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澹,去把东西抬上来!”
顾封拓一声令下,蔺子澹立马起身去了外头,不过片刻,人就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放到了地上,唐宁宁抬眼看去,只见袋子里装了不少的黑色结晶体。
她起身走了过去,捏起了一粒仔细的看了几眼。
“用火把点燃不能够使其爆炸。”叶七开口说道。
“你们用的木炭是哪里来的?”
唐宁宁放下手里的火药,平缓的起身问道。
“就出去街上买的,买了一大筐回来用呢。”
前世她参与过一项类似的项目,当时所用的是杉木炭,若是三个配方的材料要有严格的要求的话,可能是材质出了问题。
“这样吧,你们在哪里冶炼,我去看看。”
唐宁宁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是看向了顾封拓,后者点头,“一起去看看!”
几人正要往外走,却听管家急匆匆的脚步声走了过来,一出院子,就看到了人。
“将军,齐阁老带人闯进来了,说是要捉拿你。”
什么?
“捉拿,他疯了吧!凭什么?”曹汉一直在暗地里替顾封拓查找当年的事情,知道二人不对付,还以为是齐诀暗害来了,忍不住大吼出声。
蔺子澹一下子就冒了冷汗,他们不知道,他可当时现场观看来着,但是听说新任监军要来的消息,他就吓了一跳。
左等右等,等来的竟然是将军的死对头齐诀,这下完了。
可没想到,突然爆发了一场战役,胡监军被杀一事便耽搁了下来,但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将军,属下去---”
话还没说完,便见顾封拓抬手示意他停下,又在叶七的耳畔吩咐了几句。
“是。”
叶七一走,顾封拓便对唐宁宁说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唐宁宁眼睁睁的看着几人前往大堂,她皱了皱眉,悄悄跟了上去。
管家的落后了几步,她连忙追上去,拉住了人。
“管家,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管家回头,一看是唐宁宁,急道,“夫人啊,快急死老朽了,前些日子,将军亲手杀了前任监军,陛下怪罪了下来,这不,新的监军一来,将军就被逮了。”
唐宁宁忙问道,“他为何要杀前任监军?”
管家急的头上冒汗,“将军查到胡监军通敌叛国,便当场绞杀了--”
顾封拓怎么会这么不冷静?即便是通敌叛国,也应该是等到上书京城,等陛下旨意,他竟然敢妄自杀害朝廷命官!
唐宁宁想着想着,手心冒了冷汗。
原着中再三说过,当今陛下,疑心甚重,是个宁可错杀一千,绝对不放过一个的狠角色。
更不用说顾封拓掌握着边疆百万大军,要是反了,直捣京城,就京城那几千的御林军,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陛下派了新任监军来边疆,定是不放心顾封拓,说不定,是铁了心要他的命。
“没有证据吗?证明前任监军通敌叛国的证据?”
‘有,当时就随折子上书京城了。’
有证据陛下还降罪?唐宁宁抿了抿唇,大步往大堂的方向而去。
前堂院内。
唐宁宁刚一过去,就看到了齐诀正架着刀在顾封拓的脖子上,两方的人马都气势汹汹,她连忙躲到了走廊前面的花圃下,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前面的场景。
“陛下有旨,顾封拓私自滥杀朝廷命官,即刻绞杀,尔等速速就擒,还可留一全尸。”剑影看着跟他们对峙的将军府众人,大声说道。
曹汉脾气大,最看不惯齐诀那一副霸道狂拽的模样,直接狂妄道,“在玉门关,你们想要杀了大将军,做梦吧!”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干的好事,等证据搜集到,第一件事就是要了你的命!’
“曹汉!”蔺子澹对这个大老粗简直崩溃,啥话都敢说。
齐诀看着曹汉的脸,突然冷笑了一声,收起了手里的赤霄剑,阴鸷的嗓音响起,“燕南的事儿是你搞得鬼?”
语气是肯定的。
曹汉拎起自己的两个大斧头,就要抡着朝齐诀砍来。
“退下!”
