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的忙碌惊动了荣国府众人,外头还没打仗的消息府里的人却都知道自家老爷可能要上战场了。
在看到贾代善惯用武器的材质后,贾代儒看不过眼了。
“大哥就用这玩意儿上阵?”
材质也太差了,他敢说砍上几回绝对要断,硬度马马虎虎,韧性无从而谈。在他眼里,镔铁刀就是个脆皮。
“这还不好?”白了一眼三弟,贾代善爱怜地亲自擦着刀身,“对了,如果战事起,你学堂里的那个胡笳和我一起出征。”
贾代善十分看好胡笳,想他也十四岁了,年龄虽小却也能建功立业。
贾代儒细细想了想,“那她要转成军户?”
“不用。”贾代善挥挥手,“你让她早做准备,就是这次不打过段日子我把她塞进京营里。”
“好。”贾代儒脸上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竖起一根手指,“那个,大哥,去掉胡笳我是不是能多招一个学生了。”
贾代善瞪眼,“说好就30个,你现在已经超了。”
“那两个是四王爷送来的,再说,人四王爷还送了学费呢,不能算在免费生的名额里。”
贾代善直喘粗气,他怎么就有个这么败家的弟弟呢,同时,望了望一旁的贾政,还有个败家儿子。
“赶紧走!”他粗声吼。
“那我就当您同意了哈。”贾代儒油滑道,“我给您做一把趁手的兵器。”
他用上了敬称。
他想起系统空间里面那一大堆宇宙尘,其中不少是金属矿石。扯过接班人贾政,找李匠户去炼‘钢’了。
李匠户虽然不识矿,却也知道能让贾代儒拿出手的绝对不会是凡品,立刻去找工部做匠户的友人,夹私炼了一炉铁水。
材质过于特殊,连惯常炼钢的人也说不出好赖,凝成铁块便交付了差事。这也和时代相关,此时大多数匠人都如此抱守祖业不思创新,麻木地做工。所以贾代儒才会觉得李匠户手艺虽然不是京城最好的,但那份创新和灵活的头脑难能可贵。
贾政跟在旁边,也悄悄眯了一些材料准备等有钱了做高压水枪用。
贾赦收到的消息晚些,听闻胡笳也要上战场颇有几分不舍。
胡笳却欣喜异常,她明白自己是女儿身,不能像同窗一样参加科考,况且她天生神力出入疆场或许是她最好的一条出路。
她倒没有想到贾代善不知她女儿身的身份,毕竟大庆的边疆也是有女将军的,而且她隐隐觉得先生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孩。
因此,只觉得荣国公果然不一般,不拘一格选拔人才。
“谁像你一样怕死,我才不怕死!”胡笳白了一眼贾赦,也是大家太熟才敢毫无顾忌说话。
果然,贾赦一点儿也没生气。
“我就是怕死啊!活着多好,有好吃的好玩的,佛家老说有轮回,我才不相信呢不然人口应该是恒定的才是。你才多大战场刀剑无眼等下回你长得壮实一些再去呗。”贾赦劝道。
胡笳却知道随着自己身上女子特征越来越多,现在才是她大展身手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十分坚定道,“先生说过出名要趁早,况且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她展示自己的肌肉,“要不我拔棵树证明一下?”
“别,别,你知道先生有多喜欢树,再说,你又不是鲁智深。”贾赦连连摆手,实在不能接受胡笳拔树的画风。
太不搭了。
劝不动胡笳,贾赦只好去找李匠户让给胡笳也打一份趁手的武器,他可是知道,他三叔出手必是精品。反而贾政在一旁说,“我觉得胡笳武艺了得,说不准能当传令兵或者探子呢,不如你赞助我一些钱,我给你做个看得格外远的千里镜。”
手背到后面轻轻搓着手指,钱呀,它怎么那么可爱。一想到钱,他笑弯了眼。
“绝对比一般的千里镜更远,我记得你不是有几个上好的玻璃碗吗?用那个做肯定普通货色好。”
贾赦将贾政看了又看,相信了他。
“好,你要多少钱?”
贾政连忙竖起两根手指,紧接着又竖起第三根。
“三百两,好。”贾赦生财有道加上也不像贾政老在做烧钱的试验,不缺钱的他一口应了下来。
利索程度让贾政微微有些遗憾,刚才他应该竖起一个巴掌的,说不准能拿到五百两。至于说成本,不是他哥提供玻璃吗?一点子铜又能值几个钱,至于打磨镜片,十两银子就能雇个专门打磨的老手艺人。
想了想,他还是想多赚一些。
“哥,三百两是做单筒的。”贾政补充,“你想,人长两只眼睛,要是做成双筒岂不是更好?”
