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也就在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曾经对面前这个男人的认知简直是大错特错。
今天的陈默,令他的认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再也无法小瞧了。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时间也不早了,用餐区已经准备妥当,等着大家呢。”一旁,张长老手持麦克风,脸上的笑容如和煦的春风,让众多宾客从惊愕中回过神,一一笑着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分批次陆续朝隔壁的用餐区入座。
而在张长老的安排中,陈默本来是和大长老,张长老,以及几位庙堂中时常在电视中出现的大人物坐在一张酒桌上用餐。
但是陈默瞧见了朝不远处的林老爷子和林梦语,便笑着解释了几句,执意坐到了林家的那桌。
张长老自然不好阻拦,只能任由陈默坐了过去。
酒桌上,陈默坐在了林梦语的旁边,林梦语见陈默过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就瞪大了, 眉头一挑,娇声道,“好啊你,藏得可真深啊,把我和爷爷竟然都给骗去了……”
陈默一愣,看向林梦语,微微一笑,“我骗你什么了?”
林梦语“哼”了一声,黛眉挑动,语气中却没了责备之意,反倒多了几分娇嗔的味道:“明明那么有本事,却装的让别人都以为你什么本事都没有一样…这下去 就连唐家都吃了瘪,对你客客气气的,唐家的这种态度,我爷爷以前都没享受过呢……”
陈默淡淡一笑,“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什么唐家,只送了一场顺水人情而已。”
“小默,你真的认识圣医教教主?”突然,林老爷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陈默一愣,随即笑道,“只是曾经见过两面。”
林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这种事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圣医教前几年发展势头很忙,但自从教主失踪后,便一蹶不振。江湖上有传闻说是教主被人暗算,我怕那些人找不到圣医教的教主,会扭头找你麻烦。”
林老爷子的叮
嘱让陈默感受到了浓浓的关怀,如同自家长辈对自己后辈关切的嘱咐,让陈默内心有些感动,对林老爷子的话,都一一记了下来。
很快,一张张酒桌上相互推杯交盏,几杯酒下了肚,又有顶尖名厨掌勺, 令在场的宾客们,纷纷喝的红光满面,之前宴会厅上的不快顿时一笑而散。
不仅如此,这当中黎少天的侍女醒来后,还来了陈默这一桌几次,说是自家公子爷想与之和解,让这位侍女代公子自罚三杯。
那个时候,陈默倒没有开口,而是坐在一旁,默默无闻的吃着菜,人老成精的林老爷子,很快便机智的反应过来,朝着侍女招呼了一声,让她喝了一杯,便算她完成了黎少天给布置的任务。
“这个黎少天…太不成器了,他老子黎建宏在庙堂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结果他却流连百花丛中……唉…”林老爷子叹了口气,扭头看向陈默,“小默,这黎少天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默微微一愣,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淡淡道,“一码归一码,我可以看在爷爷你的份上不追究他,但…他打梦语的那一巴掌以及那些凌辱,我自不会忘记。”
林老爷子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这是自然,我的孙女,我自然不会让她白白受到欺辱,等回去之后我便会与黎建宏通话,将事情过程告诉他,相比这五年,这个不成器的花花公子,怕是踏出不了黎家半步,多半被他老子折磨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林老爷子说的平静,但陈默和林梦语都能感觉到他语气中蕴含着凌厉与森寒,相比黎建宏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如此一来,陈默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作罢。
一席宴会,持续了很久,期间张长老频繁不断的过来敬酒,陈默所在的这一桌,几乎成为了张长老敬酒次数最多的一桌,受到了不少人的注意。
张长老对陈默的态度,让许多人看向陈默的目光中,轻蔑不屑荡然全无
,多了不少慎重与谨慎。
更让众人觉得惊诧的是,这个陈默不仅让张长老恭敬对待,还能与林家坐在一张酒桌上,甚至有的人还大跌眼镜的瞧见陈默与林老爷子谈笑风生…天呐,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难道,真的是圣医教教主之友?
整个酒店内,此刻,众人都放松了下来,唯独一张酒桌上的除外。
酒桌上,秦家人一个个脸色苍白,一片死寂,全场之中,只有他们,坐在这里,如坐针毡,他们甚至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他们很清楚,自己之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可现在,陈默得了大势,而他们秦家,此刻不但成为了笑话,更如同风中烛火,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摁灭。
他们此刻才明白,他们原以为可以通过这场宴会完美的举行,让秦家在唐家和圣医教面前博得巨大好感,从而让秦家有更大的机会与唐家绑定,可现在,一切却截然相反。
秦家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而一切,皆因为一人,他们完全想不到的…陈默!
甚至他们之前都谋算好了陈默出现的假设,可他们想不到,陈默出现在这里的身份,就连唐家大长老都要选择屈服!
