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恒的理想就是悠闲度日。自来了这里后,原本她是想照着剧情走就好了。男主是女主的,自己有多远避多远,退婚就退婚好了,反正自己是定安侯府的嫡出四小姐,就算退婚了,日子也能过的下去的。
可是原书中那句“在定安侯府郁郁寡欢而亡”这句话太要命了。如果原身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死的,苏月恒是不怕的,反正自己是不会郁郁而终的。
可是,豪门深宅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谁知道原身到底是怎样死的呢。毕竟,原身的一场风寒,自己都来了。
何况,待女主顺利的抢过男主后,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男人订过亲的妹妹,难免不觉得这是她人生的一大污点。如果下次再来一场风寒或者其它的,苏月恒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安然无恙。
现世自己是回不去了,这世当要珍惜。呆在定安侯府,难保不跟女主过招。这样一来,又是整天争斗,跟苏月恒安闲度日的理念相去甚远。
这样看来,在定安侯府当米虫的理想不大好实现。既然如此,换个地儿好了。
苏月恒仔细权衡过后,觉得可以借男主退婚之事达成脱离定安侯府的目标。
而且,目标达成后,还不用太过委屈。就苏月恒看来,镇国公府大公子沈珏正好符合自己理想饭票的要求。
沈珏乃镇国公夫人嫡出的长子,可是却身体不好,不良于行,就因为此,镇国公世子的头衔才落在了老二沈熠的头上。
苏月恒特特打听过了,听说因为他身体不好,不光是镇国公夫人怜惜的不行,就是镇国公都对他好的不得了呢。这样就很好,镇国公府两大当家人都喜欢,那日子想来不会难过。
确认过外部环境。再来说说沈珏本人,听说这沈珏不光身体不好,还命硬克妻,定亲两次,一次未婚妻死了,一次未婚妻病重退婚。自此,行情本来就不大好的沈珏更是不好了。
镇国公夫人为此很是着急,四处求人要给儿子找个良配,一直没有合适的。苏月恒权衡后,觉得自己很是合适。
原书中,沈珏死的也早,在男主大杀四方之前就病故了。苏月恒虽然向往自由安宁的生活,但也没冷血的希望沈珏就此一病呜呼。苏月恒前世学的就是中医,这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沈珏在原书中给人的观感不错,几次出场都是给人温润如玉的感觉。这样的人想来不会太差。
苏月恒想着,自己嫁过去,看看病症,慢慢给他调理,如果侥幸能好,自己对沈珏如此大恩,沈珏总不会狼心狗肺的。日后不管是和离还是将自己供起来,日子怎么都能好过。
当然,如果沈珏不幸亡故了,苏月恒觉得到时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差的。反正她的目标是能安然度日,不用操心,豪门寡妇的日子正好。
苏月恒一边不紧不慢的往宁安堂走去,一边在心里仔细的捋自己的计划。今天务必一击而中。不然,无所不能的男女主不会给自己第二次机会的。
苏月恒进到宁安堂。
堂中已然挤挤挨挨坐满了人,侯府当家之人俱已在坐。但在满堂华彩中,让人不自觉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打头客座上坐着的那位面如冠玉、器宇不凡的年轻公子。只见此人头戴银冠,身着象牙白大袖衣衫,真是个少见的翩翩佳公子。
此时堂中,如此相貌堂堂的年轻人,想来,除了男主沈熠别无二人。苏月恒匆匆一眼扫过,旋即低垂了眼眸,疾步上前给在坐的长辈一圈行礼。
行礼过后,苏月恒屏声静气退到一旁。目光不着痕迹的巡视一圈。男主身后站着的那个脊背挺直的嬷嬷,想来,这就是镇国公夫人今次的代表鲁嬷嬷了。
这可是个关键人物,此人极得镇国公夫人的信重。今次打动了她,此事就成功一大半了。
鲁嬷嬷也在打量苏月恒。
之前见到的苏月恒总是忧郁中带有一丝瑟缩,今天看来却是沉静温婉中又带着丝丝英气,这跟之前可是大为不同。
不光是气质,鲁嬷嬷甚至感觉自己今天见到的苏月恒的这张脸都有一丝不同。只见她黛眉清扫入鬓,眼睛波光流转,腮含新荔,一缕青丝垂在耳边,更是衬得肤如凝脂一般。
苏月恒二人打量之间,沈熠已温文有礼的跟定安侯府众人说着话。男主果然如书中所说,跟定安侯府诸人说话都是如沐春风,面面俱到,对女主更是小意温柔,时时展露男主风范。当然,对苏月恒例外。
寒暄过后,进入正题。沈熠站起来对着太夫人跟定安侯爷等长辈彬彬有礼的拱手:“今日小侄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太夫人、侯爷应允。”
定安侯轻轻的捻着胡须道:“贤侄不必多礼,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定安侯对这个未来的女婿是很满意的,这个女婿家世人才无一不好,真正是个佳婿。
沈熠在定安侯爷满含期待的眼神中说出了来意:“侯爷,小侄今天是来退亲的。”
“什么?你来退亲?这是为何?”安定侯眼里看好女婿的光芒瞬间熄灭。
定安侯太夫人也沉沉的开口了:“沈世子,姻亲大事,可非儿戏。世子今天来说这话,家中长辈可已知晓?”
