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添丁进口, 自然是喜事一桩,这日早省之后,贾母特意嘱咐窦氏道:“老大家的,现下你掌管着家里大小事务, 如今老二家的有了喜, 须得吩咐东小院伺候的丫鬟、婆子细心些;东小院的衣食供应也得精细些, 还有奶娘、丫鬟、接生婆子, 也都得早日预备下才好。”
窦氏听了这话, 立刻就笑道:“昨儿我就打发人跟二弟妹说了,二弟妹院子里的人都是二弟妹自己用过趁手的,我便不再另添人了。至于新的奶娘、以后的大小丫鬟, 洒扫婆子,我也已经比着珠哥儿的用度将月钱拨到了二弟妹房里了,我今儿正要来回老太太呢, 二弟妹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打发人来跟我说一声。”
窦氏掌家向来不偏不倚,但也不爱将什么事都事无巨细的抓在手里, 没得累坏了自己得不到好。如今贾王氏年纪不小, 又有了身孕, 便是仔细将养, 也得留心动了胎气,所以贾王氏养胎用的人窦氏是不愿意插手的,省得万一出了问题自己说不清。于是, 窦氏刚得知贾王氏有孕,就将贾王氏肚子里孩子的用度拨到贾王氏手里,她怎么安排随她自己,这离孩子出世还有好几个月,就先领了月钱,凭谁说不到窦氏的不是。
贾母听了,笑道:“就你爱躲懒,老二家的在孕里,你还让她自己去忙活张罗。”贾母嘴上这么说,但是听得出来她是高兴的,若是东小院的人都是窦氏安排的,她反而不放心了。
正说着,外头有管事婆子来回话,说是姑老爷家的管事来送信了。
贾母听了,疑惑道:“这一大早的,不知是什么事。”又命人将林家的婆子请进来说话。
那管事婆子口角倒伶俐,进来行礼道:“奴才请老太爷安,请老太太|安,请各位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安。昨日我们老爷得皇上的旨意,点了扬州的盐课政,连吏部文书和官服都发下来了。我们太太说,原该昨儿就打发人来到老太爷府上报喜,只是昨日我们老爷回来得晚,又怕这边老太爷、老太太已经歇下了,因而打发奴婢今日一早来了。一来是报喜,二来,也是送拜帖。我们太太说,这个月就该出发南下了。”
原本贾王氏有了喜,这些时日也算荣国府第一等的金贵人儿,今日晨省之后尽在说她,现下立刻就被林如海点盐课政的事盖去了风头。窦氏现在越发伶俐了,听那管事婆子一说完,就转身对贾代善夫妻笑道:“恭喜老太爷、老太太,我这就去备了礼物给敏妹妹送去,贺姑老爷升迁之喜。”
贾王氏看了窦氏一眼,也言不由衷的向贾代善夫妻道了贺,心中却想:自己有孕这样的大事窦氏只将银两用度拨过来,不肯多操劳一分,倒是林如海升迁,窦氏亲力亲为的准备礼物,真真连亲疏都分不清了。
要说整个荣禧堂有谁最不高兴,贾王氏还算不上,贾王氏至少脸上和气,也笑眯眯的向贾代善夫妻道了贺,贾政却装也懒得装,一张脸都是黑的。当年,贾政和林如海可是同科参加的春闱,贾政考到一半就被抬出来了,林如海却高中探花,占尽风头。
后来林如海点了翰林,贾政三年后又下场,再次落地。那时候林如海都出了翰林,入户部做事了。展眼又是二年,林如海竟然连跳数级,贾政依然抱着个荫生名额,还是白身。贾政向来自视甚高,这被林如海比得这样黯淡,心中自然不喜。
贾琏一听林如海点了盐课政,飞快的回忆了一下原著情节。原著里,林如海点盐政应该还要等几年,怎么这一世提前了这许多?
