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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遗憾(三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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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联主任章红梅本来只是经过嗒嗒家,可这会儿听见小丫头说的话,脚步立马顿住了。

她放眼望去,看见的是孩子大惊失色的表情。

小丫头怪可怜的,肯定是被她奶吓着了!

瓯宅村没人不知道周婆子有多难相处,早些年光是分粮食的事,老婆子就经常跟人家嘀咕,一会儿说自己家得的少了,一会儿又说红薯土豆被老鼠咬了,要换一个。

开什么玩笑,当年瓯宅村多穷,都已经有人啃树皮了,哪还能找到老鼠?

若真是有活老鼠,恐怕早就被村民烤了吃了!

村干部们觉得周婆子难缠,便也懒得搭理她,好在这人虽不讲道理,但她好面子。

她总盼着让人觉得自己是体面人,因此只要村委会能找到理由搪塞,她就不会再胡搅蛮缠了。

这回许家大房要求分家的事,章红梅不可能不知道,当时她还在许家帮忙将分出来的家什粮食公证了一番呢。

只是好端端的,周老太怎么又不愿意了?

章红梅往前走一步,还想要听清楚些。

屋子里,周老太的脸已经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了。

嗒嗒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她是贪图大房家好吃的,还说她想要我大儿媳用来抹脸的雪花膏!

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哪经得起被这样笑话!

周老太恨不得像揍许妞妞一样,拎根烧火棍就往嗒嗒的小屁股上抽,可她不能这么做。

嗒嗒可是有小脾气的,若是这一棍子抽上去,人家再也不愿意回老宅了,那该怎么办?

周老太的脸色变幻莫测,一双刻薄的吊梢眼里头看不出情绪。

郑平娣见状,便笑道:“嗒嗒,你奶奶是特地来看望你们的,不是来抢你们东西吃的。她自家也有粮食,想要吃红枣鸡蛋,自个儿也能去买,哪能跟小孩儿抢吃的呀?至于那雪花膏,她就不可能惦记了,我们都老了,脸上的皱纹无论怎么样都填不平,就算拿了年轻人的稀罕玩意儿涂,也不管用。”

郑平娣的脸上笑盈盈的,说话也是轻描淡写,像是在随意说笑。

然而这话落入周老太耳中,却是与指名道姓地骂她没有区别。

周老太将自己的后槽牙咬

得紧紧的,却还是扯了扯嘴角,走过来牵着嗒嗒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说:“小丫头,跟奶回家。”

嗒嗒的小脸也皱起来了,她都说过不愿意了,怎么还生拉硬拽的呢。

爹娘说过,即便是小朋友,也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情愿配合大人,那就可以反抗。

因此嗒嗒用力地收回手,摇摇头:“我不去。”

付蓉本来还想去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给她父母做一点,留他们吃了晚饭再走,可现在看周老太的架势,怕是今天就是指着将事情闹大来的。

“娘,你别使劲拽着嗒嗒的手,她会疼的。”许广华一只手将嗒嗒抱起来,不让周老太将孩子拖走。

周老太忍不住了,“啐”一口:“谁家还是都是这么糙着养,拽拽手脖子就疼了,咋比供销社的洋娃娃还金贵呢?”

嗒嗒一本正经:“奶,嗒嗒当然比洋娃娃要贵啦!我们家将来可以买得起洋娃娃,但洋娃娃可买不起我!”

这思想是付蓉给她传达的。

付蓉总说,嗒嗒是最招人疼爱的孩子,配得上一切美好的东西,别总是觉得自己吃不起糖果,或是没资格吃鸡蛋,只要爹娘有的,什么都舍得给她买。

也就是因为如此,嗒嗒便愈发自信,小丫头活泼得不得了,面对谁的时候都是敞敞亮亮的。

周老太被她噎得嘴角都僵了,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和你爹也商量过了,这一分家,关系都远了,平时也不走动走动,就跟不认识似的。现在老二家的也回来了,就差你们大房了,赶紧搬回家,等过年了,大家一起坐下来,吃一顿热腾腾的饺子!”

