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块儿肥瘦相兼的红烧肉送入张翠翠的嘴里,那绝美的味道击中了她的味蕾,瞬间让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肥而不腻!
满口生香!
吃在嘴里,就跟含着一块儿入口即化的豆腐。
那饱满的肉汁儿,那炸裂的口感……
很难想象,自己的男人居然能做出这么美味的东西。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虽然东西很好吃,但自尊心的作祟,加上对陈昂的不满和心死,只是吃了两口,张翠翠就放下了筷子,回到里屋休息了……
老婆的离席让陈昂很失落,但好歹还吃了两口,已经很让他知足了。
不舍将剩下的肉吃掉,陈昂小心放好,只是啃了个馍,就结束了晚餐。
把碗筷刷干净,陈昂又将家里的一些坏掉的工具什么统统修整了一遍。
一直忙活到了十点多,陈昂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
不敢回里屋,因为他知道这两天跟张翠翠正闹着矛盾,自己如果去了里屋,张翠翠就一定要出来的。
为了能让自己的女人睡一个好觉,索性一个人躺在外屋的木板上,盖上个被子,就这样对付一宿……
第二天一早,当张翠翠醒过来,走出里屋,惊讶的发现,屋子里坏掉的所有东西,都被修整了一遍,有点焕然一新的感觉。
就连那张被砸碎的桌子,也被修的完好如初。
在这张桌子上,端端正正放着一碟儿用大碗扣着的红烧肉,还有一个饼子,一盘儿凉菜。
除外,上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我去铺子了,你今天还要上班,会很累的,把东西都吃了。特别是红烧肉,已经隔夜了,这顿不吃,到了中午肯定馊了。
欠钱的账本在我这里,欠的的债,以后我来还!家里的担子,以后我来扛!
看到这样的留言,张翠翠瞬间泪目。
她在心里暗想,难道自己的男人真的变好了?真的振作起来了?
她不敢奢求太多,只想把此刻的瞬间当成永远,把现在变成回忆,一点一滴。
收下字条,她坐下来,笑着,狼吞虎咽吃着油腻的红烧肉,久违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实际上,陈昂天不亮就离开家了。
这会儿早市还没有人,开门肯定没生意做。
但他想的不是去早市儿做生意,而是利用一早这个时间档口,走街窜巷,做个早起溜达的修理工。
出门的时候,他特别找了个硬纸壳,上面写道:
专业修理各种缝纫机,家电,修不好不要钱,
把写好的牌子栓上个绳儿,往脖子上一挂,这就算成了。
昨天缝纫机的那一单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他明白,如果能修好一个大件儿,或者一个家电,那收益绝对能顶得上在修理铺上干好几天。
不过晃悠了一个多小时,不仅没生意,还被人追着屁股骂,说他大早上瞎吆喝的,扰人清梦……
最终只能是无奈回到了是早市的铺子里。
打开父亲的修理铺,陈昂往门口小马扎上一坐,又开始了等生意。
“呦呵?小子,又来了?咋没拿着昨天赚的钱喝酒去呢?”隔壁的沈老头不咸不淡的开口了。
“沈叔,我是真的改过自新了,浪子回头还金不换,沈叔就别再挖苦我了。”
“你小子真想好好的了?”这一次,沈老头表情看上去有些认真。
“那可不!沈叔,我总不能这么一直颓废下去,不能因为死了爹,欠了饥荒就害了我媳妇,我媳妇多好的一个人,看被我给折磨的!所以,我现在要好好干了!”
“都能想到这儿了?”
“看来你是真的改了!”
“我就知道陈大海的娃不会孬!小陈,好好干,只要你好好的,叔就看好你!”
“沈叔放心!”陈昂憨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小陈啊,你爹的这个铺子租金还有几天就要到期了吧?你要是想继承这个店铺好好整,这租金可得准备上了。”
“沈叔,我爹这摊位租金多少?”陈昂问道。
“咱这小铺子是一年一缴的,一年二十五块钱呢!”
“二十五?!”听了这个数,陈昂心都碎了。
这饥荒还没换上,租金又要来了,有种屋漏偏房连夜雨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就在陈昂十分郁闷的时候,有顾客上门了。
“小哥,会修钢精锅底儿吗?”
“会修!不过这可是个绝对的技术活,需要两毛钱呢!”
“只要修的好,两毛就两毛!”
“那大哥你就瞧好吧!”
重拾心情,接过对方的钢精铁锅,把破了洞的锅底儿换上一个白铁皮儿,然后在新旧材料的接口处,一顿敲打。
敲打的时候要掌握好力度,控制好节奏。
敲了半天后,接口处形成了一圈儿内槽和外槽。
上下套住后,陈昂又是一阵敲打。
直到敲打平整了,往锅里倒水,滴水不漏!
“小兄弟这技术绝了!前段时间我找个老师傅修理,修的又丑还漏水,这以后我专门找你修东西!”
“那多谢大哥捧场了!”
这次,陈昂接过到手的两毛钱,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大把的饥荒要还,还有铺子的租金要交,要是指望着自己这么几毛几分的干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得想点办法赚快钱!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修家电亦或者修类似缝纫机的大件儿,但别人不信他的,他也无能为力……
下午的时候,陈昂刚修好一双开了胶的球鞋,之前那个找他修理缝纫机的大姐都火急火燎跑了过来。
而且,大姐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带来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呼哧呼哧——”
“二柱子,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给我修的缝纫机!”
听到大姐的喊声和提到的缝纫机,再看到她身后这个一脸凶相的大汉,陈昂心里是咯噔一声。
心想着,难不成那缝纫机又出故障了?这是带着大汉来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