顾封拓淡淡的声音阻止道。
曹汉心不甘情不愿的,粗犷的大脸上充满了愤怒,退至了顾封拓的身边。
“几年了,让我算算几年了?”齐诀轻笑着看向平静的顾封拓,“事情过去足足有十年了吧,一点进展都没有,即便是坐到了如今的位置,还是一样的无用之极。”
“你--”曹汉怒火上涌,要不是顾封拓拦着,只怕要上去砍人了。
顾封拓冷冷的睨了齐诀一眼,“人在做,天再看,我顾某,问心无愧。”
“哈哈哈,好一个问心无愧,你别忘了,这是萧家的江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顾封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查了,免得死不瞑目!”
一语双关,顾封拓温和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来人,拿下!”
齐诀一发话,带领的人立马围了上来,可将军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挡在了前头。
齐诀看着这幅场面,目光俾倪,“难怪陛下如今如此忌惮与你,这边疆的将士们竟然连陛下的旨意都不听了吗?”
“听个脑壳儿。”
“就是,少阴阳怪气的。”顾北说着,就要掏出怀里的粉末,唐宁宁在一旁瞧见了,忍不住想要阻止,这几个人,真的是在边疆呆久了,天高皇帝远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做。
真是苦了顾封拓这个老大了。
齐诀不屑地骂回去,直接退后了几步,收回了令牌,骨节分明的手往上一抬,剑影立马会意,“上,将人拿下!”
眼看着两方打了起来,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急匆匆的。
“阁老,有证据,证人也都带来了。”
唐宁宁探头看去,是一个穿着文雅的男人匆匆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人,离得太远,她没有看清。
等人都匆匆进来后,唐宁宁才发现,里头有一人正是萧楚寒,还有一个女子不认识。
而几人进来后,叶七也出现在了顾北几人的后面,看来,是找来了帮手了。
幸好幸好。
“许大人?”齐诀脸色阴暗,特别是看到在许穆身后跟上来的萧楚寒,脸黑的能和炭相较了。
萧楚寒身形抖了一下,拉住了贺嬬的手。
“怕什么,他还能吃了你不成?”贺嬬哼了一声,拉着萧楚寒往前走了几步。
要不是他突然来了这么一招,她们逛街逛的好好的,也不能跟着相公跑来了这里。
萧楚寒看了眼正在看证据的齐诀,松了口气,自从上次阿姐离开府里,齐诀就一连出去好几日,她找到人的时候,齐诀正在山里头。
寒风袭来,他也不嫌冷,就在山上一直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深沉的厉害,吓得她不敢靠近。
等人下了山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没以前那么恐怖了,不在跟个疯子似的,平日里,她好像隐约间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上京城最出色的小阁老。
他回来了!
“殿下,阁老让先送您回去。”
剑影的声音忽然传来,萧楚寒回过了神,“啊--”
“凭什么啊?”
贺嬬冷不丁的怨道。
剑影也没办法,看了眼目光突然投过来的阁老,立马正色道,“殿下,您和许夫人先回去吧,现在这种情况不宜在场。”
两个女人在这儿像什么样子。
“喂,你有没有搞错,楚寒可是大周的郡主,比你们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尊贵,没人迎接就算了,还被赶出去,你们是不是在以下犯上,不敬皇室?”
