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魏奕,不自觉地张了下嘴。
他想吸入更多属于魏奕的气息。
一瞬间莫默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在琼山上, 魏奕用结实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教他骑马。
想起他刚怀孕的那几天辗转难眠, 魏奕还不明真相, 以为他做噩梦,硬要抱他睡觉。
想起他和魏奕久别重逢,魏奕在御花园里贴着他咬他的耳朵。
还有现在……
不知从何时起,随着魏奕的靠近, 他就会心跳如擂鼓。他贪恋这个人的气息, 那种想要感受更多的心情随着他离开的这两个月蒸腾得愈发厉害。
莫默就算再迟钝,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
他喜欢上了王爷。想要拥有和被他拥有的那种喜欢。
明明两个人都是男人,明明一开始只是听了事迹比较崇拜的任务对象,现在却……
从心头突然冒上来的认知让莫默有些不知所措, 整个人完全呆滞。
魏奕以为他是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忍不住调笑:“嘴张着, 是想让我把舌头伸进去喝你嘴里的东西吗?”
莫默一瞬间脸颊爆热,心里却下意识地答道:那您伸进来喝啊。
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奔放想法吓了一跳,莫默傻得更不敢动了。
魏奕眸色微暗。
他刚刚那下四舍五入算是直接亲到了莫默的嘴, 除了中药的那一晚,这是他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莫默, 那种滋味实在太好,刚才他看莫默张开嘴, 真得有一种想把人的后脑勺摁下来, 好好在他的嘴里搅弄一番的冲动。
可是他知道这已经是现阶段的极限了, 再做下去只怕这小兔子就要觉得不对劲了。若换作是别人, 没那个意思,被做了这种事早就炸了,但莫默……
不管他做多么过分的事,这小兔子从来都是由着他来。
魏奕无奈一笑,喃喃道:“你这样,我都要被你宠坏了。”
宠得他越来越想得寸进尺,顺杆子往上爬。
魏奕压下心头的邪火,主动退开,拉开与莫默的距离,手却又不由自主地摸上莫默的脸颊:“时候不早了,早些出去吧,被发现就麻烦了。”
莫默心里万分不舍,但宗人府毕竟是是非之地,他也不好多待,只能拿着魏珑的令牌去见宗人府的总管事,再塞点金子银子,暗示管事的对魏奕好点,尤其要注意他的腿。
那模样活像个相公被下大狱,怕他在牢里受委屈,拼命拿家产跟狱卒讨交情的小娘子。
来接莫默回府的骆承看到这一幕,没忍住随口吐槽了句,莫默没反驳,心里甜得像是吃了块大糕点。
他现在只敢偷偷摸摸搞些小动作,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他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毕竟在这方面他一点都摸不透魏奕是什么想法。
自从他来王府之后,魏奕有事没事儿就会跟他开一些现在想起来让人脸红心跳的玩笑,他虽然单纯,但也不是真傻,莫默觉得魏奕多少还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但是什么样的喜欢就不好说了。
王爷喜欢男人,自己穿进来的这具身体长得那么好看,王爷多多少少肯定心动。
他帮王爷看过几次病,王爷人那么好,肯定也记着。
莫默自觉他跟魏奕相处得还挺融洽,但如果说到是那种掏心窝子的喜欢,莫默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自从他听完魏奕这大半年来韬光养晦的历程之后,莫默对于魏奕的看法发生了质的改变。
王爷心怀天下,图谋的都是大事,平日里跟他撩闲应该也就是放松放松,想来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而且王爷将来若是成了皇上,后宫必然美人如云,明君该雨露均沾,要让他掏心窝子喜欢也不切实际。
莫默深吸一口气,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何况他现在也是一身秘密,当朝律法又森严,对男子情爱之事十分不友好,更不用说对方还是皇子。
从个体到整体,这条路一眼望去简直一片灰暗。可即使如此,已经滋生的感情是无论如何都收不回的。
他喜欢魏奕,即使这份感情永远得不到回应,他也不打算逃。
为了胎儿的健康着想,莫默决定尽量不去想那些令人惆怅的东西。船到前头自然直,至少现在王爷的身边还只有他。
如今他只要能留在京城,每天能去王府看上王爷两眼就满足了。
魏奕在宗人府又待了两天,放人的圣旨就下来了。如他所料,由于魏骥身子越来越不好,这回自己一跌下马,魏林就坐不住了,这两日暗地里使了不少手段,绞尽脑汁想让魏骥立他为太子。
刘烨便趁势联络了些信得过的官员,先是将魏林在魏骥面前高高捧起,引得魏骥疑心,随后将从韩拓那儿,还有自己这儿搜集的这些年魏林干的各种见不得人的事一下子抖了出来,其中也包括他当年暗中命人给魏奕的战马下毒,致使魏奕的腿被踩断一事。
魏骥大发雷霆,将数罪并重的魏林一派直接下狱,并且剥夺了魏林襄王的封号。
魏奕则在刘烨的帮助下成功摆脱了这大半年颓丧疯癫的形象。
睿王爷忍辱负重,智计无双,早就怀疑襄王却不动声色,故意装颓让他卸下戒心,最后成功抓住这些年他贪污受贿,坑害百姓的证据。
京城茶楼里关于魏奕战神陨落的话本通通变成了魏奕绝地逆袭的传说。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不离十。
魏奕因为这个在魏骥那儿怒刷了一波好感,非但重新将亲王的身份归还给他,甚至还把原先一大半属于魏奕的兵权还给了他。
曾经那个权倾朝野的睿王又回来了。
莫默赶去王府的路上听得笑得合不拢嘴。从此再也没人敢看轻王爷了。
好心情持续了一路,直到人到了王府。
昨日莫默进宫面圣,跟魏骥表明自己想回到京城继续照顾魏奕的腿伤,但因为一些理由不能住在睿王府。
就府医制度来说,莫默的要求于理不合,但因为提要求的是莫默,加上之前魏珑已经跟魏骥提过这事,因而魏骥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睿王府也在当天就收到了圣旨。故而韩拓一大早就迎在了府门前。
莫默激动:“韩大人!”
