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阳光毒,透过玻璃,烫着肌肤。
许梨醒的时候人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她起身趿上拖鞋,耷拉着还迷糊的眼习惯性的往外走,开门带起一道风,她人一悚,许多混乱的片段霎时开始往脑子里钻。
ktv、同学、喧闹......陆先生......
浴室......
她抓着睡得松乱的头发站在那里,许多情绪翻涌,慌乱又不可思议。断断续续的回忆,搞不清那些是真的发生了,还是一场荒诞的梦罢了。
客厅的灯亮着,针落地可闻的安静里,许梨捂着嘴看着一地的狼藉。她拿了抹布蹲下来一点点的收拾,蓦地豁然起身往里面跑。
陆嘉行的卧室开了一条缝,她颤颤巍巍的推门进去,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您,陆先生您......?”许梨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问他为什么没走?可这里是他的家。
落地的大窗户让房间变得燥热,陆嘉行还穿着白天的衣服,背对着她躺在床上,人蜷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许梨软塌塌的又叫了一声,“陆先生。”
没得到回应。
一直能听到震动的声音,她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四处看了看,发现是陆嘉行裤兜里的手机在震。
“您手机在响。”她说。
陆嘉行动了一下,嗓音低哑,“嗯......”
许梨不自觉的弯腰去听,“什么?”
又没了声。
裤兜里的手机停了又震,催命一般的让人不安,许梨抿了抿唇,手指轻轻的伸了进去。与此同时床上的男人感觉到一样,迷糊着动了一下腿,许梨捏着手机迅速抽出来,指头上还留着他的体温,心莫名跳得飞快。
她大喘几口气让自己镇定,“您的电话,好像有急事。”她把手机放在他的脸前,“要接吗?”
哗——手机扫描到陆嘉行的脸,自动解开了。
“陆总?陆总!您在听吗?!”
电话里传出略显焦急的声音,许梨吓了一跳使劲去推他,陆嘉行皱着眉把身体蜷得更厉害了。
他好烫啊!
“陆总?您没事吧?!”电话里的人拔高了声音。
许梨顾不上多想,捧着电话喂了一声。对方显然是愣住了,停了一下才说:“......我打错了吗,请问这是陆总的电话吗?”
“是他的。”许梨底气不足,声音小小的。
一阵怪异的安静,对方试探道:“请问陆总在吗?”
公司部门今天早上九点有个会,陆嘉行迟迟没出现,他作息好,入职以来从没迟到过,没见到他人,起先大家还不敢催。
秦昭延迟了会议时间,等到了十点,他也有些坐不住了,可给陆嘉行打了无数电话,对方都不接。
人事部的小刘有事要他签字,实在等不到人,就打了一个,没想到竟然打通了。
许梨不知道那边的状况,她叫不醒人,只好照实说:“他在睡觉,嗯......请问您有急事吗?”
......睡觉?!
小刘倒吸一口冷气,果断说:“没!什么事都没!”
陆嘉行进公司前曾引起过不小波动,女职员围着电脑搜他赛车的视频,一群精英白领也跟小女生似的尖叫激动,当时小刘吆喝声最大,那句话怎么说的——
“这男人也太野烈了!”
可真见到人,陆嘉行反而一身笔挺的西装,高冷克制,大大小小的案子到他手里,最后也都能做得漂漂亮亮。
让人佩服,又难免觉得他身上像带着谜。
况且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谁都没听说,或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偶有爱慕者献上殷勤,他也总是冷淡的。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小刘挂了电话就憋不住叫了一声,“我的妈呀!”
“怎么的,被陆总训了?叫你别急着打。”有人说。
“稀罕!真稀罕!”小刘还在叹,“你们知道谁接的电话?”
她这么神神秘秘的,周围几个聚了过来,“谁啊,不是陆总?”
小刘咽口水,跟狗仔挖出惊天八卦似的,“是女人!”
“女人?家里保姆吧?”
“不可能!你们没听到那嗲嗲的声音,年龄绝对特小!”小刘挑动着眉梢,“猜她跟我说什么——他在睡觉呢!”小刘故意软着声音,“我个女的听着骨头都酥,别说咱陆总这么血气方刚的男人了。”
这时,秦昭刚好从外面进来,几个女的拉着他:“秦助你招了吧!”
莫名其妙的,“招什么?你们人事新招人了?”
小刘工作时间长,胆子大些,敢私底下开老板玩笑,“秦昭你跟陆总最近,咱陆总是不是有女人了?”
“没......”秦昭嘴一软,想起昨天晚上陆嘉行牵着女孩的情景,牵那么紧。
“就说有问题吧!”几个女人立刻会意了,“我说陆总怎么今天迟到了,原来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秦昭面上还撑着,“你们别乱讲啊,什么春啊宵的,还不是你们昨天拉着陆总去ktv,累着陆总了。”
“得了吧。”小刘晃着手机,“刚才陆总的电话都是人家姑娘接的,人家说啦,陆总在睡觉!十点了还睡,看来昨夜确实是累了!”
“我们的陆总就这么被人无声无息的捷足先登了,以后我上班都没动力了!”
