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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深秋的雪0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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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用半个晚上时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复盘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和九月深秋相处过每一天。

从最初秋海墓园发现她留下咒力痕迹,直到最后一次神山旅馆里她留下那十一杯苦到要死咖啡。

那十一杯咖啡,他能尝出来,她买下咖啡原料是顶好,但她却没有放糖。

她存款不多,甚至连坐车钱都舍不得花,却愿意为了戏弄他而买下那么昂贵咖啡原料吗?

不会,如果只是为了戏弄他,直接买劣质速溶咖啡不是效果更佳?为什么要用完全部存款呢?

她有用心准备他生日礼物,这是个好消息,至少说明,她并没有彻底讨厌他。但她明知道他喝不下苦涩咖啡,却偏偏故意不加糖。

她在生气,在无声地报复他。

他之前常常逗她时候,她也会不着痕迹地生气,却从未做出任何报复他行为,即使他问她有没有生气,她也只是重复“没有生气”。

她在甜酒店里向他摊牌,对于他监视完全不意外,而在那之前,她从未表现出对他排斥,反而一直对此视若无睹。

她愿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浑然未觉似为他买早餐,为他戴眼镜,也愿意穿上他外套任由他牵住袖子。

哪怕是电车上那一次意外,他被迫碰到她鼻翼,她也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不悦。

她不讨厌他亲近。

但也没有表现出分毫喜欢。

她不在意,不需要,也不想知道他对她抱有怎样感情。

如忧太所言,她确实不相信他。

不仅仅是感情上不相信,就连作为同校前辈,她都不肯信任他,只是将他当做普通高中同学,可以互相打招呼,也可以偶尔聊聊天,但绝不会再前进半步。

难怪她不会对他生气,因为不论是谁,都不会随随便便对不亲近人发脾气吧?

九月深秋,不仅不相信五条悟,甚至一点也不在乎他。

她并非是对他试探与监视感到生气而离开,而是因为,该做事情已经做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去往下一个新地点。

或许,从头到尾,她所有计划里,都没有、也不需要“五条悟”这个名字。

可她却在离开之前,在明知道五条悟嗜甜前提下,仍旧留下了十一杯苦涩黑咖啡。

说到底,多多少少,这也算是在表达她对他做过某些事不满与怨气吧?

想到这一层五条悟,居然为此稍微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说明,她还没有对他绝情到连气都不想生地步。

……

……

1月19日,23:32,茶室。

明月当空,茶雾袅袅。

五条悟盘膝坐在茶桌前,看着夜蛾正道自顾自地倒茶、饮茶,鼻梁骨上黑色太阳镜已经滑到鼻尖。

“想明白了?”

在不紧不慢地饮下第二杯茶后,夜蛾正道终于肯分出一丝多余目光给那位得意门生。

茶香伴随热气缓缓弥散。

五条悟拢起一杯茶,杯沿停在距离嘴唇不过几毫米地方。

“是‘想’吧。”他慢吞吞地说。

夜蛾正道没有回答他,重新倒了一杯新茶。

五条悟吹了口气,黑色镜片沾上浓浓白雾,他将一口没喝热茶重新放回桌子,薄薄眼皮微耷着,掩去半片苍蓝色瞳孔。

“校长,其实你一直都有在提醒我,提醒我有没有想明白,有没有想、明、白。”

他止了两秒钟,好笑地继续:“你昨天问我,有没有想过哪怕一分钟,我对深秋抱有怎样感情……”

他并不需要夜蛾正道回答,目光垂直落在绿色茶水表面上,用一种平缓、波澜不惊口吻,给了校长一个迟到回答。

“那句话重点,不是‘感情’,而是‘想’吧?”

要仔细想一想,想一想他感情,也想一想有关九月深秋所有。

夜蛾正道是在提醒他,不要太过想当然。

五条悟打从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从惊人容貌到深厚家世,再到深不可测实力,可以说他就是、也是唯一一个踩着世界天花板男人。

站在天花板上睥睨万物,他能够看清万物分分毫毫吗?

不能。

于是为了方便,他会习惯性地选择一视同仁。

因此,九月深秋也被他下意识地规划进了“一视同仁”范围内。

因为一视同仁,所以并不会刻意地去约束自己行为和思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她放在与乙骨忧太等人差不多位置,不曾对她收敛过自己不合时宜任性与胡闹。

五条悟从未考虑过,“喜欢”这种事,从一开始就是独一无二,是不可以和任何事情混为一谈。

嘴上说说喜欢,和实际行动喜欢,是截然不同,他自己都看不透自己喜欢属于哪一种,更别说旁观者。

深秋不信任他不是没有道理,他做法本来就无法给她带去一星半点信任与安全感。

身为最强,却无法让心仪女孩信任自己,不是很可笑吗?

