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幸手机响了,她先瞪了陆羡青,每一个字都透着咬牙切齿:“你给我老实点儿!我接电话的时候不许说话,不然你就去沈青那儿住半个月!”
陆羡青伸手投降,“……你接。”
何幸深吸了口气,端出笑意接通电话,“文栎姐,有事儿么?”
对面优雅知性的女人正在喝下午茶,声音温柔如水:“老周非让我打电话来,我说都老夫老妻的了,一个小宴会罢了没必要搞得那么兴师动众,他偏说羡青一定要来,跟他聊聊新剧本。”
何幸看向陆羡青,他充耳不闻,满眼都是屏幕上那个昳丽少年,像个变态下流老痴汉,头皮又是一麻,“这样行吗文栎姐,我还在外头,等我过两天见着四哥了问问他的意思?”
文栎在圈子中久了,温柔又懂里头的弯弯绕,也不多做强求,“行,有空就过来玩,没空下次再请他吃饭也是一样的,你忙吧。”
何幸又客套几句,挂掉电话感慨,“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陆羡青仍旧盯着屏幕,目不转睛地扔了一句:“少跟她来往。”
何幸奇怪他怎么突然对文栎这么大敌意,助理安宁睡醒了过来,闻言笑了,“他还生着气呢,上回秦思筝不是在网上点草文栎绿茶么,说他晚节不保。文栎扭头就给四哥打电话,说自己连累四哥了,哭了好一阵,要不是他那会刚做完心理干预还有点人性,没搭理她,不然现在文栎骨头都不剩了,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不直接找四哥来找你?”
何幸恍然,轻笑:“哟,会忍着不骂人了?不像你啊,人也是正经影后了,该留的面子还是留一点儿吧。”
陆羡青没接这句打趣,指尖敲在猫背上,凉凉嗤了声说:“秦思筝说的也没错,我晚节也差点没保住,她怎么进的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何幸哑口无言,文栎是带资进组,还因为导演是她丈夫的老师,也是因为这个,她影后的奖杯拿的不稳。
不过她自信淡然,还发了微博感谢组委会的肯定,明里暗里说自己这个奖稳不稳,去找组委会,自己实至名归。
她这么一怼,立刻有网友扒她过去的新闻,未婚生子遗弃的传言旧事重提。
当时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友,还秀过一段时间的恩爱,虽然经纪公司说并不是她,但捕风捉影也要有影子。
她跟周导结婚之后慢慢就淡出影坛,这两年才又复出,第一部电影就跟四哥搭档,是花了大代价的。
四哥对娱乐圈的弯弯绕不走心,演自己的戏,接不住的导演不说他也不会让过,文栎在剧组也没少受气。
何幸暗自思索,吃不准陆羡青是想答应还是不想答应,“文栎这意思,还想跟你再搭一部?不然直接拒了?你也不缺好剧本,何必让她来吃这个红利,周导也不算一流导演。”
陆羡青接过安宁递过来的药吃了,喝了口水冲冲嘴里的苦味,“再说。”
安宁给猫倒了点猫粮,它没吃,窝在陆羡青胳膊上坐,不时舔舔他的手。
“它也太粘你了,我给猫粮就是不吃,就跟您亲儿子似的。”安宁伸手戳了戳它的脑袋,被它一呲牙吓回来了,“好好好不碰你,小混蛋碰也不让碰,你爹去拍戏了还不是我带你去片场等他,没良心!”
何幸心说你知道什么,当时陆羡青看见这只猫被车撞得奄奄一息在路边,他拉开车门就下去了,用自己的西装包着回来。
她以为是什么东西,看到的时候魂都吓没了,这只猫耳朵没了一只,腿断了、尾巴也断了,全是血,声音很微弱。
陆羡青用手指按在它的脖子上,语气很淡很轻,“让你舒服,好不好?”
