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因又侧眼望了一下不对劲的恋人,发现雌虫腰弯的更低了,长长的灰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侧脸,雌虫手中切菜的动作不变,楚因却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伊瑟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反常。
楚因想了一会,悄悄的探头想看一下伊瑟的情况,正看到侧脸的时候,眼前一花,就感觉到了熟悉无比的手掌覆盖在了自己的眼皮上。
他的腰被雌虫的另一只手搂着,背靠在了料理台上,耳边只能听见小锅内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楚因眨眨眼睛,感觉到了覆盖在他手掌上的一丝颤抖,可是他的雌虫并没有说话,有呼吸靠近他的颈侧,随着而来的是发丝柔软的冰凉触感……以及一点点凉凉的濡湿洇在他的耳侧,和昨晚截然不同的温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
“对不起…”
他的小雄主的喉咙内部都红肿一大片了,隐隐还能闻到一点酒味,那是最浓烈的因纽特尔烈酒,他昨晚喝的。
简直太糟糕了,伊瑟想,昨晚那个不顾小雄主意愿强迫亲吻他的雌虫是他吗?在黑暗中蠢蠢欲动想变回原型将小雄主囚禁在他怀里,恨不得吞之入骨的雌虫是他吗?
应该不是吧,他怎么舍得这么对待他的小雄主呢?
而他的小雄主现在是不是在害怕他?
伊瑟忍不住将人搂的更紧了,他不可能放手的,死也不可能,哪怕小雄主不原谅他也不会……
“没关系。”
伊瑟一怔,他感觉到自己一直轻颤的背脊在被雄主温柔的抚摸着,雄主沙哑无比的声音也仿佛带了无限的温柔,奇迹般的就抚平了他内心的不安。
“没关系。”
楚因又重复了一遍,他将覆盖在他眼皮上的手拿下来,看见了一个既强大又脆弱的恋人,他不安极了,长睫下方隐约还能看见一点嫣红,灰色的瞳孔不断的收缩着,在发生剧烈的变化,仿佛以前他所给予的安全感一夕蒸发,只剩下可怜的一点执念抓着自己不放。
他的伊瑟应该是生病了,楚因觉得,望着面前怔住的雌虫,楚因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有点无奈又有点担心:“伊瑟,不要再道歉了。”
“那…您原谅我了吗?”伊瑟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厉害,连说出来的话语都轻不可闻。
楚因摸着刺痛的喉咙,想了一会道:“这个错误太严重了,所以…”等看见雌虫不自觉紧张的时候,微微一笑:“所以等喉咙好了才可以原谅你。”
伊瑟望着狡黠温柔的小雄主,忍不住将人抱的更紧了,细密的吻落在脸颊:“小笨蛋。”楚因被猛的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没说话,他的恋人又开始在他耳边表白了:“我爱您。”
楚因忍不住嘟囔道:“伊瑟才是笨蛋吧。”暗戳戳收集自己的物品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知道了,关键还是他自己带他去“案发现场”的,他不是笨蛋是什么?
“对。”高大的雌虫立马应声,毫无原则道:“我是笨蛋。”
楚因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摸了摸雌虫的后背,打算有时间和他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才好。
“宝宝饿了吧?马上就好了。”
楚因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他的伊瑟看起来情绪波动真的有点不正常啊,明明上一刻还在难过的不行,下一秒又突然兴致高昂了起来,感觉中间完全没有一个缓冲期。
楚因望着雌虫烹饪食物的背影,有点为难,该怎么说服雌虫上医院呢?
等到楚因坐到椅子上,看着营养丰富,色彩鲜艳的一桌菜,仍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雌虫的身体素质太强了,况且伊瑟现在也没病没灾的,突然让他去医院,肯定有问题吧。
他的恋人自尊心那么高,肯定不能接受自己的伴侣居然认为他有病。
楚因一边吃早饭一边用余光观察着伊瑟。
“怎么了?”伊瑟停下切割的动作,抬眸望着他的小雄主,突然有点紧张问道:“是喉咙痛吗?”