想到这里,五条悟深深呼出一口气,即使已经做了将近五个小时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仍旧能够感受到心口深处剧烈翻涌浓浓挫败与懊恼。

“忧太说没错,我真是个笨蛋啊。”

他额头重重磕到茶桌上,而后一翻身,整个人仰面躺上地板,死尸一样一动不动。

太阳镜虚虚悬在他鼻尖上,也许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不过,没有人会再为他推眼镜了。

“既然已经想通,为什么还没有去池袋?”

“因为校长你还没有告诉我十年前那件事情。”五条悟声音有气无力,“深秋究竟犯了什么错,让你们这群上了年纪老人都对她闭口不谈。”

这句话充满了不满指向性,但夜蛾正道脸上却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笑,很快又掩去。

得意门生稍微有点开窍了,知道将有关九月事情放在自己任性前面了。

勉强算是有进步吧。

“……咳,说起来,悟,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

“什么?”五条悟警觉地侧过头。

夜蛾正道抬起杯子,遮在唇边,一脸正气地说:“半个小时前,硝子动身去池袋了。”

五条悟:“???”

今天明明还没有完全过去吧!

夜蛾正道:“因为完全没有想到你会在最后半个小时里想通,所以只好交待硝子去办事了。另外,她走之前,有让我给你带两句话,一,你死定了,二,敢去池袋,就把你骨灰扬了。”

五条悟:“………………”

……

……

……

九月深秋被绑架了。

不不,这么说不太准确,毕竟她人身安全得以保障,并且也没有失去人身自由。

但除了“绑架”这个词,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词汇,能够形容她此时此刻所经历情况。

她现在正处在一间十分宽敞公寓中,手脚自由,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

窗明几净,客厅里挂着液晶电视正在播放着早间新闻。

新闻报道,昨夜池袋街道再次出现骑着黑色摩托那位。

黑色摩托?

九月深秋忍不住扭头去看隔壁浑身漆黑、戴着头盔……不知名女性。

她之前就是被这位神秘女性给带走。

[抱歉抱歉,非常抱歉,在你还没有清醒时就自作主张将你带走。]

黑衣女人似乎无法说话,只能用手机打字交流。

九月深秋望着她手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乍一看倒像是被吓到了。

塞尔提愈发愧疚,打字手速飞快,甚至用上了黑影。

[解释起来需要很长时间,我长话短说可以吗?]

这句话可以看得懂,九月深秋懵懂地点点头。

[是这样,我昨天接到一个委托,需要在深夜十二点之前将你带离你家,并且对方有给我发录音证明这件事确实得到了你同意。]

[但是我到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怎么叫都无法叫醒你,于是我联系了那个人,但对方一直没有回信,再加上当时我正被白色摩托追赶,情急之下擅自决定将睡着你带回我家,给你造成了麻烦非常抱歉!!!]

塞尔提紧张死了,她现在几乎无法证明自己不是个坏人,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人耍了,这种被耍感觉实在不陌生,她第一时间就能想到究竟是谁搞鬼。

可恶情报贩子折原临也。

那家伙烦死人了!就不能稍微、稍微老实一点吗?!

现在害得她差点成为绑架犯啊!

九月深秋其实没太看得懂,但看见塞尔提焦急惭愧到原地转圈,也没有生气,而是斟酌了两秒钟,双手拘束地置于双膝上。

“没有关系,只要你不是坏人就行了。”

塞尔提当然不是坏人,听她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

[那我现在送你回去可以吗?]

九月深秋茫然了一瞬,而后想起什么似,缓缓蹙起眉。

塞尔提再次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

九月深秋仿佛受到了天大打击,整个人,从头到脚,无一不在散发着“难以置信”气息。

塞尔提哆嗦了一下,非常担心对方发生什么不知名意外。

九月深秋花了几秒钟时间消化掉刚刚发现事实,再次睁开眼时,眼底残留些许茫然与无措,浑身僵硬。

“对不起,我……我好像失忆了。”

塞尔提:??????

