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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事事如意(三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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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许广中一个人在堂屋里照顾两个儿子。

他一直以为两个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压根不需要多操心,可没想到, 他时不时要去给他们烧水倒水,时不时要给他们倒洗脚水泡脚。

许广中不耐烦了,骂道:“哪来这么多事情?是不是成心的?”

许大宝也板起小脸:“你去把我娘喊回来!”

许广中一愣, 咬了咬牙关, 脸颊仍旧隐隐作痛。

结婚十多年,他从没有真正对陈艳菊动过手,即便有时候他嫌她烦了, 也只是推她一把,或者拍开她的手, 没使过劲。今天,是见她害得自己娘哭成那样却不退让,他一时烦躁, 没忍住便动手了, 谁能想到,她竟一点情面都不留,反手打的那一巴掌, 几乎要将他的嘴角抽得出血。

“广中,你那媳妇上哪去了?”周老太从屋里出来, 问道。

许广中摇摇头:“肯定回娘家了,要不她能上哪儿?”他嘲弄一般笑了笑, “难不成她就去扫盲班住下了?”

周老太一听,也促狭一笑,眼角的皱纹挤得更深了:“你这媳妇就是欠修理,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女人, 上啥扫盲班?有了文化,就以为自己和咱不一样了,你说全村人里头,除了你媳妇,还有谁敢动手打自己男人的?”

许广中的耳根子一红,紧跟着脸也涨得通红。

被自己媳妇打了一巴掌,这传出去太丢人了。

“这回你千万别去她娘家接人,就让她在娘家待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娘家人哪里还真不让她回来了?等过几天,她回来认错,说再也不去上扫盲班了,咱再让她进家门。”

周老说着这话,眼底满是阴冷的光芒。

许广中点点头,深以为然。

他怕啥?

他媳妇一直以来都对他百依百顺,他指东,她甚至不敢往西,难道还真闹着要离婚?

她没这个胆子!

这边许广中洗了把脸,躺下来就呼呼大睡。

另一边,陈艳菊确实回了娘家。

陈艳菊是家里最大的女儿,底下有几个弟弟妹妹,她年轻的时候就在家里拉扯着弟妹长大,因此后来嫁了人,干活也格外麻利。

这一趟回家,是无奈之举,陈艳菊也担心弟弟和弟媳会拉着脸,不给她好脸色看,可没想到,他们竟然都很心疼她。

尤其是她最小的弟弟,一看见她红肿的脸,扛起锄头就要去瓯宅村找许广中说理去,把她感动得够呛。

“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居然还动手打媳妇!”陈家小儿子怒声道,“姐,你有啥打算?”

陈艳菊犹豫许久,欲言又止。

她过去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很不容易,可如今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若是她真要收拾包袱回家,那对娘家来说就是极大的负担。

刚才冲动之下,她转身说走就走,现在她意识到,原来开口说出“离婚”两个字时,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真要这么干,却是难上加难。

陈艳菊低下头,沉默了。

可她没想到,就在这时,她的几个弟弟和弟媳居然纷纷开口。

“还能有啥打算啊?离婚就离婚好了,我听说前阵子上湖村也有个女人闹着要离婚,不过她男人是搞了破鞋,她嫌丢人。”

“搞破鞋的男人和打媳妇的男人有啥不一样的?就因为大姐说了他觉得不中听的话,直接一抬手就抽大姐一巴掌,以后家里要是真出啥大事了,咱大姐岂不是要被他打死?”

“回家,坚决要回家!多个人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大不了咱下地勤快一些,总比大姐在家里活生生被打死来得强!”

陈艳菊也不知道自己脸上这一点点伤到了他们口中咋变得这么严重。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打他了,他的伤比我还重,都出血了。”

“打得好!”

“就该打!欠教训!你要是不打,我也帮着你去打!”

“该!”

几个弟弟和弟媳都是同仇敌忾,眼神中的怒气,作不了假。

陈艳菊听着他们的话,先是怔愣,而后眼眶之中慢慢闪烁着泪光。

陈艳菊的爹看着闺女这神情,沉吟片刻,当下拍板:“离婚就离婚,把我俩外孙也带回来!我老陈家的闺女,自己都不舍得打,咋能让别人磋磨成这样?”