贺嬬声音大,说话又重,引得人纷纷看了过来,萧楚寒心底慌乱了一下,可她是大周的郡主,不能怯弱。
她心底沉了一口气,面容露出了一丝得体的微笑,缓缓的点了下头。
在她转身走的那一瞬间,顾封拓带头,朝着她恭敬的躬身行礼,“恭送郡主。”
当然,除了齐诀。
出了将军府,萧楚寒看着回去的剑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笑得怪让人害怕的。”贺嬬吐槽了一句。
萧楚寒直接拉着她往将军府的小门走去。
“我们用令牌进去找阿姐,让她带着我们去看。”
“这可以。”贺嬬兴奋道。
萧楚寒手里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看守小门的人立马进去通知了,唐宁宁得到消息的时候,立马就让丫鬟把人带过来。
“阿姐--”
“嘘,小点声,别被发现了。”唐宁宁看到两人过来,立马猫着腰低声说道。
贺嬬一看到唐宁宁的脸,再看看萧楚寒被毁的脸,愕然了一下,确实挺相似的。
不过,楚寒的脸被毁了。
而且,两个人通身的气派差的太大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是哪个。
楚寒的阿姐看起来,面容更为娇艳,虽双眸灵狡,但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淡然入菊花的感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她的身上,却又是那么的和谐。
楚寒就不一样了,在京城这么久,一瞥一眼,都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来这儿看,能看得一清二楚。”唐宁宁招呼着两人蹲在花圃下,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能看到整个场面。
一被赶出去,就来找她,肯定是想看事情的处理结果,唐宁宁聪明着呢,话不多说,直接拉人过来。
“阿姐,这是贺嬬,就是外面穿着文雅的那位公子的妻子,京城大名鼎鼎的许夫人。”
贺嬬?唐宁宁没有一点印象。
“你好,我叫唐宁宁。”
贺嬬见唐宁宁停亲切的,立马凑了过去,“早就听说了,楚寒的阿姐,久仰久仰。”
唐宁宁看着面前软糯的小手,笑了笑,也伸出了手。
“那位是谁啊?”
三人挤在这里看,正好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一个男人,正在被齐诀拷问。
几人的声音很低,窃窃私语,院内的人不会听到。
贺嬬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来了,趴在萧楚寒的肩膀上,说道,“徐炟,跟胡家的关系特别好。”
闻言,唐宁宁眯了眯眼,那这许穆是怎么说服的人来当证人的?
“许大人什么时候去找的人?刚刚不是还在和我们逛街吗?”
听到萧楚寒的疑惑,贺嬬拍拍手,忍不住捏了下鼻子,“身边有暗卫,早就安排好了呗。”
这么一说,就齐诀被蒙在鼓里了。
萧楚寒的心底怪怪的。
“许穆为何会帮顾封拓?”唐宁宁本是低声自言自语,却被两人给听到了。
萧楚寒立马回道,“说来还真是有缘,姐夫好些年前就从军了,立下了不少功劳,后来被许老将军赏识,一路坐到了大将军的位置。不过听说几年前姐夫出去了一趟,好像是回家了,差点失去了当时升迁的机会。”
几年前回家一趟?那不就是顾封拓带着四个孩子回了大岳村的时间吗?原来,在这儿之前,顾封拓就已经参军了?
‘你哪儿听来的?’
唐宁宁没计较她的称呼,出声问道。
要不是得知阿姐嫁给的人竟然是顾封拓,她才不会去查这些无聊的往事呢,听到唐宁宁询问,萧楚寒直接道,“我寻人查的,据说姐夫和当年姜云大人一家关系甚好,姜家出事的时候,正是姐夫外出办事的时候,差点被抢了升迁的机会,幸亏回来后,有许老将军给兜着。”
姜家?
唐宁宁搜寻了一遍记忆,也不记得原着中有什么姜家。
‘姜云是谁?’
“哎呀,你说这些干啥,幸亏不在京城,要是又被什么人听到些风言风语的,朝廷的那些御史可不是吃素的。”见萧楚寒说一些往事,贺嬬笑话道。
可看唐宁宁一副迷惑的样子,萧楚寒简单的说道,“姜家世代骁勇,手握萧家军军权,姜云当年一直在军中,出身虽不菲,可非常能吃苦,跟姐夫关系比较好。”
说话间,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痛声。
三人连忙看去,只见院子里的地上,徐炟被齐诀一剑穿腿,鲜血直流,整个地上充满了血色。
唐宁宁连忙掉头捂住了后面两人的眼睛。
‘别看了。’
两人娇生惯养的,别吓晕过去。
“怎么了,我还没看清。”贺嬬询问道。
唐宁宁,“齐诀把徐炟的腿刺穿了,鲜血淋漓,你俩受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