不过转念一想,贾琏就明白了:原著里,贾代善早就死了,这时候估计太子都已经坏了事,景和帝也被架空得差不多了。但是景和帝终究在大势已去前明白过来,急忙点了新的盐政御史,说不定其他重要差事也换了人。但终究是太晚了,山东、平安州、粤海等地都落到了对方手里,林如海孤身入江南,难成气候,最终死在任上。林如海在江南斗败之后,景和帝彻底失势退位,称太上皇。
但今世和前世形势大不相同,不但景和帝如今牢牢控制了平安州、山东、粤海等地,还端了菩提寺。虽然对方断尾求生,一把火烧了恻隐善堂和悦来牙行,先将知情人全都灭了口,但对方将痕迹掩盖得再干净也是元气大伤,更加不敢露头。
景和帝以不变应万变,这几年不但越发勤政,还将在六部行走的其他皇子都换到了无关紧要的闲差,又不动声色的换了好几个尚书、侍郎,地方的巡抚、总督,又大力提拔少壮派官员,经过这几年,景和帝对朝堂的控制越发加强了。所谓此消彼长,现在的局势比之原著里,强弱已经倒了个个儿。而林如海下江南,自然是景和帝收回江南地方政权的一步棋。
贾琏坐在贾代善下首没动,脑中已经飞快的分析了一遍局势。而贾代善则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道:“如此甚好,明年瑚儿和珠儿下场小比,我正愁没人照顾。如海和敏儿是妥当人,将瑚儿和珠儿托付给他们,我也放心。”
说起贾瑚和贾珠下场小比的事,贾母抬眼看了一眼贾代善,最终还是将话咽回去了。贾母的意思是孩子们小,回乡应试,山高路远,叫人不放心,但是劝了几回,贾代善依旧说明年下场极好,贾母知道劝不住,也歇了心思。
其实,贾瑚和贾珠学问突飞猛进,还和贾家新办的族学有关。
以前,贾家的族学只有同族老儒贾代儒一人授课。贾代儒一来只是个秀才学识有限;二来族学里只有他一人,族中子弟不少,哪里顾得过来,也是因此,贾家子弟越发趋于平庸。
现在贾敬和贾代善出钱出力重修了族学,便将族学分甲乙丙三个班,由贾代儒教丙字号蒙学班,乙字号和甲字号另聘名师教导,每个贾家子弟须得通过考试,才能进入下个字号学习。
官建华虽然是细作,却也是有真才实学的,贾瑚和贾珠一直得官建华授课,文章已经做得颇有根基,这几年在甲字号班锤炼雕琢下来,越发有了火厚,甲字号班的先生也说贾瑚和贾珠可以下场一试了。
因为贾代善现在还是荣国公,名下的荫生名额又被贾政占用了,荣国府现下没有荫生名额,故而贾瑚和贾珠若要从科第进学,都要回金陵小比。又因小比县试是每年二月举行,若是过了年节南下,天冷难行,贾瑚和贾珠定了这年秋天就启程,贾代善原本是准备让贾政送二人南下,在金陵祖屋学习备考,若是中了秀才,就等来年乡试后再回京;若是没中,就回京再认真学两年再考。
如今林如海点了盐课政正好,扬州离金陵不远,贾瑚和贾珠可以先暂住林如海府上,遇到学问上的事,也可向林如海请教,比之贾政可靠得多。待在林家过了年节,再去金陵不迟。如此,只派稳重妥当的管事送二人南下就足够了。
次日,林如海和贾敏来访,贾代善在小书房嘱咐了林如海大半日,听说贾母为了让贾敏早日有孕,又让贾敏到了扬州寻什么名医,贾代善又特地交代了贾敏没病没痛就莫要乱吃药,若要早生贵子,与其求医问药,还不如练些拳脚。贾敏点头称是。
又说景和帝换了朝中、地方紧要官署的官员都是经过慎重考量的,江南富庶,扬州盐政又是天下第一等的肥差,关系到多少税负命脉,可见对林如海之器重。林如海自也明白,不敢在京城多做耽搁,回府收拾了便折日南下。
林如海到了扬州之后要熟悉盐政,结交地方,应付大小盐商,贾代善估摸着林如海狠有时日繁忙,便没让贾瑚和贾珠与林家同行。待得林如海在扬州安顿好了,再命靠得住的管事送贾瑚和贾珠南下。
又过两月,林之孝、程进、程取并一些贾代善安排的家丁护送贾瑚、贾珠启程,贾家族学里,越发只剩贾琏一个混世魔王。
要说贾琏有多扰乱学堂,倒是没有,贾琏还是很尊师重道的。就是每日到了骑射课的时候,贾琏就彻底变成了个魔鬼教官。
每日先围着演武场跑上十里地,然后由是列队站军姿、走各种步伐,再然后是进行综合训练架,云梯,单杠、双杠等等练习,不折腾得人人筋疲力尽不算完,惹得一群贾家子弟苦不堪言。
贾瑚和贾珠南下以后,族学里贾瑞算个年长的,又因为当年贾珍大婚时候和贾琏那场冲突,后来虽然贾代儒夫妻押着贾瑞上门赔了不是,但是贾瑞心中对贾琏一向不大服气。