陈艳菊终于克制不住,哭出声来。

不管是在瓯宅村,还是她娘家的村子,甚至是在城里,离婚都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家里要是有人离婚了,那在村民们来说就是丑事,传出去要被人笑话死的。

因此陈艳菊在回家之前,压根没想到家人们竟然会如此支持自己。

这一刻,她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日子过好,到时候她要让娘家人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也要让曾经帮助过她的人为她感到骄傲!

……

嗒嗒平时是爱睡懒觉的,可这天天刚蒙蒙亮,她就睡醒了,拉着她爹的胳膊,说要去市里。

见闺女这着急的小模样,许广华与付蓉就知道,小丫头想要去做什么。

其实是嗒嗒也好,是她爹娘也罢,早在得知妮妮与她父母有可能会出意外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就算这在别人看来是多管闲事,甚至还会吃力不讨好,可他们不在意。

人活一辈子,就讲究一个“无愧于心”。

担心去得太晚,会误了时间,许广华与嗒嗒只匆匆洗了把脸,赶紧跑去坐公交车。

上了车,嗒嗒靠在她爹的身上:“爹,嗒嗒有点饿了。”

许广华这才想起他大意了,出门之前居然没给闺女带早饭,便哄着:“再忍耐一下,我们很快就到市里,到时候爹给你买香喷喷的大包子吃。”

若是在平时,这一路,嗒嗒必然会记挂着大包子,想得口水直流。

可现在,她担心妮妮姐姐,和妮妮姐姐的爸爸妈妈。

预言镜中发生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她害怕那充满着悲痛的泪水,更担心从这之后,她再也见不到自己最好的朋友。

一路辗转,车子终于到了市里。

“嗒嗒,爹先去给你买个包子。”许广华抱起嗒嗒。

可没想到,嗒嗒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我不知道妮妮姐姐家住哪里!”

嗒嗒的小奶音一下子就抬高了,泪花儿又在眼眶里打转,紧张得立马想要挣脱许广华的怀抱,满市里去找卢妮。

许广华看得心疼不已,连忙安抚吓坏的小孩:“这里离卢爷爷家近,我们可以去卢爷爷家问。要是再不行,我们就去客车站,客车不会这么早发车的,一定能赶上。”

嗒嗒这才放松了些,可眉心仍旧紧紧拧着:“那赶快跑吧。”

许广华抱着嗒嗒,跑得吃力,一路过了几条小巷,远远地,终于看见卢老爷子的小院。

从他们这里上沪市,得坐火车,可火车得搭好几天,因此条件稍优渥的,会选择先买客车票,搭乘客车转车到江市的火车站,再前往沪市。

许广华估算着时间并不紧迫,应该来得及。

“卢爷爷……卢爷爷!”到了卢德云家门口,嗒嗒赶忙敲门,她个子小,一个劲地蹦,仿佛只要蹦得高高的,卢德云就会快一些来开门似的。

嗒嗒喊得急,那声音都快穿破小巷,她直勾勾盯着卢爷爷家的房门,小脚丫不自觉跺起来。

直到连许广华都等得慌张,准备带嗒嗒去客车站时,院门缓缓打开了。

开门的是卢妮,她的小辫子还没有扎,柔软的头发乱乱的,向各个方向飞扬。

“嗒嗒?”卢妮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声音顿时变得清亮起来,“嗒嗒!你怎么来啦!”

嗒嗒的眼睛也顿时一亮,向卢妮身上扑去:“妮妮姐姐!”

卢妮刚睡醒,被这么个肉团子一撞,差点没站稳,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恼,和嗒嗒手牵着手,弯着嘴角笑。

而就在她们俩笑得正开心时,卢德云回来了。

他是趁着卢妮还在睡,先跑去买了点菜,哪能想到许广华竟带着嗒嗒来了。

年纪大了,就愈发喜欢热热闹闹的,卢德云面露喜色:“你们怎么来了?来看你娘的?”

