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画好,悠然不放心别人去,带着白梅和暗卫去了齐王府。
到了齐王府,她没看见赵瑾泓,问了管家才知,赵瑾泓在书房。
他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半天了,还要了酒,不让人靠近。
“我去看看。”悠然觉得事情发展不受控制了。
赵瑾泓不是自暴自弃的性子,怎么会借酒消愁呢。
来至书房,悠然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儿,这是喝了多少酒。
她推门进去,在角落里找到了赵瑾泓。
赵瑾泓听到声音,以为是凌羽郡主回来了,显得很高兴,见是悠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神情有些失落:“你怎么来了。”
说着扔下酒壶,起身缓缓朝悠然走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悠然坐下。
悠然站在赵瑾泓对面,直直地看着赵瑾泓:“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有凌羽郡主的消息了?
赵瑾泓自嘲地笑了笑:“她走了,留下了和离书,说此生再无关系。”
凌羽郡主在时,他觉得娶凌羽郡主是承诺,是责任,是为了南魏的江山社稷。
可人一旦离开了,他便觉得自己的心少了一块,难受得厉害。
他想起了他们的点点滴滴,凌羽郡主每次看见她,眼中都放着光,那光如天上的星星,不,比天上的星星都好看,他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却又不想被对方发现。
赵瑾泓将和离书给悠然:“看看吧,这是她留下的,她为什么要离开,我说了,此生只娶她一个人,不和离,不休妻,也不纳妾,她是欢喜的,我想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离开。”
和离书在婚房里找到了,是凌羽郡主留下的,墨迹已干,显然凌羽郡主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你或许不知,我却知道。”悠然盯着和离说,将自己的猜测说了。
说完又将丫鬟的画像拿出来,问赵瑾泓:“你府上可有这个人?”
要是真能找出这个人,悠然的猜测是对的。
赵瑾泓喊来管家,让管家认人。
管家接过画像瞧了瞧,看了半晌才说,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悠然和赵瑾泓对视一眼,让管家把所有的丫鬟都叫来,一个一个认人。
半个时辰后,所有丫鬟都被喊来了,可惜没有画像上的人。
那丫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不敢出来。
悠然问那些丫鬟:“可是所有人都到了,看看你的前后左右,千万别少了谁。”
一个丫鬟站出来,说厨房里的丫鬟秋叶没来。
赵瑾泓让管家去找秋叶。
看到秋叶的那一刻,悠然什么都明白了,这人便是与罗夏夏合作的人。
她怕认错人,又让两个暗卫认。
暗卫说,就是这个人和罗夏夏说话了。
如今真想大白,赵瑾泓却一头雾水,凌羽郡主离家出走,和罗夏夏有何关系。
悠然道:“罗夏夏爱慕你,想做你的王妃,自然要把正主赶走,她自认为做的隐晦,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赵瑾泓又气又恨,想去杀了罗夏夏。悠然拦着没让。
为了出气,赵瑾泓让人把丫鬟拉下去,直接杖毙,这样叛主的奴才,齐王府要不起,还问悠然该如何。
凌羽郡主生气,肯定躲起来了,他该怎么办?
