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没有再说话,在与施念念擦肩的时候,步子微顿,欲言又止的望了望她,随后还是没说话的抬脚迈出了酒店。
心碎伤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施念念不用问南景也大致能猜到周深此刻的心情,因为南骄刚刚那一句“哥”,他一定是猜到了南景和她的关系。
也罢,不管周深脑补了些什么,如果能让他死心,误会就误会吧。
周深一走,南骄立刻收起了对南景的“和颜悦色”,共同矛盾是解决了,她和南景的私人矛盾可没解决,于是她扯了扯施念念的手臂,“走吧走吧,我安排的车在门口了,我们吃饭去,不带我哥。”
带上南景做什么,当隔壁桌的布景,看着闹心吗?
施念念点点头,两人打算往外走的时候,南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骄。”
南骄回头,没好气道:“干嘛?”
她从头到脚,面上的每个表情都在告诉南景“我在生你的气,你最好有所表示”。
南景没有看施念念,而是看着南骄朝她挥挥手,这次语气温和了许多,“过来下。”
这么多年,南骄当然能察觉到南景语气的转变,看来是要跟她道歉了,心里有暗爽,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为难一下,下巴微仰,道:“有什么事?你喊我我就要过去?我之前问你问题,你怎么不回答啊?”
南骄现在面对南景,底气足着呢,先不说在南家,南景的地位岌岌可危,就按她现在和施念念的关系,南景还得指望着她呢。
哼。
南景深吸了口气,努力维持着平和的语调,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你先过来,我跟你说。”
他们之间隔着六七米的距离,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厅,就这样一直喊话也不合适,南骄一副“我就勉为其难过来听你要怎么跟我好好道歉”的样子,点了点头,“行吧。”
“念念,我过去一下下,你稍稍等下我哦。”
和施念念说完,南骄抬脚走到南景面前,双手环臂,摆好了姿态,还故意模仿平常南景说话的表情语气,冷酷道:“嗯,开始道歉吧。”
南骄都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在南景这捞点好处了。
南景蹙眉,不解重复:“道歉?”
“不然?”
南景又余光瞟了眼独自立在门口的施念念,不忍让她一个人在那待太久,所以不打算和南骄磨蹭太久,直接道:“你转告念念,周深自己猜出了我和念念的关系,不是我说的。”
南骄去过《挚爱》的片场,和周深交谈过的那些事情,南景并不知晓,于是不清楚刚刚周深到底是怎么突然猜到的。
而且南景都注意到了,刚刚周深什么都没说,可是他和施念念对视的时间约三点五秒,不可确定这三点五秒的沉默对视力,施念念对自己产生了什么猜测。
避免误会,他得让南骄先去澄清。
南骄问号脸,“……周深一直不知道你和念念的关系,刚刚你们在大厅里谈了什么?”
南景没有告知南骄的打算,又瞟了眼施念念略显单薄的背影,“我说完了,你走吧。”
南骄:???
又这样?
自说自话,无视她的问题?
南骄像充气的气球,要不是顾着在国外不能丢中国人的面子,她现在恨不得捶南景几拳头,“你把我喊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没有其他的话了吗?你确定吗?”
现在,立刻,马上给她道歉还来得及!
南景:“就这些,没有了,你走吧。”
说完,他觉得自己站在这可能会导致南骄一直在他面前絮絮叨叨,于是决定率先离开,他侧身抬脚,已经是要离开的姿势。
片刻后,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瞪大眸子的南骄嘱咐道:“九点前回来,别太晚。”
施念念今天也起得早,忙了一整天,印象里她都睡得挺早,南景不希望南骄一直拉着她在外晃荡,影响她休息。
说完这句话,南景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骄惊诧之余,翻了个大白眼,愤愤的朝施念念走过去,大口大口的吐气调整自己的呼吸。
施念念侧眸,随口问:“怎么了?气成这样?”
南骄一边和施念念往外走,一边说道:“他把我喊过去,我以为是要跟我道歉,结果他就是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说什么周深猜到了你们俩的关系,不是他说出去的。他这个人真是上了年纪莫名其妙的,说的话莫名其妙,做的事情也莫名其妙,你明明就在这里,把我喊过去当传声筒?他自己不会跟你说吗?他是得了什么,语言沟通障碍吗?”