以前贾瑚还在京城,又总是宠着贾琏,骑射课上贾琏要怎么折腾,贾瑚就跟着怎么折腾,贾瑞自忖不是贾瑚兄弟两个的对手,只得忍了,现在贾瑚南下了,只余一个比自己还小的贾琏对自己发号施令,贾瑞就不干了。
这日骑射课上,贾瑞不忿道:“我说琏兄弟,咱们每日学文背书已经够辛苦的了,你又搞这些劳什子折腾人做什么?仗着二祖父疼你,先生也由得你胡来,把大家当牲口指使。”
骑射师父姓陈,名山,就是贾代善的部下之一,已经退了伍,但依旧追随贾代善,贾家重办族学后,陈山就做了族学的骑射师父。
陈山是久经沙场的人,又能从伍多年还全身而退,其眼力见识自然不凡,一眼看出贾琏这些训练法子有其独到之处,所以直接命贾琏做骑射课的伍长,一众学子都听贾琏发号施令。果然两年下来,这些贾家子弟坐卧行走身姿如松,练就了一番气度不说,其身手矫健也有过人之处,再如此练几年,就是直接拉去前线,也必是一支战力不俗的劲旅。
贾瑞那句先生由得贾琏是对的,但是先生之所以由得贾琏,是因为他看出贾琏不是胡来。
但军事技能训练总是辛苦又枯燥的,不少孩子都心生不满很久了。贾瑞带头闹事,立刻有人附和着叫苦。
贾琏瞥了贾瑞一眼,冷笑道:“什么叫把大家当牲口使?难道我自己偷懒了吗?我年纪比你小,练得比你辛苦,你若是这点儿苦都吃不下来,那是你自己是个孬种。你可别比牲口,牲口比你能吃苦多了。”
贾瑞哪里说得过贾琏,贾琏几句话一说,贾瑞立刻就恼了,怒道:“好端端的骑射课,不让咱们骑马,不让咱们射箭,却每日反反复复练这些,将人折腾得掉了半条命去。咱们练这些劳什子都两年了,有什么用处?”
贾琏如今十岁了,打小习武,如今又足足练了两年的军事技能,负手而立时越发有一番气度。贾琏微微一偏头道:“你说有什么用处?练好了这些,与人交手不吃亏,将来有心从军立业的,更是用处极大。”
果然贾瑞听了这话就哈哈哈的笑起来,道:“谁不知道与人交手靠的是武艺,这些劳什子有什么用处?你若不用从二祖父那里习来的武艺,能打过我吗?真是胡吹大气,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贾琏平日沉稳远胜于同龄孩子,但是这练习军事技能不是人人都熬得下来的,本就是去粗取精、优胜劣汰的过程,贾琏早就有心淘汰一批应付训练不肯下苦工的了,只是苦于宗族颜面不好下手,如今有贾瑞递梯子正好。
于是贾琏一仰头道:“打不是不可以,只是第一,输了的要心服口服,不能心生报复;第二,今日谁要想退出骑射课,都趁早提出来,明日就不用来演武场了。但是想退出的人可要想清楚了,退出了,以后再不许来的。”
附和贾瑞那群孩童本就有些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心思,不过是家里一来想着贾家办了这样好的族学,有宁荣二府帮衬省不少钱,便宜不占白不占;二来,也是拥护族长的意思。小孩子,总是打小就学父母的,这些孩子自然也不那么能吃苦,听说以后都不许再学骑射课,也不以为意,纷纷笑道这样最好,以后咱们都不来了。
贾琏点了点头,和贾瑞议定比试方氏,两人便拉开架势,准备切磋。
陈山也打起精神来,虽然他觉得贾琏是个稳重的孩子,能和贾瑞比试想来也是心中有数,不至于吃大亏。但是贾琏到底比贾瑞小了三岁,又说了不许使用从贾代善处学习来的武艺,战力自然会打折扣。因此,陈山也难免担心,在一旁严阵以待,万一贾琏输了,不能让贾瑞乘胜下狠手。
小孩子爱起哄,划定规则道道后,就围在一旁什么‘快动手’‘别磨蹭’的胡喊。也有稳重的劝双方不要闹事的,也有各自给双方鼓劲的。
原本比试较量,是要双方先行抱拳行礼的,待对方准备好了,才开始动手的。谁知许是贾瑞对贾琏不满已久,竟是趁贾琏抱拳躬身行礼,就一拳向着贾琏横扫过来。贾瑞比贾琏年长,还行偷袭之事,陈山若不是看见贾琏应对得宜,险些终止了比试。
只见贾琏侧身轻轻巧巧的避过,又蹭蹭蹭连退三步,贾瑞以为贾琏怕了,狞笑一声,双拳向贾琏挥来。
贾琏这时却不退反近,大出贾瑞意料,贾瑞一愣,贾琏一矮身,便绕到了贾瑞身后,右脚连踢,都极准的踢在贾瑞腘窝上。腘窝位于人的膝盖后方,踢到这个位置,就是下盘极稳的人也难站住,何况贾瑞这样不过一十三岁的孩子。贾瑞腘窝被踢,立刻就双膝发软跪地,摔在地上。
贾瑞不说认输,反而恼羞成怒,翻身起来,对贾琏连踢带打,都被贾琏一一闪身避开。众孩童见贾琏不住后退,又忍不住起哄道:“跟他打!跟他打!”
