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们非常不幸的碰到了漠北族的人。
为首的男人鼻孔朝天,身壮如牛,身上背着两把大斧头,看起来特别的重,身后跟了一群的人,各个都骑着马。
唐宁宁将自己的脸遮住,尽量不出声,当个隐形人。
“猧娅族的人?”为首的男人就像是看到了猎物一般,双瞳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伊莫笑的有些勉强,“巴鲁图大人,我们只是路过。”
没想到,这巴鲁图竟然一眼就识穿了他们的身份,唐宁宁敛眉,对方至少有十几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箭靶,看样子,都身手了得。
若是打起来,估计没有半分胜算。
特别是那个巴鲁图,一看,就厉害的很。
“哈哈哈,一群窝囊废,没劲儿--”
被巴鲁图嘲讽,猧娅族的人不敢有半分的怒火,只能微微的低着头不说话。
塔娜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看着漠北族的嚣张,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这是草原上最恶心的族群,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手上沾满了献血,想到阿纳的死,她忍不住拿出了唐宁宁给她的小刀。
“塔娜。”唐宁宁眼神尖,立马瞧见了,赶紧低声将人拦了下来。
“宁姐姐--”
唐宁宁心下一跳,立马捂住了塔娜的嘴,这些漠北人在草原上的势力太大了,若是被药葛罗薄奚知道了她在猧娅族,到时候,猧娅族一定会迎来灭顶之灾。
黑夜下,他们的动作不是很大,没有被巴鲁图发现。
‘小点声,小心拖累伊莫他们。’
经唐宁宁提醒,塔娜恢复了神色,收起了小刀,气冲冲的坐在马背上,不说话。
这时,巴鲁图哈哈大笑,嘲讽的开口说道“只要你们愿意下来,从我的胯下经过,就不抓你们回去当奴隶。”
此话一出,漠北族的人纷纷仰天长笑,看着他们犹如一只小小的蚂蚁般蔑视。
猧娅族的人仿佛习惯了,不敢吭声,但也没有什么行动。
“巴鲁图大人,您就行行行好,让我们过去吧,这儿是给你们的孝敬。”说着,伊莫下马,将那些牛羊都拿了出来,伏着身放到了巴鲁图的面前。
刚一过去,就被巴鲁图一脚踢开,嘴里还大喊着,“废物玩意,老子不缺你这点东西。”
“伊莫--”众人大惊。
“伊莫哥哥!”塔娜看着被踢翻在地的伊莫,气急败坏,一下子冲了出来。
伊莫连忙将人拦住,起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道划痕,渗出了血,还掺着沙土。
其他的猧娅族人也都愤怒不已,抓着缰绳的手个个青筋爆满。
巴图鲁看到了塔娜,在夜色下,塔娜一身灰袍也掩盖不住娇俏的容颜,巴鲁图色性大发,下了马,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这小妞长的真水灵,先让老子来尝一尝吧---哈哈哈--”
说着,巴图鲁直接一把抓住了地上的塔娜,禽兽一般的就要扑过来,塔娜吓得哇哇大叫,后背也被地上的沙土石头划破了。
众人大骇的看着这局面。
唐宁宁眼神一冷,用黑布缠住了脸,只露出了一个眼睛,一脚踩在马背上,飞跃上空,从天而降,一刀劈了下来。
杀气腾腾。
令巴鲁图大惊,连忙放开了塔娜,后退闪开了唐宁宁的攻击。
‘熊个奶奶的,要造反啊----’
唐宁宁不管大骂的巴鲁图,大喊了一声,“别愣着了,带着他们走。”
伊莫扯着痛,站了起来了,焦急道,“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快走。”
说完,唐宁宁就感觉到了杀意袭来,她连忙迎了上去,漠北族的人个个强悍,看到打起来了,立马全都朝着唐宁宁扑了过来。
塔娜气急,“跟他们拼了。”
“你们走了,我自会脱身,快走---”
打斗中,唐宁宁大喊出声。
伊莫听此,咬着牙拉住了塔娜,“我们先走。”
其他的猧娅族的人也都害怕,可看着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唐宁宁,心里着急,“我们走了,神女怎么办?”
