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宫中随便寻了个名头,举办了一场宴会,这场宴会举办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
小皇帝回京大约半月,京中局势已被影响了一二分,但无论是哪一方的试探,小皇帝都没有中招,现在对于皇位上的那个人,无论是商瑾还是丞相,都了解甚少。
这场无声的博弈,商俞泛赢得彻彻底底,也更让其他人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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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这场宴会是能带家眷的,其实没有大臣愿意带家人过来,但是总不能大家同时生病有事,所以都叫了自己府里比较聪明会看眼色的后辈来。
蒋明月本来是不在其中的,但不知丞相想到了什么,最后也还是让她打扮打扮跟了过来。
蒋明月对于商俞泛的感官还是很复杂的。
刚开始她是怒意多过欣赏和喜爱的,但是在知道了商俞泛的身份以后,她脑中的情绪顿时复杂起来。
倒也并不是厌恶,只是惊叹。
原来自己祖父口中常说的傀儡皇帝竟然是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所以在听说自己也能出席宴席的时候,蒋明月是高兴的。
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欢欢喜喜的跟着丞相一起去了宴席。
宴会厅里人很多,朝臣三四十位,加上各自的家眷,也足有近百人,但这么多人在这里,却愣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蒋明月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跟在丞相后面小心翼翼的入席,半掩着抬眸朝着上方看了一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皇帝,而是一抹极致的红。
卿舟难得穿了这么正式的衣服,深红色绣有金凤纹路的皇后礼服,奢华明艳。
实际上她并不是这么高调的人,但下面的人说这是她身为皇后的第一次亮相,万万不可叫人看清了去。
底下的人虽然有些畏惧卿舟平日里的冷淡,不过也知道她实际上性子很好,并不是那种随便滥杀无辜的人,便有时也会大着胆子跟她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况且他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既然小皇帝都那么高调强硬了,她也不能拖后腿。
所以卿舟便由着这些人在她脸上捣鼓了一下午。
出去的时候,就连商俞泛都呆在了原地。
少女本就是极美的长相,平日里未施粉黛已经超过许多人了,此时刻意打扮一番,更是眉眼入画,叫人心生赞叹。
冰肌玉骨,气质绝伦。
她身上的气质,更或者说气势,都是平常这个年纪的少女无法拥有的,眉眼淡漠,一眼扫过去,端着便是让人避让和心悸的魄力。
不光是偷看的蒋明月被她这一眼吓到了,就连她身边的丞相也惊了一瞬。
丞相抬眸与已经入座的摄政王对视了一眼,两人心底莫名都泛上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在半个月前做了一出关于这位皇后的局。
却一直好像忽略了这位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和那小皇帝一同长大,比小皇帝还要年长三岁,又是身为亡国公主,她一开始的处境可以说是比小皇帝还要艰难。
那么——她会比那位小皇帝好对付吗?
丞相和摄政王心里突然都有些不确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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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照常进行,歌舞升平,除了庭中歌舞之声之外,其他便只有隐约刀叉碰撞,衣服摩擦的细微声响。
一场饭吃的跟用刑似的。
商瑾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筷子与陶瓷碗碰撞,发出了的清脆的响声。
这一声仿佛是一个什么讯号一般,庭中歌舞正好表演完毕,整个大殿一瞬间便寂静了下来。
卿舟坐于上位,将下面人的眼神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她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商俞泛亲手给她盛的汤,放下碗的时候,声音同样清晰。
有人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来,对上她的眼神又很快弱弱的收回了视线。
凝固之中,丞相率先抖了抖衣袍站起身来。
他双手端着酒杯,神情恭敬,抬首对着上方的商俞泛说了一些客套而漂亮的话,最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陛下,臣先干了这杯!”
“爱卿之心,朕自当明了。”少年皇帝语气沉着,拿着酒杯遥遥一敬,语气淡然听不出来情绪。
丞相眼眸一沉,但也什么都没说,便坐了下来。
后面又陆陆续续有几位朝臣开始敬酒,到了最后,便是摄政王。
丞相开头,摄政王结尾,他们想说的事情,必然不会简单。
卿舟心里清楚,果然便听得下面商瑾在说完了表面上那些客套话之后,话头一转便继续道。
“陛下,臣有一事想说。”他突然表情凝重,面露感慨,“微臣也是看着陛下您长大的,短短几年,陛下便从黄发小儿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只是陛下您已经到了弱冠之年,后宫妃位却依旧无人,这事传出去对皇后娘娘的名声也不好啊。”
在这个时代,家中无妾,后宫无妃也并不是什么值得谈论的爱情故事。
反倒是会说正妻皇后那位置上坐着的人善妒。
从某一方面来说,商瑾这番话到算是有些道理。
不过却要忽略他背后的狼子野心。
“哦?那按照摄政王你这么说,朕要怎么做?”
商俞泛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厉,语调却如常一般轻快,可惜商瑾并没有看到他的眼神,所以便镇定的继续道。
“回陛下,自然是开设选秀了。”
他心中略有喜意,他便说么,这么大的少年人,有哪个不贪恋美色的?
到时候进宫的美人就好做手脚了,不管是枕边风还是从昭阳宫那位入手,都委实是个好方法。
“选秀?那便问问,在场有哪位小姐敢嫁入后宫?”
商俞泛突然便笑了起来,轻轻捏了下卿舟的手,语气不紧不慢,却宛如惊雷。
“那不知从哪来的美人,朕可不要。”
丞相和摄政王面色同时一变。
前一秒的想法赫然被推翻。
这小皇帝,什么贪恋美色?
其实是早就猜到了他们的计划,故意将计就计,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将一军!
不过他们也并不是没有后手,正当他们准备叫之前商量好的大臣的千金站起来时,丞相的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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