楚因望着紧张无比的雌虫,本来想摇头,因为刚刚雌虫已经给他用了一点恢复药剂,现在喉咙里刺痛的感觉少了好多,可是想了一会后,还是点了点头,他的喉咙受伤了,他可以去医院啊,听说雄虫检查都是全身扫描检测的,到时候让伊瑟进来也扫一下不就行了吗?
楚因压下上翘的嘴角,对着已经过来的伊瑟说道:“我想去医院看看,喉咙到现在还不舒服。”
伊瑟望着似乎很难受,眉头紧皱的小雄主,连忙将人抱了起来,灰色的眼眸里都是紧张和自责,都是他的错,他昨晚怎么会想到亲他的小雄主呢,那酒对雌虫来说都那么烈,更别提本来就不喜喝酒的小雄主了。
黑色的飞行器风驰电掣的在空中开着,楚因望着急的额角都有汗迹的伊瑟,有点心虚的垂下眼眸,其实他的喉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伊瑟估计也没吃饱吧,急冲冲的就抱自己出门了,楚因想着想着突然记起了自己昨晚煮的爱心面,有点可惜的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下厨。
没过多久,楚因就被伊瑟带到了医院门口,他望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雄子专属治疗院”几个大字,莫名有点紧张。
伊瑟将飞行器停好,便立刻回到了楚因身边,牵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大厅内一阵凉爽,楚因刚进门就来了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雌虫,看样子是医雌,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医雌将楚因他们带到了一个安静温馨的房间。
“小雄子,哪里不舒服?”
楚因还没说话,伊瑟就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那个医雌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谴责的望着高大的雌虫。
“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送到医院来,恕我直言,你对你的雄主太不上心了,而且居然让他尝的还是最烈的酒…”
“那个,我们赶紧检查吧。”楚因连忙打断了医雌的话,再说下去,伊瑟的自责感估计要将他淹没了。
医雌不赞同的这个小雄子,絮絮叨叨的说道:“您也未免太宠爱他了,怎么可以这么心大,要知道雄雌有别,万一哪一天他再次失控的时候,伤害您了怎么办?这个因素太不稳定了…”
“我不会那么做的!”雌虫沙哑的声音略有些提高,罕见的带了一点发泄的怒气,他紧紧盯着医雌,灰色的瞳孔不断收缩着:“还请不要这么说。”
显然已经微有怒意,心底突如其来的暴戾感让雌虫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他只觉得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为敌,他们一个个的都在觊觎他的小雄主,趁他不注意就想抢走他。
楚因一看伊瑟的情绪波动又不稳了起来,连忙捂着喉咙道:“疼。”
针锋相对的两个雌虫连忙转过头望着小雄虫,医雌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作罢了:“跟我来吧。”
楚因跟在医生身后,牵着伊瑟的手,觉得他的恋人可能真的生病了。
易躁易怒,喜怒无常,而且对自己的占有欲比以往还要强烈许多,咳,当然,还有欲·望也是,至少比以前要多了。
楚因侧头望了一眼一直低头垂眼的伊瑟,勾起小手指轻轻蹭了蹭雌虫粗糙的掌心,安抚意味甚浓。
等察觉到身侧之人呼吸的变化,不由好奇的望过去,他感觉伊瑟喘的有点…粗重,刚一瞄眼,就直接看见了雌虫的某*。
楚因连忙移开目光,感觉到脸颊一阵炙热,混蛋伊瑟,居然,居然……
“抱歉,是您先勾引我的。”沙哑糜烂的嗓音直接响在耳侧,楚因望着倒打一耙的恶劣雌虫,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胡说,他刚刚就只是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而已。
“伊瑟,矜持一点啊。”楚因压低声音气呼呼的瞪了一下他的恋人,可是略带粉晕的白皙脸颊,湿漉漉的水润眼睛,真的是一点震慑力也没有,反而让雌虫更加难耐,隐藏在衣领里的喉结不着痕迹的滚动了几下,但是雌虫面上却是沉稳无比的点了点头。
“好的,都听您的。”态度温顺无比。
楚因:……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伊瑟是故意的,明明是这么一件狎昵无耻的事情,偏偏他要用郑重严肃的语气对待,和他淫·荡的下部分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事情结果就是楚因直走到治疗室的耳尖都是红的。
医雌望着害羞的小雄虫,以为他还在紧张,不由微微一笑:“放轻松,不痛的,您直接走进去就行。”
楚因望着近在咫尺的玻璃门,对着身边的雌虫撒娇:“伊瑟,你先进去试一下,我有点不习惯。”
伊瑟看着最中间那个怪异的机器,点了点头,摸了摸小雄主的乌发就走了进去。
楚因连忙压低声音对医雌道:“可以麻烦您等一下把我的雌虫也全身照一下吗?结果的话只给我一个人可以吗?”