上次吃饭也是,看秀也是,近来他有那么多次和施念念近在咫尺,他硬是一声都不没吭。
难不成在等施念念主动和他说话吗?
他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摸清楚状况,现在明明是他想追回施念念,不是施念念还对他余情未了,他还摆什么架子啊?!
有毒!
南骄不留情面的吐槽着南景,施念念只是笑笑没说话,任由她发泄对南景的不满。
一出了酒店门口,候在门口良久的司机立刻为她们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晚餐地点是南骄安排的,一直到了餐厅,南骄才零零碎碎把对南景的不满一股脑的倒完。
施念念听她说完了,才把之前和南景发生过的事情,以及南景说的话都简短的转述给了南骄听,“所以,他应该是这样才不跟我说话吧。”
南骄听完,一脸的匪夷所思,“我以前真没觉得我哥脑子原来不会转弯,他读书那会成绩那么好,可能都是作弊吧。”
不过说完了,南骄心里也舒服多了,施念念的解释她勉强也能听进去,刚好服务员过来上菜,她立刻提醒道:“不是要拍vlog嘛,我觉得吃饭的也录一下,我看挺多博主拍vlog都是一边吃一边介绍菜品的。”
施念念点头,拿出手机,开始完成工作室交给她的任务。
把菜品都大致介绍了遍,施念念把手机放下,开始专心致志的和南骄聊天,露天的位置,初夏的风拂来,氛围渐渐静谧美好起来。
和南骄待在一起,从来不用担心没有话题,在春节结束南骄出国后,两人其实联系的比较少,但一见面,却没有半点疏远的感觉,南骄在说着她在美国的事情,漫无边际的提起自己的室友和班上的同学。
话题没有断过。
说得久了,有些口渴,兴致上来了,南骄便提议开瓶酒,小酌一下,“唔,有点想喝红酒,念念,一起嘛?”
施念念鲜少喝酒,但见南骄兴致不错,不想扫兴,便点了点头,“好啊。”
明天没有工作日程,小酌一杯也可以的。
南骄朝服务员招手,示意他过来开酒。
吹着夏风,两人一口一口,不知不觉就喝掉了一整瓶。
施念念觉得头有些重,便一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撑着自己的头,静静的看着南骄,间或“嗯、哦”的应几声,没有多余的句子了。
施念念一喝酒,稍稍上头就会变得很安静,也不吵也不闹,甚至会有些想睡。
意识似乎一直是清醒的,克制着不让自己做出任何出格丢脸的行为。
南骄搁置在桌子上的手机持续不断的响个不停,现在于施念念而言,一点点的声音都有些吵,于是努力张了张唇,提醒道:“小骄,手机。”
南骄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把手机反转放着,又喝了一口酒,“没事,是我哥,真烦人,他之前说让我们九点之前回去,我们就晚点回去,气死他好了。”
南骄可记仇了,喊了服务员开酒后,立刻拍了张酒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故意给南景看的。
以她对南景的了解,这样的话,他在酒店一定待不住,施念念不回去,他肯定不会睡。
南骄就要和施念念待到十一二点钟再回去!
施念念按了按自己的手机,瞟了眼屏幕,已经是十点出头了,她望着面色潮红明显酒意上头越来越兴奋的南骄,道:“回去吧。”
她们两个单独出来吃饭,又是在国外,喝多了很不合适,她现在虽然感觉意识是清醒的,但是大脑太晕乎了,按南骄这个喝法,一会指不定就醉了,她怕自己没那个力气把南骄带回去。
“诶,还早啊。”南骄明显不舍,“这风吹着多舒服,我们再待会嘛。”
望着南骄继续伸手探向酒杯,施念念试图阻止,“再待会可以,但你不要再喝了。”
“没事,念念,我都跟司机说好了,他会等我们的,一会我们只要出门上车就可以了,肯定没问题的,放心。”
南骄说着还拍了拍胸膛,一副“相信我,没错的”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完全没醉,现在在哪,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她都清清楚楚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而且看施念念状态似乎也挺好?
于是又这么坐了半个来小时,施念念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对南骄话语的识别能力逐渐降低时,感觉有个人凑了过来。
是服务员吗?
还是陌生人?
施念念在大脑里敲响了警钟,于是撑着头,看过去,有些模糊的视线里,依稀有着熟悉的轮廓。
似乎是南景。
施念念强撑着精神看他,主动出声确认,“南景吗?”