贾赦有点小郁闷,他弟弟好像钻到钱眼里了,不过说的很有道理,“你说多少钱?”
贾政赶紧竖起一个巴掌絮叨,“单筒三百两,双筒五百两,便宜你一百两。”
说完,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为啥要便宜一百两,银子不香吗?可惜他没长六根手指。
贾赦似笑非笑地盯着贾政懊恼的模样,“我给你六百两,但记着一分价钱一分货。”
贾政喜出望外,连连点头,“肯定的,你是我哥,又出了那么多钱肯定保证质量。”他充分调动大脑,“这样,千里镜容易因为反光被敌人发现,我回去想想看能不能做出防反光的。”
贾赦满意贾政的主观能动性,点点头,“不错,不错。”
胡笳在一旁安静着听贾赦为自己所做的,脸上有些微微发烫。
“贾赦,谢谢你。”等兄弟俩商讨好后,她抓住时机道。
贾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们是好朋友呀!”
“你对我真好。”胡笳满心感动,其实一开始她觉得贾赦太弱鸡了又絮叨,不像个男孩,可是相处时间越长,眼睛就会不由自主跟着他。特别是贾赦对她可谓掏心掏肺,导致她的一颗心彻底挂在了对方身上。
“哎,你今天怎么了。”不知为何,贾赦有点害羞。
胡笳深看贾赦一眼,然后垂下头,“那个……如果你家里要给你安排婚事的话,能不能等我回来再说。”
贾赦不解,“你和我爹一起在前线,我爹不回来怎么可能给我说亲?”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父亲的意见更为重要一些,特别他是世子婚事等同小可,为了表示重视是需要贾代善亲自过府商谈送信物交换庚帖的。
胡笳悄悄松了口气,如果她立了大功到时说不准能和荣国公提亲,假若提亲不成她就装一辈子的男儿身吧!
胡笳本来是不抱希望的,但是宁国府世子的婚事让她看到一丝丝希望。贾家好像并不是只认门第的人,或许,她还有点机会。
胡笳不太确定地想,目光慢慢坚定起来,至少她要试上一试。
回到府里,贾赦让红掌取出六百两银子给贾政送去。
“怎么要那么多?”红掌问,贾赦手上统共也就不到一千两银子,一下子去了大半,主子不心疼她有点心疼。
贾赦剜了一眼红掌,后者不敢置喙,亲自给贾政送了去,顺带还将贾赦房里的几个上好的玻璃碗给带了过去。
贾政荷包终于鼓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将按着长长的试验单做实验。不过扫到那几个玻璃碗,微微叹了一口气,“还是先把千里镜做出来吧!”
玻璃碗底正好可以切下来做镜片。
因为玻璃碗十分精贵,他不放心底下人寻的工匠,干脆趁着周末亲自去了趟珍品阁。那里的首饰不见得是最贵的,但打磨的肯定是最细致的。
让贵德套好车,贾政难得出门。
珍品阁还是头一次接专门打磨镜片的活,也不用大匠,一个学徒足矣。贾政测了对方的手艺,觉得单论打磨的手艺和老手艺人相比也不差什么的。再一想镜片需要自己随时检查学徒能将人带回府做工反而要方便一些。
一个名叫二狗子的学徒跟在了贾政的身后。
二狗子已经当了八年的学徒只学了打磨的手艺,雕刻还不让他上手。人高马大却和受气小媳妇似的。听闻去人家府里上工还能拿到一份银钱喜不自禁,十分乖顺跟在贾政身后。
正要出门,迎面撞倒了一个急匆匆进门的小姑娘。
“走路不看路吗?”小姑娘摔在地上,气呼呼道。
贾政忙施礼道歉,小姑娘起身抬头一看,诧异,“看你也是读书人,走路怎么那样不小心?”