“卢爷爷,我们是——”

“是嗒嗒念着要和妮妮玩,我就带她来了。”许广华打断了嗒嗒的话,笑了笑,“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卢德云带着两个孩子进屋,说是让许广华也留下,给他们做一顿热乎乎的午饭,又让许广华去隔壁把冯惜珍请来。

这些日子,许广华已经在肉联厂工作了,中午休息的时候便经常去城北大学陪冯惜珍吃午饭,母子俩愈发了解彼此,感情也越来越深。

这会儿,许广华便赶紧去隔壁屋敲门,找冯惜珍一起来卢家吃饭。

一看见许广华,冯惜珍意外不已,高兴地说道:“你怎么来了?这么一大早的,赶路一定很辛苦。”

许广华并不打算解释嗒嗒做的梦,只笑着在屋里坐下,陪着她说说话,并时刻留意隔壁的动静。

果不其然,过不久,卢锋与沈冬惠来了。

沈冬惠一到老爷子家,就赶忙去喊卢妮,手中还拿着三张客车票:“妮妮,看爸爸妈妈要带你上哪儿玩?”

卢妮都差点忘记要去沪市的事了,她盯着这车票,先是一喜,可很快又为难地看了看嗒嗒。

她是很想要去沪市的,班级里去过那里的同学不多,那些个同学只要是从沪市回来的,就会说出好多新鲜事,就连搭客车与火车是很稀罕的,卢妮自然羡慕不已。

这回爸爸妈妈答应让她去沪市,主要也是因为她上回考试得了全班第一名,是给她的奖励,卢妮盼着这一天已经许久了。

可她要是去了,嗒嗒怎么办?

嗒嗒可是特地坐很久的车来市里找她玩的啊。

卢妮面临了人生中最大的抉择,挣扎不已。

她看看嗒嗒,嗒嗒也眼巴巴地瞅着她,目光一刻都不挪开。

她想了想,又看向自己的爸妈,她爸妈的脸色就没这么好看了,眼看着他们的耐性似乎即将告罄,卢妮皱皱眉头。

“妮妮,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要去沪市了。你爸去开会的时候,妈妈就带着你去玩,到时候带你去最大的百货大楼买衣服,还去买吃。”

……

卢妮听过,可没尝过。

她极其迟疑,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她赶紧跟爸爸妈妈去玩耍,一个却让她回头看看嗒嗒。

“卢妮,你还在磨蹭什么?”卢锋沉下脸,“车票都已经买好了,你现在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卢妮的性子与卢老爷子相似,是很倔的,若说一开始她还非常犹豫的话,此时看着她爸这凶神恶煞的神情,她就立马连片刻迟疑都没了。

“我不去。”卢妮扬起下巴,眼底有小小的火焰在跃动,“我要和嗒嗒一起玩!”

沈冬惠简直被卢妮气得头昏,她上前就指着卢妮的太阳穴:“你这孩子,怎么脑子这么不清楚?就是个乡下野丫头而已,你直接就放弃了去沪市玩的机会?有没有一点出息了?”

听见沈冬惠说的话,此时从隔壁赶来的许广华已经不自觉拧起眉。

卢老爷子眯着眼睛看她,只觉得自己上回没骂错他们两口子。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会儿卢锋竟没有附和妻子说的话。

许是这些日子“先学会做人”这五个大字一直在脑海中回荡,下意识之间,卢锋用不赞同的眼神扫了沈冬惠一眼,而后对卢妮说道:“妮卢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我不去。”卢妮一字一顿,直直地盯着卢锋的眼睛,严肃地说。

看着自己的女儿,卢锋愣住了。

闺女对他说话时仰着脑袋,脸上有未脱的稚气,可眼底的光芒却是笃定的。

在他的想法里,若是父母愿意带孩子出门,孩子必然是会欢天喜地的,可没想到,卢妮竟不肯去。

究竟是孩子长大了,还是他该反省自己?

“爱去不去!”卢锋冷着脸,丢下这一句话,转身便走。

沈冬惠赶紧说道:“不去了?这怎么行啊!这车票能不能退?”想了想,她又回头对卢妮说,“妮妮,你别跟你爸犟,这孩子怎么回事,赶紧收拾收拾跟爸妈走!”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卢妮撇过脑袋,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们一眼。

嗒嗒和许广华对视,两个人都在想办法。

而与此同时,卢德云则只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地望着这一幕。

他这儿子一路走来太过顺风顺水,也是该吃吃瘪了。

“走!”卢锋黑着脸,“别耽误我时间!”

他说着,双手背在身后,直接往外走去。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一刻,嗒嗒居然飞奔上前,双手紧紧握着院门,不让他离开。

“你也不能走。”嗒嗒一本正经地说。

卢锋本来就已经是一肚子火气,这时更要被嗒嗒气笑了:“给我让开!”