哇!吃饺子!

嗒嗒没吃过饺子,但光是一听,就可以猜测是美味的食物!

见嗒嗒的眼睛变得这么亮,周老太的眼珠子一转,又走过来,好声好气地说:“嗒嗒,奶最疼你了,以后家里有啥好吃的都让你吃。跟奶回家,咋样?”

嗒嗒第一次见周老太面对自己时脸上还挤了笑容,一脸纳闷地盯着瞧:“还有什么好吃的呀?”

周老太琢磨了半天,死活说不出来。

付蓉与许广华直接表明自己不愿意回老宅,既然已经分家,就不是分个儿戏,别说他们现在

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就算他们穷得连粗粮粥都吃不起,也不会轻易回头。

因为在许家受的委屈,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心里却清楚。

许广华与付蓉的意思非常明确,可周老太听着,却像是没听明白似的,最后甚至拿出“孝道”二字来压着他们。

这时,章红梅听不下去了,走进屋去。

见妇联主任都来了,付蓉与许广华连忙请她坐下,并问她这一趟来是为了什么。

章红梅摆摆手:“我刚才在门口听见周大娘不愿意分家了,所以进来调解一下。”

这年头村干部们干的实事可多了,只要知道哪儿需要他们,就绝对不会推辞。

章红梅在村里算是有文化的女性代表,这会儿往周老太跟前一坐,表情也是严肃的。

“分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既然当初白纸黑字都写明白了,连户口本也已经分出来,那周大娘就不应该再临时反悔。”章红梅说道。

周老太哪想到突然会出来个村干部,闷声道:“我这就是问他们咋想的。”

章红梅又说道:“孝道是美德,但我相信就算许家老大分出去了,也不可能不搭理你们。谁说只有一家子热热闹闹凑在一起才算是孝顺长辈?孩子大了就要有自己的家,咱们村不兴这一点,可别人村里早就已经这样了!”

章红梅是有感而发,毕竟她虽是村干部,同时也是人家的儿媳。当年她盼着要分家,可家里老婆子一撺掇,也不知道多少人戳她的脊梁骨!

正是因为如此,章红梅对付蓉如今的处境格外感同身受。

她这范儿一起,就好好数落了周老太一番,语气之中指责意味愈发浓了,最后还拿许家的二房、三房说事:“本来生产队的事我也不该多说,但那天大队长都在我们面前抱怨好多次了,一是说许广国同志干活有气无力,心思压根没在地里,二是说许广中同志也不应该只因为自己干的是木匠活就不下地了。毕竟他也不是一年到头都能接到木工活,倒不如回公社,咱们公社还是需要他的!”

周老太听着,眼皮子跳得厉害。

她家广国已经很多年不下地了,这会儿不习惯干活也是正常的,难道还要他卖命?至于广中,那孩子从

小就是身子瘦弱,也不是下地的料,如今干木工活赚到的钱也够家里生活了,干啥将他往公社里拉?

周老太生怕自己非但没法将大房一家带回去,还惹得一身麻烦,到时候要是将她的两个亲生儿子都搭进去了,那她得心疼的,于是她连忙站起来,作势要走。

“章主任,我就是想我孙女了,来看看而已。”周老太尴尬地说。

这时嗒嗒又凑过来了,懵懵地问:“奶,你来看我们,没有带礼物吗?”

嗒嗒还小,很多道理都不明白,只是看着大人们是怎么做的,便悄悄记在心底。

在她看来,上别人家做客都是要带礼物的,上回爹娘到姥姥家时就带了面粉,这回姥姥过来,又带了更多好吃的……

可奶奶怎么就不带呢?