“快走,我们留下来只会拖累。”
伊莫说完,就不由分说的带着几人骑马离开。
塔娜将自己的小刀扔给了打斗的人群中,“阿哈接着,我等你回来。”
宁姐姐是天神的赏赐,一定不会有事的。
唐宁宁见人都走了,一手拿着一把刀,眼神狠厉的看着围上来的漠北族人,在夜色下,犹如一头黑狼般狠辣。
“给老子上,拿下他回去喂狼!”巴鲁图大怒开口。
话一落,那几个漠北兵士就举着刀看了过来,个个凶神恶煞,唐宁宁冷笑一声,随即黑影一闪,就觉得四周刮过了凄厉的风声。
巴图鲁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刚一闭眼,就听到了周围士兵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就是纷乱的倒地声。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满地卷刃的刀剑,和仰面倒地的众兵士——各个身上带伤,蜷缩在地上爬不起来,剩下的士兵都惊得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这人出手竟如此之快,巴鲁图脸色一骇,“你到底什么人?”
唐宁宁扶住自己流血的胳膊,露出来的一双眸子冷厉无比,“要你们命的人。”看着厉害,竟不想,也是一群酒囊饭袋。
“居然是个娘们---”巴图鲁大怒,只觉得收到了侮辱,挥着手里的大刀砍了过来。
唐宁宁依旧是刚才的姿势站着,发丝在微凉的山风中扬起又落下,周身不知何时笼上了一层寒气,看得人不自觉就打了个冷战。
她感觉到了一阵急风自眼前袭了进来,惊起一片鸦雀振翅向天。
她立马下腰躲过袭击,随后一手拿着一刀抵住了砍过来的大刀。
巴鲁图的力气很大,震得她手发麻,眼看着压不住,她立马用脚抵住了后背的大树,一声大喝,飞扑跃上了空中。
这时,突然,“飒——”的一声厉响扬向了唐宁宁,同时,五枚暗钉乘着风势急速向她打来。
这发暗器之人是个高手,因为他不仅懂得把握出招的时间,而且发出的暗器角度刁钻,封住了唐宁宁所有的退路。
她大骇,想要躲过已然是来不及。
五枚利器打在身上,不过一刹那的时间,她立马掉了下来,摔倒了地上,后背大疼,感觉伤到了筋骨。
“小可汗!”
这时,这些漠北人突然都停了下来,右手握拳放在左肩,低头行礼。
唐宁宁躺在地上,皱眉,擦干血看了过去,是一个穿着漠北族贵族衣服的男子,但又有点像中原人穿的袍子,应该是经过改良的,一身大红袍,在这黑夜里,特别的鲜艳。
他身长八尺、容貌也十分魁杰,由于长期征战及游牧,比大周人要威猛一些,也略白一些。
骑了一头马,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小可汗?!难不成就是药葛罗薄奚的王兄多尔济?
唐宁宁握紧了手,心底不由紧张,这人,在原着中,可是一个十足的变态啊。
在原着中,描述最多的就是,他特别喜欢女人的脚,用来收藏。
而且,小时候在大周养过,学了一手的暗器,武功也是深不可测。
“大半夜在这儿做什么呢?”
那巴鲁图害怕被罚,突然倒打一耙,“混进了细作,正要捉拿。”
多尔济突然哈哈大笑一声,又陡得直转而下,一脚踩在巴鲁图的肩膀上,阴狠道,“本汗平生最讨厌说谎的人。”
巴鲁图瞬间大惊,立马跪在了地上,他身后的人也都跪地,匍匐着求饶。
“学声狗叫。”
巴图鲁不敢不听,整个空旷的土地上,都是汪汪汪的声音。
“听腻了,换一个。”多尔济虽然是在跟巴鲁图说话,可眼神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唐宁宁,嘴角还带着邪恶的笑意。
巴鲁图好像是习惯了,一会儿马儿、一会儿牛的,叫的比狗都还欢。
唐宁宁有些哑然,她想走,可那小可汗的眼神一直在看着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唐宁宁心头涌上了不好。
突然,多尔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唐宁宁的眼睛,来了一句,“真难听。”
说完,瞬间各种牛马声音都没了。
多尔济一声滚,巴图鲁连个屁都不敢放,带着他那一群人真滚了,险些滚到了漠河里也不敢停。
“顾封拓的女人?”