小姑娘正是王子腾的妹妹王大妹,难得娘亲带她出来逛,她快一步甩开丫头进珍宝阁,没想到被贾政撞在地上。
“唐突了姑娘实在对不住。”贾政只好继续赔礼。
王大妹感觉到身后的脚步,慌张道,“好了,好了,别挡我的路。”要是让她娘知道她摔倒了以后肯定不带她出来逛街。
见贾政还在迂腐的道歉忍不住推了推了贾政,一个不小心两人的手碰触上了。王大妹飞速地收回了手,涨红着一张脸。
贾政忙侧身让开。
王大妹哧溜钻进了珍宝阁,须臾,一个丽装妇人也到了门口,看见贾政愣了愣,“原来是政哥儿,你家老太太身体可还硬朗?”
王夫人也是荣国府常客,自然见过贾政。
已经在铺子里的王大妹竖着耳朵听,原来她就是二哥满□□赞的贾家二郎贾政。
回答完,贾政便告辞,却不知因为碰了王大妹的手给对方带来多大震动。
一开始王大妹并没有在意,直到一天积食半夜想吐,一下子想到她和贾政有了肢体接触。她不会怀孕了吧!
王大妹悄悄摸了摸肚子,平的,应该不会。
她安慰自己,然而,越是担心,越是不安,她的肚子老咕噜咕噜的,该不会真的怀了孩子吧!她不敢往外说,反而让房里的丫头给自己做了几件宽大的衣服。
她总是下意识觉得自己真的怀有身孕,喜爱自己孩子的天性让她晚间会稍稍多吃一些好给‘腹中婴孩’补充营养,因此常常积食,加上长期精神紧张,容易出现反胃的情况。胆战心惊过了一段时间,发现肚子没有变得太大,王大妹安心了不少。
应该没有怀孕,她一面安慰自己,一面晚上继续多吃,甚至半夜还要起来一道吃点心。
直到后来贾代善都出征了,王夫人带着她去荣国府赴宴,那天不太舒服干呕了几声。
王大妹的心态彻底崩了,当场大哭起来。
“我怀了贾政的孩子!”一面哭,一面说,吓了史氏一大跳,再一想王大妹才多大,初潮都没来呢。
在场的夫人们也很快想到,有好事的便打趣问,“几个月了?”
王大妹抽抽噎噎,“马上三个月了,我都害喜了,怎么办,哇哇……要是那天我不推贾政就不会碰到他的手,也不会怀孕了……哇……”她虽然是她娘最小的孩子却见过孕妇,知道孕妇会吐,那叫害喜。
以前她只是有些反胃还能告诉自己是肚子不舒服,可她今天都干呕了,肯定是害喜无疑。
王大妹的天一下子塌了下来。
在场众人笑成一团,时人虽然讲究男女大防,讲究的人家甚至男女七岁不同席。不过众人都是勋贵之家,出身行伍。大多数人还没迂腐到认为小孩子碰到手就是没有名节。
王夫人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史氏笑道,“都是自己人,令爱天真烂漫是个好孩子,不过身体不适还是要请太医看看的。”说着让人去请太医。
然后自有王夫人细细和王大妹说明白,知道自己不是怀孕后王大妹慢慢止住哭泣,捂着脸不好意思继续呆在宴上。
史氏贴心道,“敏儿正稀罕大姐姐,芷盈帮婶子陪陪她可好?”
王芷盈忙应了,由丫头带着去了耳房。
因为涉及女孩子名誉,在场的夫人和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再提及此事,贾政对此一无所知。
以上均是后话,第一把刀打好了,李匠户只觉得刀可能是好刀,但他也不敢太肯定。没有花纹说明不是镔铁,在他的认知里镔铁是最好的钢。
贾代儒抽出刀就往桌子上砍,切豆腐似的切下了桌子的一角,“拿个钢块来。”
李匠户愣住,他手里的钢块都是精钢,厚而重,这把刀砍上去不会直接豁口吧!
“去拿来!”
