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厉害吧,算了算了,你仙子不信,等你看到他栽进去的时候,如果他是头先朝下的,再夸奖我也不迟,不过到时候你估计会有吃了我的打算呢。”
“元帅,你给自己挖的坑要大一点,要不然会很臭的,少喝水,多憋尿,少拉屎。”
“元帅,撑不下去的时候你就试着恨我,说不定有用的,能出这么个好主意,你恨我过后,还是要感激我多一些呢。”
当时的武封一边听那个流子讲伏击计划,一边喘着粗气紧紧地握住拳头。
那流子眼看武封要到爆发边缘,准备揍他,就呲溜钻到吉磊背后嚷嚷:“石头,石头,快保护我,我就说不要我讲的,你不听。”
说完又摆出一个兰花指。
显然是见怪不怪了,站在一旁的吉磊并没有阻止他胡言乱语,显然是认可了那个流子的所有讲述。
武封看了一眼安静的吉磊。
吉磊随后拿出了莫屠对这个计划的批示:可行。
武封是知道莫屠的,在他的批示里已经非常明确了:尽力去做吧。
那场雪下得的确很大,非常大。
胡隆路过此地,的确比计划的推迟了二十多天。
到后来每一天都有很多自己的生死兄弟冻死在自己的面前,武封觉得没被冻死掉,都快被逼疯掉了,地狱一般的三十多天。
武封甚至觉得自己能活下来是因为自己的满腔悲愤与无奈,还有对这个计划的提出者无比的恨意,生吞活剥的心都有。
胡家胡隆为什么会经过此地吉磊没说,自己到是问过一次。
吉磊轻描淡写的说道:“元帅,都是一些龌龊事,不提也罢。”
等胡隆经过的时候,武封早都有了死志,更不要说那些兵卒。
封闭的空间让大多数的兵卒,都觉得能战死也是个非常痛快幸福的事儿,所以根本不需要动员,那场伏击战,所有人爆发的战斗力都是极为惊人。
胡隆的护卫都是胡家顶尖的武艺人,可是数量太少,面的状若疯癫的武封与他的军队,几乎是瞬间就被打散。
而且为了这次伏击战,武封也是亲自训练,精挑细选,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打起来,人数才是关键因素。
然后就是那个坑,胡隆骑着马,就像是唱大戏的按剧本走台步那样,载进那个陷马坑,果是脑袋朝下,当场毙命,武封使劲的揉揉眼睛,担心自己是在梦里,既真实又有点虚幻,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那个流子竟然提前看到过这个场景,怎么可能呢?
胡隆死了,死在那个古怪的陷马坑里。
双方极有默契的停止交手,武封防守后撤,胡家护卫丢下武器,拼命的往外捞着他们的首领,无助的想要堵住股股往外流的鲜血。
武封挥挥手,率领军队迅速撤退,因为胡家的援军已经飞驰过来,再晚一些恐怕无法脱身,胡隆死了已经是按计划完成了任务。
胡隆的突然死亡对胡家军队的影响非常巨大,没有了主心骨的胡家,迅速把主力部队撤退到乌青岭以西,摆好防守阵型。
第二天武封再次出兵懋工岭,不为别的,就为了能亲自来接回那些还埋在冰雪里的兄弟,武封亲自把那些埋在雪中的兄弟一个一个背回营地,放到灵车上,安顿好,有亲兵想过来帮忙,他坚决不允许,谁过来他就打谁,面目赤红,状若癫狂。
武封亲手用崭新的白布一点点包好那些尸体,放到灵车上,头朝帝国。
本来那个懒懒散散的年轻人也是要来的,武封无法用言语拒绝,就准备动手,想让对方知道武家武封也不是吃素的。
那个习惯穿着青衫的吉磊轻声的说了句:“树下,退下。”
那个懒散年轻人立马收声,行了个礼,悄悄溜走了,估计再晚一会儿,就是一顿暴揍。
武封实在无法让这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跟在自己身边,在懋工岭蛰伏的最后几天,大伙儿想的最多是,出来后如何收拾出这个损注意猴孙,真是让人虽然咬牙切齿都要说一声谢谢的无赖角色,不过如果没有这个损注意,帝国的士兵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会命丧战场,大家都知道,不过就想收拾他一顿解解气。
安顿好所有阵亡的将士,武封恭恭敬敬的朝懋工岭磕了个几个头,身后面的士兵呼啦啦一起跪下一大片,也有那从懋工岭死人堆里走出了的,趴在地上痛哭失声。
武封起身朝懋工岭大声喊道:“兄弟们,都跟我回家喽,谁他娘的都不准掉队,谁他娘的掉队,我就收拾谁,我才不管你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我在人间等你们一起回家,我给你们头前带路喽。”
好一条汉子在喊完了这句话后,竟然也是热泪盈眶。
最后白色的灵车蜿蜒盘旋,像是在陆地上行走的白色大蟒蛇,武封手持灵幡走在灵车最前头,陪在他身边是姚家的姚镇,武家武萌萌,还有那个喜欢穿青衫的年轻男子吉家吉磊。
车队缓缓驶动起来,低低的号子的呜咽声响起,悠长辽远,天地间充斥呜呜的风声,像是在回应武封的呼唤。
这是人世间最真实的咒语:魂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