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之今天穿的灰色无袖短装, 黑色长裤,平底鞋,头发是扎起来的, 看着又飒又干净,她左手胳膊上的伤都已结痂脱落,成了一道浅浅粉色伤痕。
听到姜云这么问, 她也不隐瞒,径直承认:“嗯, 早先在这边待过半年,前两年都在B城发展, 年初去S市了。”
姜云嗯了声,却没继续问下去, 把花放回原来的位置。
才把上一段感情处理干净,她现在很乱,只是忍不住问一句罢了, 其实没打算刨根问底非要弄个明白。
她跟陆念之一直不上不下的,过分暧昧, 但同时也留有一定的界线,双方都不曾越距过,哪怕偶尔会有温情存在。
大抵是因为一开始就太直接,爱.欲念头过重,姜云从未真正审视过自己和这人的关系, 也没怎么在意会怎么继续下去,都是跟着感觉来放纵, 直到这几天想了许多, 才渐渐清醒了些。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陆念之当做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亦或许是消遣和别的什么, 因而才会这样,生出一些自己都搞不清的奇怪想法。
人的情感都是复杂多变的,容易被牵动,会产生错觉,有时候情绪的变动会让某些自私的想法占据上头,导致人的行径和言语表达都非常不理智。
姜云刚脱离了秦昭,现今这个状态是不适合开启新感情的,应该保持一段空窗期沉静一阵子。
她自己也清楚,所以问了一句就及时打住,改口问:“在S市那边过得怎么样?”
“还行,”陆念之说,晃晃手上的纸袋,“陆时星让给你的,她自己做的绿豆糕。”
那丫头和姜云并不熟,算起来就正式见过一次,但离开C城后老是惦记着姜云,这回还让陆念之带吃的过来。
姜云愣了愣,收下东西,隐约记起陆时星是回去填报高考志愿的,便随口问道:“还是选的C大?”
“报的市场营销,”陆念之说,“她爸妈让她出国,她不肯,就要来这边。”
姜云把纸袋放在桌子上,抬手勾了下头发,“可能是想着你在这边,过来投靠你。”
陆念之却说:“顾不上她,懒得管。”
“你是她小姨,能不管么。”
“又大不了几岁。”
……
两人围绕着陆时星聊了会儿,默契不提明因,都在刻意避开。
有些话不好拿到明面上说,不论陆念之与明因到底发生过什么,是不是真像秦昭说的一样,那些都是过去式了,与现在没关系。
直白了讲,那会儿姜云和秦昭还保持着恋爱关系,不管陆念之在当时与别人有过什么,即便就是三月份那晚上与明因发生过关系了,那也无可厚非。
何况就是现在,姜云和陆念之相互之间都没立场去过问对方的私事,更别提这种情况了。
成年人讲求当下,如果非要深究曾经,扒着另一方的过往不放,那大可不必开这个头,毕竟太在意这些东西的话,最开始就不该有接触。
二十几的人,都奔三了,谁还会没个过去呢,太较真就没必要了。
真要较真起来,陆念之就不会主动招惹姜云,姜云也不会跟她一次又一次地做,纵容她进入自己的世界,不断打破束缚与原有的成见。
她俩都不是那样的人,该豁达时就得豁达点。
有些时候还是得跟着感觉走,姜云不会因为秦昭的话就对陆念之冷淡或是怎样,该如何就如何。
依旧与先前一样,不会变。
天色已晚,陆念之要在这里留宿,姜云没说什么,也不拒绝。
九点多,两人洗完澡后就一块儿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没开灯,但关了院门,窗户也关了,空调打开。
这个时间点,外面的巷道时不时就有人路过,正值街坊邻居们吃完饭出来散步的时候,偶尔有说话声传进来,依稀能听见外边的人在聊的话。
姜云听到了邹婶的笑声,还伴随着别的女人的谈话声音。
陆念之把电视机音量调大,而后将遥控器丢一边,揽住姜云凑了过去。
姜云下意识要躲开,倒不是抗拒,而是来不及反应,条件性动作。陆念之顺势挨过去堵住她的唇,她撑着沙发靠背,片刻,还是承接下这个吻。
明明才几天没见,却像隔了很久似的。
两个人都有点急,一会儿就来了感觉,都没怎么铺垫,衣服都还穿着。
姜云深吸了口气,环住陆念之细瘦的腰背,两三分钟才适应。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视线因夜色黑沉而不太清楚,许久,偏头抵着陆念之的脸。
“S市有什么事?”她贴到这人耳边问。
电视机声音嘈杂,在插播广告,画面一闪一闪的,光影不断改变。
陆念之在她半张合的唇上挨了挨,“出了点变故,被我爸叫回去了,到那边挨老爷子的训骂。”
“你爷爷?”
