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从未下过厨,今日夭夭教我,我为夭夭下厨一回如何?”荀彧想着,与唐夭轻声地说起,唐夭惊叹不矣,“郎君说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荀彧肯定地回答,他既然说了就是要做的。
“妾之幸也。”唐夭当然高兴,文邹邹地起身与荀彧福着身,谢过荀彧。
“从未做过,若是不好吃,你也吃?”荀彧倒是想到一个问题,他一个从未下过厨的人,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荀彧的问题一落下,唐夭求生欲极强地开口道:“吃!”
怎么能不吃,必须吃的啊!
荀彧看着李昭的脸浅浅地笑了,伸手抚过唐夭的头道:“放心,虽未下厨,但是有夭夭在,有夭夭指点想必做出来的吃食不会难以下咽的。”
真是比相自己更相信唐夭啊!唐夭点头道:“好!”
不过都是一种情趣罢了,荀彧愿意和唐夭一起,愿意和唐夭下厨,说是他做的,只是打下手,调味还是唐夭做的。
下人们听到动静起来赶来一看,荀彧和唐夭都已经吃饱了,荀彧朝他们吩咐地道:“收拾收拾。”
“是!”荀彧已经有些日子没在家,现在终于回来,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陪唐夭一起下厨。
唐律起一大早赶来看到荀彧回来了,倒是高兴地朝荀彧作一揖,“姐夫。”
荀彧应一声,想了想又开口地道:“往后随我一道出门,我带你去见曹将军,你不小了,该学着处事了。”
只是带人去,并不求官职,若有一日唐律表现好,不用他开口曹操都会用他的。
“多谢姐夫。”唐律高兴地与荀彧作一揖,谢过荀彧。荀彧有言在先道:“并无官职。”
“无妨,我只是想随姐夫学习,一日日的呆在府上,都快闷坏了。而且若我能学到姐夫的一半,不必旁人举荐,曹将军自然会许我一官半职。”唐律并不认为荀彧带他出去就一定要给他争来多大的官,官职的事,谁要是有本事自然会有人求着他当,若是没有本事,给你再大的官你都坐不稳。
唐夭是个务实的人,唐家的人也并非好高骛远之辈,教导出来的唐律便成这般模样。
荀彧给唐律一个赞赏的眼神,能懂得这个道理,知道万丈高楼平地起,孺子可教。
唐夭看他们和睦相处,心下暗下高兴,荀彧差不多该出门了,唐律赶紧准备和他一起出门。
只是到了曹操的府上时,荀彧突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说是熟悉不如说是曾经见过不少回,而且这个人让他很厌烦。
“好巧。”荀彧在看到那人拧着眉的时候,门口正好下马车的人看到荀彧,走过来已经和荀彧打起招呼。
打扮艳丽显得倾国倾城的妇人站在荀彧的面前,似乎和荀彧很熟悉,唐律不知面前的人是谁,只是觉得眼熟,但是可以看到妇人盯着荀彧的眼神透着不善。
荀彧并不想理会,只是径自准备入府,妇人怕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收到如此待遇,目露凶光地看荀彧,唐律追上荀彧想问那位妇人是谁,但又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倒是没有再问。
“文若。”唐律把话藏起来,没准备问,入府听到一声叫唤,闻声看去,正好看到郭嘉走过来。
郭嘉还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看到荀彧身边的唐律笑着招呼道:“今天阿律也来了,不错不错,挺像样子。”
唐律客气有礼的朝郭嘉见礼,郭嘉笑眯眯地道:“沐七娘,看见了吗?”
