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榕进来后,沈珏问道:“此行如何?”
苍榕点头:“一切顺利。”接着,苍榕就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讲了一番。
一切顺利。那就好。沈珏大是放心,如真是成功了,也算是旗开得胜。
汤思那边,跟苍榕一块前去海疆的暗卫也第一时间将消息禀告给了汤思。
汤思仔细的问过一番后,得知是这次去海疆验明正身的乃是当今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太监之一刘禄时,汤思特别追问道:“对于此次之事刘禄可有生疑”刘禄可是自小跟着那位的,对他是极为熟悉的。瞒不瞒得过刘禄也是事情成败的关键之一。
暗卫道:“主子请放心,这次苍神医做的甚是逼真,可谓天衣无缝。刘禄验看过后并未有生疑。”
如此甚好。汤思不过是盯了那么一句,得到确定的消息也不再追根究底的。毕竟此事已然开头了,他们该做的已经做了,过后的成败,那也算的上是天道之事了。
懿仁太/子伏/法之事很快传到了当今的耳朵里。
看着匆匆前来报喜的刘禄,皇上竟然有丝不可置信:“真的是他?”
刘禄躬身道:“回皇上,奴才确定是他。此人脚上的黑痣还有脚趾,还有身形,无一不像是那位。还有他脸上的烧伤,跟我们先前得到那位已经毁容的消息一般无二。奴才再三确认过了,就是他无疑。”
建光帝听完,哈哈哈大笑:“好,好,好。”确实很好,这许多年了,他无时不刻的不放心这个前太/子,有他在,建光帝真是如鲠在喉。现在好,多年的桎梏终是让人放心了。
高兴无比的建光帝当即大手笔的奖赏了刘禄等人。
刘禄谢恩后走了出来,刘禄的心腹徒儿小六子当即拍起了刘禄的马屁:“干爹,您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有了这个功劳,日后,就是升任总管太监也指......”
‘指日可待’还没说出来,刘禄就低声厉喝道:“闭嘴,不要胡说八道。”喝止住小六子后,刘禄厉色看着他道:“将你的嘴闭紧,这次的事情不可有丝毫的外传,你可知?”
刘禄满眼杀意,这次的事情虽然是帮皇上解决了多年的心腹大患,让当今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但此事却是不能外传的。毕竟,懿仁太/子明面上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何况人家无论身前身后都是太/子。此乃皇家密辛。
看到干爹眼里的杀意,小六子将都点的跟个棒槌似的:“干爹,您放心,儿子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建光帝的心情甚是不错,第二日早朝过后,竟然当众夸奖了晋王不说,还当场赏了个玉如意。
建光帝这一赏,可是让朝中波澜顿起,众人俱是心头浮动,当今突然奖赏晋王?难道晋王真是夺得帝心了?由此,晋王一系大是高兴,而对头却是心头不爽的很。
于是一众心思各异之人,俱是纷纷在心中谋划了起来。已然投靠了几个王爷派系的朝臣,当然是拼命的赶紧下去要给各自的主子使劲儿。
晋王一系的要赶紧趁着势头好给自家主子再接再厉的巩固势力,另外几王的势力则是要赶紧想办法让自家主子想办法夺得帝心。朝中的骑墙派则是在心中考量是不是要赶紧找个主子投靠。
晋王春风满面的回了府里,前来相迎的魏凤见了,闻言凑趣相询:“王爷今儿个可是得了什么好东西?这么高兴。”
晋王笑呵呵的携着魏凤的手往里走去:“王妃还别说,本王今日还真得了好东西。”
看着眼前的玉如意,魏凤也大是高兴:“恭喜王爷。”帝王的玉如意可不是那么好得的,这是简在帝心啊。
夫妻二人坐定叙话,就今日皇上突然嘉奖之事说了起来。
听晋王说了几句后,魏凤道:“皇上当朝赏赐必是事出有因,不知王爷以为是何事让皇上如此龙心大悦呢?”