嗒嗒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问号,便认真地问着。

周老太嘴角一僵:“奶跟你们是自家人,你姥才是外人,外人上家里要带东西,奶来的是自己家,不用带!”

嗒嗒更不明白了。

姥姥和奶奶是一样的,一个是娘的娘,一个是爹的娘,怎么姥姥就变成外人了?

嗒嗒知道周老太说得不对,摇摇头,看向许广华。

这时,许广华便开口了:“既然娘说我们是一家人,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趁着章主任也在,我就先把之前那猪给讨回来了。”

周老太眼睛一瞪,想都没想就说道:“那猪是我们老许家的,你们都分出去了,跟你们有啥关系!”

付蓉莞尔:“老太太,你不是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吗?占好处的时候是一家人,要分猪肉的时候就谈分家,哪有这个理。再说了,这猪本来就是我得的,那时我们走的时候猪肉还没宰,就没来得及分,等快过年了,你们总得给我们留一份。”

在瓯宅村,是没有私人养殖这说法的。

一般来说,养鸡鸭也好,猪崽也好,全都是为公社。

人民公社先抽签,让抽中签几户人家得猪崽回去,若是养得好了,年底上交了一部分猪肉,剩下的便是他们自己的。

若是养得不好,那整头猪都要上交公社,一年到头甚至两年下来,啥都没捞着。

可许家就不一样了,许家养的这猪崽,连一斤肉都不需要

跟公社分。

因为这当初是付蓉得的!

“付知青当时为村委会整理资料,还帮忙在评比优秀村的时候出了很多力。要不是因为评上了先进,我们的粮食份额也不会有显著提升!这猪本来就是付知青的,周大娘,你得还给她。”

周老太目瞪口呆,心如刀绞。

那猪可是他们家辛辛苦苦养到大的,喂了多少猪草和泔水,前阵子大房提出分家,她虽然觉得不痛快,但想到年边快到了,不用给他们吃肉,心里也好受了点。

她哪知道,现在就连那头猪都要跟大房一家分!

周老太当然没这么老实,她又多说了几句,想要留着自家的猪。

可妇联主任非常公事公办,甚至说要把村长和村支书都喊过来,再让大队长也好好处理一下许家另外两个儿子的问题。

这样一来,周老太只能认怂,答应将猪肉分出一部分给大房一家。

“那不行。”付蓉摇头,“我们要一半。”

“你!”周老太直咬牙,可话还没说完,就对上妇联主任的眼神。

猪是许家大儿媳得的,平时猪圈是许老大收拾,一大部分喂猪草的活儿都是嗒嗒干的,现在他们要将猪肉带走,愿意留下一半给家人已经是仁至义尽!

妇联主任主持公道,说好等宰猪的时候会再带着村干部们来一趟,确保谁都不吃亏。

周老太冷着脸,没好气地听着,最后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

她明明是来把嗒嗒带回家的,可哪想到,最后孩子没带回家,倒是将家里头的猪肉分出去一整半!

谁说这小丫头是个福星?在她看来,这就是个扫把星,是个倒霉蛋,生来就是讨债的!

周老太对大房一家没有任何感情,尤其是看着许广华,心里更有一百个不痛快,她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转头就拖着自己的跛脚走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嗒嗒小跑着出了院门,双手在嘴巴边拢成喇叭的形状,大声喊道:“奶,别忘了还我们家一半猪肉呀!”

周老太呸一声,暗暗道:“给你才有鬼!”

然而小孩儿的声音清脆响亮,只这一会儿工夫,村里不少人都听见了。

扛着锄头下工的大家伙儿闻言,笑着看向周老太,一脸赞许

的表情。

“大娘,你可真好,都分家了还愿意把猪肉分给大房一家呢。”

“周大娘这无私的精神就非常值得被拎到公社大会上表扬!”