贾代儒对自己的刀十分有信心,他这可是合金刀具,材料来自外太空,地球上还没有比它强度高的合金呢。要知道宇宙尘也分为很多种,他可是特意挑出的配方,哪怕在后世他生活过的时代也是极好的材料。
李匠户放好钢块,提议,“小人来吧,别震坏了手。”
贾代儒顺手将刀给了李匠户,不是怕震坏手,而是懒。
李匠户提气,高举起刀,不等贾代儒阻止,大喝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朝钢块猛砍了过去。
哗啦一声,钢块连通桌子被砍为两截,李匠户失力下一个踉跄差点栽过去祭刀。幸而贾代儒阻止不及下有所准备,一把拉住了李匠户。
“当心。”
李匠户心慌,半晌才平复,然后赶紧查看刀刃随即振奋起来,“连划痕都没有!宝刀,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宝刀。”
贾代儒嘴角往上勾了勾,他现在也有点喜欢听好听话。
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要是那些宇宙尘没用他当初为啥收集。全然忘了当初会收集宇宙尘有无聊得因素。
可惜李匠户有些木讷,夸了一句就没有下文了,献宝似的将宝刀送给贾代善。贾代儒翘着嘴角等着听自家大哥夸,不光夸刀,最好也把他好好夸一夸。
“好刀,好刀啊!”贾代善试过后,一把刀耍得出神入化,别看他是荣国公能在军中立住脚还是要看自己有几把刷子。
军中认得是拳头,不然四王八公的嫡庶一大堆儿郎难在军中站住脚的就他们零星几个。除了他立了大功皇上优待不降等袭了国公,别人顶多一个侯爷打发了。由此可见贾代善不论手上功夫还是兵法和军心均不是等闲之人。
早先北静王年轻时也在军中厮混过,没混出名堂只好回家摆出一副爱读书的模样哄骗自己。听说他现在已经不指望北静世子入伍了,只一心苦读圣贤书。
“大哥,有了这把宝刀敌人还不望风而逃。”贾代儒突然觉得自己谄媚的样子有点像贾赦。
在贾赦冲着他挤眉弄眼后,脸忍不住红了红,有点臊的感觉。不过他毕竟是系统,臊了不到一秒,板起脸。
贾代善武完刀,愁眉苦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兵。”
四王爷主动请缨收欠款,可毕竟年轻威信不足,许多人根本不买他的账。收回来欠款十分有限,何时有钱发兵还真不好说。兵部还算给力,粮草已经开始调动了,但是调动士兵需要先发一笔开拔饷银让将士们安置家里后顾无忧上战场。
让他更无奈地是,因为收缴欠款涉及到自身利益,朝上不少人已经开始睁着眼睛说草原上只有极少地方受到白灾,今年不会大举犯边,顶多打打草谷当地驻扎的常备军够用,完全没必要掏空国库派大军去边境。
文人笔如刀,民间思定,甚至不少民间士子也觉得他们杞人忧天白白耗费国财。
他三弟是自己人,大儿子贾赦近年越发沉稳,贾代善将憋在心中的隐忧说了出来。
贾赦听说有人‘欺负’他爹,气得愤然不能自抑,“竖子误国!着实气人!”
贾代善翘着胡子,“闭嘴,你一介区区白身有什么资格骂朝臣竖子!小心祸从口出,我可护不住你。”
贾赦一蹦三丈高,就要辩驳,这时贾代儒悠悠道,“不过是打一场舆论仗,简单,简单得很。”
搞舆论他在监狱里见的还少吗?
狱警个个都是行中好手,见过猪跑的贾代儒表示简单极了。
贾代善父子俩愣住,“简单?”
“再简单不过。”贾代儒有十二分把握,中国一直是个自下而上的国家,民意从古至今都十分重要。即便朝中大佬必须考虑民意,否则他们根本就立不住脚后跟。
“多大的事,一首歌,一场慈善义演就能解决了。”贾代儒老神在在。
“那么简单?”贾代善想不明白,推了把还在愣神的儿子,“如果你能做到学堂可以扩充5个免费名额。”
贾代儒露出喜悦的神色,5个有点少,但蚊子腿也是肉。
贾赦忙不迭攀着他三叔,“三叔,你跟我说说怎么打舆论战,教教我呗。”
贾代儒摆出一副标准的先生模样,“我问你文人是如何传播他们舆论的?”
贾赦想都不想,“他们会写文章,读书人在民间受人尊重,他们的话大家都信。”
贾代儒笑了笑,“老百信会读他们的文章吗?”
贾赦摇摇头,显然,很多老百姓是不会读的,就算有人给他们念,那满篇之乎者也他们也听不懂呀!