晋王抚了抚颌上的短须,也不直接作答,而是对魏凤道:“王妃得空赏赏镇国公世子夫人吧。”
一听这话,魏凤心头剧震,惊愣的看了眼晋王。见他目露警告之色,赶紧蹲身一福:“是,王爷。”
听得晋王妃又来召见何宜娴,镇国公大是不愉,这个儿媳妇也太过不安分了点,大是后悔当日沈熠来求时,自己答应的太过痛快了。
这个儿媳妇太过搅家了,如此关键时刻,怎么跟皇家走动过密?镇国公大喝道:“去将世子给我叫过来。”
知道晋王府来人的事儿后,郑夫人想了想,也命人将何宜娴召了过来。
听得父亲、母亲召唤,看沈熠被国公爷身边的人押犯人一样押走了,何宜娴倒是很淡定。她一路走一路在想该如何说服郑夫人。
何宜娴一路想着自己的说辞,甚是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大是感叹,唉,你们都不知道哇,我们现在是在投资日后的大赢家啊。可惜没人理解,真是人生寂寞如雪。
沈熠被人押到镇国公的书房,一进门,就被暴怒的镇国公踹翻在地:“你这个逆子,竟然还敢背着我跟人往来,今日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镇国公不是虚张声势,迅速过来,狠狠的揍了顿沈熠,勒令他不可出去跟京中之人擅自交往之后,最后声色俱厉的道:“这次你回去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还有你那媳妇,你也得给我好好的管教,要是再不好好管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对这个事儿,沈熠其实也是满肚子的委屈的。说实在的,他先前顺风顺水的长了二十来年,本来以为自己的这些个东西得来的都是名正言顺、天经地义的,可谁知,一夕之间却是让他知道,原来,自己所拥有的这些竟然是从大哥手中夺过来的。
沈珏痛苦不堪,更让他痛苦的是,自己一直以来以为两情相悦的心爱的女子,竟然也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自己。突然间,得知自己颇是有点不堪的身份,心爱的女子也离自己而去,沈珏顿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人生太过失败了。
沈珏觉得自己得来的这一切都不是名正言顺的,都是虚妄的,于是,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有用的,证明自己当得起这世子之位的。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是知道分寸的。从小被当做镇国公继承人来培养的他,政/治嗅觉已然成为了本能,他当然知道在如此夺嫡的关键时刻,跟京中皇家之人牵扯不轻是多么的危险。
但是,何宜娴给了他一种奇怪的信心,让他冥冥之中觉得跟晋王交往也许是有好处的。当然,也不光是他的直觉,也还有何宜娴给他的奇异的安心感。
何宜娴不是他最爱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仿佛最是了解自己。她知道他想要什么,甚至她还能帮他得到一些东西,时有不经意间让他得到一些东西。
如果刚开始,沈熠还有种被算计、要挟的感觉,现在已然完全没有这个感觉了,何宜娴现在仿佛是他的战友一般。
何宜娴比谁都坚定的认为,他日后必定出人头地,受人敬仰。被一个女人如此支持,沈熠内心是妥帖无比的。因为,他愿意给何宜娴脸面,也愿意跟她一起探讨事情。
镇国公说完,见沈熠还是一脸怔仲的感觉,忍不住又喝骂道:“你有几斤几两还掂不清?还没学会爬就想学跑,皇家的事儿,你竟敢掺和,真是不可饶恕。”
沈熠这次没有反驳,正如前面所说,他的政/治嗅觉不低,当然明白现今的风险,虽然,何宜娴无比笃定自己日后必定万人之上,但那毕竟是憧憬,是日后之事。
现今,还是考虑眼下的事情。父亲说的也没错,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敢参与夺嫡,那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先前自己确实有点头脑发热,太冒进了。
沈熠静静的站在那儿挨了一阵骂后,对镇国公道:“父亲你说的对,儿子先前确实太过冒进了。都是儿子的错,父亲别生气了。”
见儿子服软,镇国公的气顺了不少,对着沈熠道:“你还知道错,看来,也不算太蠢。这次,晋王府你们就不要去了,过后,让你母亲派个人过去致歉一番也就是了。”
沈熠当即点头称是。
见儿子乖顺了不少,镇国公也和缓了很多,沉着脸走到书案后坐下,摩/挲着颌下的龇须沉声道:“这次晋王府怎会无故召你们前去?究竟是为何事要召你们前去?”
沈熠也有点莫名其妙,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郑夫人现在也在问何宜娴同样的问题:“宜娴,你可知这次晋王妃为何要召你前去?”
郑夫人这话问的何宜娴心头一跳,为何?
