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可的一席话,宛若一块凉冰,忽然贴在她心口上。
“贝贝,男人的脸长得好看不重要,他得善良才行,要不然就你这脑子,还不被人骗的团团转?”
一想到自己那天看到的,秦洛可就忍不住语带嫌弃,“你以为的好男人,指不定就是个海王。”
“你瞎说什么,他才不是。”尤语蓓底气不足的反驳。
“呦呵,这就开始护上了?”
秦洛可挤眉弄眼。
“我,我才没有,别瞎说。”
“最好是这样,贝贝,那个男人靠不住,你要真想谈恋爱,咱们院里大把的三好青年,实在不行,叔叔不是在文院吗?让他给你介绍几个,我可看见他手底下有个大帅哥,人又上进,模样还好,不见得比那个谢容训差。”
尤语蓓不说话了,秦洛可也去做面膜了。
一时间,这间二人寝室倏地安静下来,可尤语蓓的心里,却仿若藏了一只活泼好动的猫,小爪子挠啊挠。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谢容训披星戴月的回来了,还好门口的大爷知道他好学,每次都给他留门,这要换了旁人,铁定给他关外面。
“谢谢大爷。”
那守门的大爷身上还披着薄外套,睡眼惺忪的,“后生啊,学习也要适度,别熬坏了身子,到时候,有的是你罪受。”
谢容训连连点头,便匆匆回到七楼。
路过六楼楼梯间,他透过窗户往外看,对面女生A栋宿舍楼605的位置,还隐约透着灯光。
他眉头轻皱,带完看了眼手表,都十一点四十了,还没睡?
如果没记错的话,灯光亮的地方,就是她床头。
推门进去,谢容训放轻脚步,王源润摊在床上,还是咕哝了一句,“老大回来了,快睡吧,明天,明天还有课……呼~呼~”便又睡了过去。
寝室里安静一片,吴航的床上没人,不知道又去哪个酒吧快活去了。
张恒倒是还在床上,睡得正香,嘴里还不知道嘟囔什么,许是梦话。
谢容训见王源润白鼓鼓的肚皮露在外面,几步走过去给他拢上被子,这才悄悄洗漱上床。
忙碌了一天,任是脑子再好使,身心也疲惫不堪,他躺在床上,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贝贝好像失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精神百倍的起来,直接堵在对面楼底下。
见尤语蓓出来,他迎上去,“小老师,我们开始吧。”
他用的肯定句,好像吃定尤语蓓不会拒绝。
而她,果真跟他一起去了图书馆。
从宿舍到图书馆,谢容训腿再长,也需要十多分钟,更别说身边还跟了个身材娇小的尤语蓓,速度又降了不少。
“小老师,以后,我可以给你发微信吧。”
尤语蓓愣住,所以他几天没给自己发微信,是怕打扰自己吗?
“当然可以。”
心直口快的说出来后,尤语蓓很快意识到,自己太主动了,可话都说出去了,她也不好意思收回来,只能尴尬的笑。
谢容训顺坡下驴,“那以后就麻烦小老师了。”
左一句笑小老师,右一句小老师的,尤语蓓脸红。
“你……为什么总叫我小老师啊?”
好羞耻,她脸更红了。
“你就是我老师啊,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谢容训义正辞严,尤语蓓语噎,“你可以叫我名字的。”
“你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只要别叫小老师就好,“老师”前面还加了个“小”字,就更羞耻了。
她指尖蜷缩着,很羞涩的道。
“贝贝。”
想叫这个名字许久了,他怕她一时间接受不了,可在心里,他不知道喊了多少次,以至于真的喊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子温柔缱绻的感觉,就好像在念情人的名字。
尤语蓓的脸,霎时从下颌红到美人尖。
整个一红彤彤的鹅蛋脸,谢容训看的好笑,“贝贝”两个字在他的唇齿间滑动着,“贝贝,我叫你贝贝,行吗?”
不好的话,你能不叫吗?
尤语蓓更窘迫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秦洛可总说自己脑容量低,这个样子的他,她真是扛不住啊啊啊!!
她脸红的跟熟透了的柿子似的,关键是某人还丧心病狂的道:“贝贝,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太热了?”
尤语蓓还能怎么办,“嗯,是,天太热了。”
“那待会我们找个阳光少的地方,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过去。”
说着就牵住她手腕,长腿迈开,大步朝图书馆走去。
腕间的温度倏地升高,远超过脸颊,火一般灼烫。
谢容训“不经意”的回头,“惊讶”道:“贝贝,你脸怎么更红了,不会是生病了吧!”说着就要伸手捏脸,尤语蓓躲闪不及,娇嫩的颊肉就落入他手心,不过谢容训还没丧心病狂,只碰了一下就飞快拿开了。
让尤语蓓连发火的时间都没有。
“看来还是天气太热了,以后咱们早点儿来,可以避开大太阳。”
尤语蓓:……其实你不来找我的话,我也不会这样。
一大早的,图书馆人不多,谢容训跟尤语蓓坐在一个双人座上,一左一右。
“贝贝,你坐这儿,我可以给你挡挡阳光。”给尤语蓓拉开凳子,谢容训姿态绅士的说道。
尤语蓓没得选择,只能坐下。
“小老师,这道题为什么选B啊,我觉得C选项好像也对啊!”
“小老师,这个单词还能这么用吗?以前我这么用是不是错了啊。”
“小老师……”
“小老师……”
嗡嗡嗡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尤语蓓不耐其烦的一个个解释,终于——
“不是说好了不叫我小老师的吗?”