悠然看向他:“你还是找嫂子吧,先把人找到再说,罗夏夏的事交给我。”
赵瑾泓这才燃起斗志,命人去找凌羽郡主。
悠然回到公主府,直接见了罗夏夏,将画像扔到罗夏夏跟前:“看看吧,不要觉得你做的事没人知道。”
罗夏夏不确定,捡起画像,看到画像上的人,像是见了鬼一样,慌张将画像扔出去。
悠然笑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也有知道怕的时候?齐王妃走了,你以为你能坐上齐王妃的位置,罗夏夏,我该说你什么好呢,简直愚不可及。”
罗夏夏极力否认,摇头望着画像:“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齐王妃跟我没关系。”
悠然才不信她:“放着活路你不走,偏要寻死,罗夏夏你可真蠢。”
说完转身离开,对白梅道:“把她关起来,小嫂子何时回来,何时把人放出来。”
悠然把罗夏夏关起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引出暗卫,一个是为凌羽郡主。
凌羽郡主的离开,罗夏夏是罪魁祸首,将来如何,等凌羽郡主处置。
罗夏夏不服气,说悠然没资格把她关起来。
悠然回头,眼眸冰冷,唇角带着讽刺的笑:“我若说你冒犯了我,将你杖毙了,会有人替你出头吗,你还当自己是侯府的嫡出姑娘呢?认清现实吧,可怜的姑娘。”
她不愿为难罗夏夏,可罗夏夏总往她跟前凑,还和赵欣然的暗卫搅合在一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罗夏夏听了悠然无情的话,吓得跌坐在地,双目瞪得溜圆,有些不敢置信。
悠然转过身,走至罗夏夏跟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人都有底线,你莫要触犯,我或许能给你一条生路。”
说完松开她的下巴,起身朝外走去,命白梅看好她,不许任何人靠近。
二更天时,颜三郎回来,见悠然没睡呢,顺口问了赵瑾泓的事。
齐王妃留下和离书离家出走,这事儿已不是秘密,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了。
就连太后和太上皇也知道了,派人询问了几回,还让赵瑾泓进宫,可赵瑾泓不在齐王府,听说出城了。
悠然叹息一声:“凌羽郡主知道了真相,留下和离书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或许回北齐了,可我又觉不可能。”
这婚事是摄政王求来的,也算两国联姻,凌羽郡主知道分寸,不可能回北齐。
若不回北齐,凌羽郡主能去哪里?
离汴京城百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凌羽郡主一袭男装打扮,站在廊檐下,望着汴京的方向。
宝珠拿着披风出来,一面给凌羽郡主披上,一面问:“郡主,咱们真不回北齐吗?”
凌羽郡主摇头:“不回。”
北齐朝堂不稳,凌羽郡主是知道的,父亲千方百计让她嫁到汴京城,便是为了避开北齐动荡。
她不能辜负父亲的一片心意。
“接下来咱们去哪里?”宝珠问。
她们已经出来三天了,也不知齐王府如何了,若是齐王殿下发现她们不在,会不会大发雷霆,然后派大批人来抓她们?
凌羽郡主想了想,勾唇笑了笑:“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的地方。红玉姐姐不是说了,江湖很热闹,咱们去闯荡江湖吧。”
出来时她带了不少细软,银票足有几万两,够她们挥霍了。
等她玩累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座院子,悠闲自在的过日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公主府中,悠然不知凌羽郡主的想法,和颜三郎说起罗夏夏的事。
听到罗夏夏做的事,颜三郎忍不住讽刺:“她倒是能折腾。”
若是可以,颜三郎想让罗夏夏消失。这辈子他再不想看见这个人。
“谁说不是呢,她一心想当齐王妃,看这架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呢。”悠然看不上罗夏夏,自私自利,总是为自己着想,白氏被斩,她面都没露,嘉宁侯被流放,她也没出现。
父母都不认,这样的人还想做齐王妃,简直痴心妄想。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小心思再多,不是被你看穿了。”颜三郎赞赏的看着悠然,毫不吝啬夸赞,“我媳妇儿就是聪明。”
悠然白他一眼,也不谦虚,笑着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状元郎的妻子。”
听了这话,颜三郎开怀大笑,上前将人打横抱起:“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我想休息休息,咱们何时去庄子上,不带着孩子,就咱们两个去,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去吧?”
他越说,眸中的深情越明显,低头吻住悠然的唇,良久才放开,低声询问:“可以吗?”
这话一语双关。
悠然被吻的七荤八素,下意识点头。
颜三郎把人轻轻放在床上,顺势压上去,抬手放下床幔。
不多时,床上传来男女交缠在一起的声音。
吃了早饭,悠然收拾一下,准备和颜三郎去庄子上住几日。
去庄子上前,她要去颜大郎和颜二郎家一趟,把准备的东西和花草送去。
颜三郎道:“让下人们去就是,你何必亲自跑一趟?”