九月深秋比她还要惊惶,双手抓着沙发垫,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刚刚试着想了下我家在哪里,可是,我发现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我甚至都不记得我年纪。”

[怎怎怎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九月深秋难受得快要死掉,她刚才试着去多想一些其他事情,但越想头越疼,她更加无措,“除了名字,其他我似乎全部都不记得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不可能,不可能,人类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忆,除非遭遇一些意外,而电视剧里出现最多意外就是主角出车祸或者撞到脑袋。

塞尔提无可避免地联想到自己身上,再加上九月深秋这会儿正头疼地揉脑袋动作……

塞尔提吸了口气——对她来说倒吸冷气情绪,只能通过脖子里窜出黑烟来表现——昨晚,也许,她是说也许,也许她带走这个女孩同时,一不留神害得她脑袋撞到了什么东西。

于是造成了今早“失忆”事件。

塞尔提惊得朝后一仰,头盔掉到地上。

——也就是说,造成这个女孩失忆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

九月深秋比她还要震惊,因为她发现面前这位黑衣女性竟然、竟然没有头部!

人类怎么可能会没有头?没有头还能活下去吗?为什么她还可以动?甚至还可以用手机打字?!

两人纷纷用一种难以置信眼神注视着对方。

清晨6:45,这两位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并不普通女性,此时此刻心理活动竟然有着异曲同工普通。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

……

诚实并且极其负责任塞尔提,坚定不移地认为九月深秋“失忆”是自己造成,在发誓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恢复记忆后,为了保证她这段时间正常活动,决定让她留在自己家中。

至少要让新罗给她脑袋做个检查,确保她身上没有其他伤痕。

而岸谷新罗,比塞尔提还要震惊,他发现赛尔提带回来这位失忆女性,竟然就是他前几天在露西亚寿司店里碰见那个服务员。

“我是说真,她一定不是个普通人,至少也是像赛门那样雇佣兵吧?那种身手,怎么看都不可能和‘普通人’搭边!”

岸谷新罗双手扶着脑袋,开始在客厅转圈圈。

“我明明已经给她做过检查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新伤——至于旧伤我完全不在意,头部也非常正常,没有一点遭受过撞击痕迹,她体检结果甚至比我还要健康!”

塞尔提并没有被医生体检结果说服。

[可是她失忆了。]

“也许她是想碰瓷。”岸谷新罗毫不犹豫。

[她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她发现自己失忆时表情,太真实了,完全不像是装出来。]

[而且,这件事很像是临也手笔,新罗,如果是他搞出来麻烦,我现在就是他帮凶!]

[这太可怕了!]

[谁都行,唯独临也那家伙不可以!]

岸谷新罗:“……”

被说服了。

他扭头去看正小心翼翼坐在客厅沙发一角蓝发女孩,发现她表情确实不像作假。

前几天寿司店里那个女孩,眼睛里宛如藏了刀,但此时正坐在他家中沙发上这位,眼里除了迷茫,只剩下愧疚。

真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

……

在努力回忆了十轮,却依旧无法从一片空白记忆中捕捉到任何有用信息后,九月深秋终于决定放弃。

塞尔提说,如果整件事确实是某个情报贩子一手促成,那么留她一个人绝对不安全,遂将她留在家中暂住。

但九月深秋有一点煎熬。

岸谷新罗和塞尔提似乎是情侣,九月深秋感觉自己像个硕大电灯泡,能够普照大地那种。

当岸谷新罗说家里酱油用完了时,九月深秋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自告奋勇:“我去买!”

被狗粮塞了满嘴她,急需出去透透气。

塞尔提:[我和你一起去吧。]

九月深秋:“……”

不!你留下继续撒狗粮吧!

岸谷新罗握着大勺子从厨房伸出个脑袋:“塞尔提,你忘了上次去便利店碰见谁了吗?”

塞尔提想了想,大惊,她那次只是去便利店买了两袋面包,结果刚出门就被一群白摩托追着撵了十条街。

“而且,九月只是失忆而已,并没有丧失常识吧!只是去买瓶酱油啦,不会出问题。”

于是在岸谷新罗不知何意鼓吹下,九月深秋攥着钱包,按照塞尔提画地图,摸索着来到便利店。

外面空气真好啊,连多云天气都变得无比美好了呢。

九月深秋双手插兜站在便利店门口,非常开心地深呼吸了两次,迈步进门。

她从货架上找到塞尔提需要酱油,慢吞吞地磨蹭,并不是很想立刻回去吃狗粮,思考了两秒钟,决定继续逛便利店。

从摆满奶糖货架那头出来,她忽然注意到对面饮料柜前立着一个黑色高挑身影。

几乎是在她注意到他同时,那个男人倏地转过了身,手里拿着一罐刚从饮料柜拿出来咖啡。

九月深秋看见了他脸,极为细微地吸了口气。

这男人也太好看了,白毛蓝瞳,即使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小太阳镜,也能看得出来,他真超级好看。

……等等,他是不是在看她?

