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迪奥娜听了这话,稍稍被勾起了好奇心,抬起头来,说道:
“诶……你也会讲睡前故事吗?”想了一想,又说:“不能是那些老掉牙的童话故事,我都听了好多遍了!”
行秋神秘地一笑:“保证是你没听过的!怎么样,要听听看吗?”
“唔……那你讲吧!”
迪奥娜顿时来了兴趣。
于是行秋颇有仪式感地清了清嗓子,在床上盘膝而坐,竖起一根手指,缓缓开口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今天我们要讲的便是——在那遥远的岩之国璃月,有一位奇异之人。他是何许人也?是一位驱邪方士。这身份就不寻常,然而更不寻常之处在他本身。我且不点明,先讲个小故事。”
“话说有一日,这位驱邪方士替人驱邪,颇有成效。为表感谢,主人家办了一桌宴席,请他去赴宴。席间这位方士一直不肯动筷,主人家还道是哪里招待不周,一问才知道,原来他是要等每道菜凉了才肯入口。主人家大为惊叹,心想,坊间传闻对这位高人的评价果真贴切,这般行为举止,端的是‘心若冰清,面如寒霜……”
迪奥娜已经瞪大眼睛,听得入迷了。
而重云几乎要捂脸了,却不知为何并不喝止住行秋,只是背靠桌子站着,环抱着双臂,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听他讲下去。
他还没有意识到,其实他已经没在听了,他只是在看行秋。
行秋穿着织有流云暗纹的素白锦缎衣裤,宽松的对襟短衫和长裤用深褐色滚边,胸前一排盘扣也是深褐颜色,盘膝坐着,清俊之中平添几分慵懒贵气。
加上那副讲得煞有介事又笑得讳莫如深的神态,乍一看活脱脱一位浊世佳公子,再一看又颇有那么点富贵闲散玩世不恭的意思了。
重云发了会儿呆,隐约想起了曾经在哪听过的一句慨叹:
“你还真敢跟他较上劲儿了?那可是飞云商会,二少爷到底还是二少爷!”一时间不觉出了神。
等他回过神来,行秋已经讲过了最精彩的段落,正在迪奥娜满脸好奇和期待的追问下将事情的原委徐徐揭晓:
“你猜这是怎么回事儿?原来那位方士做梦也没想到,这看似寻常的糯米丸子里,居然包着绝云椒椒!他自生来便与旁人不同,体质特殊,稍有不慎,就会热血上头,身体燥热无比。这种特殊体质,尤其不可沾染辛辣之气。一旦误食,则阳气暴行周身,性情大变,之后还对自己失控期间的所作所为全无印象,与常人醉酒无异。这次搅得全场大乱的‘惨剧’,便是误食辛辣食物的后果了,你说好不好笑,迪奥娜?”
故事讲完,行秋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坐姿,右腿伸直,左膝曲起,环抱着双臂往后一靠,一脸有恃无恐地看着重云,似笑非笑道:
“怎么样,这个故事有意思吧?”
捉弄小重云,每天来一遍,这就是我们行秋少爷每日必做的功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