医雌奇怪的望着这个小雄虫,想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那报告分出两份,到时候您有时间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找我。”
“谢谢。”楚因感激的望着医雌。
“不用谢,像您这么可爱,很荣幸为您服务。”
楚因还想说一些,目光看见伊瑟已经出来了,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一点也不痛。”伊瑟推开门,望着他的小雄主,薄唇微勾。
“伊瑟,你可以和我一起进去吗?”小雄主湿漉漉的眼睛恳求着自己,伊瑟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也不想拒绝,他真的爱极了小雄虫朝他撒娇的感觉。
楚因轻吸了一口气走进了房间,他按照指示躺在床上,对面就是一个透明的喷雾状的东西,他张开嘴巴,让那些气体喷洒到他的喉咙里,眼睛望着身边的雌虫。
等治疗完毕后,楚因又在里面多呆了一会,空间里充斥着蓝莹莹的光,照耀在他们身上,楚因侧头望着毫不知情的雌虫,嘴唇微抿,心里有点不安。
走出治疗房间之后,楚因小口小口喝着温水,检查结果要等一会才能出,他必须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喉咙还痛吗?”伊瑟弯腰关切的望着小雄主,觉得楚因喝水的样子可爱极了,小小的雄虫慢吞吞的喝着温水,犹如小动物饮水一般。
楚因望着楼下郁郁葱葱的植被,略有些慵懒的眯起眼睛,白皙的指尖抓在黑色的水杯上,最末端还透着淡淡的粉,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雌虫不由的看入迷了。
“伊瑟?”
“伊瑟?”
“恩?”伊瑟猛然回神望着呼唤他的小雄主:“怎么了?想回家了吗?”
“不是。”楚因连忙拒绝,他挠了挠脸颊,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想吃麦斯酥了,可以帮忙买一份吗?刚刚做完治疗,我不想动。”说完,困顿的打了一个哈欠,黑色的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在日光照耀下波光潋滟,无辜又可爱的望着他的雌虫。
“好。”伊瑟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阵涩哑,干的要命:“那您坐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要新鲜出炉的,我想吃热腾腾的麦斯酥。”楚因眨了眨眼睛。
“好,什么都可以。”伊瑟望着难得提要求的小雄主,薄唇微勾,苍白的脸颊也染上了一点血色。
楚因等到伊瑟走后才悄悄的返回了医雌的办公室房间。
他推开门的时候看见了医雌脸上严肃无比的脸色,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连忙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他生病了吗?严不严重?”
医雌望着这个小雄虫,想了一会后,语气凝重的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要听哪一个?”
楚因茫然的眨眨眼睛:“那就…好消息。”
“您的雌虫怀孕了,孕腔里有一枚堪堪育成的虫蛋。”
楚因望着说话的医雌,觉得思绪完全不够用,由于太过于震惊了而忘了发音。
伊瑟怀蛋了?
