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闻把手伸向壁画的时候,她这具身体原本的血脉却像是突然被唤醒了一般沸腾了起来。
求心扶住了沈闻,只觉得沈闻身上滚烫如火。他原本就持有慧眼,能感受到灵气的走向,虽然包括沈闻、贺兰韵在内的修士在他眼里其实就是一团灵气的形状——而此时此刻,他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清属于沈闻的“灵气”。
此时沈闻也觉得自己的状况不太好,她的灵气正向着壁画涌去,而这些灵气,在壁画之中游走,似乎想要打开某个被尘封已久的开关一般。
她区区一个练气级别,当然不太可能承受得住这种级别的灵气需求。
她会被从物理意义上“榨干”。
同时,血脉沸腾的感觉也让她两眼泛糊,甚至从某种意义上阻断了大脑的思考。
求心也不好受。
空气中因为沈闻的体温而蒸腾而起的气息,像是致命的毒素一样渗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知道沈闻一定藏有很多秘密,其中有一个便是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从来没有问过,直到现在——这世上,难道真的可以存在有这样人,瞎子不见其色,却能丝丝入骨地感受到她毒药一样的媚——这样的人,甚至不需要接触到她,真正见到她,只是鸿泥雪爪、只是惊鸿一瞥、只是不经意的一嗅,便能让人对她产生一种想法……
“老哥,”沈闻抓住了求心的袈裟,艰难道,“你们当和尚的,不向来是‘我要这铁棒有何用’吗?坚持就是胜利啊,老铁。”
求心:……
有什么想法,哪有什么想法。一点想法也没有的,真的,你看他真诚的双眼。
他盘腿坐下,伸手抓住了沈闻的两只爪子:“施主,得罪了。”
话音一落,沈闻只觉得自己被求心带进了怀里,他按着自己的脑袋,让她紧贴着他的胸口,然后,念起了《心经》。
沈闻:……哦。
道理我都懂的,但是你先放开我好吗。
你不觉得这个姿势很成问题吗?
然而求心的怀抱凉凉的,很是舒服,居然让沈闻在血脉沸腾的高热之中找到了一丝清明感,正是这一丝清明,让沈闻从血脉手中夺回了思维的控制权,她调动起玄术阵法,将周围的灵力引导至四周,虽然无法直接引入体内,却大大的缓解了灵气被抽干的窘态。
而此时,壁画对灵气的索取也终于到了尽头,沈闻只觉得一股凉意从求心的怀里传来,让她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这一声,害的求心念经的声音细不可闻得颤抖了一下。
嘿、这小颤音还挺萌的。
“大师。”沈闻依偎、蜷缩在求心怀里,该碰的都碰了,不该碰的也碰了,憋了半天忍不住道,“你是不是……”
求心:……
“阿弥陀佛。”他松开沈闻,抱着膝盖面壁自闭去了。
沈闻并不清楚自己刚刚的状态到底算是什么,但是至少应该是和这具躯体所谓的“天女”血统有很大的关系,那么,她是不是能大胆的猜测这个壁画被擦掉的内容,其实应该有大量的信息和“天女族”有关系呢?
而壁画上的那些“元XX”可能就是现在的“天女”,而从刚刚壁画信息的行文分析,“元”后面应该是单独的一个字——所以,应该是“元女”。
元和天,长得……好吧她不好昧着良心说这两字长得像,毕竟小学生都不会犯这种错误。
但是,至少可以确定,两者一定有什么潜在关系。
虽然她刚刚的状态被求心打断了,但是对于现在的沈闻来说,也许被打断才是好事,一是对自己的身体负担实在是太大,二是不知道任其发展会发生什么。
而吸饱了灵气的山壁,终于在蓬莱和瀛洲的图案之间,打开了一个小小的暗室,从中飞出了一个金色的八卦罗盘,落在了沈闻的掌心。
这罗盘极为精致,像是包罗了万象一般,上头更隐约有群星环绕,只见有两颗如碎金般明亮的星子,各自点亮了罗盘中的方位。
一颗代表“蓬莱”,已经黯淡。
一颗代表“瀛洲”,隐隐指示着方位。
“这啥?杰克船长的罗盘?”沈闻吐槽,“我懂了,这是onepiece吧,这是把所有的财富藏在伟大航路上等我去当海贼王是吧?”她现在其实挺尴尬的,于是一个劲的吐槽转移注意力。
毕竟,那个舍身降温的小和尚,还在那边自闭呢。
一直这么放着求心在那边自闭当然是不行的,所以作为表面看上去是小学生,其实内心已经是一个成熟大人的沈闻,只好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到了求心的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都是大人了我理解的。”
求心:……你到底理解了什么啊。
他整理了一下僧袍的领子,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此处诡异,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说实在的,”沈闻叹气,“我现在有点不是很爽,因为不是很爽,所以我想做点什么爽的事情……”她一尴尬就想迫害什么人,但是求心这种纯良的白莲花迫害起来不但没什么意思,还会搞得她更加心情不爽,所以,她打算去迫害雨林区参赛选手们。
“……”求心的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敢问小檀越,到底要去做什么?”
