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听了沈珏这话,只稍稍愣了愣,却没有太过惊讶,想了想,赶紧对沈珏道:“大哥,你不会还在误会吧。上次荣寿长公主府的事情,月华都跟说了,纯粹都是意外,何况掉进水里的还是她。”
说到这里,沈熠心疼的心只抽抽:“月华当众落水本就可怜,荣寿长公主还当众责罚,可是我却帮不上什么忙。”
沈熠越说越心疼,忍不住瞪了沈熠一眼:“大哥,当时都怪你拦住我,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月华受苦。大哥,这次你可要好好的补偿于我。”
“我跟月华好不容禁足都结束了,我要去见见她,月华这次托我的事情,我一定要帮她办好。这样,大哥,我也不要你的补偿,你让你的人别阻拦我就行了,之前的事我就一笔勾销。”
沈珏听完,宛若看智障般的看着他:“你对苏月华了解多少?”
一听沈珏这话,沈熠激动了:“我说大哥,我怎么不知道月华。她心地善良,为人温柔大气......”
沈珏冷冷的看着沈熠一张一合的细数苏月华的好处。
沈熠的话没有打动沈珏,反而更坚定了沈珏不放沈熠出府的决心:“看你现在的情形,跟你讲道理,估计是听不进去的。我也不跟你多说什么了。你马上回你的院子去,这两天就不要出门了。”
一看大哥这冷然坚毅的眼神,沈熠心头一沉,知道大哥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出去了,可是月华还焦急的等着自己呢,于是沈熠还想争取一把:“大哥,这样,我不出去,就让我探消息的人出去,你看可好?”
沈珏眉眼不抬的道:“来人,将世子爷送回兴武院。”
苏月华这边等了两天,沈熠的消息还没等到,苏文其却是回府了。
站在二门处等候的苏月恒,看着前面一行人渐渐走近。打头的是个十二三岁修竹般的少年,这少年修眉朗目,鼻直嘴翘,虽然脸上有婴儿肥,但完全不影响他线条明朗的瓜子脸,这张脸日后长大了,那必定也是迷倒一大片的帅哥啊。苏月恒心里暗赞,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正太。
小正太快步走过来,看着苏月恒道:“姐姐。”
看着眉眼弯弯的少年,苏月恒心喜的准备摸摸他那乌油油头的,可是一抬手,发现人家跟自己差不多高,于是,苏月恒颇是有些遗憾收回手,只能拍了拍少年的臂膀:“文其回来了,快进来。我们先去给太夫人她们请安,然后再回云安院。”
苏月恒带着苏文其去长辈那里转了一圈,就忙忙的回了云安院。
见苏文其打量院子里的人,苏月恒简言快语的将自己做主换了他院子里的人事儿说了一下:“那些人不得用,我做主都换了,赵管家那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好的送过来,所以,暂时就先用我院子里的人......”
苏月恒一路吩咐着人去准备洗嗽用品,让人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苏文其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自如的吩咐人做事的姐姐,疑惑过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朗。真好。
苏月恒忙活了一阵子,忽然发现苏文其这边出乎意料的安静,一转头,就看见了静静盯着自己的少年。
苏月恒一惊,妈呀,不会露馅儿吧。不过,这种时候就是露馅儿,那也得撑着,苏月恒镇定的看着少年道:“这样看着姐姐干嘛?赶紧去洗嗽,然后吃饭,然后再跟我好好说说你在外的事情。”
少年眼里水光渐起:“嗯。”姐姐在关心自己,再不像之前那样懦弱谨小,仿佛跟自己多说几句话都不敢的样子,这样自信贴心的姐姐真让人欢喜。
苏月恒耐心的等着少年收拾停当,吃完饭后,赶紧忙忙的说起了事儿:“你知道这次王族长他们进京是所为何事吧?”
