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这个年过得真是一言难尽啊。
还真被东哥儿说中了。
不管是刘家、叶家,还是赵家宴客时,秦贞都是绝对的主角。
一群平时懒得看他一眼的大人们,纷纷过来打着呼。
有人要买他的画,有人想让他指导家里孩子的功课。
还有人想让孩子拜他为师学习画画。
秦贞虽说心里烦躁不喜欢这样的应酬,但是对方将孩子给带过来了。
孩子又没犯错,于是孩子们有什么事,他都能一一回答。
原先许多人都觉得他名声在外,但是实力不过尔尔,经过几日的观察,一个个问题抛过来,他都能对答如流。
甚至许多问题的见解还颇为与众不同。
尤其是在书画方面的见解,秦贞简直领先他们不是一星半点。
慢慢便更多人对秦贞开始改观了。
到了正月初月这一日。
秦贞在家的最后一天,便有一位工部的谭大人和礼部的高大人领着自家孩子上门来拜师。
秦贞除了平时教教祁家两孩子和宋瑞他们几个画画之外。
旁的孩子那都是捎带。
现在郡主和世子进京了,他每月也会给两人上几次课。
可旁的人还是这么头一次。
谭大人找的是曲大人这个同僚,高大人算是叶大人介绍来的。
秦贞现在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只好道:“要不先给孩子们上两节课,看看孩子们喜欢不喜欢我的授课方式,咱们再做决定吧。”
谭大人道:“这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先生怎么教学生就怎么学呗。”
秦贞忙道:“大人误会了,每个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若全按先生的套路来,很容易让学生失去学习的兴趣。”
因材施教是最主要的。
他想了想道:“我家现在就两个孩子,如果两位大人不嫌弃的话,每次沐休的时候可以让他们两人早上辰时过来。”
他顺手把自己那一日的作习时间给翻了出来。
从洗漱、早餐、学习、午餐、游戏等等……
谭大人和高大人看得心头直突突。
怎么感觉这个先生不靠谱?
果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时间安排的倒是挺紧凑,每时每刻都有事情做,可这带鹅玩,带孩子踢球、谈心都是什么鬼么?
“秦大人平时在家都是这般吗?”
谭大人有点后悔受不住诱惑把孩子给送过来了。
秦贞道:“是呢,所以两位公子若是觉得可以的话,那天就来早一些,要是不喜欢在我这儿玩的话,可以来晚一些。”
他也不是全日制的教学,毕竟只是一个特长班先生啊!
谭公子和高公子的年纪比起沈好文和沈喜文要小两岁。
每次不上学,在家里就是被父亲各种考问。
觉得秦贞这儿还能与同伴一起玩,立马点头同意。
孩子是开开心心地走了,两位家长则是心事忡忡。
人才送上马车,小马立马便冲了回来。
开心道:“我倒要看看,他们带的是什么拜师礼?”
秦贞无语道:“你就不能矜持点。”
小马边开盒子边道:“没法矜持,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收过徒呢。”
主要是他这个人没啥特长,棋下的没宋贤好,画画得没秦贞好。
就连琴艺也是马马虎虎。
好在他乐观向上,不被生活打扰。
他这样秦贞觉得越发像王福礼了。
去年京都虽乱,但是外头却不乱。
院试照常进行,宋瑞和祁家两兄弟也是顺顺当当的过了。
据说柳三也过了,且成绩还挺靠前。
因为秦贞与宋贤的关系,大家现在还经常一起学习一起玩。
他这个人以前不爱说话,不知道是年纪上来了,还是经历的多了,年前王福礼来信,柳三现在正与他们在一起了。
今年过了府试就有不少人上门提亲。
结果柳三哪个都没答应,反而是娶了一直帮扶他们家的三姨家的表妹珍娘。
王福礼说珍娘性子好,与佟二和孙氏也能处得来,明年柳三也要下场试试。
秦贞给的回信是,明年机会难得。
先不说别的,如今整个朝廷百废待兴,缺口非常大。
有人直接从七品跳到六品的。
就像宋贤原先只是个八品典籍,这次直接跳了两级,成了七品知县,再加上他去的那个县,因为在东都旁边,比起别的县都富庶许多。
要说连升三级都不为过的。
那边又有刘学政坐镇,升迁都是迟早的事。
所以,只要王福礼他们这大半年时间好好在府学学习,到时候肯定能过秋闱的。
这不今年就有十来个举子,原先一直过不了会试,在京都边当先生边侯官,也被他们侯上了,虽说去的地方边远一些,但也是正正经经的大人了。
谭家和高家送的礼都是读书人喜欢的古画、古籍什么的。
小马拿在手里翻了翻道:“阿贞,这东西得借我先看看。”
秦贞瞧见了一本关于雕刻方面的典籍,笑道:“行啊,别弄坏了,要是两孩子试课不成功,我还得退回去呢。”
小马:“……”
你能干点人事不?