谢容训无辜摊手,“小老师,现在我们是师生关系,叫你贝贝的话,我会觉得你是我女朋友。”
轰——
尤语蓓的脸再一次红成火烧云。
“你,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女朋友。”
想被踩了尾巴的猫,她差点儿从凳子上弹起来。
谢容训两只手住在下颌,大眼睛不灵不灵的,尤语蓓觉得,那目光怕是穿过她瞳孔,“咻”地窜进大脑皮层,要不然她怎么感觉手脚一阵发麻?
脑袋往后移,她轻咳一声道:“那就只在我给你讲课的时候喊我老师,其余的时间,还是喊我贝贝吧。”
“好的,小老师。”
谢容训眉眼含笑。
尤语蓓就这么一步步、一点点的掉进大灰狼的圈套里,她是什么时候默许他喊自己的小名“贝贝”呢?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天是周末,谢容训缠了尤语蓓一整天,问题不断,让她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星期一到星期五的晚上,尤语蓓都被拉了过来,一直学习到晚上九点,才被塞了一个或是清甜可口的果汁,或是奶香四溢的奶茶,更多的时候,还是奶茶。
“多喝奶茶,有益于睡眠。”
看着尤语蓓走进女生宿舍,他也转过身,两手背在脑后,一曲y国著名诗人的《Eternallove》在唇边溢出,纯真的伦敦腔,字句转折耐人寻味,情感流露诱引人深思,哪里还像那个连基础语法都要问三四遍,还怎么都教不会的蠢材?
“老大,你这整天早出晚归的,还要不要靠高教授的硕博连读班了,听说竞争很激烈的。”
“没事,我都准备好了。”
“呵呵,说大话谁不会。”吴航忽然插嘴。
“老大,你别理他,就是吃不着葡萄才说葡萄酸呢,连备考的资格都没有,还在这儿瞎咧咧些什么?”王源润在谢容训的言传身教下,胆子大了不少。
“你——”
“我怎么了啊,你小心啊,上回周考谢导员可说了,再垫底,就把你撵出一班。”
吴航气的脸都青了。
他见谢容训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顿时冷笑出声,“你也就只能抱高教授的大腿了,要不然回到你那穷鬼爹娘的家,还不得整天出去吆喝着卖菜啊!”
“你再说一遍?”本不愿理会跳梁小丑,可吴航越来越过分,谢容训忽的站定,他一扭头,眼神灼灼的盯着他,那道目光极冷。
冻得吴航脚步一颤,硬着头皮叫嚣:“我说的有错吗?你父母就是街头卖菜的,你是穷鬼的儿子,还装什么富二代,谁不知道你穷的连学费都是用助学金缴的!”
“你家开银行吗?”谢容训冷声道。
“什么?”吴航呆了。
“我的助学金,是我拿成绩换的,你一个要脸没脸要才没才的无能男,凭什么跟我比!比脸皮厚吗?对不起,我还真不上你,我认输!”
王源润在一边听着,忍不住鼓掌叫好。
让这个吴航再看不起人,不就是家里有点小钱吗,往上数五代,谁还不是农民了。
“你,你给我等着!”吴航语噎,他还真没办法反驳,谢容训说的没一句都是对的,他摔门而出!
张恒呆坐在凳子上。
“老大,你刚才真帅。”王源润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老大,那个吴航心眼贼小,你小心他报复。”
谢容训眉心一扬,“我怕他?”
……
经过这一周多的教习,尤语蓓早就给他打上“孺子不可教”的标签,但她叹了口气,第二天还是如往常一样,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解答,尽管他犯的错,是高中生都不会触及的误区。
“回来了?”
秦洛可刚做完面膜,正往脸上做基础护肤,瓶瓶罐罐的一个接一个的往脸上抹。
余光瞟到尤语蓓,她轻飘飘的道:“怎么,我们尤老师终于舍得回来了?你跟那个谢容训整天这么黏在一块儿,就没……恩?”
她挑起一边眉毛,露出一个“吃瓜”的表情。
“胡说什么呢,我们是纯洁的互帮互助关系。”
“我信你的邪。”秦洛可啐了一声。
“说罢,进行到哪一步了,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对自己这个傻闺蜜,秦洛可是彻底失望了,没经历过情爱捶打的孩子,就是天真,那个谢容训一开始就往她身边凑,还把吊人胃口跟以退为进的手段玩儿得溜到飞起,一定是老手,秦洛可有理由怀疑,谢容训就是个海王,还是那种专挑富家女下手的人渣。
这段日子,她动用了各种人脉跟手段,终于查出那天跟他走在一起的漂亮姑娘,是医学院高教授的得意门生,还是个马上就要结束硕士生涯的准博士。
她看着那姑娘的苗条纤细的背影,忍不住嗤笑,“这谢容训口味还挺刁钻,专挑这种纯洁的学生妹,还都找学霸型的,这是挑战高难度?”
她两手环着胸,眼睛一眯。
现在闺蜜越陷越深,眼见着就拔不出来了,她可不能坐视不管,这这个时候揭穿他的真面目,贝贝一定能记一辈子,下次再找男人,定会擦亮眼睛。
说干就干,秦洛可给王源润发了条微信:“有空吗?出去嗨?”
王源润坐在课堂上,讲台上的老教授唾沫横飞的讲着病理学,无聊又枯燥。
他转着笔尖,一瞥眼就看见手机亮了。
看到秦洛可的微信,他眼睛比屏幕还亮。
“好啊,待会学校门口见。”:,,,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