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灵堂之中,陈嬷嬷一个人独自跪在那里,宫女都被她遣散了出去。
她眼里含着泪水,容颜憔悴,“娘娘,老奴知道,您是被谢家逼死的,您放心,老奴便是拖着这残躯,也会替您报了这仇。”
她声音哀凄,泪眼婆娑的看着棺木。
灵堂中白幡晃动,一道人影出现,陈嬷嬷厉声开口,“谁。”
“嬷嬷想报仇吗。”一道女声响起,浅浅的,细细的,透着几分暗哑。
陈嬷嬷握紧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嬷嬷就别装傻了,太后病逝的这般突然,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声音突然的笑了。
随后不疾不徐的说着,“这谢家的手,可真长,连永寿宫都没有放过,哦对了,还有崔淑仪,可怜了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
她声音顿了顿,“也不知,这崔家,谢家人还能容得几时,这些都不打紧,可你的主子,恐怕死的不明不白,这恨啊,可就难消了。”
那声音压的更低,几乎是细细的,透着几分诡谲之色,“奴婢可是听说,含恨而死的人,可是入不得轮回的,嬷嬷不想看着,太后活着死的不明白,死后却还要做这孤魂野鬼吧。”
“你到底是谁,哪个宫里的,”陈嬷嬷转身,神情冰冷的养过去。
却见那白幡之下,叠影重重,哪里能够看的清楚。
“嬷嬷不必知道奴婢是谁,只消知道,我家主子,能够替嬷嬷报了仇,就行。”那声音轻缓,一字一顿落入陈嬷嬷耳中。
陈嬷嬷不想和这些人同流合污,不想参与这些弯弯绕绕,可是,想起姑娘,她们自幼相伴长大,她陪在姑娘身边几十余年,如今却先送了姑娘走。
她身子不住的颤抖啊,几乎是泪流满面。
“嬷嬷也不必现在回答,若是实在拿不定主意,那就等几天也不迟,奴婢就先走了。”那声音渐渐消失。
陈嬷嬷再看去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
秋水宫里,傅荣华垂眸把玩着腰间玉佩,见紫迢进来,就开口问,“怎么样了。”
紫迢行完礼,这才恭敬的开口,“陈嬷嬷已经动摇了,但奴婢没有立马就让她答应。”
傅荣华微微点头,“你做的很好,毕竟是人老成精,又是从上一任斗争中和太后一路走来的,太过焦急了,反而适得其反,就这样最好。”
她微微抬眸,“无怪乎,李训说你极为得用,如今看来,他的眼光一向准。”
她手指轻抚杯沿,语气有几分散漫,“李训和你说过,跟着我,要做什么吧。”
“李公公说过了,”她垂首,姿态恭敬谦卑。
“便是我让你做尽满手血腥之事,你也心甘情愿。”傅荣华又问。
紫迢再次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奴婢早就说过,愿做主子手中的刀,便是刀山火海亦在所不惜。”
傅荣华看她垂首跪地的身影,眼神微微失神了片刻,不得不说,李训为她寻的这把刀子,太合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