周老太慌了,赶紧上前,想让他们千万别表扬她,可人家却只让她不用太谦虚,而后扛着锄头走了。

这会儿周老太的腿都软了,愈发感觉心里头疼得不得了。

本来她根本就不打算听妇联主任的,宰猪的时候非要耍赖,大房一家难道还真要死乞白赖要回去?

可现在,村子里这么多人的知道了,要是公社大会表扬了她,那就等于全村都知道这件事,到时候她想赖,都赖不了!

明明是占便宜来的,最后却吃了大亏,她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

周老太气得要命,晚上连饭都吃不下了,只觉得喉咙里干涩涩的,一个劲往口中灌水。

她越喝水,越觉得渴,最后无比沮丧地回屋了。

这叫啥事儿?

望着她的背影,许广中有些担心了,便问陈艳菊:“娘这是咋了?”

“不知道,我下工就没在家,上扫盲班去了。”陈艳菊收拾着碗筷,心不在焉地说道。

许广中皱眉:“上啥扫盲班?昨天去,今天还要去,家里活儿不干了?难怪娘觉得糟心!”

看着许广中鄙夷的眼神,陈艳菊眸光一黯。

她本来是想要趁着晚上睡觉之前,好好对他说说自己在扫盲班学到了什么本领。

可没想到,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多余的。

陈艳菊的心里有点不痛快,但她的性格本来就是有点粗线条的,对上许广中指责的眼神时,她来不及难过,只是哼一声:“我偏要去学知识,不仅我要学文化,我俩儿子也要去读书!”

许广中的脸色更难看了:“娘就没说错,也不知道你干啥,非要跟大哥一家学!你又不是知青,难道还想像大嫂那样考大学?”

陈艳菊见他气愤,自己倒是不气了,冲着他做个奇丑无比的鬼脸:“我偏要带着大宝二宝跟他们一家学!到时候咱们一家四个人,就你一个睁眼瞎,气死你!”

说完,陈艳菊将碗筷都叠在一起,扭着水桶腰往灶间走,还开始哼起小曲儿来。

望着她这嘚瑟的身影,许广中整个人

都愣住了。

村头那些大爷们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看来是真的,以前他媳妇在他面前百依百顺,现在倒好,竟然还开始跟他对着干了!

许广中斜了陈艳菊的背影一眼,转头就回屋了。

当初真是不应该听爹娘的话,随随便便娶这么个粗人,这不,他成天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两口子还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真是有苦难言。

……

现在许广华与付蓉的生活好了,两口子虽不像城里人那样能上国营饭店打红烧肉,但想要招待父母,还是能做出一桌子菜的。

这是一桌子素菜,不过许广华手艺好,做得非常可口,付丛森与郑平娣便吃得很香。

晚饭后,他们急着要赶车回去,可付蓉还是将他们留下来了。

“爸、妈,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这屋子有好几个房间,你们留下来凑合一个晚饭,明天广华也要去镇上,到时候带着你们一起走,也有个照应。”

与之前的付蓉相比,现在她明显已经敞开了心扉,也能好好对父母说话了。

付丛森与郑平娣很是欣慰,也想要陪陪外孙和外孙女,便答应留下来。

夜里,付蓉将嗒嗒留在姥姥姥爷身边,自己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雪花膏。

这雪花膏的膏体看起来平整又光滑,凑在鼻尖轻轻一闻,还带着熟悉的芳香。

她一脸珍惜,小心翼翼地挖了一点,涂抹在脸颊上。

原本干燥起皮的脸颊竟雪花膏的滋润,顿时不这么紧绷了,仿佛舒展了不少。

付蓉不自觉感慨:“要是每天都能用就好了。”

“放宽心用,用完了咱们再买。”许广华笑着说。

付蓉嗔他一眼:“这多贵啊,我可不舍得买,你舍得呀?”