“嗯,”陆念之说,把她翻转到沙发上趴着,压在后面,“老人家脾气大,不过去不消停,都要追到这边来了。”
姜云没怎么听过陆家的消息,只知道陆家老爷子脾气特别倔,是个说一不二的火爆性子,连张易他们都怕他。
她抓住陆念之环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稍稍回头,“你做了什么,惹他发这么大的火?”
陆念之却不回答,在她耳后亲了下,十来分钟都不说话。
电视机的光有些刺眼,把沙发上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剧中人物的对白音量盖过了外面不时的说话声,也将客厅里断断续续的声音遮掩过去。
姜云合上了眼睛,脑袋枕在手臂上,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人忽而说:“明因小时候是在我家住过,单亲,她妈是老爷子的得力秘书,左膀右臂那种,有两年没时间照顾她,老爷子就把她接到家里去了,让她跟我一起读书。”
明因与陆家的关系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完全,只能挑重点讲。
很多事陆念之确实没提过,时机不对,一下子就全部告知的话,难免会让对方有所芥蒂,光是明因小时候在陆家住过就有够令人在意的。
虽然陆念之和明因最后没成,相互之间没那个意思,可终归青梅一场,又差点在一起了,很多往事掰碎了细算,哪能不在乎。
谁都不提,但不代表不存在,况且人之常情,大家都是感性的,理智上分得清楚,心底里就不一定了。
姜云不回应,有些难捱地缓了缓,气息不稳。
陆念之却在后面极尽暧昧地咬耳朵,意味颇深地说:“就你一个……”
姜云睁开了眼睛。
陆念之又说:“除了我自己,就你一个。”
指的什么,不要太明显。
姜云把头埋进臂弯中,不慢不紧地嗯了一声。
陆念之却不让她好过,有意让她难受,抵在后面诱哄似的轻轻说:“我这几天总是在想你,就早点回来了。”
这人第一次说这么直接的情话,以前都是拐弯抹角地来,今晚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姜云整个人都紧绷着。
“想了好几回,”陆念之低声说,抓紧她的手,亲她的脸和颈侧,语气暧热得要命,“很想……”
姜云耳根子都在发痒,心头忍不住悸动。她如何听不懂,这人特意把“想”字咬得极轻极缓,就是在逗弄她。她直起身子,把胳膊支在下方,嘴皮子动了动,不过还是没说话。
直到对方又将红唇挨到她耳边,边吻边问:“你呢?”
她抿抿唇,别开脸看着地上。
“别说了……”
这一天也过得格外漫长,电视机在十点多被关上,没多久楼上的灯亮起。
安和巷的夜晚依然清净,有些人家都关灯了。
陆念之不说自己和明因之间究竟发生过哪些事,是怎么差点走到一起的,又具体为何分开了,以及是不是还有联系,诸如此类。
姜云也没问,更是一句话不提三月份。她沉溺在潮动之中,享受着陆念之给予的爱意,食髓知味。
第二日,陆念之走得早,那时姜云还睡着,天都没亮,工作室那边催得紧,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
她离开的时候姜云是醒着的,但不曾动一下,保持一个姿势躺着,直至这人轻手轻脚掩上门出去,姜云才睁开眼,翻身侧躺朝向窗外。
不一会儿车子发动声响起,渐行渐远。
姜云静静听着,扯了扯薄被,往被子里缩了些。
她俩就这么胶着下去,都及时止住了步子,没有再靠近一点。
昨夜那几句情话,仿佛只是髙朝余后的冲动附带物,什么都算不上,也没谁会去深究。
.
后两天下午,姜云收拾齐整,一身正装出去参加面试。
新工作还是原来的领域,她自己找的,请闻姐帮着牵了线。
其实闻姐的意思还是让她回之前那个公司,原公司也有意愿要她回去,不过深思熟虑之后,她还是重新再找了。
一来回去得罪人,二来麻烦。
新公司应聘的是副经理这个岗位,跟姜云原来要晋升的那个位子相同。
这次面试比较难,过得不太容易,是闻姐给她做的担保,再三举荐才搞到的机会,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还算不错。
一切都在回归正轨。
直到这天晚些时候,姜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蒋敏。
许是记起上次陪许知意逛商场被撞见的事,蒋敏看到她还有些尴尬。
姜云没甩脸子,人家主动打招呼,她还是会回应,只是一点都不热情。
蒋敏似乎心知自己上次不厚道,硬着头皮说了几句,迟疑了下,又说:“许知意去S市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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