“我不让!”嗒嗒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准你去坐车,你们俩要是走了,妮妮姐姐会伤心,卢爷爷也会伤心的!”

嗒嗒清楚地记得预言镜中的画面,在那场事故里,因客车行驶过程中卢妮站起来在车厢走动,发生车祸时直接一头撞向车座椅底部,血流如注,而卢锋与沈冬惠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坐稳,两个人都是飞扑过去护着她。

因此在那场事故之中,他们一家三口,是唯一没有存活下来的伤者。

嗒嗒不知道妮妮姐姐若是没去,她爸妈还会不会出意外,可那一切就像是一个噩梦,她光是想一想,便已经胆战心惊,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妮妮姐姐的父母去冒险?

小丫头说的话奇奇怪怪,卢锋听不明白。

他和媳妇走了,妮妮和他爸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心?

卢锋本来就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他赶时间去开会,生怕一不小心耽误了会议,影响的便会是自己的工作。

此时他沉着脸,想要伸手去推开嗒嗒,但见这小孩儿气势如山河,又顿了顿,转头看向许广华:“把你闺女抱走。”

可没想到,许广华也上前一步:“我来之前听说河岸路有一辆公交车抛锚,再加上今天有单位要组织活动,借用了车子,你现在要是过去,可能会赶不上车。刚才听妮妮说你的会议时间是明天上午,等到午饭后再去也来得及。”

“你开什么玩笑!”卢锋厉声道,“什么公交车抛锚,我都不知道,你反倒比我还清楚?不用你操心,我们不准备坐公交车去客车站,我们是要骑自行车去的。车票已经买了,现在没法退,其中承担的损失,是不是你来赔?”

现在再多解释已经来不及了,许广华连想都没想,斩钉截铁道:“我来赔。”

他这话音一落,就让卢锋怔住了。

看着他眼神之中的坚定,卢锋不自觉有些狐疑,这人是哪儿来这么大的气场,甚至连自己都因为他的语气而怔愣。

“不需要。”卢锋定了定神,又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男式表,语气冷漠,“这个点了,为什么还不去上班?你只不过是一个临时工,要是无故迟到早退,恐怕单位领导不会纵容你的行为。”

说完,他提着行李,转身就走。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嗒嗒还想要追,可许广华却拦住了她。

这孩子太善良,只要是她想做的,那就是竭尽全力,都必须要做到。

可她不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们凭借自己微小的能力能改变的。

且不论他们没法将嗒嗒做的梦说出来,就算是真的说出来了,对方也不可能相信,卢锋与沈冬惠这么大个人,难道能用麻绳将他们绑起来,不让他们走?

他们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人生又岂是事事都能如意?

许广华蹲下身,拍了拍嗒嗒的小脑袋,安抚着她。

嗒嗒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覆着眼底,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看着她嘴角下弯的角度,也知道她很失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此时的氛围所触动,卢妮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卢锋与沈冬惠的背影。

不自觉之间,她回头问卢德云:“爷爷,我不跟他们走,他们会不会生气?”

卢德云沉吟片刻:“你爸妈这么以自我为中心,就是惯的!他们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别难受!走,我带你揉面团去!”

不会回来了……

要是不拦着他们,他们就不会回来了!

嗒嗒在心底呐喊着,眉心拧着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好!揉面团啦!”卢妮的笑容又回来了,她欣喜地蹦了蹦,转身就要去牵嗒嗒的手,可没想到,她走近了看,却发觉嗒嗒不对劲了。

嗒嗒本来是站着的,此时蹲下身,整个人窝成一团,像是在发抖。

卢妮靠近了看,见她的脸色都变白了,连忙着急地拉许广华的衣角。

许广华还在考虑卢锋与沈冬惠的事,被卢妮这一提醒,立马回过头。

而这一回头,让他愣住了。

嗒嗒素来粉嘟嘟的小脸蛋上已然没有了血色,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起来,指尖都发白了。

“嗒嗒,你怎么了?”许广华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卢德云也连忙凑过来,所有人都紧紧围着这孩子。

“嗒嗒——”嗒嗒扬起小脸,神色虚弱,“嗒嗒肚肚痛。”

话一说完,她便支撑不住自己,圆滚滚的小团子往边上一倒,摔到了许广华的怀里。

许广华从未见过这种阵仗,急得掌心都出了汗,他抱起嗒嗒就往外跑,还不忘回头问:“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冯惜珍本来还在洗漱,将自己微微发白的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再上卢家吃午饭,可没想到刚一从屋里出来,就看见许广华心急火燎地抱着嗒嗒跑。

卢德云与卢妮在后头追得吃力,老爷子大声喊道:“最近的医院离这里有四条街,你这样得跑到什么时候!”