这个问题在方才得知晋王府来人后,她也在回想。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后,何宜娴大概是明白了什么原因了。这样一想,她心头跳的更乱了。
听说晋王在先前早朝时得了当今的当众奖赏,现在晋王妃又召自己前去。这什么原因,就不言而喻了。看来,自己的推测是对的了。
自己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想到这个,何宜娴兴奋的心头砰砰乱跳。由此,自己说不得也是在当今、在晋王面前是挂的上号的人物了呢。
当然,这个答案不能跟郑夫人讲。于是,何宜娴将自己在来时路上之时,已然编好的话跟郑夫人说了:“母亲,这个具体我也不知道。说不得,晋王妃是因为我先前帮她画过衣裳、首饰的式样这些事儿叫我过去说话呢。”
这个理由不算是瞎编的,先前,为了巴结魏凤,何宜娴没少用这些事儿跑过去套近乎的。
郑夫人对这个理由当然不会太过信服的,不过,倒也不好就此说何宜娴是撒谎的。毕竟,何宜娴刚嫁过来的时候,为了让她早日端起世子夫人之责,镇国公爷好,郑夫人也好,也都没太约束她。让她颇为自由的在京中之人面前亮相。
先时还好,他们小两口儿还算是有分寸,跟京中人家也是一视同仁、不偏不倚的结交着。可慢慢的,明显的变了味儿,让人很容易就觉察到,他们是有所偏向了。这就不行了,镇国公世子跟世子夫人在外行走时所代表的是镇国公府,是仅次于镇国公跟国公夫人的存在。
他们的一举一动,俱是受人睹目的,一个不好,就会将镇国公拖入旋涡中。
听了何宜娴的话,郑夫人拿起茶杯,用茶盖轻轻的撇了撇,方才徐徐对何宜娴道:“宜娴,你嫁过来也有一年了,我们家的处境想来你应该是知道一二的。现在跟人结交,当是要注意分寸,你可知?”
婆婆训话,何宜娴再是有种天下人都不知道自己所知道的秘密的寂寞感,也得赶紧躬身答是。
让她不要随便四处结交的训话,先前也早有跟他们说过了,不光是郑夫人,就是镇国公也颇是训过两回了。可是这次不一样,她想确认一下,自己这次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如果是正确的,那就说明自己先前的推测都是正确的,那他们必须要尽快去到北地。
于是,何宜娴答是表示领受教训后,又继续争取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媳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过,这次,好不好让儿媳去一趟晋王府呢?上次晋王妃托我画的花样子,刚好这次我一并送过去。”
郑夫人哪里会被这话哄住:“这个好办,你将那花样子拿过来,我让人去送礼的时候一并带过去就是了。”
郑夫人说完,淡淡看了眼何宜娴,见她还是一脸不甘的样子,郑夫人沉了脸色,冷冷道:“宜娴,此事就这样定了,我会派人去晋王府的。”
郑夫人沉了脸后,浑身气势为之一变,温婉和气的神色全身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凌然之气。何宜娴浑身一凛,看来婆婆发怒了,何宜娴只得不甘的低头领是。
见何宜娴还算识趣,郑夫人神色恢复如常:“那就好,这些时日,你就好好呆在府中,学学这些中闚之事,日后这偌大的府邸总是要交到你们手上的,该是要早点上手才是。”
虽然何宜娴的理想是星辰大海,可婆婆这话也算是金玉良言,何宜娴赶紧称谢道是。
遣退何宜娴后不久,镇国公也来了。
镇国公在郑夫人面前一向是温和有礼的,可今日,他却是气哼哼的过来的。
一见他那样子,郑夫人不用问就知道必是为沈熠生气的,连忙开口笑劝道:“看你,孩子有个什么不好,慢慢教就是了,何必气成这样。”
镇国公气得鼻子只出粗气,大骂了两句沈熠蠢货:“你说说,你说说,我怎么养了这么个蠢货。现在这么要紧的时候,这蠢货要不是我们拦住,还一头撞了上去呢。”
听得镇国公如此说来,郑夫人也沉默一瞬,现在晋王刚刚被嘉奖,正是人人关注的时候,如果这时镇国公世子夫人登门,那意味可是别有不同的。此中风险,身为国公府日后的继承人,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规避,确实蠢了点儿。
不过,虽是如此想,郑夫人却也不能真随着镇国公去骂沈熠,赶紧笑笑劝了两句,将话岔开:“此事国公爷也不必如此生气。总归我们不让他们去就是了。”
“刚好,晋王这次得了皇上嘉奖,我们让人送份儿礼去恭贺一番也就是了,刚好也将这事儿回绝了就是。”
镇国公虽然生气,可也不好在郑夫人面前发脾气的,闻言,不过重重的吐了几口气也就罢了。