何幸那会还不了解他,只觉得这人是个变态,居然能用那么温柔的声音说那么可怕的话。
后来他还是没杀掉这只猫,因为它轻轻地舔了陆羡青的手指一下,细微地“喵”了一声,这老变态不知道怎么改了主意,带去了医院,一直养到现在。
他起名叫“厌厌”,不知道是厌恶的厌,还是餍足的餍。
而他现在对秦思筝的态度,就像极了这只猫,厌恶,又痴迷。
何幸看着陆羡青,他一直盯着屏幕上的温馨综艺,确切的说是看那双手。
五号房有个小冰窖,秦思筝进去凿了一小块出来,手指尖有点冻红了,习惯性放在嘴里回暖,镜头外的陆羡青眼睛都要红了,掐得猫惨叫一声跳下去,安宁笑得前仰后合,“你爹对你也不好啊。”
何幸眼不见为净,叮嘱安宁:“你看着他,手腕上那个伤记得换药,情绪不对立马打电话给沈青让他过来,还有别让他乱发微博,实在忍不住找个小号给他,别暴露身份知不知道?”
安宁点头,“幸幸姐你放心吧,我有经验。”
陆羡青侧头,看了一眼正在议论自己的两个女人,恨不得造个笼子把他关起来防止他伤人自伤,片刻又淡漠地转回了头。
何幸走了,安宁洗了手去榨了一杯鲜果汁回来递给陆羡青,自己坐在桌边吃饭,跟他一块儿看综艺。
秦思筝将刚才剥皮切碎了的葡萄果肉放在碗里,自制了一个低配版“水果冰沙”。
小番茄惊奇地托腮趴在桌上,“爸爸你好厉害。”
秦思筝舀了一勺喂给他,“那吃完咱们要想想晚上表演什么才艺了,爸爸教你打拳好不好?”
小番茄“嘿哈”一声出拳,“像奥特曼那样吗?我要打怪兽,呜哇~”
秦思筝弯眼笑起来,“好可怕呀!番茄奥特曼!”
怕着凉没敢让他多吃,喂了几口就领着他去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练拳。
“手要伸平,出拳要快,慢了你就打不到人而是被人打倒了。”秦思筝说着,先演练了一下给他看,然后一步一步教他。
小番茄年纪小,平衡能力又差,一会要跌倒一会不标准。
急得脸都红了,也有点喘不上气。
【这小孩怎么这么笨啊,艹要是我已经开始生气了,仿佛看到了辅导作业的我。】
【大家一起倒数,看看秦思筝还能撑几分钟发火。】
【等一等?秦思筝居然没有发火而是在哄他哎,声音好温柔啊,妈妈救命我死了,哄我吧哄我吧。】
秦思筝耐心地扶着小番茄的手臂,带领他一起出拳,收拳,慢慢地小朋友也找到了感觉,可以自己练了。
“小番茄好聪明。”
小番茄被夸奖,红着小脸笑起来,开心得不得了。
秦思筝教他又练了一会,“困不困?咱们进去睡会午觉,下午再练。”
“嗯嗯。”
小番茄有点困了,上了床没一会就开始打哈欠,但因为没什么安全感想起了自己上交的那只小玩偶熊。
秦思筝把手臂给他,“你把爸爸当成小熊,抱着爸爸睡好吗?”
小番茄甜甜一笑,“嗯!”
没一会他就睡着了,秦思筝侧躺着,怕他醒来不敢抽出手臂,没一会也睡着了。
小番茄窝在他怀里睡得乖巧香甜,秦思筝睡着的样子也很软,活像是一个少年爸爸,还是孩子的自己笨拙又可爱的带另一个小孩子。
他哭的时候他也要哭,手足无措地求他别哭了,又小心哄着,等他一笑,自己也能松口气。
少年和小少年睡着,还不知道热搜上悄然攀升一条#秦思筝男妈妈#的词条。
【我想看文,妈咪,饭饭,饿饿。】
【秦思筝以前的作品好少啊,都不够我代的,有没有太太剪辑一下男妈妈啊?给我一个碗,我直接饿死。】
【有太太写文吗?剪视频也行,我给你打钱!卖身给你花钱,求求惹!孩子要饿死了。】
司千秋这边,他听编导说秦思筝住的房子里居然有冰窖还有葡萄树,说好的脏乱差?