冯惜珍也赶紧跑快几步。

卢德云这才看见她:“小丫头肚子疼,都快晕过去了。你家不是有自行车吗?赶紧给他们骑过去!”

冯惜珍吓得面色发白:“昨天下雨,我的车停学校了,没骑回来啊!”

两个老人都急坏了,卢妮紧张得快要哭出来,她跑得自然没有许广华快,可却没有停歇,只想追上他们。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追了几步,她竟看见自己的父母。

卢锋与沈冬惠看见许广华抱着嗒嗒飞快跑的样子,连忙从自行车上下来。

卢锋支起自行车:“这是怎么了?”

许广华上气不接下气:“孩子肚子疼,早晨没吃饭。”

沈冬惠一愣:“这该不会是胃饿出毛病了吧?”

许广华没心思和他们多说,只是目光落在他们的二八大杠上。

要是他们能将自行车借给他,就不会耽误这路上的时间了,只是他们自己也赶着去客车站,要是再与他们周旋一番,许广华担心会浪费更多时间。

“上医院是吧?赶紧上车。”卢锋没有再多想,直接上了车,用手拍了拍车后座,“你抱着孩子上来,抱稳了。”

沈冬惠微微怔住:“这都几点了……”

“赶紧跟上!”卢锋严肃地说了一声,等到确保许广华已经坐稳,便用力蹬着脚踏板,往前骑去。

沈冬惠这才回过神。

她的确不太喜欢许家人,甚至希望妮妮离得他们远远的,可她也是母亲,眼看着孩子都已经疼晕过去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沈冬惠也迈上车,刚要往前骑,忽地听见后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妈妈!”卢妮跑过来,“我也想去。”

孩子的语气仿佛不再像之前那样疏离了,沈冬惠的眸光微微一动,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走吧。”

在这条小巷上,卢锋骑着车,载着许广华与嗒嗒,沈冬惠载着卢妮,五个人向同一个目的地而去。

后头卢德云与冯惜珍也是三步并作两步。

所有人的心,都记挂在嗒嗒身上。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医院。

许广华抱着孩子往诊室冲,还是护士连忙出来,帮他接过小孩。

嗒嗒闭着眼睛,她似乎知道自己被人抱着到处跑,小身躯一震一震的。

慢慢地,嗒嗒的小肚子不疼了,再醒来时,她是在病房里。

她睁开眼睛,脸蛋又已经变得红扑扑的,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大夫的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他给嗒嗒检查了一番,双手插回兜里,语气轻松道:“肚子疼,是因为没吃早饭,经胃酸刺激,就有点胃疼。这样的疼痛对于我们大人来说不算什么,可以忍耐,但对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来说,就难以承受了,所以她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大夫说着,笑了笑,对嗒嗒说道,“小朋友,以后有再着急的事情,也不能不吃早饭,免得饿坏了胃,长大就很麻烦了。”

嗒嗒一本正经地听着大夫说的话,过了好半晌,才弱弱地开口:“大夫……我——我五岁半啦!”

大夫还没反应过来,再定睛一看,见小丫头伸出五根胖乎乎的手指,又另外伸出一只手,在短短的大拇指上比了比,强调自己已经五岁半的事实。

直到这会儿,大夫才哈哈大笑:“是是是,我给你说小了。”

嗒嗒这才弯起眼睛笑。

大夫让护士给嗒嗒拿了白糖水,还拿了些小饼干,让她吃着垫垫肚子。

嗒嗒道谢接过,一口饼干,一口白糖水,吃得那叫一个香。

病房外的几个护士都被小孩儿这模样逗得心都要化了,一个个凑过来看,热闹得很。

“嗒嗒,你不疼了吧?”这时,卢妮走上前,问道。

嗒嗒看看妮妮姐姐,才突然想起她爸爸妈妈的事情,小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然而她话还没问出口,就突然看见妮妮姐姐的爸爸妈妈也进了病房。

嗒嗒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要大。

他们没有坐客车去沪市吗?

