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羞走进镇长家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这里果然跟白天的时候不一样,充斥满了一种……怎么说呢?阴森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从每一个角落当中传出来的, 让人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楚羞站在那里, 忍不住皱眉, 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了。
她在空气当中隐约嗅到了一点烧焦的气息, 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比整个宅子的阴森还让人觉得不舒服。
“别分头了。”楚羞不太放心让郁时易一个人, 就道:“你找线索,我跟着你。”
“好。”郁时易大概也隐约的察觉到了那点不对, 因此并没有拒绝,两个人开始在这个宅子内部搜寻起来, 主要负责找线索的人是郁时易, 楚羞提着刀跟在他身后,看起来就像在散步一样。
但她其实是有很认真的在观察周围的, 观察最细微处透露出来的东西。
他们以前去过的每一栋宅子,都给人一种里面刚刚有人生活过的感觉,而这种宅子也是如此, 只不过在宅子里生活的可能不是人那么简单。
因为没有看到类似于食物的消耗,倒是有两件刚刚洗过的衣服挂在外面的晾衣绳上,但洗的挺粗糙的,不是很干净的样子,让人很想帮忙返工,重新洗一遍。
郁时易慢慢的往里摸索, 不肯放过一点的线索,偶尔有一点发现,就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回头几个人坐在一块一起讨论一下。
两个人往前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屋檐底下也有晾衣绳,晾晒的却不是衣服,而是绷带。
绷带洗的比外面的衣服干净多了,但是一些鲜血之类的东西,是很难完全洗干净的,因此上面隐约还残留着一点痕迹。
楚羞看到绷带的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握紧了腰间的刀,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的朝着晾晒绷带的晾衣绳后面的房间走去。
他们特意的放轻了脚步,慢慢的靠近,等靠近之后,楚羞率先伸出了手,轻轻的推了推门,门关着,但是不是从外面锁上的,而是里面的门栓关上了。
楚羞拔出了怀里的匕首,蹲在门口,将刀刃从门缝当中伸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拨弄着门栓。
木制的门栓一点一点的朝着其中一个方向挪动,很快就打开了。
楚羞和郁时易推开门之后,慢慢的摸了进去,房间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东西,比如说打开的药盒。
就是盒子里面的药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给人一种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这个屋子里的确是有人在生活的,甚至有可能现在还在。
楚羞环顾了一周,床上的被子看起来有些凌乱,床单的颜色是深蓝色的,不管是被子上还是床单,都有一些很奇怪的痕迹。
黑黄色的液体留下来的痕迹,把整个床单染得一片斑驳,显得脏兮兮的同时,似乎还留有一股轻微的奇怪味道。
床边上放着一双拖鞋,看型号是小孩子穿的。
地上也留着一些粘液的痕迹,量很少,但是很显眼。
楚羞追寻着这点痕迹一路往前走,最后停在了屋子当中的衣柜面前,柜子的门紧紧的关着,楚羞出于谨慎小心的想法,没有站的离柜子很近,万一开门杀了怎么办?
她拔出长刀,用刀尖把柜门挑开了。
凌乱的衣服底下,蜷缩着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
大概是个人。
看起来好像还是个小孩。
那个东西抬起了头,恐慌的看着楚羞,楚羞拨开乱七八糟的衣服,终于把他的样子完全尽收眼底。
那是一个小男孩,能判断他身份的是他身上穿着明显是小男孩的衣服。
但从外表上已经完全无法判断出这是一个男孩了,因为他全身遍布着烧焦的痕迹,失去了头发,皮肤上面除了焦痕就是黄色的水泡。
有些水泡被挑开了,大概是上过药的,隐约还能够看到水泡里面的肉,呈现一种几乎腐烂的质感。
是的,全身,他没有衣服遮掩的皮肤,全都是这样的,有些地方大概是伤势更严重一点,用绷带绑起来了,衣服底下能够隐约地看到绷带的痕迹。
小男孩惊恐地尖叫着,不停的往柜子里面缩。
“爸爸!爸爸!快来救我!”