宴会持续了很久,整个银水酒店都被阔气的唐家包了下来,举办了各式各样的活动,一直持续到夜深人静的时刻,才渐渐散去。
有一些喝大了的宾客,索性直接住在银水酒店最好的包厢,一觉醒来,便能看见巨大的落地窗外,远处有一片巨大的湖泊,宛若一面明镜,月光洒下,波光粼粼,如有银鱼翻腾,甚是迷人。
很少饮酒的陈默,今天也喝了不少,喝的半醺的他,坐着张长老亲自叮嘱的专车回到了临水小筑。
好在陈默酒量不错,没有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而是继续打坐,吞吐月精。
经过了银水酒店中,之前唐家大长老的那一闹,让陈默生出了不小的警惕性,让他想起了自己如今实力并未恢复,仅仅凝气二层的修为
,实在不够看。
像他在唐家大长老面前,面对着筑基境的威压,他只能以肉身硬抗。
虽然他掩盖修为的手段,唐家大长老绝不会看出,但倘若那时候的他修为不是凝气,而是筑基,甚至结丹,唐家大长老,还敢如此以势压人吗?
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道理掌握在拳头大的人手里。
所幸,陈默已经隐约感受到了凝气三层的桎梏,触摸到了门槛。
要不了多久,陈默便能离筑基,更近一步。
心神沉浸于修炼时间之中, 对时间的感知会变弱,不知不觉中,等陈默发觉空气中的灵气被吸收的差不多,使得自己的临水小筑形成短暂的真空期时,天空的尽头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火红色的朝霞仿佛在燃烧着蔚蓝的天空。
而此时,银水城的另一头,秦家府邸的正堂内,唐家大长老坐在中央,一旁是秦家老太,秦家老太旁边,促成颤颤栗栗的秦家姐妹,和江景阳。
经过了昨日的的宴会,秦家姐妹自知闯了大祸,前段时日秦家费尽心思与唐家好不容易形成的良好关系破裂,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们原以为,今天一早,唐家一行人,便会在大长老的带领下离开银水城,回到京都。
可谁知…出事了。
唐家大长老看着躺在地上的黎少天,一旁站着两位哭得梨花带雨的侍女,眉头紧锁,缓缓问道,“怎么回事?”
“大长老,昨夜,我家公子爷宴后,刚离开酒店,便遭到一蒙面贼的袭击,等回到住处时,公子爷便已经不省人事了。”
“蒙面贼?”唐家大长老沉声开口,思虑片刻。扭头对一旁的一位随从说道,“去请张长老过来。”
黎少天虽说是在宴后出的事,但毕竟是因为参加宴会才遭到人袭击的,而且黎少天的父亲,黎建宏,是唐家不愿与之交恶的存在,唐家大长老没有多想,当即打算请张长老前来。
张长老住的离秦家不算远,约摸半个小时,张长老便出现在了众
人眼前。
经过唐家大长老一番解释后,张长老点了点头,说道:“那且让我先看一看。”
经过陈默的指点,医术精进不少的张长老,此刻也平添了不少信心,他蹲了下来,察看了片刻,随后又拿银针在昏迷的黎少天身上扎了数针,没一会儿,黎少天便睁开双目,“哇”的一声吐出一般黑红色的污血。
唐家大长老眼前一亮,可张长老神色却严肃起来。
“黎公子,张长老救了你,还不快谢谢张长老?”唐家大长老连忙说道。
张长老神色肃然,摇了摇头,“他的病我没有解除,只是让他醒了过来,而且他这个也不是什么毒…”
“不是毒,是什么?”黎少天醒过来,虚弱得很,在两位侍女的搀扶下问道。
“我也不清楚,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南疆的一种诅咒,南疆人称之为蛊术,但这个,显然是修士施展的,更高级的法术!”
张长老看向黎少天,叹道,“虽然在一些医术上的问题我能解决,但这种旁门左道,懂得人屈指可数,黎少天,你究竟得罪了谁,居然会种这种法术?”
听了张长老的话,黎少天脸色更加苍白,充斥着仇恨,唐家大长老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张长老苦笑道,“我虽然不知道这种诅咒是什么,但刚才经过一番探查,发现他体内残存的迹象表明,每天夜里子时,也就是十二点,他的体内都会有某种虫类生出,在肚里翻江倒海,最后从七窍里爬出,或是长虫,或是虫卵……最后他会被无尽的痛苦折磨致死……”
张长老的这一番描述,说的唐家大长老和黎少天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就算是筑基期的唐家大长老,都没见过有这种残忍恐怖的术法!
唐家大长老扭头看向黎少天,问道,“黎公子,你到底知道是谁害了你吗?”
黎少天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双目充斥着眸种光芒,毫不犹豫的厉声大喊:“是那个叫陈默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