贾琏充耳不闻,依旧一味退让,直到退到单杠边上,贾琏一个跃起,双手抓杠,用上臂力和腰腹之力向前一摆一荡,人向上翻,整个身子绕过单杠。正在这时,贾瑞跟了上来,冲到单杠底下。贾琏在杠上绕了一圈,双腿前踢,在贾瑞背上一踹,贾瑞站立不稳,直愣愣的脸朝下跌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因为入学的孩子年纪都不大,为了保护关节,当初修训练场的时候,就在地上铺了软沙,贾瑞跌得倒不十分疼,就是吃了满嘴的沙不说,还有沙子迷了眼睛。
贾瑞站起来,一面呸呸呸的吐沙子,一面忍不住眼泪直流。
贾琏并不理会涕泪横流的贾瑞,将方才附和着说再也不要上骑射课的男孩子们一个个的点了名,道:“你们现下可以走了,以后安心读书就是,不用再到演武场来。”
但是方才贾琏从单杠上踢翻贾瑞,又飘然落下的姿势太过潇洒,男孩们恨不得自己也有这番本事,又有几个不愿意走了。
贾琏并不留情面,将方才闹事的众人都赶出了演武场。
十来岁上下的男孩子,精力最是旺盛,联系军事技能的时候嫌累,真让他们整日静坐读书,反而又觉得还是骑射课好。没过几日,这些孩子就苦不堪言,又来求贾琏说要再入演武场上骑射课。
贾琏和贾瑞打那一场架,本就是为了立威拿人做垡子,说什么都是不允。剩下的孩子们此刻才知道贾琏说的退出骑射课之后一辈子不让进来是真的,以后训练越发用心,贾琏也成了族学骑射课名副其实的魔鬼教官。
展眼过了年节,这日贾琏上街透气,又遇到一桩怪事。
如今贾琏大了,也经常会出门逛逛。现下跟着贾琏的两个小厮是赵千、赵万,是贾琏乳母赵嬷嬷的两个儿子,算来是贾琏奶哥哥。还有保护贾琏安全的范嬷嬷。
贾琏和赵嬷嬷正带着两个小厮在街上闲逛,就远远瞧见贾王氏的心腹来旺进了一间玉石铺子。
原本贾王氏本是金陵王家的女儿,又嫁入的国公府,打发下人买个玉器什么的也是常事,只是贾琏看见来旺的动作始终觉得他心虚鬼祟,仿佛怕被人瞧见似的,进了铺子,还回头贼眉鼠眼的瞧了一眼外面,一副生怕被人跟踪的样子。
贾琏眉头一皱,转身对赵千、赵万道:“你们两个不许跟着我,我和嬷嬷去去就来。”
赵千赵万哪里肯,摇头道:“我的爷,您不叫我们跟着,我们回去怎么向国公爷交代。”
贾琏道:“你们只管回去回了祖父,说有范嬷嬷跟着我,祖父必然是放心的。”说完,贾琏担心二人还会跟来,又道:“如今你们是跟着我的人,就该听我的,若是不听我吩咐,我回去便回了祖父,另给我派两个小厮。”
贾琏在荣国府得宠,连带身边跟着的人都有体面,赵千、赵万哪里愿意丢了这样的差事,连连摆手道:“别别别,我的爷,我们这就回去还不成吗?”
