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丙一班的学生是出了名的难带。
不过他一个新人,也没什么好挑的,公孙大人都说了,到时候帮他调。
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秦贞第二日过去时,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先观察有没有什么机关陷阱,直到顺利进门,怕椅子有诈,都是直接站着上课的。
“大家好,又见面了!”
秦贞笑得挺温和,“上次不知道大家学到哪儿,《公羊传》是公孙大人指名的课目,所以今日,咱们就先考个试吧,也好让咱们互相了解一下。”
众人:“……”
秦贞道:“既然大家没什么想说的,那咱们就开始吧。”
他发现自打到了砚城之后,他就知道教室设备先进了。
今日他从宋贤那儿弄了一份院试的题,算是各省之中,难度四颗星的吧。
还想着今日要抄到黑板上,就听卫大人道:“不用,他们那儿有专门负责印制的人员,你带过去,半盏茶时间就弄好了。”
秦贞拿过来一瞧,是有专门负责印刷的工匠,一共四个人,手脚特别麻利,一人拼两道题很快就拼好了。
二十张试卷也没用多少时间。
秦贞特意点了昨天积极发言的江同学帮忙发试卷,笑道:“以后江同学就是我的课代表,大家有什么想要给我提的意见,可以交给他,待下次上课时我再统一回复。”
江同学:“……”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这还真是擒贼先擒王了。
啊呸,他们不是贼!
江元白按照秦贞说的,让大家一人一张将卷子给发了下去。
秦贞道:“现在开始,时间为两个时辰,不管会不会做,做了多少,待下午放学时全部收回来,切记一点,千万别交头接耳,也不得翻书,这次摸底考试,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大家的进度,好安排接下来咱们该讲什么内容。”
坐在江元白前面的同学,差点吐血,“他这废话怎么这么多?”
不让作弊就不让作弊,还非得说得那么清晰。
江元白道:“别废话开始吧。”
“……”
学生在下头答题,秦贞也没闲着。
把今日从藏书阁借的一本兵法给拿了出来。
仔细观察了会,桌子、椅子都没问题,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怕椅子腿被人动了手脚,他又轻轻扭了扭,感觉一切正常,这才拿出纸笔,边看边将重要的话给记录了下来。
丙一班的同学是国子监,乃至整个京都数得上的纨绔聚集地。
先生换了一批又一批。
在秦贞来之前,刘大人特意给他交了底,要是觉得这些学生不敬,先忍忍下节课便不去了。
到时候公孙大人问起来只管推到他身上。
秦贞听昨心里暖暖的。
今日也是做好了最后一节课的准备。
不过到了此刻,倒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一下午看了三十来页,笔记本上记了七页。
待江元白把卷子收起来时,秦贞与他道了声谢,告诉大家可以回家了。
他自己则是把手上没抄完的一小段给抄完。
这才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抬头,就见江元白木着一张脸看着他道:“你还读兵法?”
秦贞道:“才读没多久,许多还不太理得清楚。”
好在他记忆不错,再加上前头郑王教过下棋,又特意告诉他,其实兵法与棋谱有时候大同小异。
秦贞没见过打仗,但与宋贤平事时也会杀几局。
多少能悟出点东西来,这阵子选的都是这方面的书。
讲真中了进士之后,他觉得最自由的一点,终于不用天天背四书五经了,可以抽出一些空闲看看自己喜欢的书了。
自然在他的理解中,喜欢的书,也不是专门让你啃话本去的。
翰林院藏书那么多,在他没挪窝之前,争取定个小目标,一个月看四本。
江元白道:“既然才读,为何看这本?”
秦贞惊,“这本有什么问题吗?”
“不太适合初学者。”
秦贞恍然,“那你帮我推荐一本,我听说江大将军可是与郑王一样的大英雄,江同学肯定自小便熟读兵书……”
江元白:“……”
你怎么一点做先生的自觉都没有。
对上秦贞期盼的眼神,江元白生生被看得没脾气了,想了想道:“孙子兵法吧,你先看这本,看完了再看鬼谷子,最后再看六韬。”
秦贞道:“那好像我的顺序没毛病。”
前面的两本都看过了。
江元白一言难尽道:“你是怎么看的?”
