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回头,见白氏垂眸站着未动,唇角微微勾起,露出讽刺的微笑:“白夫人为何不走,莫非不想让本公主见罗老夫人?”
白氏一面迈步走来一面解释:“自然不是,臣妇在想事情,一时走神了,还望公主勿怪。”
“那就带路吧。”悠然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落在白氏心里却有千斤重。
这一步走错了吗,若是被公主查出来事情真相,结果会如何?
白氏带着悠然去了罗老夫人院中,悠然让几个太医给罗老夫人看看。
太医看后,与白氏说的一样,因为中毒昏迷不醒,可能是年纪大了,承受不住毒性,幸亏不是罕见的毒药,这毒太医们可以解。
悠然点头,让太医开方子,一定把人治好。
太医们聚在一起商讨一番,半晌后开了方子。悠然让人去抓药熬药。
期间罗夏夏也来了,见了悠然有些怯懦。嘉宁侯世子和嘉宁侯也来了,见过悠然后行礼,随后站在一旁等着。
嘉宁侯还不知白氏办的蠢事,询问了一旁的管家,才知事情经过,频频瞪向白氏。
就算真是颜箐箐下毒,也不可报官,这是藐视公主呢。
若公主生气了,嘉宁侯府的处境更加艰难吧,白氏的心思嘉宁侯也了解一些,不就是盯着老夫人的那些嫁妆吗?
那些嫁妆都是侯府的东西,老夫人纵然是老糊涂了,也不可能给一个外人。
药好了,丫鬟端着药进来,准备给老夫人喂药。
悠然伸手,示意丫鬟把药给她,道:“给我吧,老夫人因我颜家人受罪,我该亲力亲为的。”
嘉宁侯等人自然不同意,公主金枝玉叶,怎可亲自动手给老夫人喂药。
“若是箐箐在,也会亲自动手,而老夫人是箐箐重视的人,对箐箐有恩,我身为箐箐的嫂子,合该替箐箐还这恩情。”说着接过丫鬟手中的碗,让丫鬟将老夫人扶起来,悠然一勺一勺给老夫人喂药,动作很轻柔,一点不显得笨拙。
悠然喂了几勺子,白氏想接过去。悠然不让,药汁流出来,悠然拿出锦帕轻轻的擦拭着,放下药碗对白氏等人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与老夫人说会儿话,说不定她会听见。”
她的命令别人不敢不从,连忙出去。人走光后,悠然拿出一粒药丸,给罗老夫人服下。
这药丸是白梅做的,含有悠然的血,入口即化,能解百毒。
罗老夫人服了药丸,不多时醒过来,见悠然坐在一旁,旁边再无其他人,她想坐起来,起了几次没能起来,身子浑身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便觉得奇怪:“公主,老身这是怎么了?”
睡觉前还好端端的,一觉醒来跟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悠然摆手让她继续躺着:“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你昏睡是因为你中毒了,白氏说是因箐箐送来的东西,今儿一早,衙门的人把青青带走了,没有过堂就对箐箐用了刑。”
罗老夫人听到这里,忙问箐箐如何了。
“差点被人羞辱,遍体鳞伤,好不到哪儿去。”悠然实话实说没有瞒着,她又盯着罗老夫人问,“您不会无缘无故中毒,这事绝不是箐箐做的,她是个心善的,在侯府时您对她多有照顾,她一直铭记在心,绝不会下毒害您。”
“箐箐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她品行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断不会害我。”这一点罗老夫人可以确定。
“那您觉得这幕后黑手是谁?”悠然问。
看白氏的反应,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却还想问问,想看看罗老夫人的反应。
箐箐对她一片真心,若是她辜负了箐箐,悠然绝不饶嘉宁侯府,包括罗老夫人。
罗老夫人是人精,自然看出悠然的意思,不假思索:“箐箐受了委屈,该给孩子一个公道,公主不用顾及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早已看淡生死。”
府中的那帮人不会杀她,却利用了她,就算悠然公主不追究,她也会追究。侯爷不是她亲生,表面恭敬,实则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侯府将来如何,她不想管了,只想安度晚年。白氏盯着她手中的东西呢,想要晚年安宁怕是不成了。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悠然起身,在屋内走了一圈,回身看着罗老夫人,“你中毒不是箐箐所为,便是您身边的人做的,我要把人关起来一个个审问,您不会有意见吧。”
“公主为老身着想,老身自然没有意见。”罗老夫人笑着道。
侯府的蛀虫,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话落,颜三郎进来,见罗老夫人醒了,简单询问几句,说出要追究这件事。