沈熠赶紧躬身答道:“回太夫人,婚姻大事,小侄怎能信口雌黄。实不相瞒,小侄是禀过尊长,才敢前来的。”
太夫人陈氏目光闪到站立一旁的鲁嬷嬷,心下一沉。既然镇国公夫人的心腹嬷嬷都在此,看来,必是镇国公已然首肯过的。此事可真是棘手。
太夫人很是忧心,他们定安侯府不是世袭罔替,而是三代始降。现在定安侯府已经传到第三代了,而且不用降都已经式微了。定安侯府现在是朝中无人,家中更无得力子孙。
而世袭罔替的镇国公沈家现在却正是如日中天,镇国公位高权重,家中子孙得力,皇上信重。
不行,定安侯府绝对不能失了镇国公府这门姻亲。
太夫人摩挲着手上的菩提珠串,缓缓道:“世子之言,请恕难以从命。婚姻大事,岂能说解就解的。世子请回吧,他日老身必将亲自登门拜见镇国公夫人。”
太夫人沉着脸断然拒绝。
沈熠神色不动,气定神闲的看着苏家人。他说完退亲后,故意没有抛出后面求娶大小姐苏月华的话来。
是因为,他对苏家人也是多有了解,苏家当权的几个人都有点瞻前顾后,想吃桃子还怕扎手。自己如果直接说出退了妹妹娶姐姐,他们必定会狠狠的做态一番。
如果光是要利也就罢了,他既然敢来退亲求亲,那他也是给得起的。可是,他舍不得苏月华为此受委屈。
现在吊吊定安侯他们,等他们着急了,自己再说出娶月华的事,想必他们是求之不得的,再也顾不上在月华身上找补面子情的。
要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一旁的苏月恒都想对男主的策略叫好了,果然是男主,做什么都考虑得面面俱到,让女主一点亏都不用吃。
定安侯府众人皆惊,男主却在吊胃口。这样很好,在沈熠说出娶苏月华的话前,苏月恒可以有个时间差说自己想说的。
太夫人沉着脸,一眼扫到做璧上观的苏月恒。
一看苏月恒这木头桩子的样子,太夫人就心头火起。这等事关自己婚姻大事的时候,你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可以的啊,我们也好就此有个说头,你怎么就木呆呆的站在一边看着呢?
看着太夫人扫过来的不善的目光,苏月恒秒懂。
苏月恒暗自吐槽,如果哭闹有用,她早哭了。可是原书中,原身哭求及致晕厥,最后还差点触柱而亡,也不见男主有丝毫的松动的。男主是女主的,这是金科玉律。她才懒得浪费眼泪。
太夫人一看苏月恒这眼神,就知道指望她没用,正要开口。这时,苏月恒却是动了。
苏月恒看看堂中众人神情,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她必须在男主开口求娶苏月华前,抢先一步开口,抓住先机。不然,让沈熠先说出要娶苏月华的话来,自己就先机尽失了。毕竟,定安侯府诸人可是不管具体是谁嫁到沈家,他们要的不过是跟沈家的姻亲不断。
迎着众人的目光,苏月恒缓缓敛步向前。
走到堂前,苏月恒目光坦荡的看着沈熠背后的鲁嬷嬷道:“鲁嬷嬷,贵府今天来退亲,月恒甚为惊讶。请问嬷嬷,在贵府看来,月恒可是德行有亏,以至贵府认为我难堪为贵府公子之良配?”