“嗯。”听到了熟悉的声影,脑海里的警报解除,她便安心的继续撑着头坐着。
南景来了挺好的,这样就有人把南骄扶出去了,施念念松了口气。
“你来干什么?”南骄扬声道:“隔壁桌的客人,你来拼桌吗?”
南景的眉头都快扭成一个死结。
从看到南骄的朋友圈那一秒,他就给南骄发了消息,让她别喝多。
南骄只回了一句:心情好,不醉不归。
南景十分头疼,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半,用个晚餐也该吃完,就给南骄发消息,让她带施念念回来。
南骄不回消息了。
之后南景给南骄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在酒店来回踱步,有那么一瞬间,都想拿小号去联系施念念的冲动了。
十点出头,南景望着窗外的灯火和车流,终于按捺不住,出来门。
比起让施念念觉得自己打扰到了她,又不悦生气,他更害怕她又任何一丁点的闪失。
于是他立刻赶到了酒店,看到的果然是身子有些晃悠的,略显亢奋的南骄,而南骄对面的施念念,一直撑着头,一动不动的,像是入了睡。
她喝醉了吗?
南景无法确定。
走近了,空气里都是酒精的气味,南景皱了眉。
南景伸出食指,略有些嫌弃的戳了戳南骄的额头,“喝醉了?”
南骄晃了下,整个人向后仰倒在椅背上。
“喝醉了。”这次是确认的陈述句,紧接着又问:“你还能走吗?”
南骄捂着自己的额头,委屈兮兮的告状,“念念,我哥太坏了,他不仅道歉,又凶我,现在还动手打我,呜呜呜……我好伤心,我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我是一个可怜的小朋友。”
南景:……?
施念念听在耳里,只觉得南骄真的委屈的要哭了,于是仗义的出声唤道:“南景。”
再次听到施念念喊自己的名字,南景立刻应了声,语气比刚刚和南骄说话要温柔了好几个度。
施念念:“给小骄道歉。”
因为头很昏沉,施念念说话越发的简短,没有任何多余的字句。
南景闻声,内心莫名其妙涌上些微甜来,虽然不大乐意,还是十分听话的冲南骄道:“……对不起。”
南骄瞬间又笑了,乐呵呵道:“没听清楚,说三遍,再给我道歉。”
南景吸气,脸上微沉,眯眸看着狐假虎威得寸进尺的南骄。
施念念继续维护南骄:“说,三遍。”
南景能怎么办?
他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下,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后,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站着,任由南骄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而施念念的态度反应,明显也是醉了。
于是,南景立刻唤人过来买单结账,给了一比不菲的小费,让服务员喊两个女服务过来,帮忙搀扶一下南骄。
安排好一下,他走到施念念的身侧,朝她伸出手,但又不敢碰触的收了回来,闻声询问:“念念,能站起来吗?”
“嗯。”
“那我们回去吧。”
“嗯。”
施念念含糊的应着,随后托头的手抵在桌面上,试图靠自己的力气站起来。
但她还是低估了自己,虽然意识清醒,也一直克制着自己的言行,避免出丑,但她真的不胜酒力,此刻头重脚轻,脚步虚浮,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身子踉跄了下。
不同于面对南骄身子晃悠的无动于衷,南景几乎是立刻就伸手上前,将她整个人都揽入了怀抱里。
就像是身体缺失的一半终于补上了,隔着单薄的衣服,感受到她久违的柔软的躯体,南景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想把她搂得更紧一点,但又怕她厌烦挣脱。
他只好克制着自己,手臂因为过于小心翼翼而僵直,低沉的嗓音里,格外的温柔,“念念,我扶你上车。”
真的太久了,这样亲密的距离。
施念念耳畔都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鼻尖弥散开去的是熟悉的木质香,许是能感受到这个怀抱的克制隐忍以及留有空间距离,也就没有那么抵触了,她再次“嗯”了一声。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她是真的有点使不上力。
于是在两个女服务员搀扶着南骄走在前,南简动作轻柔的揽着施念念的腰,一点点的迎合着她的步伐,缓步走着。
施念念很慢才迈出小半步,眼看着南骄已经被扶到了餐厅门口,南景垂眸,望着施念念的发顶,轻声哄道:“念念,我抱你吧,好不好?”
