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被鲜血染红的床单,顾谨的心在一瞬间狠狠地揪了起来。
“苏苏!”他猛地将门推开,看到她已经白的如纸一般透明的脸,慌了神。
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是的。
呆愣了片刻,他才终于回过神,直直地朝着护士站跑去,大喊着医生。
头脑发昏地看着医生把苏清雪推进抢救室,他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心口痛的厉害。
痛苦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是好。
他的苏苏啊!
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为什么就要这样离开他。
看着抢救室亮起的红灯,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接连的打击让他终于忍无可忍落下泪水,在这个无人看到的角落,他低着头,任凭泪珠一滴一滴地掉落到地上。
时间在这时似乎变得更外的缓慢,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成了煎熬。
他多想进去问一问医生,苏清雪到底怎么样了,可他进不去。
只能擦干脸上的泪水,揉了揉猩红的眼睛,紧贴着抢救室的大门徘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
倾莹冲到他的身边,脸上的担忧更加浓郁。
“苏苏现在怎么样了,我就出去一会会,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出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
泪水在眼眶中不断地打转,她不清楚为什么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之前,苏清雪已经看上去好了一点,有了些许胃口的。
可是现在……
“我也不知道。”顾谨此刻已经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看向柳倾莹的时候,眼中都失去了聚焦。
二人皆是沉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的问题。
就在顾谨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痛苦地接不上气的时候,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幸好发现的及时,患者没有什么大碍。”
一时间,柳倾莹和顾谨都松了一口气。
等看着苏清雪被医生推回病房的时候,两个人决定,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苏清雪的病房内,都不能离开人。
躺在病床上的苏清雪没有丝毫的生机,看上去犹如一个沉睡的玻璃娃娃,好像随时会破碎一般。
但谁又知道,这个玻璃娃娃的内心,早已支离破碎。
苏清雪再醒来的时候,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只后悔自己下手不够狠。
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叫她连转一下手都有些费劲。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她没有看身边,但她知道,自己的身边一定是有人的,不论是顾谨还是柳倾莹。
听见这个话,两个人都是下意识地心痛,却说不出别的话语来。
顾谨和柳倾莹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或者说,他们已经知道,她的心死了,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就她。
病房内沉默了好一会,柳倾莹才开口:“小雪,其实生活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的,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还要慢慢经历的。”
苏清雪几乎绝望地闭上眼睛。
这种话,她听了无数遍,可她生活的前二十年,何来的美好?
再活下去,是把她之前经历的痛苦再多经历几年吗?
顾谨没有说话,而是拿着手机默默地发了一条短信,不一会的功夫,夏木便带着一名十分儒雅地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顾谨,这位是刘锦明医生。”夏木朝着顾谨眼色深沉地介绍着。
顾谨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的右手:“刘医生,您好,早已经听闻您的大名。”
刘锦明扶了扶鼻
梁上的眼镜,脸上的笑容不卑不亢:“顾总您好,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现在的年轻人果真不同凡响。”
客套的寒暄,没几句话,几人的目光同时转移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苏清雪身上。
刘锦明看着满脸绝望的苏清雪,直直地走到她的病床旁边,直接坐下。
苏清雪警惕地蹙着眉头,瞟了一眼这个男人,想要往旁边挪一挪,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动弹不得。
索性也就扭过头去,不去看这个男人。
刘锦明的一双瞳孔在看到苏清雪那张脸的模样的时候,控制不住地收缩了片刻,却很快又恢复正常。
“几位可以先出去,我和患者单独聊一聊。”
柳倾莹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夏木和顾谨。
两人朝着她确定地点了点头她才放下心来。
三个人前前后后一起邹虎病房。
透过门上的玻璃偷偷朝里面打量着病房内的情况。
“夏木,你找个这个什么心理医生,靠谱不?”
柳倾莹忍不住表示自己的怀疑。
夏木却像是毫不在意:“刘医生可是国际上最权威的医生,我们完全可以放心。”
柳倾莹:“找这个医生给小雪看,真的有用吗?”
顾谨:“不
清楚,具体就得看刘医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
三人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过了将近两个小时,里面的苏清雪都没有任何动静,只看到刘锦明时不时地张口在说着什么。
忽然,苏清雪的手机就朝着床尾的墙面上飞了出去,怒吼的声音隔着门都能够听到。
“你不要和我讲这些废话,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把我的孩子还回来,做不到你就给我滚!”
刘锦明没有再说话,而是拿着笔在本子上不断地记录着什么,然后起身默默走出病房。
面色十分的凝重,身上的气息也全然没有之前过来的时候那般运筹帷幄。
“通过这次和患者的沟通,初步估计是双相情感障碍,但具体的还需要后续的一些观察。”
“双相情感障碍?”顾谨忍不住蹙了蹙眉,“这是什么病?”
“双相情感障碍又称躁郁症,患者一会会十分的暴躁,烦躁,狂躁,一会又及其的抑郁,在狂躁和抑郁之间不断地来回交替着。
一般这种患者都十分的痛苦,也非常地难以控制。
如果我没有预估错的话,患者之前应该是有一段时间及其的亢奋,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