他离开京城前韩拓就对他多有照料,也是送过手套的交情,莫默重见旧友,心情甚好。
韩拓也很想跟莫默好好叙旧,但现在情况不允许,他满面愁容地跑上来:“小太医可来了!王爷发烧了!”
宗人府的管事得了魏珑的命令,又收了莫默的钱财,对魏奕倒没有不尽心。只不过那几条拴着魏奕手脚的铁链限制了他的内功,关押魏奕的地方又暗又潮湿,加上之前为了博得莫默的同情心,魏奕没少折腾自己的身子,这么来来回回一弄直接烧了起来。
莫默疾步走进魏奕房里,要不是肚里还揣了个崽,简直整个人都要跑得飞起来。身后两个跟着他过来的淮阴侯府的随侍看得心惊胆战。
魏奕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两床被子,额头冒着虚汗,面色憔悴,嘴唇苍白得不像话。他察觉到莫默来了,先道:“把口鼻蒙上,不然不给看。”
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是会传染的病,他铁定当下就把人轰走。
莫默急得火烧眉毛,他知道魏奕担心自己,心里来不及甜蜜,直接拿了手帕蒙上脸就给魏奕把脉,过了会儿,莫默解下脸上的手帕,道:“王爷这是累病了。”
导致发烧的原因有多种,像魏奕这种由于过度疲惫引发的扁桃体发炎一般情况是不会传染的。
莫默用上从书本上学来的中医术语跟魏奕解释了一遍,魏奕这才安下心笑了笑:“那就好。”
不然他就要把小兔子赶回去了,在宗人府两天没见着已经够磨人了,要是再见不着他干脆烧晕过去得了。
莫默心道哪儿就好了,炎症也得治啊。
“王爷烧了多久了?”
一边说一边招呼身后的随从放下他的药箱。
魏奕声音有些沙哑:“昨晚开始的。”
莫默蹙眉:“那您昨晚怎么不叫臣过来?”
魏奕:“你身子不好,我怎么舍得大半夜把你叫过来?”
莫默心里又甜又酸:“那您也该上太医院找太医……”
魏奕看莫默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感觉心也跟着身体一起烧了起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沉声笑道:“你才是本王的府医,放着你不要还跑外面去找,别人指不定怀疑咱们的感情呢,能让你受这委屈吗?”
魏奕说这话时,在心里默默把府医两字替换成了王妃。
莫默隐隐觉得魏奕这话的逻辑好像有点问题,但不知为何他听得觉得挺舒服。
来不及细想,莫默给魏奕把完脉就要下去开药。
还好还好,情况还不算太严重,王爷还知道盖两床被子发汗,不然真得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他过来,肯定烧得脑子都飞了。
莫默将魏奕的胳膊重新塞回被子里,就要退出去配药,魏奕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你走了谁来照顾本王?”
魏奕昨天才恢复得位分,内务府惯会见风使舵,当即就准备了一波得力的下人送到了魏奕府上。装颓一事真相大白,正常的亲王府就该有标准配置。
魏奕这回不好再把人强行赶出去,但毕竟皇位还没到手,发生什么变故都是有可能的。所以魏奕并没有在身边留贴身小厮或者丫鬟,只把他们放在前后院扫空屋子。
魏奕抓着莫默的手不放。莫默私心里也很想留在魏奕身边照顾他,于是写了张细致的方子交给韩拓。
韩拓拿了药方正要出去,见那两个侯府侍从还像木头人似地杵在莫默身后,当即一手拉一个将他们拽出屋子,还严丝合缝地替魏奕和莫默关好了房门。
怎么能让你们坏了咱们王爷的好事?
屋内,魏奕目光贪婪地盯着给他试水温换毛巾的莫默。
莫默绞干一条温水里浸过的毛巾走到魏奕身边:“臣给王爷擦擦汗吧。”
魏奕恩了声,目光黏在莫默身上。
莫默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肘,他捏着毛巾,一点点细致地替魏奕擦掉额头上的汗。
两人离得极近,莫默甚至能感觉到魏奕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手肘上。
王爷长得未免太俊了吧。
莫默沿着魏奕脸颊的弧线一路擦下来,目光在接触到他嘴唇的那一刻顿了顿。
他忽然想起魏奕那夜在宗人府凑上来喝他血的情景。
莫默的耳根不易察觉地红了。还好现在他是正对着王爷,不然就暴露了。
他又擦了几下,就想收手,这么盯着看下去,小心脏要招架不住了。
谁知手刚要拿开,魏奕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这就擦完了?”
莫默恩恩两下,自觉擦得还挺干净。
魏奕用另一只手掀开身上厚重的被子。
他只穿了亵衣和亵裤,亵衣的领口还是敞着的。胸膛结实有力,淌满了捂被子捂出来的汗水,因为高烧,胸膛一起一伏,挤压出流畅的胸线,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野性美。
莫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魏奕便拉着他的手贴到自己赤|裸的胸膛上,沉声笑道:“上上下下都湿透了,洗不动澡,帮本王一块儿擦擦呗?”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