说完沈熠的事儿,两人又说起了沈珏的事儿。这前后快了小两年没有见到儿子,郑夫人还真是念的紧的很的:“唉,健柏这孩子也是,先前说是要在北地玩上一段时间的,可到现在也不回来。不叫他他还不回,这也没来个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听郑夫人说这个,镇国公想了想道:“夫人不必着急。说不得健柏过一阵子就回来了。他现在没来信,我估摸着可能是手头有事忙得紧,等忙完了自然也就回来了。”
郑夫人从来不是那等柔肠百结的柔弱妇人,方才也不过是她思子心切而已。听了沈崇的劝慰,稍稍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自己的儿子自己明白,她都说的那么明显了,他肯定会回来的。
镇国公跟郑夫人说了一阵子事后,就起身往袁太夫人院子里走去。母亲一向是睿智冷静的,可是她太宠沈熠小两口儿了,可是要先跟她说好,不能让她给沈熠两口子放水。
知道儿子的来意后,袁太夫人一阵沉默,虽然心疼沈熠两口子,可是为着镇国公府的将来,袁太夫人还是答应了。她不是那等溺爱儿孙不管不顾的糊涂老人,她一向比较英明的,这些个当然是想的到的。
镇国公走了这一圈儿,基本上将后院安定了下来,自此也算稍稍放心一些,不过,还是让人严密监控着沈熠两口子。
翌日,郑夫人派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崔嬷嬷去晋王府恭喜致歉。
知道镇国公府来人了,晋王妃颇是给脸面的亲自见了人。
“老奴叩见王妃娘娘。”崔嬷嬷大礼参拜。
晋王妃挥手叫起后,崔嬷嬷赶紧道明来意:“王妃娘娘,老奴今日前来,也是奉我家夫人之命前来赔罪的。承蒙王妃厚爱,非是我家不识好歹,实乃我家世子夫人身子有些不大好,太医说要好生休养才是。我家夫人甚是担心世子夫人的身体,也就没敢让她出来走动。万望王妃恕罪。”
虽然心知肚明镇国公府这是托词,不过,人家这托词也确实冠冕堂皇的很的。镇国公世子夫人自流掉肚子里的孩子过后,这许久了还没有身孕。这传宗接代多大的事儿,人家婆婆担心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晋王妃神色不变的浅笑道:“国公夫人客气。这世子夫人的身子骨当然是最要紧的,我这里什么时候来不都是一样。”
表示完大度过后,晋王妃又很是客气的问候了一番:“袁太夫人可还健旺?郑夫人可还好?”
崔嬷嬷赶紧躬身道:“劳王妃费心了,我家太夫人、夫人都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家身体好那是最重要的。”晋王妃清浅的笑着,对两位夫人的身体好表示由衷的高兴。
问过几句后,晋王妃命人招待好崔嬷嬷后,起身回到了后堂。
问明晋王的去处,晋王妃径直找了过去。
“王妃找我是有事?”晋王问道。
晋王妃道:“也没什么大事儿,今日镇国公府来人了,我过来跟王爷说一声儿。不过,今日世子夫人没有来,而是郑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来的。”
闻言,晋王神色不动:“意料之中,王妃不必介怀。”这沈崇那老狐狸做事向来滴水不漏的,哪能这个时候让儿媳妇登门的。
“不过,王妃日后要是有空,还是多笼络、笼络那世子夫人。”晋王提醒道。
这何宜娴邪性的很,有好些事儿仿佛能未卜先知一般。这次连他都不甚清楚的懿仁太/子都让她扒拉出来了,此人不能不引人注意。好在,这个邪性的人目前看来,是倾向于自己的,不然,他......
邪性的何宜娴到底被人拦在了府里,可对这次的事情,她真是颇有些抓心挠肝的好奇。可惜,再是好奇,也不好出去打听的。
现在,不光是镇国公跟郑夫人将他们看的死紧,就是袁太夫人也时常将她叫过去敲打,还时常一留半天的将自己留在身边说话。
不过,对此何宜娴却也是乐见其成,反正自己现在也出不去,多刷刷太婆婆的好感也一样。
如此这般过去一段时间,何宜娴却也有些百无聊赖了,想她是志在天下的,这天天被关在后宅,算个什么事儿?何况,按原来所说,这个时间点,沈熠也应该是要往北疆去了的。
这天晚上,何宜娴忍不住跟沈熠嘀咕:“夫君,我们这样子天天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我看,不如我们找个机会跟父亲说说外放吧?”先前他们已经漏过口风说是想要去北地,听说镇国公好像已然松动了。不如现在再去问问,赶紧将这事儿敲定。
沈熠这些天也是被关的不行了,不过,他倒是知道这其中的关键的:“这事儿不急,总得等大哥他们回来了再说吧。”他前些天也找过父亲,镇国公已然答应了他外放的事情。
等着沈珏他们回来的人不少,郑夫人更是翘首以盼。
这日,郑夫人正在对着账本,大丫头流月喜滋滋的拿了封信进来:“太太,大公子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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