“今儿给你上一课,对于普通人而言故事比文章更有说服力,所以,故事的传播比文章快。”贾代儒说,“而叙事歌曲传唱更迅速。”
贾代儒已经有了合适的歌曲——歌唱二小放牛郎。还有什么歌曲比它更适合让老百姓意识到敌人的残忍以及和边境百姓产生共情。甚至,歌词他只需要改动几个词而已。
这首歌与其说是一首歌还不如说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其叙事能力之强歌曲中极为少见。更难得的是其曲调哀而不伤,悠扬婉转,赋有情感。当然,他觉得最妙的是它有着极强的共情能力,连他一个系统当年听过后都恨不得去黑日本网站来着。
当然,作为不联网的监狱系统只能徒然叹息。
“你三叔说的有道理,你也跟着多学学。”贾代善不放过放弃大儿子的机会。
两个儿子年龄不大,他却已经看出两人日后的发展路线了,长子好好培养未必不能成为能臣干吏。至于小儿子,贾代善沉默了,还是把他塞到工部吧!
小儿子的试验太费钱。
他却不知吐槽被他吐槽太费钱的小儿子拿到新型材料后忙着研究的高压水枪日后也在战场上、火场上发挥着惊人的威力。
至少到目前为止,贾代善还是没有深切感觉科技创新的重要性。
合唱团是现成的,由于旋律优美声部简单,经过基本发音训练的合唱团成员甚至不需要怎么磨合就已经达到了贾代儒想要的效果。
情感丰富的贾赦已经在一旁和柳橖杰抹眼泪了,“王二小太可怜了,敌人太可恶!”
见到两小只抱头痛哭,贾代儒觉得在这个年代打赢一场舆论战还是比较简单的。于是,拉着合唱团出发了。
第一站,当然是音乐厅的台阶上。
音乐厅人流本来就十分可观,加上人们一直好奇音乐厅要演啥。突然,台阶上站着几排统一着装的少年,立刻引来一群人旁观。
戚六子因为知道要和朝中反战大佬作对,躲了起来,被何幽儿嗤笑一顿干脆回家宁愿面对自家母老虎。
见人差不多,赵沉冲领唱点了点头。
音乐厅内响起了悠扬地前奏,围观的人不由息声,侧耳倾听,新的歌曲听起来还不赖。
这时,领唱开口了。
牛儿还在山坡上吃草让人们耳目一新,曲调简单贴近生活,又不似普通小调动辄男欢女爱不好公开歌唱。
只是为啥唱歌的小娃娃都含着眼泪?
人们很快就明白了,当唱到敌人把二小挑在枪尖,摔死在大石头的上面时,有人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当然,大部分人只是觉得鼻头有点酸,但还不至于掉眼泪。
不过人们的神情已经变了,从一开始听曲找乐子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直至唱到他的脸上含着微笑,他的血染红蓝蓝的天这一段。
几乎所有人或是啜泣或是大哭了起来,其中一些本来听说皇上有意发兵边疆防备敌人犯边后持反对态度的人脸上露出悔恨的表情。
他们不该如此自私的,抵御外辱不光是边疆百姓的责任,他们虽地处京城也合该出一份力的。否则和那些分化国家的白莲教份子有什么区别?
听歌的人不约而同感到他们似乎得到了升华。
歌唱二小放牛郎飞快在京城传唱,这首歌几乎听上一遍就能跟着唱,歌词也是大白话,没几天功夫满城皆知。
民间暗暗涌起一股全民求战的暗潮。
戚六子在家蹲不住了,刚跑回音乐厅就听贾代儒第一场正式演出要慈善义演,顿时傻了眼。
“不行,花了那么多钱还一分钱没挣。”戚六子眼圈有些红了,觉得贾代儒欺负人。
他的钱都快被贾代儒花光了,第一场还要慈善义演,他也需要回血好不好。突然之间,他觉得以前多么无知,会觉得贾代儒是大肥羊,明明在对方眼里自己才是大肥羊!
贾代儒只是轻飘飘望了一眼戚六子,“你的好处在后头呢,第一场手收的门票和打赏全部捐国库充当军费。义演成功就等于音乐厅盘活了,而且咱们也立于道德制高点,以后谁还敢找茬?”
戚六子眼小,不肯,小声嘟囔,“打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有戏有话剧,就算不义演也能盘活。”
“哼,小人,我要告我爹!”贾赦跳出来,戚六子顿时息声,吞了吞口水荣国公他可得罪不起。
“那就义演一场……吧?”他试探地问。
贾代儒只给他一个眼神,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至于意思,他自己猜去吧!当人真好,可以模糊回答问题,他心里有点美滋滋的。
“好吧,我全听你的,义演就义演吧!”戚六子在心里盘算身家,觉得还能再撑上一段时间。
恶狠狠撇了一眼合唱团的小孩,“好好唱,不然不但扣月钱还要挨板子!打死不论!”