“下人是下人,我是我,能一样吗?”悠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从知道悠然是公主,颜家人对她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悠然不习惯与家人疏远,上门送东西,也是为了拉近关系。
颜三郎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你想如何便如何,我陪你一起。”凑到悠然耳旁吹了口气,低声道,“这是不是妇唱夫随?”
悠然噌的一下脸红了,伸手推他一下,让他离自己远些:“你若不愿,我自己去便是。”
颜三郎笑着凑过来:“谁说我不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也是今日不忙,他才有闲暇说逗弄的话。
将所有东西收拾好,颜三郎和悠然先去了颜大郎家。
刘氏带着女儿收拾院子呢,听闻悠然和颜三郎来了,忙接出来,又见他们带来不少东西,脸上的笑容更加璀璨:“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
悠然上前几步,自然而然挽住她的胳膊:“平日可以来蹭饭,可今日不同,大哥大嫂搬了新家,我们是来庆贺的,哪能空着手来。”
说着让人把东西搬进来,这些东西是悠然专门命人打造的,只是一些锅碗瓢盆,茶杯器具,还有她种的花草,旁人求一盆都难,悠然对两个嫂子很大方,一家给了二十盆,若是不够,让他们再去公主府搬。
刘氏听了,心里更加熨贴,和悠然亲热起来:“你能来我就高兴。”
说着要拉着悠然去正厅说话。
他们买的是三进的宅子,看着很宽敞,悠然赞赏的点点头,婉拒了刘氏的邀请:“我们就不进去了,来了你这里再去二嫂家,完了我们去庄子上住几天。”
刘氏这才发现,几个孩子没跟着,视线在颜三郎和悠然身上来回打转,随后噗嗤笑出声:“这都多少年了,你们还是这么黏糊,感情好像更胜从前,好,真好,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快去过你们俩的小日子去吧。”
谁像颜大郎那个棒槌,一心只知道种地,一点情趣也没有,算了,这么多年了,颜大郎是什么样的人她也知道,没必要为这些事生气了。
刘氏笑了送悠然出来。
悠然辞了刘氏,和颜三郎坐上马车,去了不远处的颜二郎家。
李氏如刘氏一样,又是激动又是感激,最后留悠然用饭。悠然同样婉拒。离开颜二郎家,她和颜三郎去了庄子上。
庄子还是上次的庄子,不过两人刚到庄子上,公主府来人了,是管家亲自来的,行色匆匆,看着有急事。
悠然想起来罗夏夏,心里一沉,看着管家问:“发生了何事?”
难道罗夏夏跑了,也不可能,公主府守卫森严,罗夏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赵欣然的暗卫出现,把人带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谁知,管家却道:“公主,驸马,昨日关起来的姑娘死了。”
“死了?”悠然和颜三郎都不信,看着管家问,“怎么死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被毒蛇咬死的,半上午发现的。”管家如实回答,“蛇已经捉到了,那姑娘脚踝上有蛇的牙龈。嘴唇指甲都发黑,应该是中毒死的,不过仵作还没验尸,具体要等验尸后才能知道。”
悠然和颜三郎本想玩几天,这下彻底不能玩了,只能坐上马车返回,进了马车,悠然掀开帘子,对管家道:“昨夜府中可有异样?”
今早出门急,悠然没去看罗夏夏,没想到就这么死了,悠然觉得不可思议。
“先回去再说吧。”颜三郎眉头紧皱。
昨夜还想让罗夏夏消失呢,没想到今儿人就死了。
悠然放下帘子,看向颜三郎:“你觉得,这事儿是谁做的?”