今年宋贤不在,秦贞就让小马帮忙带了自家一个孩子。
又过了一年,两孩子又长高了不少。
小马望着比自己还要高出半头的沈好文道:“好小子,你姑父家的饭可真好,瞧这孩子长得的大个头。”
这孩子不止个子高,身体好,学问也相当的扎实。
小马道:“他们是不是也该下场了?”
秦贞掰着手指头一算,“明年肯定不行了。”
明年本来有一场秋闱,再加一场春闱,当真是忙得很。
不过后年下场是一定的了,那时候沈好文已经十四了,沈喜文十三。
秦贞当时下场时都十五了。
好在这一路顺顺当当,不然他估摸着自己要是再考几次,现在还不定在哪儿呢。
说起这个,小马忍不住道:“你说以前东景那边都在东都参加会试,明年他们要来这边吗?”
秦贞道:“那天听叶大人与我舅舅说,应该是到东都参加完会试,再由府台派人将会试录取的贡士送到西都来。”
因为第一年,多少有许多地方准备不周。
今年就先这样将就了,待到了明年再来西都。
这样子不止是时间上,在心理上也给大家一个准备。
小马道:“那这么说咱们是真不迁都了?”
“我娘子说西都的风水好,紫云观和另外六观的道长一并测算过,西都的气运比东都好……”
从这次几次的战争就能看出来。
所以近些年肯定不会迁,至于将来小皇帝亲政了,他们就说不准了。
更何况,迁都这种事情,人力财力都得顾得上才行呀。
就朝廷目前的情况,说实话怕是百年之内都不好迁。
小马一拍大腿道:“那我回头也买个铺子去!”
说完,起身就跑了出去。
秦贞刚站到沈好文旁边看他写了会文章。
小马又急吼吼地跑了回来。
“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小马这次过来,是跟秦贞说在他们老家那边已经把地买好了。
他买了八百亩,给儿子和外甥各四百的小庄子,秦贞自个人买了五百亩。
三家的地都挨在一起。
已经开春了,马上要春耕了,小马过来想问问沈君月地里种什么好。
他们那边种麦子的多。
秦贞道:“我去看看起床了没。”
沈君月虽然平时蹦得欢,但是不得不承认,肚子一天比一天,从宋义出生到现在二十来天了,沈君月的肚子肉眼可见的生长。
每日吃的也没前段时间欢了。
走路确实越发的困难,每天中午饭后都得在床上睡上一个时辰。
秦贞让小马看会两孩子,便去了沈君月屋里。
沈君月睡得时间也不短了,听见开门声,翻个身想看看是谁,结果一时没翻过来。
秦贞快速上前,将她给扶了起来。
沈君月睡得还有点迷糊,“怎么了?”
“马师兄说咱们那边的地已经买好了,今日来送地契的,说是已经开春了,问问咱们的地种什么好。”
沈君月道:“我没去瞧过,说不上来。”
“他们原先种的什么?”
“小麦吧!”
秋天还会种玉米、土豆、红薯等等,秦贞记得当时编农书时特意写过那边的农作物。
于是,从桌上把书拿过来,翻到了宛省。
都是挺普通的东西。
沈君月道:“种花生、红薯、芝麻、大豆和玉米吧,小麦咱们种冬季的。”
这些东西他们要是熟悉了比别人夏季种的要早两个月,到时候还能抢个好价格。
且那天郑王还问她,家里的酒还有没有。
沈君月就顺嘴说了一句,待过了年沈二夫妻回去就能酿了。
郑王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本王自打喝了你酿的酒,就再也喝不下去别的了。”
如今这些东西种下去,他们酿酒的时候刚好用上。
秦贞道:“那我与马师兄说一声,他们家也跟咱们一起种吧!”
沈君月道:“要是他与咱们一起种的话,那就再加两种。”
她把需要的东西全给写到了纸上,什么东西多少亩,怎么个种法,农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想了想道:“种子的话,最好能从从咱们那边拿。”
她带了双儿两年,许多种子都是精挑细选的,比起这种的种子更耐旱和抗病早害,收成也能提高一成。
秦贞道:“那就得等二哥回去了。”
“二哥明日就走。”
听说郑王等着他们的酒呢,沈二那是开心坏了。
他们家的酒已经大半年没酿了。
酒坊不开张,不止家里没收入,整个镇上与他们合作的百姓也少了收入。
秦贞索性把单子抄了两份。
一分给小马,另一份给沈二。
沈君月道:“还有,让双儿跟着一道过去种,双儿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应该比那些庄户懂理更多一些。”
秦贞把要求与小马一说。
小马倒是无所谓,这种出来的东西,都是要卖给秦贞的,有秦贞的人过去那是更好一些,谁叫人家是甲方爸爸。
小马道:“阿贞,你说我把你们隔壁的铺子盘下来怎么样?”