虽然唐律只见过沐七娘一回,人是不认得张脸,总还是记得这么一号人物的,那可是对荀彧痴迷到想杀唐夭的人,唐律汗毛已经耸立起来。
“见着了。”荀彧平淡无比地回答,没有半分意外的口气,郭嘉道:“听说是送给主公的美人。”
沐七娘对荀彧做的事,颍川的人没几个不知道,但是让人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相遇。
“明公内宅诸事与我们何干。”就算人是送给曹操的人,那又如何呢,荀彧没有半分担忧,郭嘉闻之亦是笑道:“说的极是,主公内宅诸事与我们有何干系。文若请。”
没个正形的样子,唐律扫过一眼,而郭嘉捉到了,朝着唐律道:“小阿律,多学着点。”
此言不错,唐律也认为自己应该多学着点,不管是郭嘉还是荀彧都有值得他学习的地方。
曹操府上有人送来美人,而这位美人还是旧识,唐夭并不知。
她得专心养胎,头三个月胎儿不稳,最是要小心,只是原本挺好的怀相,从三个月后唐夭是吃什么吐什么,吐得昏天黑地的,一度吃不下东西,更别说下厨了。
荀彧在外面忙得紧,又往徐州去了,唐夭没敢把事情告诉荀彧,一则不想他分心,二则也是因为哪怕告诉他,荀彧并不能帮忙解决问题。
玉嬷嬷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只是一直没有成效,只得让人寻寻外面都有什么偏方,或许可以治好唐夭的孕吐。
只是没想到一件小事罢了,倒是惊动了旁人,门卫来报说是曹操的夫人丁氏上门时,唐夭甚是诧异,她这吐得昏天黑地的躺着,此时有客上门,还是荀彧顶头上司前来,唐夭赶紧起来前去迎接。
唐夭一边准备,一边让人先请丁夫人入内稍坐上茶,等她到的时候看到传说中的丁夫人,唐夭连忙见礼,“见过夫人。”
丁夫人听声音回过头,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道:“夫人不必多礼,知夫人有孕在身,冒昧前来还请勿怪。”
“岂敢。夫人请坐。”眼前的丁夫人相貌一般,却是大气端庄,一看就知道是位禀性端正的人。而且荀彧现在可是在曹操的麾下行事,颇得曹操信任,眼前的夫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扯曹操的后腿,唐夭落落大方地请人坐下。
“夫人不必客气,你也请。荀司马随郎君一道出征,我听说夫人有孕,而且颇为不适,府上命下人四下寻来可以止吐的方子。我这里也让人收集了一些,都与夫人送来,还希望夫人能用上。”丁夫人落坐后即与唐夭相请,主人客气,她亦当有礼回之,道明来意更是让人惊讶。
丁夫人身边一位婢女听说立刻将一块竹简交上去,阿修赶紧上前接过送到唐夭的面前,唐夭看着上面的竹简写得密密麻麻各样的方子,连声道谢道:“多谢夫人。”
“你不必客气,荀司马为阿瞒出谋划策,在兖州有难时守住兖州,有功于兖州,在夫人有孕还不得不离开兖州,我理当上门代为照顾。”丁夫人说明其中的关系,很是坦然。
唐夭还是颔首表示笑意,“有些道理很多人都懂,懂是一回事,做与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说到这里也是对于丁夫人所为表示感谢,或许这份感谢在很多人看来未必当作一回事。
丁夫人没想到竟然会碰上一个这么讲理的人,顿了半响也是笑着道:“夫人是个讲理的人。”
“夫人同样是一位心存感激的人。”或许丁夫人这样做都是为了曹操,但至少她是用心去做,以心而笼络人,这样的人必是心存感激的人。
“夫人明知我是为利而来却还是出言夸赞,颇是让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受之有愧的夸赞,让丁夫人只好更如实告知。
唐夭不以为然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利为人之所求,谁人不谋利?纵是寻常百姓为求一顿温饱亦是费尽心思,只要不损于他人而利己,有何可指摘的?”
通情达理的话,更叫丁夫人暗生好感,连声地道:“阿瞒总说荀司马是他的子房,听夫人说话茅塞顿开,若是夫人不介意我不请自来,往后我想多来几次?”
倒是有意与唐夭深交,曹操在兖州多时,兖州都成了曹操的地盘了,所以往后眼前的丁夫人也会随着曹操的地位变化而成为各家夫人之首,妻以夫贵,亘古的道理。
“那是妾的荣幸。”看得出来丁夫人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在兖州多时,唐夭一直都没有出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第一次见面就给她送上厚礼的人,唐夭岂会不喜。
“若是如此我们就莫要再客套的称唤了,我单名一个映字,家中长辈和知交好友都唤我一声阿映,你也这么唤我吧。”相较适才和唐夭客套的装着文腔,现在的丁夫人那叫一个大气许多。
唐夭虽然能感觉丁夫人的变化,但想到往后她们的交往不会少,自报名字还是家中的长辈才会唤的名字,明显的相交之意,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候就是这么来的,唐夭也轻声地道:“我单名一个夭字。”
“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诗经中的这一句,知者甚多,丁夫人显然也是读过书的人,唐夭笑着点头道:“是!”
丁夫人点头道:“名字取得很有诗意。我是一个不通文墨的人,旁的事能做,吟诗作赋却是为难我也。”
“嗯,我也不会。”唐夭也如实承认,她其实也不会,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或许她们也能成为好友。
作者有话要说:此丁夫人非《我的老公是曹操》里的主角丁映,只是作为一个取名无能的人,顺手一借,望知悉。:,,,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