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挂。
龙虎山后山,一派热闹景象。
张楚岚与陆玲珑等人喝得不亦乐乎,冯宝宝拿着吸管喝着二锅头,就连徐三与徐四也在拿着酒瓶喝啤酒。
张灵玉和枳瑾花正坐着聊着天。
诸葛青拿着啤酒坐在不远处偷听。
“张灵玉,真那么忌惮张楚岚么?”枳瑾花看着张楚岚说道,“就算他能以完璧之身修炼阳五雷,也不可能威胁你在龙虎山的地位吧?”
张灵玉也看向张楚岚,冷哼一声:“阿花你少拿话激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在迁怒于这小子。”
“当年我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没法继承我心中完美的正一传人的标志阳五雷,这又怪谁呢?都只是我自作孽……”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随手接住一颗无声飞来的小石子,稍微犹豫,起身向后走去。
喝得半醉的枳瑾花没发现什么动静,奇怪道:“诶?张灵玉你去哪?”
张灵玉头也不回道:“你自己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枳瑾花哈哈大笑道:“张灵玉你难道是尿急了?没想到咱们得灵玉大真人也有尿急的时候!”
诸葛青喝了口啤酒,眯着眼里看向张灵玉所去的方向,神态如同一只狐狸。
深入森林,张灵玉打量着眼前停住的背影,凝重道:“你不是龙虎山……”
那人还没有转身,张灵玉已经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意念一动,厚如实物的金光透体而出,笼罩全身,整个人形如金甲神将。
“砰!”
诡异出现在他身后的劲力撞击在金光之上,将张灵玉撞得向前两步。
“这是吕家如意劲?”张灵玉更加警惕,“你到底是谁?吕家上龙虎山的没有你这号人物!”
“灵玉真人的金光咒修为果然高深……”人影转身,在月光下露出吕真红润的脸庞。
张灵玉只看清那张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发现对方已经消失在原地。
令他汗毛倒竖的危机感之下,更加浓郁的金光如熊熊火焰萦绕身周。
“合!”
张灵玉双臂向前一抓,浓厚的精光化为两只巨大的金色手臂,向那个肉眼已经难辨的身影抓去。
“好快!”
但双臂合拢之时,那人却不见踪影。
“以炁化形么?”
忽然那个声音从左边传来,张灵玉脸色一变,身形闪烁,下意识就要与那人拉开距离。
然而那人却好像早已料到他的动作,在他略微停顿时,数道劲力几乎同时击到他的护体金光之上。
金光晃动,有不稳的征兆。
踉跄的张灵玉聚集所有金光,化为一只巨大的拳头,猛然砸向扑来的对手。
只一交手,处于下风的张灵玉就意识到这个对手极其恐怖,已然是他至今所面临的最强的同龄人。
即使老一辈强者也少有人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所以他在与对方拉开距离之时,已经做好被对方的劲力拦截的心里准备,只为在这最恰当的时机,在对方处于绝对上风之时,给对方一个惊喜。
以对方的强大,只有行这种险招,他才有取胜的可能。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金光凝聚成的拳头居然被对方一击而碎。
黑色电光闪烁,两人各自后退。
“阴五雷……”吕真看了看自己焦糊的右手,又看向张灵玉,“阴五雷本就不适合以掌心雷的形式展现,反而会削弱你的雷法之威,不如让我见识见识你阴五雷的真正面目如何?”
“你对雷法竟然如此了解……”张灵玉手上的黑色雷光消失,眉心皱得更紧。
“不要犹豫了,不现出阴雷本相,你不是我的对手。”吕真摇了摇头,“张灵玉,你堂堂正一天师府的正统传人,输给一个籍籍无名之辈,甘心吗?”
张灵玉低下头。
吕真的话带着种奇异的蛊惑之力:“阴雷本就是你所学之法,你以为自己不用就没人知道?或者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那个不堪的自己?如此懦弱,简直丢尽老天师……”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从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看,张灵玉的内心里显然并不平静。
直到吕真说到老天师,张灵玉忽然打断道:“既然你想见识水脏雷,那就如你所愿。”
自他的双袖之间,几滴黑色粘稠压抑的液体落下。
这液体越来越多,如同两只黑色的大蟒自他的衣袖落于地上,在他的脚下积聚成一滩黑色粘稠液体。
“水脏雷——北境苍潭!”
随着源源不断的黑色液体从张灵玉衣袖内流出,黑色液体迅速向外扩散,如水银泄地一般,无孔不入。
“这就是阴五雷吗?”
看着厚重浑浊,奇诡多变的黑色液体,吕真双眼里露出期待,被激发出现进入上丹田的肾气也随着他的心念蠢蠢欲动。
“不错,正是水脏雷!”张灵玉淡淡说道,“吸骨榨髓,浊心削志,一般的防御只会被这黑雷渗透,被侵入体内,十分危险,除非以绝对的修为压制,否则……”
嘴里的话戛然而止,抬起头来的张灵玉脸上露出愕然与不可置信,他看见了什么?
对方居然仿若无事地把扩散到身边的阴雷抓起了一把,双眼露出好奇,似是在把玩什么有趣之物。
心神震动,张灵玉喃喃了一句“不可能”。
活了那么多年,他从未想过有人在交手中能够把玩水脏雷,除非……
“你也修炼过阴五雷?!”脑子里出现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张灵玉下意识地说出来,但自己立即又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可能!龙虎山五雷正法从不外传,除了……从没有传过外人,你不可能学过阴五雷!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确实没学过阴五雷。”吕真看向怀疑人生的张灵玉,抖落手中给人十足危险感的湿沉液体,伸出右手示意,“不过你的水脏雷乃是肾水下流所化的浊精之相,其它手段确实难以抵御,但是以同源之力,自然可阻止其渗透。”
张灵玉看着吕真手上那层传递出冰冷感的黑炁,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但好像又只有这种解释最为合理。
勉强接受了这种解释,张灵玉压下心中的疑惑,调整呼吸:“原来如此,那就看看你能抵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