秦贞没想到他思维跳的这么快,明明手上拿的是种地的单子,结果话却转到了铺子上,一时有点懵,“为什么要买铺子?”
小马道:“照你这么说,要是不迁都,那么西都肯定得扩大。”
东西合半,光是从地盘上就大了一倍多。
再加上北卜让出来的那些地盘,将来各衙门的人肯定得增加,京都的人不说再增加一倍,三分之一肯定是有的。
秦贞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所以,咱们现在倒是可以在京都附近置办产业了。”
他说的产业,包括铺子、田地。
甚至还有宅子,到时候人一多,什么东西都水涨船高,他们现在买了将来不亏。
就算是东西不长价,宅子租出去,铺子做点小生意也是稳赚的。
秦贞咧列嘴,“你这些话得找小月说。”
他们家他就不管钱。
身上永远只有几十两。
想想好心累,每天累死累活的,不管是本职还是外块,都赚得不算少,结果手上总没什么钱。
小马噗他,“你就知足吧,你知道吗?我娘一个月只给我十两银子。”
想他一个朝廷命官,孩子他爹,一个月只有十两。
花超了还得让媳妇给垫上。
多没面子,连请朋友吃饭都得思索再三,还不如他以前没成亲时。
秦贞这已经很好了。
秦贞:“……”
小马见他不服气,还给他科谱了一下,自古都是老婆管钱的道理。
总之,你只管卖命赚钱,别的不要想。
秦贞被小马说得更郁闷了。
晚上吃饭时多啃了一个鸡腿。
小马头一天给秦贞说,第二日陈氏就来找沈君月说了。
两家要一起买铺子、买宅子的事。
秦贞偶尔听了一句,吓得心惊肉跳的。
虽说上次把郑王给的地契和银票给还了回去,不过郑王没要,直接给了他。
可是秦贞还是觉得用郑王的钱挺奇怪的。
陈氏走后,沈君月让他帮忙将手上的账都给算了算。
上次买铺子,花了八千两。
秦贞的稿酬加上平时画嫁衣的银子,一共有七千两。
沈君月自己又添了一千两。
铺子拿到手事,装修、买东西等前期的投入还得几百两。
锦瑟去年的盈利共有五千两,小马还在宛省给他们买了五百亩的地,因为不是纯的水浇地,但又比山地那些好一些,价格在五两一亩。
这么算下来,两人手里也就一千两了。
沈君月道:“二哥走的时候,我还给了他五百亩,算是酒坊那边还有地里买种子的前期投入。”
秦贞:“……”
所以说,两人目前还是约等于穷光蛋。
辛辛苦苦七年了,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
沈君月道:“比起买宅子那会好多了,那时候可是欠了宋师兄六百两。”
秦贞只能苦哈哈道:“是进步了啊!今年还有个结余。”
沈君月道:“你想啊,现在咱们手里有一座四进的宅子,一大一小两个铺子。”
这些可都是全款买来的。
被她一分析秦贞心情好多了。
沈君月还是那个意思,要是真要买宅子,或者在京都买地,到时候实在没钱,就得动用郑王给他的钱了。
秦贞磨牙,还是忍不住得啃老。
秦贞把这个年过成了渡劫。
正月初八终于去衙门上班了。
不用面对每天的迎来送往,一群不认识的人围在你身边的尴尬,简直太要命了。
由于去年京都大乱的原因,今年的鹿山诗会没能举行。
秦贞他们现在依旧编写史书。
中午刚吃完饭,秦贞和小马、卫大人、老徐四人在院里踢了会球,就听赵大人喊他们:“都停一下,有件事与你们说一声。”
二月初要开恩科。
京都自从年底到现在,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京了。
翻过年来得人更多。
赵大人今日要说的,就是选会试的考官。
主考官、副考官那种他们不要想。
就是去里头监考的那种,完事后他们得抄卷子。
小马拉了下秦贞道:“想不想去?”
