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小少爷傅星晖长到五岁的时候,忽然跟家里的两位长辈开口说想要一个妹妹,而且表现出了无论如何必须给他变一个妹妹出来的那种强势。
儿子已经长到了五岁,就算要二胎也无可厚非,而且苏温瑜一直是打算生两个的。
其实在傅星晖两岁之后,她跟傅柏业就没采取过避孕措施,结果一直没怀上,她本就是顺其自然的心理,倒没迫切地想要马上生二胎,毕竟头胎的痛苦还是稍微动摇了一些她要二胎的信念。
但是如今五年过去了,她似乎已经淡忘了当初怀孕跟分娩所带来的困扰跟痛苦,又考虑起了备孕之事。
这天晚上,月色光影随着树叶摇曳婆娑。
苏温瑜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流水让身躯很好地放松下来,只是她的眉头微微紧蹙,似在思忖什么。
傅柏业推门进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他坐在浴缸边缘,双手很有技巧地帮她按摩,嗓音低沉地发问:“在想什么?”
“在想会不会是你上了年纪,精子质量不好了,所以我们就算没采用避孕措施,我也一直怀不上。”
傅柏业:“……”
苏温瑜扬眉浅笑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欠教训?”傅柏业温淡地回道,语气毫无波澜,辨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我是合理怀疑啊,你也可以怀疑是我不能生育了。”
傅柏业的目光微沉:“因为白天傅星晖的话?”
“也不算是,只是觉得两个孩子作伴比较快乐,而且我也一直这么打算的。”
“那我今晚会加倍努力。”
苏温瑜笑意盈盈地望着傅柏业,只是他那双深沉的眼睛漆黑如墨,丝毫不显山露水。
她很快收回自己的视线,白皙的双手玩起了水面上的泡沫,软糯地邀请道:“要一起洗吗?”
窸窸窣窣的衣服声响后,浴缸里的温水很快漫了出来,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缓缓流淌开。
暖色的灯光照出满室凌乱,一床狼藉,以及深深交叠的人影。
房间里暧昧的气息久久不散,旖旎得令人脸红心跳。
苏温瑜主动地缠了傅柏业一个月,举止大胆,每每让傅柏业失控得缴械投降。
又是一夜荒唐后,苏温瑜起得比傅柏业还早,打发了家里的佣人后,自己则进了厨房给傅柏业做早餐。
经过这些年的磨练,苏温瑜的厨艺精湛了不少,独立完成一顿早餐并不是一件难事。
傅星晖去了华文茵那里,所以翡翠壹号只剩了她跟傅柏业两个人,显得有些空旷。
等到傅柏业下楼来,偌大的屋子安安静静,隐约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气息。
苏温瑜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早餐,温婉地开口:“醒了啊,过来吃早餐。”
她不是没亲自下厨给他做过早餐,只是今天的这顿像极了鸿门宴,傅柏业不动声色的同时,又仔细地观察着苏温瑜的面色。
她将栗色的长发简单地盘了起来,几丝碎发落在耳畔,整个人看上去慵懒闲适,却又无端地产生了一股压迫感。
傅柏业一向敏锐,不是没注意到苏温瑜最近这阵子的反常跟主动,只是她就是有那样的本事让他丧失该有的思考能力,如今意识清醒,很容易猜到了她的意图。
“过来啊。”苏温瑜笑着招手道。
傅柏业神色从容地走到餐桌旁,声线微沉地发问:“怎么人都不在?”
“我让他们放假了,今天周末,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你不乐意?”
“没有。”傅柏业坐在自己的位置,随手拿起了勺子。
早餐还是美味的,苏温瑜不至于无聊地费尽心思给他弄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只是秋后算账的意思也非常明显。
两人相对安静无言地吃完了这顿早餐,苏温瑜才将一根验孕棒递到傅柏业的面前。
两条杠。
傅柏业瞳仁微微紧缩了一下,沉哑地问道:“你的?”
苏温瑜点了点头。
“需要去医院再验一次吗?”
苏温瑜精致的面容上挂着莞尔的笑靥,“你不相信?”
