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张掖的先入为主，林夕本能的以为这郭亭绪一定也是个面目可憎或者看起来阴险狡诈的老头。
不过此时看来，却是有点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老头，看起来还算是和蔼可亲，有点像老寿星，不过没有那个大肉瘤，给人的感觉很愿意亲近。
“佛像？”郭亭绪一愣，“不是玉剑饰吗？”
“那个玉剑饰，还没来。”王宝善讪笑，“这佛像就是个前戏，万望您老千万给帮帮忙！”
郭亭绪倒是不太在意，一听这话没有反对。
不过，他也不是盲目的就看，先是抬头看看王宝善，跟着又看向后面面色发沉的卫炳成，马上明白了什么。
“这东西，还可以吧，挺好看！”
郭亭绪看了两眼，但是眼神却有些发暗，只是说了句内涵话。
对于众人期望的人物，说出如此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着实让他们失望。
“郭老，这东西是真的吗？”王宝善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东西是谁的？”郭亭绪反问，此时他才有机会扫向旁边，“嗯？玉书？”
他跟雷家还是有交集的，虽然不深，却是相识。
不仅仅是因为家族问题，更多的是雷薪霍也是个资深的藏家，两人有过数次交流。
“郭爷爷！”雷玉书起身，说道，“没想到您也来这了。”
“碰巧了，有一套
少见的玉剑饰要看看。”郭亭绪点点头，却是忽然想到什么，“这佛像是你要买？”
“不是，是我朋友。”雷玉书指了指韩丹丹。
那郭亭绪却是不然是韩丹丹，但也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韩丹丹乖巧的叫了声，本想说点什么，却被王宝善再次打断。
“郭老，这佛像真的是有争议，你说这到底是新还是老啊？”王宝善在意的有点过分，急忙再次追问。
倒是那卫炳成，却是有些难看，似乎在怕什么。
黄司文更是相当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刚才不是说了吗？”郭亭绪哼道，显然不想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挺好看的。”
这种话不得罪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果说的太直白，反而不好，所以便用这种话来应付。
而且在行里，也却是有话不露白的规矩。
即便看假也不说的直接，用旁敲侧击的话，比如‘再看看、不太喜欢、我再想想’这之类的话来对付。
王宝善是知道这个规矩的，但现在明显不愿相信，反倒抱着一线希望的样子。
他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还想再追问，却不想大门再再一次被打开，进来了一个风尘仆仆样子的男人。
背着一个大背包，眼神有点贼，有点偷偷摸摸的滋味。
“来了！”卫炳成一见来人，却是马上
有了精神，“郭老，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那老乡！”
“哦？”郭亭绪随手将佛像放在一旁，却是看向那男子，“你便是要卖玉剑饰的那个人？”
男子虽然眼神贼点，但是笑起来却有点憨，显然是装出来的。
“各位老板，就是俺。”那男子还是紧紧的抱着他的包，却是说道，“能先给俺一口水喝吗？这一路上，紧张兮兮，啥都不敢吃也不敢喝，火车上觉都不敢睡，就怕丢了这宝贝！”
这人的话语逗的其他人哈哈一笑，卫炳成赶紧给倒了水送来。
那男子‘咕嘟咕嘟’的喝了三杯，这才一抹嘴，心满意足。
“得了，拿出来看看吧。”郭亭绪不愿耽误太多时间，“如果真的跟照片上一样，那我就要了！”
“好嘞，这东西一定合您的意，都是俺亲手弄回来的！”男子笑道，随即小心翼翼的将包放在了柜台上，开始往外掏。
他的意思，众人很是清楚。
什么叫亲手弄回来的，这东西又不是工厂加工出来的，所谓亲手只能是……
当然，仿品的话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虽然也是亲手，却是亲手做出来的。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拿出四个被珍珠棉包裹的非常严实的家什，小心的并排放好。
“等你来可真是不容易！”卫炳成笑道，“这里差点都乱成粥
了！”
这话有所指，那王宝善也清楚他话里那部分针对自己的意思，只是笑笑，却没说什么，他现在的心思还都放在那佛像上，根本没心思去管这个。
不过卫炳成倒是一副得意的样子，也没了之前的沉色，安静的等着物件的亮相，并且主动的递去一把壁纸刀。
那男子小心且快速的将珍珠棉割开，这才露出来里面的东西。
一整套完美无缺的高浮雕玉剑饰，全部都是螭龙纹，绝对的美轮美奂而且栩栩如生。
玉质为白，其上有沁色，只是粗略一看便知道这东西真的不差。
“西汉的高浮雕玉剑饰？”林夕倒是不由自主的开口，“如果是真的，那绝对是宝贝！”
“小伙子也懂？”郭亭绪不认识林夕，但听到这话也很高兴，哈哈一笑，“不错不错，玉剑饰多见，但白玉的却是不多，尤其还是如此完整的，同一块料子下来的更是不多，最关键这东西上面皆为干坑沁色，实在难得啊！”
怪不得这男子说自己一路上没吃没喝也没睡，抱着这样一套价值连城的东西，是有点睡不着。
要知道这玩意玉质就占了相当大的比重，再加上年代、工艺、完整度，真要是上拍，怎么都得过亿才行。
“这里轮到你说话了吗！”卫炳成却是丝毫不给面子，“还有，这是我们私
人的聚会，你为什么还觍着脸留在这，马上滚出去！”
他显然是怕林夕再说出什么话来，竟是要赶人。
“都先别说话，我要看看东西！”郭亭绪却是直接喝止，随即拿出自己的放大镜，仔细的看着这些玉剑饰。
这郭亭绪显然很是高兴，看的也不是特别仔细，只是扫了几眼便放了下来。
“好，我要了！”郭亭绪说道，“还是按照之前的那个价格对吗？两千万？”
“是是，是两千万！”那男子大喜，连连点头，“你也知道，我们干这行的，很冒风险，实在是……”
“行了，我没有跟你讲价的意思！”郭亭绪摆摆手，“就两千万吧！”
说着，这老头还真就拿出手机来准备付款，那男子更是高兴的嘴都咧开了。
只不过，林夕却发现，真正高兴的似乎是后面的卫炳成，他虽然表情带着笑容，却只是浅笑。
但是，眼神里的那种狂热，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恭喜郭老啊，又得了一个宝贝！”黄司文赶紧上前庆贺，王宝善虽然心思不在这上面，但也是附和着。
“哈哈哈，我先交了钱再说。”郭亭绪同样很高兴。
而这一切，所有人的变化，都落在林夕眼里，他却是冷冷的一笑。
“等等！”忽然，林夕开口，“郭老，你不想让这两千万打水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