沈闻回头,正好看到求心低着头询问自己,于是她眨了眨眼:“去给雨林区的学子们,上一堂生动的社会教育课。”
求心:……
每次她说出这种听不懂话,总是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而这一次,考虑到沈闻本人还处在一个不太好的状态,雨林区的参赛者们,可能要经历神奇的童年阴影了。
“先找到小僧的两位师兄吧。”求心原本不打算和沈闻一道,因为他觉得自己只会拖沈闻的后腿而已,但是一听到她要去给雨林区的宗门弟子们上什么“社会教育课”,他又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下自己的两个师兄远离沈闻所在的区域。
“安心吧,看在了净了虚两位小师父眉清目秀的份上,我会放过他们的。”沈闻撸起袖子,“不过你说得对,我们得先去找到他俩才成。”
——然而这两人也真的不算难找,宗门弟子之间有一套自己的交流方式,这也就是为什么隔壁沙漠区域霁月城弟子们很快就聚集到了一起,不仅在沙漠区域大杀特杀,还顺便打算在神女峰下面堵门,能干掉一个是一个了。
比起某些“脏手段”来,顾红霜其实也是不遑多让的。
但是,别人能说什么吗?当然是不能的,毕竟这是“规则允许”的事情。
“广寒仙子好手段啊,看来昔年宗门大比,您这都是没有全力以赴啊。”龙皇山秘境之中,几乎处处布满了能让外人看到秘境内部比试情况的“青鸟”,这种机关鸟内置精巧的灵力驱动机关,鸟眼的部分是一块小传影镜,可以将“看”到的内容直接传到玄术宗大殿之中。
九宗七姓诸位宗主、家主,包括尚且没有闭关的峰主,一些小宗门的首领都聚集在此处观看“青鸟”传送回来的印象。
因为青鸟再多,数量也有限,所以还是会有一些地方会成为视觉盲区。
比如沈闻他们所在的野山。
不过,一般也不会有人会往那边跑,青鸟也不用特意监视那边,所以,沈闻和求心的行动,反而不在诸多大修的注意之下。
到是极乐宫宫主甄子蓉,在大传影镜前找了半天,没看到沈闻——或者说“燕双鹰”——不由的“啧”了一声。
“不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凤栖梧将手放在胡须上轻轻捋着,“从刚刚开始,从瘴林区域之中冲出来的后生就明显少了……”
他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原本并不注意瘴林区的大修们将目光纷纷放到了瘴林区的那块大传影镜那边。
之前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霁月城的音修大阵给吸引去了,听凤老哥一说,才骤然意识到——的确啊,瘴林区到现在也就出来两个,还被霁月城干掉了,其他后生去哪了?大悲寺的弟子不是被分到瘴林区了吗?
鹤重楼将手中的拂尘在镜上一甩,镜中立马显示出了瘴林区的真实状况。
“……这、这什么情况?”看到自家弟子被倒吊在榕树上的昆仑殿宗主刘楚客指着那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出一个头的蚕茧喊道,“这、这瘴林区有蜘蛛精的吗?!”
他们昆仑到是有雪山红蛛,但是雪山红蛛是他们养着制造法衣的啊!
“刘兄稍安勿躁,我们再看看。”孙满也抬起头,“如是老朽没有记错……”
“等下!那边好像是我们家的弟子啊!”
“那个被埋剩下一个脑袋的!是我家的啊!”
此起彼伏、不顾形象的惊叫声在大殿中响起,孙满仗着自己的弟子不在瘴林区,开口道:“诸位,先稍安勿躁……”
这难道是瘴林区出了百世难见的奇才,把其他人都打趴下了?
——紧接着,他们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家的,捡法器被暗算,然后同行弟子一个带一个,被一锅端了。
那家的,看到路上躺着个昏迷不醒的漂亮妹子,想上去关心关心,被暗算了。
谁家那小谁的,见到自家师兄被扒光了吊在树上,想要上去帮忙救助,被暗算了。
还有躲过了这一山,没躲过那一山,被连环套中套给套死了的。
还有更惨的,原本都快到雨林区出口了,迫于规则“不得见死不救”,只好回去救人,被一支毒镖当场狙倒,再起不能。
整个瘴林区,仿佛变成了某个大型围猎场,而这个设下陷阱的人,正愉快的狩猎着各大宗门的弟子。
最让人生气的是,这些陷阱,并不是没有破绽的,只要耐心观察,等待机会,就有机会把人、物给救出来的——而这些大宗门的弟子,自从进入宗门开始,直到筑基后期,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宗门太远,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没有多少机会见识到社会的险恶。
而其中大部分人,第一次见识社会险恶,就要付出极为昂贵的代价了。
到是一些在瘴林区的散修们,成功破阵,救到人的概率要比大宗门的弟子高一些。
经此一役,在瘴林区接受社会洗礼的宗门弟子,在出门历练面对魔修实战的时候,存活率比其他三区高了数个百分点——这当然是后话了。
“这也……太脏了吧。”顾红霜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其余人刷刷把目光投向她——老姐,你有资格说吗?
顾红霜只当他们都是狗屁。
一直昂着头,看着瘴林区中情况一言不发的妙法,突然踱到了云中君的边上:“玄生三门?”他传音入秘,问了一句。
鹤重楼眉头紧皱。
他观那些弟子闯入后无法闯出的阵法,确实很像“玄生三门”中的“奇门”——但是,这是他徒儿太一玄君自创的手段,怎么会出现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可以放出的资料
觉醒:天女在和人类的漫长共处之中,本身进化出了一种极为霸道的特性,这种有利于保存自身血脉纯净的特性被称为“觉醒”,尚未觉醒的天女并不具有“特殊的危险性”,也很难在外表上和人类区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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