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卫国神色一顿, 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眸子, 顺从地将手置放在她肚皮上。怀孕月份尚早, 还摸不到什么。
她的意思是?
想了想, 他翻了个身。
陆卫国自她怀孕之后, 晚上睡觉老实得很,两人之间隔了条楚河汉界,生怕碰到了她。
怕伤害孩子的行为是好的,但是对孕妇……
陆卫国只犹豫了一下, 大手一捞, 轻轻抱住了她。
他生疏地在她背上拍了拍, 说,“睡吧,”
李静双手搭在他的身上, 不安的内心渐得到安慰, 她唇角上扬,闭上眼睛安心地睡了。
新年伊始, 陆卫国还有好多天的休息时间,他没事就在家陪陪孕妇, 偶尔看看废品站淘到的书。
说到看书, 陆卫国倒是想起一件事,按照正常历史轨迹,他记得,今年年底便是恢复高考的时间了。
就是不知道李静想不想考,她怀着孩子会不会影响复习。
他以前因缘巧合之下看过几眼这个年代高考的题目, 说实话,不怎么难,像语文题,里面可能还夹杂了几题后面年代所说的政治题……
但是要一个荒废许多年学业的人,忽然就要他捡起课本来,难度还是有的……
时代不同,大众群体不同,历史条件也不同,不是一条轴上的东西,压根也没有可比性。
恰好李静倒了杯热茶过来,陆卫国扶着她坐下。
李静笑着摸了摸肚子,又好奇地往他书上瞥了几眼,只清晰地看到几个生疏的专有名词。
陆卫国放下书本,拿起桌上的茶杯,想了想,他递到她面前问她要不要喝。
李静摇摇头,视线再次停留在他书上,“卫国,你看得懂吗?”
她多看了几行字,字是能看懂,但是专有名词的含义,还有一点令人费解。
陆卫国记得这个身体是只识几个简单字的,再复杂一点就……
他神色镇定说,“多琢磨琢磨就知道大概意思了,”
李静没再说话,陪着他一起看,陆卫国有意放慢速度,慢吞吞翻了一页,目光停留在书上不动,他忽然问她如果有一天恢复高考,想不想去。
李静眸子一缩,恢复高考……
可能吗?
不管可不可能,陆卫国又偷偷在废品站弄了好几本书回来。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他也不急。
李静重新摸到熟悉的课本,倒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怀了孕,也要比平常嗜睡,压根控制不住生理上的的变化,有时看着看着书就困了。
陆卫国成天都待在家里看书,倒是比她坚持的时间要长。
待在村里的陆家人倒是想过去找陆卫国,但是他们不认路,刘水来一张嘴又闭得严实,想找也没路子。
两口子才有如此悠闲的日子过着。
坐落在京都的一座院子,一如既往地安静,没有半点过年的气氛。
方大嫂家里也没什么亲人了,最近几年她基本上都是在秦家过的年。
偌大的两层楼空荡荡的,方大嫂正在厨房里包饺子,锅里的热水翻滚着。
窗外院子里,不知谁家的小孩在嬉笑打闹,还有老人佯装愤怒又不掩关心的怒喝声,与屋里的冷清形成极大的对比。
方大嫂回头看了眼,客厅里的秦老先生也不知道去哪了,文件还落在茶几上。
她想了想,怕他听到那些热闹的声音,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难过,方大嫂手上还沾着面粉,就合上了透风的窗户。
声音是小了许多,但依稀还能听得见。
被方大嫂担心的人,此时正在书房翻阅着一本怀旧相册。
屋里关着窗户,窗帘拉到一半,外头吵吵闹闹的的声音半点不落地进入到秦钟元的耳朵里。
老人的神色难辨,一双枯老的手带着怀念和痛苦摸上了相册上的人。
可能是窗户没关紧,一阵冷风吹来,老人咳了咳,脸色泛上了红润。
方大嫂正要推门进来问他饺子要不要蘸醋吃,但抬起手的瞬间,想到他可能又在翻阅相册,她叹了口气又将手垂下。
大年初二,秦钟元迎来了客人,不管远近生疏,都是图一个热闹一个喜庆。
方大嫂早就习惯这画面了,从储物间端出一盘糖果来。
刚踏入客厅,听到外面的谈话,她眉头一皱,脚步顿了一下。
她的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侧边的中年人身上,只见他陪着笑将自己的孩子往前推了推,说,“老先生,这是我最小儿子,平常就虎头虎脑的……”
被推出的孩子,玩得好好的,他亲爹一推,他习惯性地推了一把,张嘴就要大喊几声。中年人一把捂住他的嘴。
秦钟元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中年人没听到回答,又被孩子落了面子,装模作样拍了几下小孩的屁-股,尴尬地笑了笑。
仔细看看,这座位还是有差别的,级别大的官,都往靠里的沙发坐。
中年男人的身份在这一群人眼里还不算打眼的,所以他的位置分到了沙发尾部。
方大嫂端着盘子过去,那中年男人的孩子眼睛一亮,立马伸出了魔掌。
其它几个老人带来的孩子,咽了咽口水,眼神询问了长辈,才敢上手拿。
中年男人脸上这会连尴尬的笑容都没了。
一群大老爷们在这喝茶聊天,方大嫂一个下人也不好多待,她拎了个篮子就去厨房摘菜了。
出来的时候,只剩下和秦老先生关系是真好的孙老还在那聊天。
方大嫂并不诧异,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那些人估计也不敢留下来吃饭,巴结老先生还来不及呢。