合唱团小成员缩成一团,惧怕地看着戚六子。
贾赦再次出来主持正义,“他们唱得已经够好了,你不能打人!”
戚六子瞪大了眼睛,“我买他们回来怎么就不能打了?又不真的打死人。”
他怀疑荣国府公子喝风饮露长大,主家打下人也要管。他不知道的是贾赦还真没见过仗打下人的事,史氏怕孩子心眼长歪甚至不曾辱骂过下人,真正做到了不让自己孩子耳不闻恶语,眼不见恶事。
对于年纪比他大的一等丫头他都是口唤姐姐以示尊重,当然,毕竟他是国公公子,也没丫头小子在他面前炸刺。但男女管家对他不对的地方是能进行有理有据而不过分训斥的,特别是他熬夜或者早上到点赖床时巡夜的管家娘子看见定然要训斥他一顿不说第二天还要告史氏。
另一方面,也是史氏管理水平高超,下人犯错自然有管家训斥,根据犯错程度扣月钱、降等、调岗、发配到庄子、或者干脆放出府。
她是主人家,想收拾一个奴婢方法海了去了,没必要闹得自己和怒目金刚一般,掉自己身价。
“我家太太说过休将婢仆轻,一般皮与肉,也是父母生,你不能随意打骂轻贱,万一把人打坏了以后他们如何生存?”
戚六子彻底说不出话,只能对荣国府女主人佩服万分,那是菩萨心肠吧!想当然,他是不理解的。干脆闷头不回答。
合唱团的孩子看英雄似的看着贾赦,就连赵沉也对他刮目相看,万万没想到荣国府世子能站在贫苦人角度说话。
众人崇拜的目光让贾赦更得意了,大手一挥,“你们主人要是苛待你们只管和我说,我帮你们讨公道。”
戚六子直眉瞪眼,胡子抖了抖,干脆转身回家了。
他眼不见为净。
贾代儒在他身后说,“大后天是发月钱的日子,记得早点过来发月钱。”
戚六子的脚步声重了几分,喘了几喘方道,“知道了。”
他为了施恩,给底下人发月钱都是亲自挨个发到人手里,因此,每次发月钱都是一个眼睁睁看着银子流失的心痛历程。
他要回家看看能不能从母老虎手里抠出点她的嫁妆银子,手头上那点钱太没安全感了。
戚夫人对于近期丈夫天天蹲家里还是比较满意的,闻言没有一口拒绝,而是问,“那个二小放牛当真那么厉害?妾身还没听过,不如你唱给我听听?”
戚六子瞪眼,然则戚夫人不怕他,大有他不唱歌就不出钱的意思。
最后,为了钱戚六子扭扭捏捏唱了一遍。
戚夫人皱眉,“你唱得干巴巴的,还没下人学的好听。”
戚六子发现他被自己夫人给耍了,抬脚就要走,又被戚夫人叫住,“等等,这些给你,看够不够给他们发月钱。马上要义演了,给他们吃好点精气神也好。”
戚六子拿上钱,喜气盈腮,一晚上极尽小心伺候着。
第二日日上三竿戚夫人才满脸靥足地起来,戚六子早就出门了,她的奶嬷嬷上前伺候她穿戴。
良久,才小心地问,“太太,给老爷一大笔银子妥当吗?”
戚夫人抚了抚鬓角,漫不经心道,“无妨,他这回是做正事的。”
眉眼闪过一缕风情,戚夫人红唇轻启,“而且我什么时候做过赔本买卖?好久没去拜见贵妃娘娘了,等会我写份题本你给宫里递上去。”
奶嬷嬷若有所思,应声下去准备笔墨不提。
戚夫人勾起一个笑容,自言自语,“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傻瓜,难得有向贵妃娘娘邀功又不用献钱的机会居然看不出来,我看他脖子上长的不是脑袋是瘤子。罢了,谁让我倒霉嫁了个傻子,多担待点呗。”
作者有话要说:王大妹的梗来自我妈的同学,据说当时因为和男生握手以为自己怀孕了,瞒了两个月最后承受不住压力跑去找老师大哭。
嗯,老说王夫人天真烂漫,这里尊重原著人设呢。
最后,其实我是个标准的贾母吹来着,没办法,红楼梦里最爱贾母了。原因呢?可能因为我爱我姥姥和太奶吧!贾母身上有她们的影子。:,,,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