罗老夫人再次言明,一切有公主驸马处置,她不会过问。
得到满意的回答,颜三郎迈步出去,命人将罗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抓起来,分别关押、一一审问。
白氏见状吓得腿都软了,幸亏身后的嬷嬷扶住了她。嬷嬷让白氏振作些,别自乱阵脚,让人看出来。
嘉宁侯看过来,见白氏面容苍白,抖如筛糠,就知白氏做了手脚,更是脸色阴沉,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罗夏夏时不时看向白氏,担忧的眸中夹杂着痛快,看白氏还能不能作践她。
颜三郎的办事效率很高,也就一个时辰,把下毒的人揪出来了,是罗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负责饭食的,也是家生子,一家子都在白氏手里讨生活。
不仅如此,丫鬟被吓唬一番后,立刻说出了幕后之人,是白氏身边的嬷嬷。
嬷嬷被指出来,也没有攀扯白氏,一力承担此事。任谁都看的出来,她这是为白氏顶罪。
经历过重生,颜三郎自然不会放过白氏,找出了她放印子钱,打杀妾室的证据,把白氏告上了府衙。
来京多日,颜三郎没有闲着,让人搜集了白氏的罪证,今日可算用上了。
白氏拒不承认,可证据摆在眼前,她想狡辩也无法,最后被衙役带走了。
颜三郎不仅收集了白氏的罪证,还有嘉宁侯府的罪证,这些罪证,他没有交给京兆府尹,而是递给了宣宁帝。
宣宁帝早想清洗朝堂了,颜三郎递给他一把刀,他焉能不用,于是大手一挥,让人抄了嘉宁侯府,该杀头的杀头,该流放的流放,该贬为庶人的贬为庶人。
罗老夫人有悠然求情,宣宁帝准其带着嫁妆回娘家,因此没有被波及。
没几日功夫,汴京再无嘉宁侯府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白氏被送入大牢,证据确凿,她只能等着判刑。
解决了嘉宁侯府,颜三郎送悠然回府,又见颜箐箐在睡,于是嘱咐悠然休息,他去府衙一趟。
悠然摆摆手,让他不要担心箐箐,家里有她看着不会有事,外面的事就交给他了。
颜三郎出了府,遇见了程安佑从马上下来,不等颜三郎开口,程安佑急急开口:“三哥,箐箐如何了?”
自从秦氏设计箐箐后,程安佑在颜箐箐身边放了人,若是有任何动静,及时来报给他。
今儿一早,他便接到了消息,来不及安排军营的事物就赶来了,回来后才知颜箐箐在公主府,他马不停蹄来来至公主府,谁知竟遇见了颜三郎。
“她睡下了,被人用了刑,受了惊吓。”颜三郎直直盯着程安佑。
总觉得这事儿与秦氏有关,他就不该让妹妹与程安佑定亲,这家伙就是一个灾星。
得知颜箐箐被人用了刑,程安佑就觉此事不简单。
箐箐一早进去,证据来不及搜,公堂来不及升,偏就用了刑。若说没猫腻,谁信啊。
“可是与秦氏有关?”程安佑咬牙切齿问。
上次便宜了秦氏,这次非让秦氏付出代价。
“还不知。”颜三郎指了指,示意程安佑一起去,“对箐箐用刑的人姓秦。”
“这个毒妇。”程安佑转身上骂,辞了颜三郎,骑马来到京兆府衙门,黑着脸表情冷凝进了府衙。
此刻的程安佑仿若杀神,谁拦着他,他扬起马鞭将人抽开,直接问姓秦的捕头在哪里,他要见那人。
他穿着武将的官袍,一脸杀气,横冲直撞的,一言不合动手打人,谁也不敢上前,连忙去禀报周大人。
周大人认识程安佑,拱手道了句世子爷,知道他来此的目的,直接说了秦捕头在牢中。
程安佑直奔牢中,找到秦捕头,不顾其身上的伤势,断了他的手脚。
秦捕头本就疼痛难忍,后悔不跌,如今被程安佑废了双手双脚,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程安佑挥了挥马鞭,一脚踩在秦捕头身上,阴冷道:“敢动用死刑,我看你是活腻了,如今你成了残废,看你还如何动用私刑,听闻你姓秦,可是秦家旁支?”
秦捕头哪里敢回话,讷讷不语。
程安佑见他不回话,便知是秦家那边的人:“秦氏好大的胆子,刚被赶回娘家,竟又犯到我跟前来,真以为本世子还是那个无人疼惜的小可怜,要仗着她才能活下去。”话落顺势踢一脚,又把吴牢头废了。
颜三郎到京兆府衙门时,程安佑已经出了牢房,对着颜三郎拱了拱手:“这里就交给三哥了,我先回家一趟,箐箐受的委屈,我会帮她讨回来。”
秦氏,看你这次如何逃。
颜三郎摆手:“回去吧。”
程安佑走后,颜三郎递给周大人一包东西:“这是白氏犯罪的证据,接下来交给您了,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周大人莫要让公主和我失望啊。”
周大人连连拱手,道了句不敢,还说保证会给公主和驸马一个交代。
旁边的衙役见周大人与公主熟络,顿时收起其他心思。
翌日,悠然收到消息,说白氏被判斩立决,三日后执行。
“周大人办事,我最是放心,还是那样雷厉风行。”悠然转着茶杯,笑眯眯对颜箐箐道,“身上还疼吗,昨个儿程安佑回来了,应该去找秦氏的麻烦了,你想知道结果如何吗?”
颜箐箐自然想知道,她这次的牢狱之灾,说是白氏给的,倒不如说是秦氏的设计。:,,.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