苏文其乖巧的点点头:“嗯,舅舅他们都跟我说了。姐夫也让人带话给我,让我到时一切听姐姐的。”
苏月恒听得一噎,这臭小子叫姐夫叫的到很顺溜。
对苏文其来说,这个姐夫当然叫得顺溜。沈熠退亲的事情他先前不知道,直到沈珏的人去了顺州,他才知道自己的姐夫换了人。
来人没跟他细说当日之事,但苏文其从这寥寥数语里也能猜到姐姐当日的凶险,真是将沈熠恨毒了,对沈珏这个施以援手的姐夫当然好感倍增。
姐弟俩絮絮叨叨的说着事儿。越说,就越满意。苏文其满意姐姐的变化,苏月恒满意弟弟的懂事。
苏月恒说了一阵子后,看着靠着自己肩头,眼睛渐渐有些撑不起来的苏文其,赶紧住了嘴:“先就这些,其实也没什么事儿的,我都安排好了,到时你就听我的就行了。姐姐不打扰你了,你赶紧睡会儿吧。呆会儿估计会很累的。”
苏月恒这边姐弟融洽的说着话儿,苏月华那边却颇是莫名的焦躁,关于王家人进京,到现在她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问跟着苏文其回来的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白氏看着焦灼苏月华,颇是不解的道:“月华,不是问过了没事么,你担心些啥呢?”
苏月华重重的吐了口气,摇头不语。就是因为“没事”才让人担心,苏文其在路上遇到那么大的事情,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回来哭诉求怜惜才是正常的,可是苏文其很安静,这就让人不安了。
苏月华恶狠狠的让人出去再探。
可探的人还没回来,门房却是慌慌张张的进来报信:“顺州王家来人了。”
“王家来人了,这时候来?”定安侯太夫人一脸惊疑的问道。
王家人进京的消息她已经知道,按理说,王家人进京来定安侯府拜见那是理所应当。可是,现在都是下午了。时人走亲戚如非要事,一般都是早上走的,谁这个时候来?
可再是惊疑,也是要请人进来的。
定安侯苏靖平捻着胡须道:“请他们进来。”
王家来人,第一要拜见的当然是定安侯太夫人。毕竟是先夫人娘家人,苏靖平亲自将王家一行人迎到了宁安堂。
王夫人是嫡母,王家来人,理论上苏月恒兄弟姐妹都算是外甥,于是,苏月华等人俱是在坐。
王千等人客气的送过表礼过后,稍稍寒暄几句,就直奔主题:“太夫人,侯爷。实不相瞒,在下人等此次前来是有事要跟二位商议。月恒马上要出嫁了,当日我妹妹留在贵府的嫁妆,我等觉得现在该当好好分理分理才是。”
听说自己的花宴上又出事了,荣寿长公主简直怒不可遏。皇上在花宴上当众收了贵女,人是皇上不敢惹;梁王睡了人家媳妇,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懒得掺和;可众目睽睽之下,有贵女落水了,还刺伤了人,这就不能忍了。
别人不敢动,这事儿自己还管不了了?查,必须彻查。
于是,彻查的结果,就是苏月华当众想撞嫡妹下水,结果嫡妹没撞着,却是将自己撞下了水。至于被她刺伤的长盛伯家的老二冯维辰,那是活该,这家伙就是居心不良,竟然想在花宴上摸鱼。
于是,出离愤怒的荣寿长公主当即将长盛伯夫人叫到跟前,训斥她教子无方:“赵夫人,你家的规矩可是要好好紧紧了,家中子弟当是要好好教导,如果你们教不好,本宫不介意代劳一二。”
赵夫人臊红了一张脸,连连赔罪。心里将这个不省心的庶子怒骂了几个来回。暗恨,回去后一定得让他好看,让他老子狠狠的打,最好是就此一名呜呼,日后也好少个分家产的。
对长盛伯家,荣寿长公主还算是很留情面的,骂人是撇开了人的,算是给了赵夫人的脸面。
可对苏月华她们就没那么客气了。
苏月华换过衣裳后,白氏正趴在她身上哭泣不已,今天女儿当众丢了那么大的人,还不知道过后别人怎么编排呢。尤其是女儿还刺伤了人,这事儿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苏月华却是比白氏镇定多了:“娘,你不用担心。今天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苦主,那冯维辰明显不怀好意,公主会体谅的。”
听了女儿的话,白氏哭声一滞:“你怎么知道是冯维辰?方才那么危急你看清了?哎,不对啊,之前你们也没见过。你咋知道?”
苏月华一怔,她咋知道。前世冯维辰在这次花宴可是出名了,成功救起了工部柳侍郎家的嫡女,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呢。
白氏问完也没指望她回答,现在可不是纠结此等小事的时候,还是赶紧将目前这危局趟过去才是。
相对于母亲的焦急,苏月华却是淡定的多。自重生以来,她的运气都不差,事情也一直在朝她希望的在发展,今天这点波折想必很快就会过去的,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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