卢锋冷着脸,将缴费单据交给许广华:“刚才我花的钱都在这单据上了,你回村里取了钱,明天就送到我单位。”

许广华接过,看了一眼单据上的数字:“好,我明天一早就送到你办公室。”

“不用。”卢锋睨他一眼,“拿给我们部门的小郎就可以了,我要赶着出差,明天还没回来。”

说完,卢锋便没再多看在场的任何人,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沈冬惠急着追上丈夫,便匆匆忙忙对卢妮说道:“妮妮,爸妈赶不上车了,只能坐下一班,也不知道会不会迟到。要是在那边耽误了时间,你就先住爷爷家,别担心爸妈,知道了吗?”

沈冬惠这样说着,本以为卢妮会像前些天那样,不搭理自己,可没想到,孩子却像是突然懂事了,乖乖答应一声。

“我知道了!”

沈冬惠的心一暖,唇角扬起一个弧度,追上丈夫的步伐。

走到卢锋身边的时候,她说道:“这回浪费了三张车票,也不知道单位会不会报销。”

“还能怎么办?那个姓许的就只当个临时工,一个月到头能赚几个钱?总不好让他赔。”卢锋语气冷淡。

沈冬惠没再说话,就是心里头闷闷的。

算了,刚才愿意送人来医院的是他们,现在难道还要跟人家慢慢算这笔账?

就只能当是吃了个哑巴亏。

……

嗒嗒看起来似乎已经恢复了精神,吃得好,笑得也大声,还能下床跑跑跳跳。

许广华放心了,便让自己冯惜珍带她回家,自己则去肉联厂。

只是他刚一进工厂没多久,后勤部主任就来找他谈话了。

“许同志,你现在虽然已经在我们单位上班,但毕竟是个临时工,如果表现不好,随时都是有可能被辞退的。”后勤部主任说道。

这是真让卢锋说准了,许广华知道自己理亏在先,连忙解释:“主任,我闺女早上不舒服,我送她到医院了。”

“是,人人家里都忙,一出事,还都是急事。”后勤部主任摆摆手,说道,“但正式员工和临时工没法比,你不可能转正,那每一步都要走得稳稳妥妥的,守住临时工的位置!”

许广华都一把年纪了,被人一顿指责,面颊不由发烫。

他点点头,答应下来,而后又听主任狠狠数落了一番,才回到后厨。

这会儿在后厨,他突然在考虑自己的后路。

刚得到这活儿的时候,他满心欣喜期盼,可现在一想,却又有些忐忑。

毕竟他二弟曾经也是供销社的临时工,可领导一句话,还是说走就得走,一分情面都没有。

他现在已经不愿拘泥局限于农村的那几块地,他想要让自己的根基扎得更稳一些。

只不过,就连正正经经的高中生都不一定能成为肉联厂的正式员工,他又怎么能妄想呢?

许广华笑着摇摇头,打断自己心中的希冀,继续在后厨忙活起来。

与此同时,卢锋与沈冬惠已经到了客车站:“同志,我们想两张去江市的车票。”

售票员一听,手上划车票的动作停住了,抬头说道:“你们确定要去江市?”

“是啊,我们本来要坐上一班车去的。只是正好手头上有一点事耽误了,现在没办法,就只能再另外补买两张车票,运气真够背的。”沈冬惠无奈地说。

可她话音未落,售票员已经露出了一脸惊诧的表情。

“你们要是知道刚走的那一班上江市的车出了什么意外,就不会嫌弃自己的运气不好了!刚才那班客车才刚到泸北大桥,刹车就出了问题,整辆车的车头撞到桥梁上,差点要翻车!现在市医院的救护车已经赶过去了,也不知道车厢里的乘客有没有生命危险……”

听着售票员说的话,卢锋与沈冬惠目瞪口呆。

他们本来是坚持要上这趟车的,甚至于,他们不仅自己要去,还想带着卢妮去。

要是刚才他们都去了,如今会怎么样?

是躺在医院吗?