九月深秋茫然四顾,发现周围除了她,没有其他人了。

他真在看她吗?

九月深秋迟疑地往左走两步,白发男人目光随之而至,往右,他目光也跟着往右。

嗯……好像真在看她诶。

“深秋?”

她听见白发男人叫了声她名字。

九月深秋只记得自己名字,因此对名字异常敏/感,他声音刚落,她就习惯性应了:“嗯?”

一脸迷惑与不解,眼神坦荡,漆黑眼睛晃着浅浅灯光,天真到像是再次忘记了他。

五条悟懵了片刻,对她这副一点也不设防模样完全没有抵抗力,才向她迈出两步,陡然之间发现这种场景十分熟悉。

两个月前,他在仙台喜久福店里碰见她时,她也是这副一无所知表情。

如果他没记错,那天是11月20日。

今天是1月20日。

20日?巧合吗?

五条悟眯起眼,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大概是昨天反思得过于深刻,路上设想过无数种见到她之后第一时间该如何道歉,或是其他什么……但那些设想中,绝对不包括现在这种有点莫名其妙情况。

真,超级莫名其妙啊。

她又不记得他了。

……

九月深秋觉得这个人不像坏人,因为他望着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敌意……说起来,蓝色眼睛好好看啊,他眼镜都滑下来了。

手痒。

想帮他把眼镜推上去。

好奇怪想法。

她蜷起手指背到身后,一边唾弃自己“见色起意”,一边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却见他慢慢敛起长睫,宛如蜡像般立在那里不动了。

他知道她名字,他认识她,之所以站着不动,是因为她表现出不认识他模样吗?

虽然现在她确实不认识他……但是,失忆前她是认识吧?

九月深秋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位“陌生人”解释“失忆”事情,踌躇片刻,为了不招惹麻烦,决定暂时装作一无所知,就当他认错人了吧。

如果他追上来话,到了不得不解释时候,她再实话实说也不迟。

可是好奇怪,有一点舍不得诶。

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好几次。

五条悟目光紧随着她背影,他没有直接上前询问她,脑子开始飞速转动。

假如她失忆有固定时间,应该会像上次那样,21日就恢复吧?

而有记忆深秋,现在是不是还在生着他气?

哪种程度生气呢?如果只是十一杯苦咖啡那种程度,他完全可以承受。

可万一不是呢?

五条悟犹豫了,假如他向失忆深秋搭话或者道歉,深秋会不会特别单纯地就原谅了他?那么等她恢复记忆之后,想起他趁人之危,也许会更加生气吧?

只是这么想,他就感到棘手,倘若是三天前他,绝对想也不想就选择第一种道歉方式,趁人之危机会不好好利用话,简直浪费。

可今天他,一点也不想趁人之危。

五条悟屈指揉了揉额角,单手插兜,脚尖点了点地面,最终还是迈开步子跟上了她。

她大概晓得他在跟着她,返程中途回头张望了一下,发现他缀在距离她不到十步远地方,稍微踟蹰,随后停在一架自动贩卖机前,点了几下,再次回头朝他看,指了指自动贩卖机。

五条悟沉默地看着她,歪了下头,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从贩卖机下面拿出一罐刚买咖啡,两只手捧着冲他晃了晃,确定他看清之后,她重新将咖啡放回去,胳膊里夹着一瓶酱油,心情极好地继续向前走。

五条悟走到自动贩卖机前,俯身拿起那罐咖啡,是温,足以暖手程度。

他抬头看向她逐渐变小背影,意外地眨眨眼。

她意思是,让他拿着热咖啡暖手?

失忆深秋怎么会这么可爱?

他没忍住,翘起嘴角。

然而他愉悦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当他目送她走进一栋和他早上蹲点地方迥然不同公寓时,神经末梢神奇地冒出一丝丝危机感,像蛛网,一点点攀附上他思维,无形之中覆下一层难以察觉阴霾。

九月深秋敲敲门,开门是岸谷新罗,他围着黑色围裙,个子比她高,看她时需要低着头,从某种角度看过去,竟显出几分居家温柔。

他笑嘻嘻地从她手中接过那瓶酱油,侧身让开,让她进了门。

五条悟脸上笑意一点点淡去,沉默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进门,静寂几秒。

一瞬气息不稳,霎时捏爆手中捧了一路热咖啡。

大概从天堂坠入地狱,也不过如此。:,,,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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