这上面记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秦贞记得都是自己觉得经典的词句。
江元白道:“其实光是一本孙子兵法,就够许多人学一辈子,你别以为兵法与你们读的四书五经一样,只要背过了理解了就可以了,兵法一书,一字一句都值得推敲,甚至每看一遍,都能有不同的领悟。”
“其实最主要的是实践,你这样走马观花的看书,看再多也没用。”
秦贞道:“那我回去再仔细看看孙子兵法。”
他现在倒是能将三十六计背得滚瓜烂熟。
可若真让他运用起来,确实不行。
江元白道:“你又不上战场打仗,就像现在这样看看就成了,仔细研究这个做什么。”
秦贞摇头,“话虽如此,可学不明白,我心里难受。”
他打小就这性子。
不做便不碰,若真下手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江元白听得微微一愣。
秦贞笑道:“多谢江同学今日替我解惑,改日若我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望江同学不吝赐教。”
他说着把东西收拾了起来,再顺手翻了一下今日同学的答卷。
这一看还有点意外,十有**的同学都答完了,至于答得如何他没仔细瞧。
恰在这时,一个同学推开教室门道:“老白怎么回事,你还当课代表当上瘾了?”
居然和秦贞聊起来了。
江元白道:“去哪?还是跑马吗?”
“那是自然,大家就等你了……”
秦贞把东西收拾好,最后一个出了教室。
上了两节课,除了第一节课,江元白那句不着调的调侃,今日倒是安安稳稳地过了。
结果,上了车之后,小勇道:“大人,小的瞧见你们班那位几位同学,刚才与端王世子一道去跑马了。”
秦贞道:“他们一伙的?”
果然,他们班同学都对他没安好心。
小勇道:“小的瞧着不像是,且大将军一向瞧不上端王。”
怎么说呢?
如今圣上处处都听遵阳夫人的,端王其实早就与瑞王有反判之心,上次去牧场跑马,就是特意拉拢郑王去了。
他们还打赌说圣上要肯定听遵阳夫人的要让郑王离京。
到时候,郑王因此闹上一闹,他们争取把此事闹大,可偏偏郑王没闹,反而安安份份地带着家眷出了京。
也就是说虽没嘴上拒绝,但却用实际行动与两人划开了限界。
两人本来想借此起兵逼宫,谁知道郑王不配合,他们手上又没兵,江大将军又是保皇一派,端王和瑞王只能从长计议了。
秦贞就坐在小勇的旁边。
听得心头砰砰直跳。
小勇道:“这事是王爷临走时就交待过小的,让小的找个机会与您说清楚。”
秦贞想哭,其实大可不必告诉他。
郑王的意思让他别到时候敌我不分,被人给利用了。
秦贞耸然一惊,“那咱们呢?”
是保皇的还是单干的?
小勇:“……”
小勇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与他讲起了江大将军。
江大将军瞧不上端王和瑞王,自然江二公子江元白也与景昭、景超两人不对付。
满京都能与这两位对着干的,偶尔踢一脚打一架的也没几家。
江元白算一个,还有镇国公家的也算一个,自然国舅家的,总之乱七八糟算起来,十个手指头数得过来。
小勇也打听了,公孙大人特招了秦贞来教书,的确是景超从中使了坏。
不过公孙大人这个人又与刘大人关系好。
刘大人与叶大人,叶大人又与郑王关系好,所以说景超年纪小不经事儿,真以为自家是王府,底下的人就该听他的。
公孙大人特意将秦贞安排到江元白这个班。
用意不用小勇点得再明白,秦贞也该懂了吧。
秦贞点头,“明白了,看着是公孙大人让我羊入狼窝,事实上是利用江元白与景超不对付这事,另一种保护我,传说中的灯下黑。”
小勇这比喻也行吧。
与小勇聊了一路,秦贞那颗不怎么乐意给丙一班上课的心思就淡了不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争取拉到一个阵营过来。
回到家,祁大他们三个还等他教画画呢。
秦贞发现这一天倒还是挺忙的。
就这么勤勤恳恳,努力努力地过了几日。
这一天中午吃饭时,小勇把饭送到,小声道:“大人,秦三老爷搬出了秦家。”
秦贞微微一愣,“他真搬出来了?”
“宅子在南边,距离咱们这儿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秦贞倒是知道京都的格局,东贫西贵南富北贱。
老秦在那边买宅子倒是挺合适他目前的身份。
看来老秦这事算是翻片了。
小勇道:“咱们要不要送个礼物过去。”
毕竟秦贞中了进士之后,人家也送了礼过来。
秦贞道:“送吧!”
送个四季平安竹?
秦贞默了一会道:“待会吃完饭,我画幅竹子你给他们家送过去,算是贺礼。”
小马刚洗了手过来听了这么一嘴,笑道:“你这也太抠了,谁送礼送自己的书画呀。”
秦贞道:“那你说送什么?我的画起码一幅能卖五六十两呢!”
小马被噎得不行,“五六十两确实不便宜。”
秦贞点头,“待我死后,指不定还能增值,这是可传家之作……”
小马被他恶心的直接提着食盒去别的地方吃了,宋贤道:“你过去吗?”