孙老正在陪秦钟元下棋,又谈论了一下最近的形势,变化。
哒的一声,黑色棋子落下,孙老似不经意地说,“我看要变天喽,”
秦钟元专心致志地看着期盼,食指和中指夹着一粒白旗,他沉思着,哒地下了个白旗说,“冬天过去了,春天就要来了,可不是要变天了。”
孙老看着棋盘上的风云突变,骂了声,“老狐狸,又偷偷背着我学下棋了。”
秦钟元不吭声,只催他下,赶紧的。
孙老被这么一刺激,盲目自信能翻盘,最后又输了,不服气地想要再来几盘。
他们平常都没这么长时间休息,现在能多休息几天,还能过个棋瘾,何不乐哉。
又下了一盘,还没来得及摆上新的一盘,方大嫂就过来喊人吃饭了。
孙老这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看到满桌子的菜,夸了人好几句。
孙老也是现场唯一没带孩子来的,大过年的他也不想给人添堵。
老朋友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
但是,这并不就意味着他不会问了。
有客人来了,方大嫂是不肯上桌吃饭的,因此这餐桌上就剩下两人。
他说,“怎么样了?”
孙老就像问家常一样问出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秦钟元顿了一下,沉默许久,说,“方毅在查,”
孙老,“会找到的,放心。”
秦钟元这会倒是没回答他了,这会饭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声。
说到方毅,他是接近下午的时候来的,估计也是刚回到京都,风尘仆仆的。
方大嫂诶呦一声迎了上去,问他有没有吃饭。
方毅也不客气,说没有。方大嫂立马就给他热饭去了。
在沙发上坐下,方毅看了眼孙老,清清喉咙,脸上带了点笑意,这才说,“先生,已经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了。”
秦钟元拿着杯子的手一抖,只听他说,“确定小先生还活着,目标已锁定在安省的安平市所管范围……”
接下来,他讲述了一下是怎么查到踪迹的,以及最终还需要多长时间能查到。
秦钟元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又是波澜不惊,只是他那双不断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绪,他说好。
恰好此时方大嫂已经热好饭了,招呼了一声。
方毅诶地一下,立马去吃饭了。
等人离开后,孙老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到底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一切还要等人找到了再说。
孙老,“再陪我下几盘棋?”
秦钟元没应他话,倒是叫秦大嫂把书房里的棋盘拿出来。
秦钟元心绪不稳,下三盘还能赢他两盘,孙老气得当场就要砸了棋盘。
方毅吃完饭后也没走,就站在那看着。
忽然门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方大嫂在厨房都听见了,她诶呦一声,说,“这是谁啊?在人家门口大吵大闹的。”
方毅,“婶子,我去开门?”
方大嫂低头擦干净手上的水,“我来我来,你就在那坐着。”
方毅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两老人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异常清晰。
方大嫂越接近门的时候越能听见外头的吵闹声,而且那声音隐约有些熟悉,直到她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恍然大悟,忽然有点不想开门了。
外头的人等了一会,再次伸手在门上敲了敲,“开门,有人在家吗?”
方大嫂回头看了眼正在下棋的两老,无奈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波人,尤其是小孩,吵吵闹闹的。
“怎么这么晚才开门?我们都等这么久了。”其中一个方形脸的中年女人抱怨了一声,探头往里面看了看,眼睛贪婪。
方大嫂不着痕迹地脸一沉,不想跟她们说话。
来的正是秦家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了,他们一窝蜂全涌了进来,叽叽喳喳的。
打头的人看见客厅下棋的人,笑容还在脸上,脚步忽然一顿。
“怎么了,怎么就不走了?”中年男人的弟弟推了他一把。
小孩一到客厅,撒开脚丫子就想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知道,两天没更了……不是不想更,跟你们解释一下,学校事情多,恨不得把一个人当做两个人忙,15号或者16号闲下来的时候,我更新一万补偿你们行不?作者这两人还有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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