又或者——

夫妻俩连想都不敢想,心中有劫后余生之感,不自觉之间,心跳便跳得很快。

甚至沈冬惠还因为后怕,眼眶不自觉红了。

“我们自己要是出事也就算了,妮妮还这么小,要是真跟着我们受罪可怎么办?”

“胡说!我们也不能出事,否则妮妮该怎么办?”

夫妻俩这样说着,他们心中同时生出了另外的念头。

刚才他们一直没办法成行,主要还是因为那个叫嗒嗒的小丫头一再阻拦。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叫嗒嗒的小丫头,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上次被朱建丹抢白一通后,卢锋心中不服气,还去找了她一趟。

她说,嗒嗒是个有福气的小丫头。

难道真是这孩子的福气,救了他们?

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就太过分了。

……

瓯宅村这两天出了两件大事。

一件大事是,听说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付蓉的成绩很不错,应该是稳上大学的。

只是毕竟还没有填报志愿,也就是说最后的结果没出来,付蓉也不敢开心得太早,听见村民们恭喜自己,便只是谦虚地笑笑。

蒋晓芬心里头难受得紧。

一想到付蓉有可能会去念大学,她便酸,酸得快要掉了牙:“就算考上了大学,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听说这高考填报志愿也是一门学问,要是填坏了,那就得去特别远的地方念大学!你看付蓉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要真跑到坐火车都得好几天的地方念大学,这家还要不要啦?就没见过哪个当娘的这么自私!”

村民们都不太懂什么叫填报志愿,不过蒋晓芬过去也是知青,她说的话,肯定靠谱啊。

于是最后,大家心里便清楚了,即便付蓉考出好分数也没用,还得看最后上的是什么大学!

“现在想一想,许家大房那两个娃也怪可怜的,小丫头好不容易不傻了,可她娘得跑这么远,以后还指不定愿不愿意回来呢。她哥哥也是,这都跟爹娘分开了多少年才找到啊?现在找到了也没用,他娘说走就走,只顾自己的前途!”

也有人反驳这说法:“为了自己的前途也没错啊!她当年嫁人的时候还年轻,啥都不懂,还以为就这样处处对象能当饭吃呢。现在到了这年纪,终于想开了,知道为自己打算了!”

“她男人也真是个倒霉催的,好不容易日子过得好了,媳妇又不着家了……这日子,究竟要咋过,才是个头啊!”

一时之间,议论声纷纷扬扬,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许家大房的好戏。

然而许家大房却格外安心,他们在等待录取通知书。

不是不焦急,也不是真对自己有万全的信心,他们只是觉得,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所谓尽人事知天命,便是如此。

如许广华说的,只要努力过,就没什么可遗憾的。

这是瓯宅村这两日发生的其中一件大事,而另外一件大事,就更让他们吃惊了。

“许家三房媳妇居然要闹离婚?真的假的啊?我听说她以前对自己男人可好了,当初她男人来家里提亲,她可是好不容易说服了她爹娘,连一毛钱彩礼都不要的!”

“连彩礼都不要?这可真是稀罕!不过当初她可是对许老三要死要活的,这会儿咋又闹着要离婚啦”

“还不是因为她那婆婆?周大娘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就不是好惹的,现在分家了,成天只面对着这一个媳妇,还不是可劲儿给她立规矩?也不知道许老三媳妇在家里吃了多少亏呢!不过我猜她也就闹腾一阵,怎么可能真的离婚?”

“估计也就是想分家……”

村民们都不相信陈艳菊真会离婚,可当他们看见她从村委会走出来,又气定神闲地走去找公社领导时,却不得不相信了。

更让大家伙儿吃惊的是,在记忆中,陈艳菊就是个粗人,平时给她往地里一丢,穿着宽松的衣裳,人家甚至不拿她当女人看。

可现在,她却有了改头换面的变化……

大家都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往前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没错啊,明明就是陈艳菊,她好像哪儿都没变,可又像是哪儿都变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都是大眼瞪小眼,正想弄明白这陈艳菊究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时,她男人边说着话,边从屋里出来了。

“咋地,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娘说得对,就不该惯着你,还真当——”许广中一脸不屑,嘴角甚至还扬着只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可他的话还没说完,视线落在陈艳菊身上的那一刻,竟整个人怔住了。

这——

这真的是他媳妇吗?

他媳妇咋跟变了个人一样? w ,请牢记:,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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