突然,那小可汗深深的看着唐宁宁的眼睛,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话,险些没把唐宁宁的魂儿给吓出来,这人,怎么看出来的?
‘哈哈哈,我这王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本事啊?’
唐宁宁扶着胳膊站了起来,缓缓的往后退。
突然,杀意袭来,后背的树上深深的插入暗器,暗器上面的红绸带随风飘扬,她一怔,停下了脚步。
多尔济骑着马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美---这双眼睛还真是美。’
‘小可汗何意?’唐宁宁仰头,目光凌厉。
多尔济想要摸她的头,被唐宁宁偏头躲过,后者哈哈大笑,“真是个倔驴。”
倔驴?唐宁宁忍不住嘴角抽搐,不会说话别说话。
“过来让我亲一下,我倒想尝尝这顾封拓女人的滋味如何?”
我去?唐宁宁忍不住想骂娘,说话这么粗鲁的吗?
太奔放了吧。
身上被暗器打伤,虽不致命,可还是疼的厉害,如今想要逃跑,难上加难,可若是被多尔济带走了,一定会被折磨死的。
眼看着多尔济下了马,嚣张的大笑,朝着她走来。
唐宁宁拿出了刀,正要殊死一搏。
突然,山丘的深处,传来了一声连绵悠长的嗥叫。这声嗥叫带有长长的尾音,不难想到,这是一匹壮年狼发出的嗥叫。
两人惊讶看去。
只见这草原深处,突现了一头白狼的身影,一头,两头、忽然变成了一群狼,他们突涌而出,在昏暗的夜色中,像萤火虫般的绿光闪烁,这是狼的眼睛在闪着凶恶的光芒。
这么多的狼猛现,多尔济脸色一收,拉起唐宁宁就要上马,后者甩开,往狼的方向跑去。
“你回来,不怕狼吞了你?”多尔济暴怒,想要拉唐宁宁。
但后者丝毫不理会他,一个劲儿的往狼群的方向跑。
多尔济不知骂了句什么,徒步追了过来。
好家伙,这也敢追过来?
唐宁宁想大骂回去,可身后的人紧追不舍,有的狼已经越过她往身后撕咬而去,却不曾想,多尔济武力高强,有的狼直接被猎杀,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唐宁宁大惊,却无能为力,她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只能跑在白狼的身边,大声道,“快撤。”
说完,就往后跑。
这头白狼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之前在村里的那头狼,应该是来救她的。
可白狼完全不听,已经张开了四臂,准确的扑倒了多尔济的脖子,后者连连退步,看着尖锐锋利的牙齿,他怒吼了一声,开始往后。
一群狼瞬间围住了多尔济,可唐宁宁已经看到了举着火把寻来的漠北族人,可能是漠北族生性残暴,掠杀生灵。
这些狼群一看到那么多的箭靶,眼眸泛起了警惕,也开始后退。
而领头的白狼一个反扑,到了唐宁宁身边。
幽绿的眸子在紧紧看着她,唐宁宁害怕这白狼上来咬她,正犹豫,就看到了渐渐逼近的漠北族人。
她厉目,大吼一声,骑在了白狼的身上。
她一上身,领头的白狼就仰天长啸一声,所有的狼开始后退,跟着白狼撤退。
狼的速度非常的快,唐宁宁只能听得到身后多尔济的追赶声,北风呼啸的吹过,刮得她脸生疼。
可狼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几乎看不到前面的方向,也听不到身后的追赶声,只能把脸深深的埋在白狼的背上,避免被风划伤。
宽阔的草原上,一群狼在奔跑,领头的白狼身上还骑着一个女子,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唐宁宁感觉到了被一摔,人就滚到了沙地上,眼冒金星,等她反应过来起身,就只看到了那头白狼窜走的身影。
她再一看,人已经到了离猧娅族不远的地方,就是之前和塔娜经常相约的老地方。
胳膊上传来痛意,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扯了块布将伤口包扎好。
眼看着天都亮了,唐宁宁抿唇,往猧娅族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