他这里虽然干净,但是什么都没有,早知道就不跟他抢了,住那个房子起码还有点葡萄吃。
小草莓醒来的时候头发有点乱了,她拿着花绳跑过来,“爸爸,绑辫子。”
司千秋哪里会绑辫子,看着这一头乱草头都要大了,睡觉的时候怎么不注意点?弄得这么乱。
节目组也有病,为什么给秦思筝一个好带的男孩子,却给他一个麻烦的女孩子?
他心里虽腹诽,但面上仍笑,“好啊,爸爸给你绑辫子。”
他想了想辫子应该怎么编,又没有手机可以搜索教程,试了几次终于发现他确实不会,小草莓天真地问他,“爸爸你不会绑辫子吗?”
司千秋讨厌不会两个字,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说:“爸爸以后会学的,我们先绑个马尾好不好?”
小草莓噘嘴,“可是我想要辫子。”
司千秋表情一沉,刚想训斥她不听话,但余光忽然瞥见路过的秦思筝心生一计,扬声叫了句,“思筝。”
“我们找秦叔叔绑辫子,他肯定会。”
秦思筝听见声音,牵着小番茄退回来,“有事吗?”
司千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小草莓要绑辫子,我实在是不会,你会绑吗?”
秦思筝点头,“行。”
司千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装逼吧,我就不相信你连辫子都会编!
他不会,也要拖个人下水,大家都不会就没人骂他了。
秦思筝走过来,让小草莓拿着花绳站好,他走到身后手指利落翻飞,整齐漂亮的盘发编好了,“小番茄,帮爸爸摘一些小花好不好?”
院子里有一些小花,小番茄哒哒哒跑去摘了一小把回来,秦思筝利落灵巧地编了一个小花环戴在小草莓的头上,一个森林小精灵跃然出现。
小草莓捧着镜子,踮起脚尖“吧唧”在秦思筝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叔叔。”
秦思筝笑了下,“不客气。”
司千秋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他为什么连这个都会?
以前的秦思筝简直是个废物,连鞋带都系不好,他现在怎么这么……无所不能?
一定是碰巧,碰巧而已!
【?为什么秦思筝连编辫子都会?我眼睛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好熟练啊,不会是已经有小孩了吧?明星隐婚挺常见的,他私生活那么乱,干出点什么都不奇怪啊。】
【对对对秦思筝有小孩了,我就是他孩子,他天天给我编辫子,还喂我吃饭抱我睡觉,特别温柔。】
【前面的但凡早起一会也不至于做白日梦,该干的事留着晚上做不好吗?】
【我怎么觉得司千秋很针对秦思筝啊?可惜每次都失败哈哈哈笑死,干啥啥不行卖脸第一名,他不会是来衬托秦思筝的吧?】
【小琴弦不会说话就把麦闭了,不会绑头发就干啥啥不行了?我女的,十八岁了也不会绑头发都是剪短发,怎么了?】
秦思筝早牵着小番茄走了,夜幕即将降临,晚上的篝火晚会快开始了。
许尽寒是这个节目里唯一对他释放出善意的嘉宾,秦思筝打算找他一起过去,结果一到门口就听见一声马的嘶鸣和人的惨叫。
他对危险极度敏感,快步进门发现许尽寒躺在马棚里脸色惨白,马在发狂。
他被踹伤了!
工作人员立刻乱作一团,想上前但又怕再惊动马,因此束手束脚。
陈玥看秦思筝皱眉,以为他吓坏了,忙道:“我去村里找人来驯马!”
秦思筝叫住她,“这马是保护动物吗?可以打吗?”
陈玥没明白,但下意识摇了头,“应该就是代步的。”
话音未落。
秦思筝将小番茄往她怀里一塞,“捂住他眼睛。”然后拨开人群箭步上前,单手撑住栏杆翻身跳了进去!
陈玥一声惊呼还没喊出来,秦思筝的右拳已经冲着马头猛击而去!
一声长嘶,秦思筝马步扎稳飞速打出十几拳,高大的马应声倒地。
前后不足十……几秒?
整个节目组的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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