秦贞摇头,“小勇找个人帮我送过去便是了。”
宋贤笑道:“你这下子可算是解决了一块心病。”
秦贞道:“师兄也会的,咱们总不会一直这么背。”
宋贤嘴上说是呀,心里却挺惆怅的,何公公前几天又来找了他一次,说是东都那边已经派使臣过来了。
五月底六月初大概能到。
宋贤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事他娘透露一下。
可后来一想,万一双方判断不成功呢?
别到时候刺激到了他娘,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秦贞吃完饭找了张纸,还真给老秦画了幅竹子图。
画完晾了一会,便让小勇找人给送了过去。
小马道:“说真的,你这倒底给谁送呀?”
这送的也太随意了,纸是随手从衙里借来的,本来想画四尺横批的,结果说是没有,就成了三尺。
秦贞道:“给我一个老乡,他在南边买了个二进的小宅子,这两日乔迁呢,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便想送他一幅富贵竹。”
即富又贵节节高升!
小马道:“你与你这老乡怕也是点头之交吧。”
秦贞:“……”
到了月中,跟着商队一起回乡的沈二终于回京了。
这次把沈家两个毛头给带了过来。
秦贞发现,**岁十岁的孩子正是长个子的时候。
也就大半年不见,两小子都窜高了一大截。
尤其是今年已经九岁的沈好文,目测着也有一米五了。
越发的瘦了,往宋母旁边一站,居然只比她低了那么一丢丢,甚至比二丫还要高一些。
沈好文道:“姑父,您可太厉害了!”
沈喜文跟着附和,“没错,奶说让咱们跟着您好好学习,将来也您你一样,做个年纪轻轻的探花郎。”
秦贞揉了揉两个的脑袋,笑道:“累不累?路上好不好玩?”
两人齐齐点头。
秦贞道:“既然如此好玩,那就每人这两日写一篇八百字的游记给我。”
两兄弟瞬间嚎了一声。
沈喜文道:“姑父,有没有吃的东西我好饿呀。”
秦贞让二丫带两人先去厨房吃点东西,又让小勇帮忙备了洗澡水,待吃完饭好好洗涮一遍,赶了这些天的路,再在又是夏天,他感觉两孩子都馊了。
打发走了两个孩子,沈二终于忍不住道:“小月呢?”
秦贞道:“去善堂了。”
沈二懵了。
秦贞把她去善堂种菜的事给说了一下。
沈二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不用问,这两人现在还没发展到他想要的那一步。
想想好心累,嘴皮子都磨破了,根本没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想到此,沈二特别的沮丧,可转念一想,他都有儿子了,他们不想有又不是他的错,便将这口气给咽下了。
把给秦贞带的东西给他。
两坛子的咸鸭蛋,都是自家养的鸭下得,考虑到路上的行程问题,蛋是来的那天才腌制的,在路上走了一个月,蛋也差不多腌好了。
秦贞道:“那我煮一些,大家晚上吃。”
沈母和阮氏过年时还把自家养了一年的猪给杀了,做了腊肉,这次过来也给秦贞带了不少,这东西也不怕坏。
秦贞一并交给了厨娘,让晚上做了饭一道吃。
沈母知道沈君月的手艺,又给秦贞做了几双袜子、鞋垫。
阮氏让裁缝裁了几身新衣裳,不过这衣裳除了秦贞的还有沈君月的,都是合应两人现在身份的,比起以前的倒是看起来贵了不少。
沈二道:“明日你有时间吗?咱们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看看小月吧。”
秦贞:“……”
你这又是打什么鬼主意呢?
其实沈二就是想妹妹了。
什么鬼主意都没得,这次回老家,秦贞特意让他去文庙给捐了五十两银子,感觉也够老张头生活一段日子的了。
老张头自然不能白要他的银子,还特意给他带了些山上的特产。
画了两张平安符给秦贞。
沈二又与秦贞说了一些家里的事,便回屋洗澡去了。
他先前还与娘子说,羡慕老大天天在外头跑,他这次来京都,来来回回差不多四个月,虽说路上挺顺利,吃喝不愁的。
可这么一赶路,他就觉出来了。
在家好!
出门就是再方便,风景再好,手里再不缺钱,都没自个的狗窝舒服。
沈二泡了个澡,晚上差不多已经做好了。
秦贞领着两个涮洗干净的孩子,带着小七一道在院里踢球。
沈二道:“你这大鹅当爹了吗?”
秦贞道:“没呢!”
沈君月买的两只鹅小七瞧不上。
它成日跟个大爷似的,独占窝的一大半,秦贞仔细瞧过,那窝像是划了三八线一样,小七的三米之内母鹅不能靠近。
不过两只母鹅可能在家里吃的好了,蛋倒是两天一个从不间断。
沈二嘀咕了一句,“看不出来,这鹅跟它主人一样的性子。”
秦贞:“……”
你这含沙射影的本事也是够了啊!