“陆总宠人什么样啊,还真想不出来!不过他电话谁敢私自接,肯定关系不一般了!”
一屋子嗷嗷叫,秦昭一手揉着额头,一手叩了叩桌子,“都别乱讲,没有的事儿啊。”
“行!行!”小刘捂着嘴,扭着小腰往外走,“知道了,官宣之前我们粉丝都守口如瓶!”
此时,公寓里的两位话题主人公还浑然不知。
许梨挂了电话,咬着手指站了会儿,她折回去拿了耳温枪。
“陆先生。”没反应,“我给您量□□温哦,不要乱动。”她轻轻的把耳温枪的头塞进他耳朵里,按下开关。
“嘀”一声响在耳侧,陆嘉行突然睁眼,抓住许梨的手腕反身把他压在床上。
许梨仰躺着,一手还拿着耳温枪,就那么在他的身下不敢动。
陆嘉行是惊醒的,他头发睡乱了,人有些警惕,又带着迷糊的看着她,浑然不知两人贴在一起。许梨大气都不敢出,轻轻动了动手腕,“你好像发烧了。”
陆嘉行缓缓低头,松开他坐起来,问:“几点了?”
许梨手肘支着身子往上缩,小声说:“十点多了。”
陆嘉行不可思议的瞪眼看她,随即吁出口气,垂头揉着额角。
许梨把耳温枪递给他,“量一量吧,你身上很烫。”
阳光铺满的屋子里,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陆嘉行拿着看了看,哑声问:“怎么用?”他的身体一直都是队医和家庭医生顾着,除了健身,他自己没操过心。
“这样。”许梨跪趴在床上,把耳温枪塞进他耳朵里。两人离得近,陆嘉行稍一垂眼就能看到她胸前的柔软,他手不自觉的蜷了蜷。
“哇,三十九度呢!”许梨吃惊的看着,又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耳廓,“您是不是热得难受啊,耳朵都红了呢。”
陆嘉行扯住她的手指,“别乱摸。”
“哦。”许梨点点头,“您这样得去医院了,但是王姐不在家,嗯......要我陪着吗?”
陆嘉行看着她的目光深了些,“不用,我吃点退烧药就行。”
他并不知道药在哪,拉开抽屉找,一盒套就那么躺在床头柜里,许梨离得近,也看到。
其实,她上次就发现了。
陆嘉行猛得把抽屉合上,沉着脸到处找东西。
“这个吗?”许梨把手机给他,“对了,刚才有人给您打电话,我接了。”
陆嘉行拿着手机边划边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说:“不是我的。”
许梨:“啊?”
“我说套,不是我的。”他说。
哦,那可能是床头柜的吧。她想。
昨夜的事谁都没提,却不妨碍记忆扰上心头,两人心猿意马的坐了会儿,陆嘉行说:“你去医药箱里找找药,我洗澡。”
他起身人没站稳,许梨扶住他,“您自己走能行吗?”
一口一个敬语,对他是越发客气了,陆嘉行听得想笑,“真把我当爸爸了?”
许梨把头低得更深了。
陆嘉行浑身难受,边回信息边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许梨不仅整理好自己,还做了饭。
她浅浅笑了笑,“空腹吃药不好,我随便做了点饭。”
陆嘉行靠在门框上看着一桌子家常清淡的菜肴,懒懒问:“随便做的?”
许梨低头舀粥,没说话。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陆嘉行先吃完,他出去给赵亭打电话,“您要喜欢,王姐就留您那吧,我在找个照顾的。”
赵亭从睡梦中被吵醒,脾气也不大好,“我就想吃个松鼠鱼,是你不乐意,还是许梨不乐意?”
“乐意,您吃金鱼我们都没意见,不过您以后就别给我这塞避孕套了,我真用不着。”
赵亭一下子清醒了,“什么用不着?!你俩睡了?!”
陆嘉行从小就佩服他老妈的脑回路。
赵亭声音拔高了,“陆嘉行你清醒点吧,要找女人随你便,但是没走心你就做好措施,别最后叫人家大着肚子赖上你!我这话不仅对许梨,你所有的女人都通用!”
陆嘉行给听筒音调小了几格,“我没女人,也没人能赖上我,您多打点麻将,少操点闲心。”
“我为了谁啊!我是你妈,再不知道你什么人了!你要不喜欢许梨,趁着她失忆就想办法把婚离了,想不出来我帮你想!我告诉你,要是让她有了孩子,这辈子都得缠着你!”
论吵架,陆嘉行就没见过赵亭输过谁,他就是对谁都想干涉他的生活烦了,对着电话怼回去,“我就让她怀孕怎么了?感谢您把王姐支走,我今天公司都没去,一会儿就把她办了!再让您看看谁能缠上我陆嘉行!”
说完,他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过了几秒,他转身,许梨手里拿着退烧药,在他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眼神慌乱的一点点往后退,唇都快被自己咬出了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说这本虐,其实文案上的每一个字我都不是乱写的,玄机都在上面。
但能让你们猜到,哼哼,我就不是邪魅狂撩拽炸天的蘑菇了。
不要急,小可爱们跟着我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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