秦贞点头,结果一听赵大人说如果被选上了,就得提前进场。
秦贞一算时间,这不太对。
沈君月那时候就到预产期了,他要是去监考了,沈君月现在不说,指不定回头削死他。
秦贞果断拒绝了。
小马道:“那我一会去报名,你等明年吧。”
大概是都知道秦贞的情况,赵大人都没问他。
小伙伴忙着要去当考官。
以前经常被人监督,现在也换他们监督别人了,一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
秦贞则是忙着,每天回家给沈君月按腿、脚,还得陪着她散步。
秦贞明显能感觉,她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脚也肿得没办法穿鞋了。
沈君月现在连最喜欢吃的麻辣香锅都不乐意吃了。
每天看到秦贞,就恨不得抓花他的脸。
秦贞无奈道:“真不是我的错。”
他吃错了东西,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至今那段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秦贞说完,沈君月伸手挠了他两下。
秦贞望着被划拉得快勾线的袖子,庆幸不已,还好不是脸,不然明天没法出去了。
宋贤家的小胖儿子宋义正月十三过的满月礼。
秦贞陪着沈君月一道去的。
答应了宋贤,每个月给他画一张孩子的相,秦贞便拿着碳条和纸趁着孩子在客厅的时候,画了几张。
怕宋贤想他娘还画了一家三口的。
宋母乐呵呵地抱着孩子,马晓慧在一旁看着,画面相当温馨。
沈君月道:“你这手艺倒是可以去天桥卖画了,指不定还能多赚点钱。”
秦贞不置可否,“我这画可贵多了。”
他现在一幅画,至少得卖一百两。
而且还是供不应求。
说实话,多亏了有郑王那么一个金大腿,不然也不能这么容易赚钱。
想到此,秦贞轻轻叹了口气。
这年头,大家还是注重身份的。
秦贞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也画过,后来洗三时又画了一张,七天、半个月、二十一天,一个月内共画了七八张。
放在一起一对比,马夫人笑道:“可不是,就是这个样儿。”
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招人喜欢。
沈君月得:“等我闺女出生的时候,你也得给我画。”
每天画一张,画到出嫁……
秦贞:“……”
过了正月十五,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
来京都的举子也是越来越多。
商会会长还特意请秦贞过去与大家认识认识。
秦贞把沈家两孩子给一并领了过去。
沈喜文道:“姑父,咱们还是假装你的书童吗?”
秦贞道:“什么叫假装,你们就是。”
沈喜文不服,明明就是仙童好吧!
哪有长得像他们这好看的书童。
想到此,沈喜文不由地摸摸脸。
今年陪着秦贞去坐客,在刘大人家时,还有人问他们与秦贞的关系。
两人一说明,立马就有人问他们家里给定亲了没有。
可是下场考过试了,云云的……
除了一些大人问之外,还有不少的夫人太太也偷偷打听两人。
前两日小马就偷丛过来问了问秦贞的意思,是替卫二问的。
卫二外甥女,与沈好文年纪相仿,父亲是个举人,母亲是卫二的亲姐姐。
两个弟弟也是自小跟着父亲一起读书识字的。
按理说比沈家要强上不少,但谁叫沈好文有个好姑父。
现在想与秦贞攀关系的大有人在,见从身上下不了手,自然就身边人下手了,沈好文和沈喜文学习成绩也不错。
自然就成了抢手对象。
秦贞见他一个劲傻乐,伸手敲了他一记。
“我昨日布置的课文可是背过了?”
沈喜文点头,“背过了。”
“现在背给我听。”
沈喜文咽了咽口水,只得硬着头皮开始背。
以前还只是喝酒了让你背课文,现在倒好酒还没个影呢,就已经醉了。
两人背了一路的课文,总算是到了会馆。
会长早早就在门外等着了。
看到他,笑着上前道:“秦大人今日没耽搁您别的事吧?”
秦贞摇头,“没有。”
他最近衙里其实不是那么忙,主要是大家都想去做考官。
一个个被拉去培训考场制度了什么的。
听说再过几天,就得提前进场,待评完了卷才能被放出来。
现在小马都有些后悔了。
秦贞这边就是想忙也忙不起来了,这几日倒是挺轻闲的,每日去得也不早,回来的还挺晚。
会长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省要来参加会试的基本上在这个时候已经到齐了。
江安和赵大公子两人也在其中。
会长请秦贞过来,就是想让秦贞给大家讲讲,考试之前带什么东西。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注意事项。
再有就是有谁有什么问题,可以向秦贞请教。
秦贞扫了一眼,发现今年来的人比他们上次多了不少,年纪就不用上了,有的都能当他爹了,让他给大叔们讲注意事项,秦贞起初还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讲着讲着就顺当了。
大家问什么他知道的都说,如此聊了两个时辰。
临走时,突然有人道:“秦大人如此年轻,不知道可成家了没有?”
秦贞还没开口,沈好文立马道:“我姑父已成亲七八年了。”
沈喜文补充道:“过些日子,我家表妹出生了,请大家喝喜酒。”
秦贞:“……”
沈家人果然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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