说着,她眼底的笑容愈发深了。

这一刻,她有父母的关心爱护,有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还有最心爱的人陪伴在身边,实在是无比幸运。

而这样的幸运,一定会继续伴随在他们一家人的左右。

……

第二天清晨,许广华与岳父母一起刚坐上去市里的车。

一路上,郑平娣说起付蓉要高考的事,满心感慨:“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倔,她要是想高考,那就是谁都拽不回来。这段时间家里的

事辛苦你了,如果吃不消了,你就把嗒嗒送过来,我给你照顾几天。”

“没事,嗒嗒很乖,我可以照顾的。”许广华温声道,“你们不用太担心,蓉蓉参加高考,我也很支持。毕竟照顾家里是什么时候都能做的,可高考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郑平娣与付丛森是知道付蓉要参加高考的,那天她来市里学校开会时顺路绕家里一趟,说了这件事。

老俩口担心这事会让付蓉的丈夫有意见,所以才来探望。

本以为许广华只是个农村庄稼汉,不会有什么思想觉悟,更不可能理解付蓉对高等学府的盼望,可没想到,他竟然能站在她那一边考虑问题。

付丛森与郑平娣都很满意,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深,笑容就没再消散过。

等到将他们送回家,许广华就赶忙按蔡敏舒与她丈夫给的地址,去了他们单位一趟。

蔡敏淑看见他,便热情地邀请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我等了好些天都不见你来,以为你把我留下来的纸条弄丢了。”

直到许广华解释了一番,她才知道是地里农活忙,他暂时没时间过来。

“反正中秋节还没到,那联谊会和茶话会也还不着急。等你忙好之后再来吧。”

话说到这里,蔡敏淑让许广华先坐着,自己则出去一趟。

回来的时候,她带回他们单位宣传部的主任。

“你好。”这主任年纪比他大一些,头顶的发也比较稀疏了,嘴角微微抬起,但看起来并不和善。

甚至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许广华点了点头,道一声“同志”,便坐在一旁。

过了片刻,这宣传部主任走到蔡敏淑身边说了几句话,便转身走了。

许广华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蔡敏淑将他送到门口。

蔡敏淑问道:“许同志,你想不想留在我们单位工作?”

许广华正要走,听见这话,步伐不由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望向蔡敏淑。

蔡敏淑笑道:“刚才那是卢锋,他是卢叔他儿子,知道最近有个小孩和他走得近,所以想要让小孩帮忙沟通,看看能不能让他们父子的关系重修旧好。你要是愿意帮他这个忙,等秋收过后有时间,就多

带嗒嗒上卢叔家转转,到时候他儿子也会过去的。”

这是做一场交易吗?

许广华沉默着,望向蔡敏淑。

双职工的名头,这多吸引人啊!

他与付蓉现在的日子过得虽比过去好,但他到底是在地里刨食,赚的是工分,想要让家人过上真正的好日子却是难上加难。

他也一直在想办法,走出那座山,可听说前不久有人以为投机倒把抓得松了,就高调了一些,立马就被公安抓走了。

也就是说,至少在目前为止,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做买卖。

许广华不得不承认,他对卢锋承诺的留下工作的机会很动心。

可是——

他不能利用卢老爷子对嗒嗒以及自己的信任,来换取一个工作的机会。

“抱歉——”

许广华一开口,就见蔡敏淑笑了。

蔡敏淑笑道:“就是父子之间一些小矛盾,你以为是什么深仇大恨呢?没事,你不愿意就算了,到时候还是来帮忙,我按天给你算工钱。”

蔡敏淑将许广华送出门,便又去了卢锋办公室一趟。

听了她说的话,卢锋冷淡道:“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死脑筋。现在那些人偷偷买卖工厂的正式职位,一个工作就要三四百了,我往他兜里塞钱,他还不要。”

蔡敏淑笑了笑:“他是个死脑筋,你爸又何尝不是呢?卢叔这些年一直不愿意见你们,也难怪你现在什么办法都要试个遍了。不过父子俩没有隔夜仇,总有一天,卢叔会想明白的。”

