送到县城去了!听说镇上的卫生所还看不好这病呢!”
几个人吓得面色惨白,噤若寒蝉,唇瓣抖动着。
正这时候,他们忽然闻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
扭头一看,这不是江茉和齐晔吗?
怎么半张脸都遮住了啊?这是什么造型?
只见江茉和齐晔都带着一块布样的玩意儿,从鼻子到下巴全遮住了,只露出眼睛。
江茉的眼睛很漂亮,即便下半张脸都看不见,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
人们多看了几眼,在江茉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又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好冲的醋味儿!还裹着一股大蒜味儿!
众人更奇怪了。
以往每次集合,江茉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身上也香香的,大伙儿都爱悄悄凑在她旁边。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虽然她穿得仍旧好看,脸上戴着的那块布是雏菊小碎花的,也很衬她今天穿的这身小薄花袄。
但,她今天怎么……
隔着好几米远都能闻到那刺鼻的味道。
有人走过去,想和江茉说话,问问她怎么回事。
谁知道她皱起漂亮的小眉头,冲那人娇喝道:“别靠近我!离我远点儿!”
那嫌弃的语气,即便隔着那块厚厚的布,也明显得让那人脚步停了下来。
那人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江茉如此嫌弃。
其他人更加奇奇怪怪地看着江茉。
怎么去了一趟省城,齐晔这个媳妇儿越来越傲气了呀。
瞧瞧,连靠她近一点儿都要发脾气,真是不得了了。
-
正式集合后,张金财把这几天的事在生产大队所有人面前,重新说了一遍。
他重点强调,是因为大伙儿的鸡都是放养的,白天鸡鸭们都会被放出来,和其他家的鸡鸭一块成群结伴,去山里或者小溪边自由采食。
到了傍晚再一块回来。
只有落雨天,下雪天,或者出去一天都没采食成功的鸡,才会给它们拌鸡食吃。
因为各家各户的大鸡大鸭们成天都在一块,彼此间最容易传染。
几乎只要有一只大鸡或大鸭得了鸡瘟,很快就会传遍生产大队家家户户!
而且这传染的效果,是爆.炸式的。
这么短短几天,就已经形成了恐怖的态势。
张金财拿出他的小本本,大声道:“现在需要统计一下,还有哪些人家没有死过鸡鸭的?都举起手来!”
齐晔举了手,王有根也飞快举了手。
还有少数寥寥几户人家,也举起手来。
其他人都羡慕地看着这几户,那目光,几乎都快黏到对方身上去了。
张金财清清嗓子,“说说,你们的鸡没有和其他家的鸡一块出去采食?”
王有根摇摇头,“我家多了十只小鸡,齐晔也把他家的十只小鸡小鸭托到我家来了,反正要拌鸡食,我就多拌了一些,没把家里那几只母鸡母鸭放出去,让它们跟家照顾着小鸡小鸭呢!”
一般这中小鸡小鸭都需要有大母鸡和大母鸭带着,就像天然的妈妈和老师那样,从它们身上学习生存的本领。
举着手的范大山也道:“我家也是,母鸡没出门,在家里带着小鸡。”
宋秋她娘家也是这样,母鸭在家带着小鸭。母鸡也就顺手都关在了家里。
就连王红芬和齐振华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时来运转了,没有出事,“上回我家发大水,原本的鸡都不知道冲哪儿去了。现在家里就前几天公社奖励的那只公鸡和五只小鸡呢,它们都还没养熟,哪能让它们出去啊。”
最后,齐晔直接道:“我家没大鸡,就五只小鸡五只小鸭,正圈起来还没长大。”
“……”大家越听,越不对劲儿。
怎么都是因为家里有小鸡小鸭的,反而没让大鸡大鸭出去,才没遭难?
其他各家各户,或多或少,家里都有鸡鸭遭了殃,正惶惶不安,生怕一窝鸡鸭全死了!
忽然有人小声道:“你们还记得吗?当时齐晔拿了第一,大队长让他第一个选,江茉直接让他选了十只小的!”
“我想起来了!”有人回想起来,眼睛里满是忌惮,偷偷往江茉那边儿瞟,“当时还不少人嘲笑她呢,说她脑子有毛病,好好的大母鸡不要,非要那小的,有什么用?可爱又不能当饭吃!”
“对!我也记得!我后来还一直纳闷,江茉明明那么聪明,脑子最灵光最会挣钱了,她怎么可能会拿小鸡,不要下蛋的大母鸡呢?”有人一拍脑袋,惊讶道,“她不会是提前知道,会出事了吧?”
众人用更惊悚更复杂的目光看向江茉,一边交头接耳,“之前冬捕那事你还记得吗?她好像也提前知道。”
“我怎么会不记得,我一辈子都记得!”
“江茉不会真是什么……仙女下凡吧?”
“她长得也像仙女啊!那么漂亮,真的都不像咱们见过的其他姑娘,对吧?”
“早知道我们就学她也拿小鸡小鸭啊!”
“对!你们瞧瞧王有根、宋秋她们,跟着江茉拿的小鸡小鸭,现在不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吗?”
有人狠狠跺脚,“我怎么就没有早点想到呢?说不定真有菩萨显灵,给江茉托梦呢!”
“也可能是土地公告诉她的!”
“山神也说不准!”
大山的子民们心里总是藏着一大堆神神道道的各路神仙。
在这样的年代,大多数人都没受过什么教育,科学的唯物主义价值观还没有普照到这一片山沟沟里,愚昧、落后、迷信、无知等这些属性还在他们身上缠绕着,燃烧着。
所以他们的话题逐渐开始偏移到待会儿要去拜拜哪路神仙,又或者待会儿要回家举办个什么祭祖仪式之类的话。
要是能像江茉这样,也能被哪路神仙保佑一下,那就太好了!
“……”江茉站在那儿,当然免不了也听到几句闲言碎语传到耳朵里。
她无奈地掀掀眼皮,以前是她作弊她承认,但她这次是真的没有未卜先知啊。虽然有剧情但她压根忘了去想。
看这些人郑重其事、唾沫横飞地叨叨着,她不由想,要是说出来,这些人会信吗?
拿小鸡小鸭们真是因为它们毛绒绒,很可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10点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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