楚羞记得,镇长家里的确是有一个孩子的,而且是一个男孩儿。
这个男孩也曾经出现在故事里,平时欺负苗苗的人里有他一份,把苗苗害死的那件事里,他也有参与。
他的身上充斥满了一种腐烂的气息,可他却给人一种他还活着的感觉,还活着却在腐烂,似乎比死了之后变成一个怪物,更让人觉得可怕。
小男孩揪着柜子里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一股惊恐的感觉,一直在哭着喊着的叫爸爸,那么他嘴里的爸爸应该就是这个镇子上的镇长。
这个场景看起来真的很残忍,一个年幼的孩子,变成了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难免让人觉得可怜。
但想想他当初做的那些事情,楚羞就很难再对他产生这种怜悯了。
她记得自己很久之前听过一个辩论,辩证的双方的辩题是,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整个辩论过程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她仍旧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从人类的角度来判定的本来就是人类以为的善恶,而如果从这个角度来判断的话,我几乎可以认定人性本恶,而所表现出来的善,多是伪善,人类是在模仿,学习的这个过程当中长大的,道德和法律的规定,本身就是为了养成人性的这个过程,所以熊孩子多半有一个熊父母。
这其中的道理是对是错,暂且不来评论,最后这一句话,楚羞是极其认同的。
熊孩子多半是有一个熊父母的,因为就是无底线的放纵,才养成了孩子所谓的熊,眼前这个孩子也是如此,年纪小并不是他们做错事可以得到谅解的缘由。
一些小事做错了,尚且可以通过道歉,改正,来获得原谅,如果这其中涉及了一条人命呢?
楚羞记得很清楚,在现实当中,近两年十三岁左右的孩子杀人的事频繁发生,结果多半是收容教育了事。
可其中许多被害人也是孩子啊。
而做出这种事情的‘孩子’,多半是因为家庭教育出现了问题。
眼前这个孩子又有什么可以怜悯的呢?怜悯他在做坏事的时候没有一个好的父母教养吗?
楚羞看着这个小男孩,许久许久没说话,她无法怜悯他,更不会原谅他,他现在所受的苦,是因为种因得果,而自己酿下的苦果都是要自己来吃的。
因此楚羞只是问他:“你的父亲呢?”
小男孩跟苗苗年纪应该差不多,他揪着衣服,又是哭又是闹,不停的喊爸爸,就是没有回答问题。
楚羞对他本来就没什么耐心,不耐烦的把刀往柜门上一插,直接把柜门刺穿了:“我知道你听得懂,你爸爸呢?别再让我问一遍,我这个人很没耐心的。”
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恐吓一个小孩子的行为很不要脸,甚至还故意的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十分不友好的阴森笑容:“或者你更想听到苗苗问你这句话?”
大概是提到了苗苗这件事刺激到了他,小男孩尖叫了起来,疯狂的往柜子里面缩:“不!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他的手胡乱的挥舞着,手背上面的一个黄色的泡被衣服上面的徽章刮破了,黄色的脓液一瞬间涌了出来,甩的到处都是。
脏脏的,楚羞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身上一不小心沾染上,她的语气愈发不耐烦了:“你真的要让我再问你一遍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发出了听起来很委屈的哽咽声:“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别问我……我不知道……”
楚羞差不多也看出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能够从当初那件事当中幸存下来,他活下来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因此一直被他的父亲藏在家里,可能并没有接触外面的事情,而且因为是个小孩子的缘故,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做什么。
一问三不知。
但好歹证明了一件事情,镇长的确不对劲。
他可能没有死,起码跟镇子里其他居民的状态是不一样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幕后主导一切的人。
楚羞蹲下身,没有离他很近,但跟他平视。
“你后悔了吗?后悔伤害苗苗了吗?”
一提到苗苗的名字,他就下意识的打个哆嗦,眼泪在眼眶当中打转,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小声呜咽:“我没想……没想……”
后半句不用听也知道,多半是我没有想杀死她。
楚羞很失望,也觉得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回头给了郁时易一个眼色:“先走?去找找其他地方吧,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郁时易点点头,两个人正准备离开,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一天,顺便整理思路,明天开始努力日六!
我去写隔壁末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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