医雌怜悯的目光在报告上一闪而过,语气沉重道:“但是,这个蛋很有可能保不住,建议您不必抱有太大期望。”
楚因愣愣的听着这个坏消息,只觉得心情像过山车一样,悬在半空中:“为什么?”他的伊瑟很久前就希望自己有蛋,怎么就保不住了?
“您的雌虫本来就过了最佳生育年龄,胚胎质量有所下降是肯定的,还有经过检测他的体内还残留着一些对虫蛋不好的药物,而且,本身的信息素基因就有缺陷,身上各处都有陈年旧伤,可以说这个蛋几乎算是意外中的意外了,它很有可能就是他此生唯一的生育机会了。”
“这些伤害对刚刚形成的虫蛋来说都是很大的伤害,唔,对了,嗜酒的习惯也要改掉,从检查发现,虫蛋的壳实在太脆弱了,比健康的虫蛋要薄弱百分之五十,关键的是他血液里不好的成分仍在供养它,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会半途夭折。”
医雌看了一眼对面的小雄虫,叹了口气:“就算侥幸存活下来,而您的雌虫年纪太大,到时候生产肯定也不会顺利的,元气大伤是一定的,说不定还会带动陈年旧伤,对于他以后的寿命都有影响,您还这么年轻,与他的年龄实在有点差距,您需要郑重考虑一下。”
楚因说不清楚自己当时的感受,大脑一片空白,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浑身都被泡在了冰水里,冷的他轻颤不已,他垂下眼睫看着地上黑色纹路的地板,浓密的睫毛在他眼睑处落下了深深阴影。
不知过了多久,医雌才听见这个小雄虫软软的沙哑嗓音,透着一点冰冷的战栗。
“那就不要了吧。”
他只想他的伊瑟好好活着。
医雌望着背脊都弯下来的小雄虫,想了一会还是告诫道:“由于雌虫孕间激素的影响,他的情绪很可能极不稳定,对于雄虫的占有欲也会比以往更加强烈,希望您可以注意一下,您的雌虫有点危险,千万不要看他是孕期就放松警惕,那是他攻击力最强的时候,而且伴随着孕期时间越长,他对您静液的渴求也会增长。”
“适当的交·合的确有益于虫蛋的养成,但是如果雌虫强迫您的话,您可以寻求雄子协会帮助的。”
“千万不要觉得我的话危言耸听,要知道失控期间的雌虫是真的没有理智可言的,他们会化作原型将心爱的雄虫藏在自己的腹部,与自己的虫蛋一起孵化,最后的结果只能是雄虫被饿伤或者被雌虫身上的温度灼伤。”
“严重一点的,可以致命!”
楚因听着对面医雌的告诫,只觉得对方的话仿佛隔了一个空间在他耳边响起,他望着对面的雌虫,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细细的血丝,不复以往的清亮。
他的伊瑟会同意将蛋拿下来吗?
楚因不知道,因为他不是伊瑟。
“尽快做决定吧,初期还是很好容易滑落的,到了后期就难了。”
楚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屋子的,他走到原来的长椅上坐下,觉得今日的阳光刺眼无比,灼的他眼睛痛。
“怎么了?不开心的样子。”
楚因抬起头看见了他的雌虫正蹲在地上担忧的望着他,他的手中还举着热气腾腾的麦斯酥,袅袅而生的雾气将他阴郁的脸颊都染上了鲜活,他笼罩在烟火气息里,对着他温柔一笑:“难不成是想我了?”语气促狭又亲昵。
楚因摸着雌虫柔顺的灰色长发,眼眸一弯:“是啊。”
“那我们赶紧回家吧。”伊瑟一把抱起他的小雄主,敏锐的察觉到对方身体猛的一僵。
“伊瑟,放我下来,我想走路。”楚因似真似假的抱怨:“再被你抱着我都要发胖了。”说完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伊瑟看着小雄主可爱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顺从的将人放到了地上,顺便将麦斯酥递给了他:“快吃吧,小心烫。”
他牵着小雄主的手,只觉得无比的期待接下来的日子,啊,晚上做些好吃的吧,把他的小雄主喂的再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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