贾琏点点头,又和范嬷嬷对视了一眼。
范嬷嬷习武之人,敏锐异于常人,也瞧出来旺方才似有异常,对贾琏点了点头,又对一家挂着昌和玉器牌匾的玉器铺子努努嘴。
贾琏也点了点头,和范嬷嬷二人进了昌和玉器正对面的一家茶楼,上楼叫了一壶茶,在靠窗的位置坐着。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见来旺从昌和玉器铺出来了。
贾琏对范嬷嬷道:“嬷嬷,我们去瞧瞧。”
范嬷嬷点了点头,会了茶钱,和贾琏一起下了楼。
昌和玉器铺的掌柜是个满面堆笑的中年人,人有些胖,长得就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见贾琏气度不凡,衣着华贵,胖掌柜不敢小觑,笑道:“这位爷里面请,请问您要买点什么。”
贾琏犹豫了一下,问:“掌柜的,今日有没有荣国府的管事来买东西,他买什么,我也买什么。”
那胖掌柜一听,面露难色道:“这位爷,不是我不愿意做生意,只是客人来买东西,若是交代了不许四处说的,我们定然不能张扬,还请这位爷恕罪则个。”
贾琏点了点头道:“你们既然答应了客人不许乱张扬,我自然不能为难你。做生意,就是要这样诚实本分才好,这位老板以后一定生意兴隆。”
掌柜的被贾琏几句话说高兴了,笑道:“这位爷看着就富贵,说的话定然是准的,那小的就借爷台吉言了。这位爷今日买什么,挑好了,我只收爷的本钱,就当讨了爷的吉利话。”
贾琏放眼在陈列柜台上扫了一眼,道:“掌柜的,还有成色更好的玉石不?”
“有有有,这位爷请跟我来。”说完,掌柜的又叫来几个学徒守着柜台的生意,带着贾琏和范嬷嬷上了楼。原来,这家铺子将好东西都放楼上了。
楼上也摆着陈列玉器的柜台,上面摆的或是成品,或是原石,成色果然比之楼下的好得多了。
贾琏点点头又问:“生意各做各的,我在掌柜的这里买了什么,掌柜的也须得不对旁人提起。”
胖掌柜自然笑着应是。
贾琏才道:“掌柜的,你们这里的师父能在玉石上錾字吗?”
胖掌柜听了这话,脸色些微露出些古怪,接着笑道:“自然是能的。”
贾琏接着道:“我要做四个玉石物件儿,须得用最上等的玉石原石,必要灿若明霞,有五色花纹缠绕才好。这四个物件儿大小如雀卵,能放入婴儿口中的大小,上面錾‘莫失莫忘,仙寿永昌’八个字。”
说到这里,胖掌柜已是满脸惊愣不已,顿了一顿,咽了一口口水道:“就这样了?”
贾琏沉吟了一会儿,道:“就是这样,须得四月二十六之前做好,不得告诉他人。”贾琏看了胖掌柜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来旺竟然是来定做‘通灵宝玉的’!贾琏原本想将自己定做的四个通灵宝玉做得更逼真一些,只是他虽然看了五遍原著,也只记得通灵宝玉正面的八个字,背面的字实在记不清了。犹豫了一下,也只得这样了。
胖掌柜点了点头,和贾琏算了银子,范嬷嬷留下定金,出了铺子。
范嬷嬷是聪明人,虽然猜不透贾琏做这个做什么,但是光从方才胖掌柜的神色看,就知道贾琏如此行事必有深意,便没有多问。
贾琏又一连走了好几家玉石铺子,都定了‘通灵宝玉’,都要求在四月二十六日之前交货,才和范嬷嬷回了贾府。
贾琏只在书上看过对通灵宝玉的形容,又没有详细图纸,估计就这么几句笼统的形容,几家玉石铺子做出来‘通灵宝玉’会大不相同。但是多定几家,就算瞎猫撞死耗子,万一有一家做出来有些像呢?
作者有话要说: 贾琏:通灵宝玉是吧,哥给你批发一个。
昨天有读者提出时间线不对,我考虑了一下,将上一章的最后一段改一下,贾王氏怀贾宝玉的时候贾琏十岁。那么贾琏就比贾宝玉大十一岁。不影响,不用回看。
冷子兴演说红楼梦那一回说贾琏二十来往,贾宝玉七八岁,所以贾琏比贾宝玉大11-1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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