“没有。”
“可是我看你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但是不该啊,我们这样频繁,又没采取任何措施。”
“我说了没有不相信。”傅柏业又强调了一遍。
“我还以为你怀疑这个种不是你的呢。”
“苏温瑜。”傅柏业双眸幽深晦暗,看向苏温瑜的时候,充满了警告。
苏温瑜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星星才说想要一个妹妹就有了,他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傅柏业眼皮掀了掀,又止住了到了嘴边的话。
“对了,既然怀孕了,为了安全起见,昨晚那样的事情就不能做了,你能忍的对吧?”
苏温瑜的双眸熠熠生辉,像是一簇发亮的星火,璀璨夺目。
傅柏业沉声应了一声好。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苏温瑜每晚睡前都要泡澡,也不知道她自制了什么香水,香味清淡,却又藏着勾人的诱惑,撩拨得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怀傅星晖的时候,苏温瑜根本不敢接触这些东西,更别说每天泡在里面。
傅柏业知道她从拿出验孕棒那天开始就怀疑他了,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折磨他而已。
他按了按眉骨哂笑,真是睚眦必报啊。
房间里的吊灯释放出璀璨的光亮,落在傅柏业的脸上,柔和了他冷硬的脸部线条,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缥缈了不少。
苏温瑜从浴室里出来,长发撩到一边,垂挂在白得晃眼的肩膀处,上身围着一条纯白的浴巾,只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不算太暴露,就是莫名得透着一股缠绵的旖旎。
她朝他笑了笑,软声开口:“等我?”
傅柏业眸色瞬沉,知道今夜可能又是一个折磨夜,嗓音低哑地开口:“我承认我瞒着你去做了结扎手术不对。”
“傅柏业,你说什么?!”苏温瑜的语气充满薄怒。
这么多年的拍戏经验造就了她演技的精湛,让傅柏业一时半会儿也区分不出她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我没跟你商量就擅作主张,你有理由生气。”
苏温瑜很快心平气和了下来,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发尾缠绕着葱白的手指,样子慵懒,幽幽开口:“我以为傅先生很能忍呢。”
这段日子她就是故意折腾他,撩起了他的兴趣,又不负责灭火,就想看看他什么时候会坦白。
“在你面前,我的忍耐性一向不好。”
“别谄媚奉承。”
“我说的是大实话。”
“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大概是一年前?”
“傅柏业,既然选择了坦白,你最好坦白到底。”苏温瑜目光并不犀利,只是警告意味十足。
“你出月子后。”
苏温瑜冷笑了一声:“你的动作倒是迅速,将一切可能性先扼杀在摇篮里是吧?”
“孩子对我来说,不过是你的附属品,在不影响你的任何情况下,我也希望越多越好,可是经历一次你分娩的痛苦就够了,让我再看见一次,我不敢保证是否会对孩子毫无芥蒂。”
傅柏业讲得理直气壮,俊美不凡的脸庞悠闲地睨着她,一点被拆穿后的羞耻心都没有。
娇艳的笑意挂在苏温瑜的脸上,像是染上了绯红的颜色,红唇微勾,一股无法言喻的勾人气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淡然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感动得抱住你才是?”
“不必。”
傅柏业下了床,走到她面前,他一身清贵,半蹲下来时,姿态矮了半截,不过也是他愿意在她面前放下身段。
喉结滚动了下,低沉的语调随之响起:“我知道你这阵子是故意的,这些天也惩罚够了吧?”
苏温瑜眉眼微挑:“你哪点看出我在惩罚你?”
傅柏业的眸色又深了一层,沉哑地说道:“我都乖乖任你折腾了还不够?不然你觉得我会那么本分?”
“呵。傅柏业,你还有脸了?”
“我在你面前一向没脸没皮,我以为你很清楚。”
要说多生气,苏温瑜倒没有,她又不是受虐狂,上赶着生孩子给自己找罪受,何况傅柏业的出发点完全是为了她好,让她想发火也没有底气。
只是被骗了这么多年,心里总有一股不忿的情绪在。
傅柏业低眸望着她,幽深的眸底如同染墨般,语气低声下气了不少:“如何才能消气?”