“好不好”三个字,南景咬字极轻,仿佛施念念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小朋友一般。
施念念:“嗯。”
实在是,走不动了。
有了施念念的允许,南景俯身将她拦腰抱起,墨色的眸里,亮着星光。
他低头,非常轻的用下巴触了触她的发顶,在她有所反应时离开。
原来她喝了酒以后,会这么乖。
似乎,让她喝点酒也不错。
南景抱着施念念上了车子的后座,又给前座的南骄的系上了安全带,之后和施念念一起坐到了后座的车厢里。
施念念的眸子一直是似睁未睁的,上了车,又开始用手肘抵着车窗,然后撑着头,安静的坐在离南景最远的一角。
南景眷恋着刚刚的温软,想要伸手继续揽她入怀,却终究没敢探出手去。
早知道拥抱稍纵即逝,他刚刚应该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南景低低叹了声,目光顺着施念念精致的小脸往下,她穿的是一件长袖的长裙,因为她的坐姿,露出了一小节纤细的小腿,穿着浅口的单鞋,脚背和脚踝都露在了外面。
她冷么?
现在是初夏,昼夜是有温差的,虽然暖和了,夜里还是有些凉。
想到这里,南景俯身伸手轻轻抓住了她的脚踝,果然触到了一片冰凉。
施念念立刻稍稍睁了睁眸子,没弄明白南景的头怎么在自己的腿边,皱眉问道:“做什么?”
南景一面将她的脚抬起来,搁置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面解释道:“寒从脚起。”
语罢,施念念就感受到南景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把她的小腿和双脚放在了他的大腿上,继而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裙子未能覆盖住的地方。
这还不够,紧接着他的双手伸入外套里,放到她的脚背上,用自己温热的手掌,给她捂脚。
施念念诧异的看了他好一会,就等着看他接下来的会有什么举动。
可南景什么都没做,就是十分认真的,心无旁骛的给施念念捂脚。
南景用手给她捂脚。
他不嫌弃自己的脚脏吗?
施念念撑着头,一瞬不眨的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让她的心理感受也出现的紊乱。
此刻脚背感受到的温暖,竟然让她想起了,两年前在急救室,他外套传递过来的温暖。
重叠在一起,连带着南景这个人都没有那么讨厌了。
察觉到施念念的视线长久的落在自己身上,南景侧头看过去,温声道:“你睡一会吧,会舒服点。”
她虽然没说任何多余的话,但南景知道,她的状态并不一定就比南骄好。
于是在回酒店的路上,南景一直维持给这施念念的捂脚的动作,回到了酒店。
一路还算顺利,当然如果没有南骄下车时,忍不住吐了一地的话。
南景把施念念抱下车子,看着弯腰呕吐的南骄连连摇头,唤来了酒店前台的人,继续帮忙把南骄扶上去。
南骄吐了一地后,精神缓了过来,意识清醒些了,便冲着南景叫嚷道:“哥,把你房卡给我,我去你房里洗澡,你带念念回房间,让她洗澡。”
看到施念念都让南景抱着了,肯定是醉了,她们的房间就一个浴室,要是让施念念先洗澡,南骄可忍受不了自己身上这股呕吐物加酒精的混合气味,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洗澡了。
但让施念念等她洗完再去洗,南骄也怕施念念撑不住。
所以,她先去南景房里洗澡是最好的。
南景的目光扫过南骄衣摆上那依稀可见的呕吐物的痕迹,皱了皱眉,拿出房卡递了过去。
眼看着南骄在服务员的搀扶下去了电梯,有其他的服务员上前来询问南景,是否需要她们帮忙来扶施念念。
南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吸取着之前的教训,这次南景的步子迈得很慢,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南骄的电梯都上去了,他才走到电梯门口,又开始缓慢的等电梯。
就这样磨磨蹭蹭,还是把施念念带回了房间,他把她抱到了浴室,舍不得松开她,便把她抱上洗漱台,把她的身子圈在自己的双臂中间,哑声问道:“念念,可以自己洗澡吗?”
施念念想点头,但突然胃部传来一阵翻涌的感觉,她身子颤了颤,如同不久前的南骄一样,开始呕吐。
然而之前在酒店门口一脸嫌弃的南景,此刻竟条件反射的伸手,捧住她吐出来的东西。
她挺爱美的,即便醉了也不会想弄脏衣服的。
南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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