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酒虽然不好喝,但胜在气氛好,孟渐晚很是享受,不知不觉就玩到了十一点。
这个时间不算晚,对一帮夜猫子来说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会更热闹。孟渐晚却不得不回去了,再晚一点她妈妈会担心,到时候眼泪鼻涕一个劲儿地流。
她最怕的就是梅思琇来这一招。
孟渐晚把手里剩下的牌一股脑丢在桌上,甩了甩那头耀眼的粉色头发,长腿跨过椅子:“走了,下次再聚。”
车钥匙被她握在手里,时不时抛向空中,当成玩具来玩。
钟城见孟渐晚起身,连忙过来贴心地问她有没有玩得尽兴,还说让她明天再来,他准备多找几个调酒师,让她过来帮忙挑选。酒吧里调酒师至关重要,调出来的酒不好喝,久而久之就没回头客了。
孟渐晚脚步稍顿,在脑海里列了一下明天的安排,发现自己挺忙的,不一定有时间:“再说吧。”
钟城也没强烈要求,只说她有时间就过来玩。
深夜的帝都又是另一番风景,满目璀璨灯火,久久不息,静谧又繁华,望不见尽头的大街像是一条光带,飘向遥远的天边。
孟渐晚脚踩油门,一路风驰电掣,跑车开了敞篷,夜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扬起她的长发。
到达孟家别墅时,她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么晚了家里还灯火通明,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举办宴会。
孟渐晚把车开进车库,熄火后静坐了三分钟,这才走进正厅。
孟老太太端坐在沙发上,看到她回来立马换了一张脸,神色是不加掩饰的嫌弃和厌恶,好像随时会找茬。
孟渐晚对此早已习惯了,没感觉到半分压迫感,权当她不存在,哼着歌儿往楼上走。
果然,见她这样一副做派,孟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中气十足道:“你给我站住!”
孟渐晚听话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高不到自己脖子的老太太,努力挤出一个笑脸:“亲爱的奶奶,您有什么话要说吗?”她做作地眨了眨眼,假装成乖乖女。
可惜孟渐晚的示好并不起作用,下一秒孟老太太就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衣服……你瞧瞧你浑身上下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半夜十二点一身酒气地回来,不知道待在哪个乱七八糟的地方,跟哪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你进这个家门也有十几年了,还不懂规矩吗?你爸还想让你进公司实习,我看你少去丢人现眼!”
孟渐晚闻言,无声地嗤笑,恐怕老太太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她大学毕业快一个月了,那个便宜老爸想让她去自家公司实习,老太太就着急了,生怕她惦记孟家的家产。不过老太太真的想多了,她天性散漫不受拘束,并不喜欢那种朝九晚五困在格子间的工作。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堵在这里提醒她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孟渐晚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揉了揉腮帮子,继续微笑着说:“对对对,您说得都对,您宇宙无敌第一厉害,您的话就是圣旨,我一定遵守。”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推开,孟维夏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进来,本不想惊动家里的人,却没想到正厅里老太太和孟渐晚都在,她一下愣住了。
孟渐晚想到老太太刚才说的话,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姐姐,奶奶说大家闺秀是不会半夜回家的,你下次不要这样了哦。”
她说完打了个哈欠,乖巧地欠了欠身,准备上楼睡觉。
孟维夏瞪了她一眼,正要反驳,孟老太太就冲着孟渐晚的背影说:“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夏夏怎么会跟你一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跟一帮小混混鬼混,跟你那个不知羞耻的妈一样!”
孟渐晚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抬起的那只脚慢慢收回来,手撑着楼梯扶手转过身来,看着正厅中央的孟老太太。
老太太怎么说她都不要紧,反正不痛不痒也不会少块肉,她一点都不在意,懒得跟她计较。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甚至可以施舍几个笑脸,扮演一个懂事的孙女。可老太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侮辱她妈妈。
孟老太太被孟渐晚眼里的冷意刺激到,心下慌了一瞬,却不甘示弱:“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当年要不是你妈不要脸地爬床,她怎么可能嫁到我们家来。你们母女俩心里盘算什么我一清二楚,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得逞!”
顿了顿,她掸了一下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语含厌弃:“迟早被气死……”
孟渐晚笑了一声,只是笑容没有任何温度:“你哪天被气死了记得派人通知我,我去坟头蹦迪。”
话落,她毫不意外地看到老太太气得全身发抖,指着她骂都骂不出来。
孟渐晚一扭头,施施然上了楼,身后传来孟维夏安抚老太太的声音:“奶奶,你别生气,医生说你不能动气……”
关了房门,孟渐晚的耳根彻底清净了,她从衣柜里拿了条裙子去卫生间洗澡,水珠淅淅沥沥淋下来,模糊了视线。
耳边回荡着老太太的话,她撇了撇嘴角,同样都是老人家,怎么这位老太太跟她以前的奶奶差别那么大。
孟渐晚的生父是货车司机,一家人住在偏僻的乡镇里,家庭不算富裕,倒也过得轻松自在。可惜好景不长,在孟渐晚十岁的时候,父亲意外出车祸去世,留下妻女和年迈的老母亲。孟渐晚的妈妈梅思琇无奈之下,带着她来到城里工作,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孟渭怀,两人交往一年多才成亲,孟渐晚跟着妈妈住进了孟家,因为年纪小,改了姓氏。
孟老太太从来就不喜欢梅思琇,嫌弃她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连带着更加嫌弃孟渐晚这个拖油瓶。
孟渐晚洗完澡出来,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之所以不跟老太太作对,是因为不想让梅思琇难过,也不想让那个便宜老爸为难,说实话孟渭怀对她还不错,不仅让她衣食无忧,平时零花钱也给得爽快。毕业后她想买辆车,孟渭怀二话不说就给她买了心仪已久的超跑,还提议她去公司实习……
可是,每回她跟老太太吵架,老太太不能把她怎么样,转头就去找梅思琇的麻烦。
梅思琇性子软,受了欺负只会躲起来偷偷掉眼泪,不敢跟丈夫说,怕闹得家里人都不愉快。
孟渐晚小时候见她哭过好几次,便在家里收敛了脾气,能忍则忍,忍不了就会像今晚这样骂回去。
“唉——”
孟渐晚头痛地捂住额角,长叹口气,估计明天梅思琇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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