鲁嬷嬷双眼一收,审视的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惊讶的俏丽女子,方才进来时,此女从容雍然,现在却是气势外放,明丽的耀眼。
鲁嬷嬷真是有点欣赏这个坦然大方的女子,实在不想她因此背上污名;何况,这次退亲本就是他们的错,在这个名节大如天的世道,一个不好,真是置这四小姐于死地。这样一想,鲁嬷嬷真是觉得自家世子在造孽。
于是,鲁嬷嬷坚定的摇头道:“并未。苏四小姐谨守规训,风华德行无一不好。此次退亲,是我们的不对,与四小姐无关。”
听完鲁嬷嬷对自己的德行背书,苏月恒放心不少,沈家果然不错。
苏月恒趁胜追击:“月恒还要请问嬷嬷,此次沈世子来退亲,贵府大公子可知情?大公子可是同意我们两府退亲?”
听完苏月恒的话,鲁嬷嬷先是一愣,倏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鲁嬷嬷眼里瞬间光芒大盛,这个苏四小姐有意思。鲁嬷嬷斜睥了眼自家世子爷,心里不无惋惜,也许世子爷为就野草丢了兰草呢。
鲁嬷嬷目光一闪,轻轻摇了摇头:“未曾。”
苏月恒精神大振,更是挺直了脊背,走前一步,双目灼灼的看着沈熠道:“沈世子,既然不是令兄沈大公子有意要解除婚约,那退亲之事就无从谈起了。沈世子今天来代兄退亲,请恕我不敢苟同。”
“什么,代兄退亲?!苏四小姐,你恐怕听茬了吧?我今日来是退你我二人先前的婚约的。”沈熠惊讶至极。
事情竟然这样发展,真是让人始料未及。一直胜券在握、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女主苏月华也坐不住了,她风姿卓越的走到苏月恒身旁,一脸为妹妹忧心的样子:“四妹妹,我知道退亲这事于你是太难受了,可你也不能伤心的糊涂至此,连定亲对象都搞错了啊。”
听来人期期艾艾的说完,苏月华渐渐的冷静下来:“凭苏文其带的人不可能打的过我们的人的。你们查过了没有,这次究竟是何人所为?还有,这次进京的王家人竟然有族长王千,知道他们进京来是做什么么?”
来人道:“查过了,没查出什么所以然。不过,倒是听说王家人这次带了几个武生进京赶考,莫非是他们所为?”
苏月华眼睛一抡:“接着去查。”
苏月恒也已经接到了苏文其不日到家的消息。知道弟弟马上要回来了,苏月恒不禁有些紧张,来了这些时日,她一直小心观察,深居浅出,再加上定安侯府的人对原身的忽视,所以,她倒也没怎么害怕露馅儿的事。可这苏文其是原身的同胞弟弟。
苏月恒也是个心大的,只忐忑了一下,随即撂开这担心,忙忙的带着人去苏文其院子里整理去了。之前为着怕苏月华有所察觉,苏文其那边的院子她也没吩咐人去打理一下,今天刚好过去看看。
苏月恒带着人到苏文其所居的云安院时,院子里一片萧瑟,院子里也就一个小丫头子看着。苏月恒沉了脸,看来,这院子的人都不能用了。
苏月恒这边带着人忙忙的收拾着苏文其的院子,那边镇国公府,沈珏也收到了苏文其等人平安到阳东的消息。
来送信的是沈珏这次派到顺州去的武宁,听武宁说完,沈珏道:“嗯,不错,回来后都有赏。现在你马上回去一趟,告诉王家人......”
武宁领命而去。
长宁也回来了:“公子。”
“事情都办好了?”沈珏问道。
长宁道:“都办好了。我已经跟水镜坊的裘掌柜都说好了,日后苏四小姐到水镜坊做东西,价钱都要特别优惠。”
长宁对自家公子说这个,可是认真有底气的很,一点不怕出纰漏。当时公子吩咐他去水镜坊打招呼的时候,苏四小姐他们还没到。他可是一直等在那里,看着裘掌柜跟苏四小姐说好了价格才走的。
沈珏听完,唔了声,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一旁的康宁眼珠子咕噜噜直转,实在憋不住好奇,问了出来:“长宁哥,那个,裘掌柜问苏四小姐要了多少工钱啊?”
这个问题可是将长宁憋坏了,可是公子一直没问。现见康宁问了出来,长宁立马投了个赞许的眼神给他,这小子总算机灵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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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卫门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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