卢锋没有说话,双手交握起来,用大拇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你刚才说那五岁的小丫头叫什么?”卢锋问道。

蔡敏淑说道:“她叫嗒嗒。至于大名,我就不知道了。”

嗒嗒……

卢锋沉吟片刻,没再出声。

若是老爷子油盐不进,就只听这小丫头的话,那他倒是真该去见见这孩子了。

她那乡下爹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小孩子总不会也是什么好处的都不收。

到时候买糖果饼干,买玩具,买新衣裳……

他不相信自己没办法搞定一个五岁的小孩。

……

许广华这一趟可真是周折。

这会儿他又转车去了镇上,为的就是给嗒嗒取衣服。

可他没想到的是,取

完以后去等公交车回村里的时候,他竟然真的见到了嗒嗒心心念念的“惜珍奶奶”。

这时,冯惜珍的脸色很白,正坐在拐角一个石墩上等车。

许广华赶紧走过去:“您怎么了?”

冯惜珍也认出了许广华,她来不及惊讶,只指了指自己的脚踝:“我崴脚了。”

冯惜珍是今天一早就出发去临芦村找儿子的消息的。

只是刚才到了镇上,看见这公交车,她没赶上,小跑了几步,脚踝一崴,就眼睁睁看着这车开走了。

“年纪大了,骨头也脆,这就崴着了。”冯惜珍自嘲地笑了笑,用尽力气站起来。

“您现在还要去临芦村吗?”许广华问道,“您刚才说自己是从市里出来的,那里其实有车直接到临芦村,不需要转车,下回去之前一定要打听清楚。”

冯惜珍这才知道自己走了冤枉路,刚要说话,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许广华赶时间,可他也不忍心不管对方,便扶着她去了附近的一个卫生所。

从卫生所出来,冯惜珍的脚踝被包扎起来,她一瘸一拐走着,步伐缓慢。

许广华说道:“您现在还要去临芦村吗?”

冯惜珍点点头:“不瞒你说,我这趟是去找我儿子的。我好不容易才有见到他的机会,不会只因为轻微的脚伤就放弃。”

这哪是轻微的脚伤,分明已经很重了!

许广华还想再劝,便说道:“听你的语气,应该和他分开很长时间了。既然是这样,也不急于一时……”

“不。”冯惜珍摇头,语气笃定,“就是因为分别的时间太长了,即便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能认得出他。所以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必须尽快赶过去。”

许广华被她眼中的坚持打动,不再劝说。

公交车到了,他扶着冯惜珍上车,陪她坐下。

冯惜珍疑惑道:“你不是急着回村上工吗?”

许广华笑了:“你的腿都伤成这样了,我要是不陪你去,恐怕你根本没法下车。没事,公社那边就请假吧,大不了被大队长骂一顿。”

许广华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看起来温润随和,还很有担当的样子。

见阳光恰好透过车窗,落在他的笑容上,冯

惜珍也不自觉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谢谢。”

而后,冯惜珍没有再出声,只望向窗外。

不熟悉的风景快速从她眼前掠过,不自觉之间,冯惜珍想着自己儿子的模样。

他现在应该已经三十一岁了。

也也不知道是否平安健康地长大,是否已经娶妻生子。

冯惜珍从未想过他会多有出息,也没指望他能念多少书,她只想着,只要他能过上踏实的日子,便已经足够了。

不由地,她看了许广华一眼。

若是她的儿子能像这个年轻人一样,成长为一个肩膀能负上重量的男同志,那即便是出身农村,又有何妨?