苏温瑜刚想张嘴,就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随即目光一怔,沉默了几许后,哼了一声:“你不就是仗着我不能怎么样你,所以才会隐瞒至今嘛,现在才问我如何会消气,你知道我会生气,在做决定前就该我跟我商量一下。”
“我跟你商议过,但是决定不一致。”
“呵呵。你的商议跟没商议有什么区别,反正我的意见不在你考虑范围内对吧?”
“不是。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不涉及到你的健康。”
苏温瑜顿了顿,又讲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这些年傅柏业的确任何事情都尊重她的意见,说她恃宠而骄也不为过,只要她开口了,他绝对会做到。
“我知道你有那个本事瞒我到底,怎么不骗了?”
“除了刚做完手术的时候,我有心瞒了下,后来我都没避讳过,我以为你会更早发现的。”
“所以还要怪我自己迟钝了哦?”苏温瑜扬了扬嘴角。
“不敢,傅太太一向聪明绝顶,只怪你爱我爱得太深,这股浓烈炙热的爱蒙蔽了你的双眼,混淆了你的意识。”
苏温瑜硬生生被气笑了:“我看你现在完全是肆无忌惮啊。”
“因为你给的爱。”
“妈是不是也知道?”
“嗯。”
怪不得,以华文茵喜爱孩子的程度,没理由不对她旁敲侧击的。
“你自己想好怎么跟傅星晖交代吧。”
话音刚落,苏温瑜便站起身,傅柏业目光一紧,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低沉地问道:“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我生气除了给自己添堵,有任何好处吗?”
“那我们快睡吧。”傅柏业脸上的沉重瞬间消散,轻松的语调多少泄露了他的情绪。
只是伸出的手只抓得住一把虚无的空气,苏温瑜微微一侧身,笑得明媚张扬:“我是不计较你出发点为我好的欺骗,不过这毕竟是欺骗,要是这么轻描淡写地擦过,岂不是纵容你以后以相同的理由继续欺骗我吗?”
傅柏业下颌线条绷紧,气息微沉,但是依然敛着情绪,开腔问道:“所以?”
“所以我们继续最近的相处模式,你要是觉得忍不了,可以去睡次卧或者书房。”
苏温瑜精致的面容挂着秋后算账的笑意,身姿摇曳地走向那张大床,也不掩饰自己的故意。
傅柏业摸了摸鼻尖,脸上荡开一抹浅淡的笑痕,无奈地走向床的另一侧。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苏温瑜一切如常,对傅柏业也是和颜悦色,除了不满足他在床笫之间的需求。
欲求不满的傅先生将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害得君诚集团的员工叫苦连天,终于有一天派了Lisa作为代表过来,委婉地问苏温瑜,是不是傅柏业做错了什么。
苏温瑜问Lisa,傅柏业说了什么。
Lisa回答:夫妻生活不和。
苏温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上司,将夫妻之间的事情带入到工作里,还逼得员工找上她。
要是周特助也就算了,偏偏是最冷静的首秘Lisa,苏温瑜只能忍着臊意跟她说,两人没什么事情,让她放心。
这也算是做了保证了。
晚上傅柏业回家,比往常看上去春风得意了不少,估计Lisa已经原封不动地将自己的话给转告了。
苏温瑜以为傅柏业会出动傅星晖来劝说自己,结果比她想象的要狡猾多了,谁都没有Lisa来的作用大。
傅柏业看见苏温瑜,认错态度非常积极,指天发誓:“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欺骗。”
“你不嫌丢人?”
“嫌啊,我的人设都崩塌了,可是为了让老婆消气,适当的丢人很值得。”
这阵子的冷暴力也差不多让他得到了教训,苏温瑜顺着这个台阶走了下来。
饿了许久的傅先生精力充沛,让苏温瑜完全无法招架,软磨硬泡都不行,第二天连床都起不了。
第二天晚上照旧如此疯狂,像是报复她最近的冷落,苏温瑜根本受不住,只能求饶投降,傅柏业趁机逼她签下军令状,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能拿床笫之欢当惩罚。
白纸黑字签好,志得意满的傅柏业才算是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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