秦贞这几日其实还挺忙。
郭先生和田先生已经将书给过了一遍了,中间有些许需要修改的地方,他得帮卫大人一道查资料。
宋贤和小马他们这批新进的翰林,报名的都通过了国子监的考试。
这两天都去那边试课呢。
除了自己讲之外,还要听其他先生的课,如此一来倒是没时间管农书的事了。
这便直接丢给了时间稳定的秦贞和卫大人。
两人再把错误的地方仔细过一遍,重新书写整理成册,再由郭先生和田先生过一遍,到了六月基本上就可以交由书局印制了。
秦贞现在两边跑,忙得嘴上都起火泡了。
晚上回去还得去教沈家两毛头读书,终于,把自己熬得喉咙发炎没办法说话了。
沈二道:“这样不成。”
哪有蜡烛两头烧的。
秦贞哼哼叽叽,宋贤帮忙翻译,“没事,要不我平时给宋瑞他们几个上课时,把两人也带上,待手上的农书完成了,你再教也一样。”
秦贞继续哼哼!
沈好文道:“我姑父说了,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能写字,所以他还是给我们上课。”
秦贞被气个倒仰,伸手敲了他一记,拿笔写了一句:“要不问问曲先生他还收不收学生。”
上次曲先生说是想办个私塾来着,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家也比较忙,还没去过曲家问过。
又与曲大人不在同一个衙门了,平时见面也不容易。
宋贤道:“那一会咱们带着他们过去瞧瞧。”
说实在的,他以前觉得教个学生其实不花什么力气。
还能有点收入。
可现在,一个人教三个,白天还得在翰林院工作,现在他的课又排好了,一个月六次课,虽没秦贞多,但每次去之前也得认真准备。
如此一来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而且这三个孩子都是打算参加科举的,他总不能把孩子给耽搁。
秦贞又写道:“不用带他们,咱们过去先探探情况。”
万一曲先生没这方面的打算呢?
人家在家里教自家孩子,教好了教歹了都没人说什么,可教别人的孩子就不一样了。
这次沈二过来,还给他带来了佟家私塾的情况。
他们那一批,佟家私塾和宋家私塾都风光了一把。
尤其是佟家私塾。
可今年的县试除了柳三之外,余下的三十来人全被刷了回来。
本来挤不进来的学生,这次因为县学考得好,都奔那边去了。
柳三这次运气好,一口气过了府试。
宋家私塾倒是挺稳的。
佟先生这次打击有点大,盖了一半的新私塾,这次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
很多人都说,不是佟家私塾教得好,是秦贞他们那一批学生学得好。
因为府试成绩出来的那段时间,刚好会试、殿试成绩都出来了,这么一对比,大家的想法更偏向后者了——学生好。
宋贤道:“那也行,咱们现在就走。”
宋母道:“等会,先把药喝了再去。”
秦贞一看这苦哈哈的汤汁,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宋母已经备好了蜜饯,待他把药喝完,再往嘴里塞两颗。
秦贞被苦得连蜜饯都吃不下去了。
一连灌了两杯水才算缓过劲来,这是他有史以来喝过最苦的药。
宋母道:“明天那一副药可能就不那么苦了,今天的主要是里面放了黄连,明日好些了给你换成旁的温和点的药。”
秦贞:“……”
秦贞和宋贤坐着去了曲先生家。
曲先生正在盯着阿布背书呢,见两人过来,笑道:“正准备让你们师兄明日把你们喊过来呢,没想到你们今日倒是来了。”
秦贞没办法说话,只能宋贤代表。
曲先生这段时间找了几幢宅子,都不算太大的。
二进、三进的都有。
有租的,也有卖的。
他手上的银子不多,没法再买一幢了,所以只能租。
现在看上了一幢,每年租金两百两,是个二过的宅子,离他们家也不算远,两盏茶的步行时间。
宋贤道:“这么说您是真打算办私塾了?”
曲先生笑道:“是呀,我还年轻,总不能真待在家里养老。”
有时候人越不动,老的是越快。
曲先生道:“你们这是来做什么?”
宋贤表明来意,曲先生笑骂道:“我就知道,这是着了你们几个小子的圈套了。”
秦贞咧嘴噗噗地笑。
宋贤道:“那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开业?需要帮忙吗?咱们下衙后都可以过来的。”
曲先生道:“下月初一开始吧,这几日把牌子先挂出去,看能不能招收到学生。”
“你们两个可得来帮忙站站台,老夫这辈子教得学生虽多,可也难得有像你们这么出息的。”
宋贤笑道:“没问题。”
说着便帮沈家的毛头给报了名,又给宋瑞报了个名,至于祁大、祁二,这还得问过祁家的大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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