冯惜珍就这样想着,直到公交车在临芦村附近缓缓停下。

许广华扶着她下车。

她想要找人问一问情况,可走了许久,之前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没见着。

三十多年前她与父亲住在这村子里时认识的几个村干部,如今也都已经不在了。

“您儿子叫什么名字?”许广华问,“我去给你打听打听。”

“他叫许承远,我给起的名字,就是不知道他父亲有没有给他改了。”冯惜珍说道。

许广华立马让冯惜珍找个地方坐下,自己则是去给她打听。

这村子里的人都很热情,许广华便一家一户这样问着,然而他打听了许久,大家听见“许承远”这个名字,都只是困惑地摇摇头。

而在许广华到处跑时,冯惜珍也没有放弃,她站起来,扶着墙,往自从当年住的那间小屋走去。

她每走一步,脚踝就疼得出奇,可即便如此,她仍没有停住脚步。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仿佛总是有千山万水挡在她的面前,她走得艰难,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告诉她,她永远也不会与自己的亲生骨肉团聚。

冯惜珍偏不信这个邪。

她咬着牙,红着眼眶,苍老的脸上满是坚持,就像是只要一鼓作气,就一定能找到希望。

即便面前挡着千万种阻碍也无妨,她活到这把岁数,什么苦头没吃过?

只要人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不会认输!

冯惜珍的心底有一股韧劲,她支撑着,用尽全身力气走到了自己当年与父亲借住的那间小屋。

她敲敲门,做了个

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他拄着拐杖,走路都直喘气,眼睛眯起来,身子晃动着。

都快老得走不动路了,应该知道当年的事。

冯惜珍赶紧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老人家一听,皱了皱眉:“你说你是来找许永军的?他又不是我们村的,就是那阵子不少人建房子,就让他留下来做木工活。”

“是,他不是这个村里的人。三十多年前做了一阵子木工活,后来跟一个姓冯的女同志一起住在你这间屋里,说是要去城里结婚的,你记得吗?”冯惜珍试探着问。

对方听着有点印象,思索许久:“有点印象,那是个城里姑娘,她爹也在。当时我们还一直笑话他们城里人好骗,大姑娘长得多水灵啊,就这么被个木匠骗着生了个娃!”

见对方记得这一切,冯惜珍赶紧问道:“那你记得那个孩子在哪儿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当时那姑娘被她爹接走后,木匠受了很大的打击,想要回村。但没想到老周家的闺女竟然要死要活,非要嫁给他!”

老周家闺女……

冯惜珍心头一滞。

她依稀记得当初有一个容貌清丽的小姑娘,总是会在她与许永军见面时,躲在暗处,用阴恻恻的眼神盯着他们瞧。

那似乎就是老周家的闺女。

冯惜珍的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又追问道:“那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早就抱着娃走了!”老人家说道,“周家本来就穷得叮当响,嫁闺女也没换回点彩礼,气得要命……后来那闺女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老人家说完,便转身,颤颤巍巍地回屋了。

冯惜珍怔在原地,眼圈发红。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竟就这样被带走了。

难道以后再也不可能相见了吗?

冯惜珍的泪水缓缓落下来,她伸手去揩,却怎么都擦不完这泪。

跑回来的许广华想要带回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可看着冯惜珍哭泣的模样,却不自觉顿住了脚步。

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自己娘哭过。

周老太一个不乐意,便会对他拳打脚踢,眼底满是不屑。

许广华早就已经习惯,可此时看着冯惜珍为自

己孩子落泪的模样,他的心却像是突然被震了震。

她是一个这么好的母亲。

若是可以的话,真希望她能找到她的亲生儿子。

毕竟心里头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遗憾,确实是一件令人伤感的事。

许广华这样想着,不由叹了一口气。

而后,他的目光扫过村尾竖着的那块牌子上。

临芦村……

他娘好像曾经提过,自己的老家就在临芦村。

虽他从未跟着爹娘来过这样,心里却有些许印象。

晚上回家,他得去老宅打听一下。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好,他想帮帮嗒嗒这“惜珍奶奶”的忙。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雪舞】、【憂鬱的萌娃娃】给我投了雷~

谢谢小天使【历尽千帆】、【努力阳】、【(o_o)】给我营养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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