公主府里的人与罗夏夏不认识,更没有利益冲突,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颜三郎想了想:“应该是赵欣然的暗卫。”
他不知罗夏夏和暗卫有什么交易,如今罗夏夏被公主关起来,暗卫怕罗夏夏说出不该说的,杀人灭口也未可知。
不过,这些只是猜测,还需要证据。
悠然想了想,道:“罗夏夏不能死。”
她若死了,怎么引出背后的人。
颜三郎立刻会其意,笑着道:“确实,罗夏夏还不能死。”
回到公主府,颜三郎和悠然去了住着罗夏夏的院子,看了罗夏夏的尸体。
悠然盯着罗夏夏的样子,内心一阵唏嘘,书中的女主角,就这样死了,还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真是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躺在这里死相凄惨的人,是前世的齐王妃,风光霁月,荣宠一生。
此刻仵作也验尸完成,向悠然禀报了罗夏夏的死亡情况。
她确实被毒蛇要死的。
悠然思忖良久,对仵作道:“她没死,你验尸时,发现人还有气。本公主的话你可明白。”
仵作是真不明白,人都死透了,为何要说人还活着。
白梅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一锭金子,塞到仵作手中:“公主自有公主的用意,你只管听命行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有不该透露的消息传出去,小心你全家人的脑袋。”
仵作吓得脸都白了,脊背冷汗连连,望着那锭金子,感觉比炉子的火炭都烫手。
悠然见状:“拿着吧,出了公主府,若有人问你,地上的姑娘是否活着,你便告诉她还活着,至于怎么编,就看你自己的了。”
仵作不得不收下金子,一来让公主放心,二来他家也确实缺钱。
白梅把仵作送出公主府,目送人离去,才回去禀报悠然。
悠然刚回自己的院子,对颜三郎道:“你让栓子跑一趟,把戚庄主请过来,我有事请他帮忙。”
这次她非要捉住那暗卫。
悠然布置完一切,丫丫跑进来,看着悠然和颜三郎,撅起嘴有些生气:“爹爹和娘亲去庄子上,竟然不带我,真是太过分了。”
颜三郎把小丫头抱起来:“爹爹知道错了,谁让你个子小小的,我们到了庄子上才发现,原来把我的宝贝儿落下了,这不,爹爹就回来了,我和你娘亲专程回来,可是为了你,你就别生气了可好?”
丫丫这才满意了,扬起笑脸在颜三郎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悠然也不吃醋,上前来伸手点了点丫丫的额头:“小嘴儿真甜,这是吃了蜜了。”
他们这边哄着女儿,仵作却遇到了麻烦。
罗夏夏的死的确是炎影做的,夜里她运用轻功,找到了关罗夏夏的屋子,仔细打量周围,发现有人把守,人还不少,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想着罗夏夏被悠然找到,若是悠然公主用刑,罗夏夏未必能挺过去,很可能把她招出来,再说,罗夏夏被悠然的人盯着,别说完成计划,就是稍有动作就会被发现,罗夏夏这棋子便也废了。
为了无后顾之忧,炎影不能让罗夏夏活着,想了想,去林中捉了条毒蛇,揭开瓦片,往罗夏夏身上撒了些引蛇粉,又把蛇扔了进去。
罗夏夏在睡梦中,竟毫无所觉,被蛇咬后毒发才睁开眼挣扎了半晌,最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炎影怕惊扰旁人,盖上瓦片离开了。
炎影一直盯着公主府的情况,从仵作进去再出来,共小半个时辰,为了确认罗夏夏是否真死了,她还是问问清楚最好。
仵作想起出府前悠然的话,哆嗦着道:“他们都以为那姑娘死了,我去了仔细一探,发现那姑娘,还有一口气在,公主府有解毒的圣药,把那姑娘救活了。那姑娘也可怜,好端端的怎会被蛇咬了。”
炎影脸阴沉的厉害,盯着仵作厉声问道:“你确定那姑娘还活着?”
“活着,自然是活着,若是死了,早被卷了草席扔出来了,公主府是什么地方呀,能让一个死人在府上,没得晦气。”仵作自顾自说着,也不看炎影的脸,好似真是这样一般。
炎影放他离开,眼睛盯着公主府,有些不敢置信:“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难道是之前的毒药,与蛇毒相克,以毒攻毒才让罗夏夏活了下来。
或许真是这样,不行,晚上她要再去看看。:,,.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