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突然,女人扯下了面纱,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顿时显现在唐宁宁面前,她惊愕的看着这张脸,容貌惊人,如新生晕月。
“你---”
唐宁宁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这--这怎么可能,原主明明就是一个山村里的农妇而已,她的身世难道另有隐情?不会吧,有这么大一个bug她不知道?
不,不一样。
唐宁宁抚摸着自己眼角的痣,这个女人的眼角没有,乍一看,虽然很像,可仔细瞧,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女人的整个脸显得更为娇柔,没她明媚。
“没想到,当年嬷嬷一念仁慈,如今成了这样的祸端。”女人向她望了过来,那双眼睛里,藏了太多的情绪,让唐宁宁分辨不出来。
‘你是萧楚寒?’
女人诧异了一下,随后向她笑道,“阿姐,你真聪明。”
“你我二人明明是出自不同的肚子里,长的却如此相似,京都画像传来的那一刻,我愣了许久--”萧楚寒看着她的脸,双手捏着帕子,叹了口气。
唐宁宁打断她,“你们来这里找我做什么,我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绝对不是简单的叙旧吧。
萧楚寒眼中闪过叹息,“你叫萧楚宁,是武侧妃的亲生女儿,当日生你的时候,武侧妃难产而死,你被贼人陷害,流落民间---”
‘怎么,现在是要接我回去?’唐宁宁嗤笑,竟不想,这原主竟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话落,萧楚寒叹气,轻轻摇了摇头,“母妃说,你不能回去,如今京中波折,父王身心乏累,你暂时不能让京城中的人知道,免得惹出祸端,母妃希望你躲藏一段时间,不要被齐诀发现,他看过我的画像,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闹了半天,是来劝我离开的?”唐宁宁看原着的时候,一直以为这萧楚寒是个高贵冷漠的世家小姐。
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是个被养在深闺之中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你以为,你母妃是为了我好?你错了,她是怕我回京夺走你的一切,包括与齐诀的婚姻。”
“阿姐,母妃不是这样的--”
话没说完,就有一身黑衣的侍卫走了进来,朝着萧楚寒抱拳道,“郡主,齐小阁老快上山了--”
“带阿姐走。”萧楚寒微一沉吟。
“郡主!”这时,一个老嬷嬷从山洞里走了出来,一脸严肃,看到萧楚寒,厉声道,“娘娘的意思,是让您杀了她,不是让您来叙旧的。”
这个小郡主,事到如今,还是这么单纯,根本没有明白王妃娘娘真正的意思,“郡主,娘娘希望你明白,只有你嫁进齐家,才能保住你母妃一脉的家族荣耀,替陛下分忧,掣肘齐家。”
说的这么明白了,萧楚寒白了脸色,喃喃道,“阿姐死了,齐诀也不会放过孟家的。”
嬷嬷听此,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别忘了,这个天下姓萧。”说完,看也不看唐宁宁,直接吩咐侍卫,“把她扔下悬崖,死不见尸。”
我去,这么狠,果然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
唐宁宁看着带着一身杀意来的黑衣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一个转念,从空间里取出了一把小刀,是她闲逛的时候买的,倒是派上用场了。
可她低估了这侍卫的凶猛,利刃划过来的时候,招招毙命。
“住手!”萧楚寒大惊,想要上前,却被嬷嬷给拦住,“郡主,王妃让你来这小镇,亲眼看着,就是为了让你真正的成长起来,进了齐家,别被生吞活剥了。”
萧楚寒落泪,挣扎着哭道,“嬷嬷,你让他住手,阿姐并没有什么错,她也是父王的女儿啊--”
“你们不是一个生母,注定是仇人。”
说话间,唐宁宁一个不敌,被一掌推下了悬崖。
这么深,定是死无全尸。
老嬷嬷这才放开了萧楚寒,冷冷的坐到悬崖边,深不见底,这才满意的回头,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郡主,摇了摇头。
“萧楚寒!”
这时,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山洞里传来,几人看去,只见齐诀带着一众侍卫都来了,一身黑袍,猎猎生风,每走一步,都带着肃杀之意。
“人呢?”齐诀一把拎起了萧楚寒,掐住了她的脖子。
后者的泪都被逼了回去,脸色通红,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看着双目通红,赤着血的齐诀,想要说话却开不了口。
老嬷嬷脸色阴沉,看着二人“齐阁老,她乃郡主,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齐诀一脚踢开,痛的她伏在了地上,隐藏在洞里的侍卫都现身,与齐诀带来的人厮打了起来。
剑影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人,看着打了起来的两拨人,立马喊道,“停手。”
他一发话。人都停了下来。
剑影将老嬷嬷扶了起来,想要说话,被老嬷嬷气的打断,“老奴回去定要禀告一声,这就是齐家的做派?还不开放开郡主?”
齐诀掐的萧楚寒脖子都快断了,后者拼命的想将嵌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扒开,却怎么都拔不动。
忽的,她一口咬在了齐诀的脖子上,后者吃痛,放开人。
萧楚寒拼命的咳了几声,满脸通红,忍不住驳道,“你以为自己真的爱阿姐吗?你就是--咳咳---为了对付顾将军--”
齐诀被刺激,气的又一把将萧楚寒的脖子掐住,这次的力气,足以将人掐断气,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萧楚寒的整张脸扭曲了起来。
剑影也害怕这小郡主真被掐死了,连忙出声,“公子,老夫人的话您别忘了。”
岂料,齐诀根本听不进去,看着萧楚寒的眼里充满了杀意,整个眼球都泛着红血丝,十分的恐怖可怕。
“你以为,你杀了她进了齐家的门,就能的偿所愿?做梦!”
萧楚寒心底生气,可还是拼命的摇头,手指着悬崖,可后者根本看不到,甚至逼近了她,呼吸都能闻得一清二楚。
“你就是生了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人,云泥之别。”
这一生厉喊让萧楚寒心碎,眼角划过泪水,满眼失望,也不再挣扎,静静的看着他发疯。
老嬷嬷气的头昏眼胀,剑影与暗忠对视了一眼,看着发疯的齐诀,一人一手劈了下去,毫不防范的齐诀被两人直接劈晕了,倒在了地上。
剑影将人扶起,朝着瘫软在地,似乎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萧楚寒,恭声说道,“郡主,对不住了,公子醒来定去贵府赔罪。”
老嬷嬷气的上前,厉声道,“这事儿老奴一定禀告王爷,望齐府好自为之,莫要再丢了太夫人的脸。”
说着,将晕晕沉沉的萧楚寒扶了起来。
剑影沉声,“今日公子便会回京,嬷嬷放心。”
‘把人看好了,别又回来了。’
老嬷嬷说完,搀着萧楚寒离开了山崖,侍卫走了一大半。
“公子要是醒来,一定会剥了我们的皮。”暗忠有些头皮发麻的看着晕过去的人。
剑影叹气,“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这场联姻,马虎不得,不能由着公子。”
‘那女人,真的是萧家丢失的大小姐?’暗忠问道。
剑影看了眼悬崖,叹气。
“以后莫要再提,回京之后,也不允许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则,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还有,派人去山崖底下找一下,死要见尸。”
“是。”
这一波人走后不久,便有又一拨人上了山,看到了地面上残留的血迹。
有个穿着将士衣服的大汉朝着领头的男人道,‘将军,我们来迟了一步。’
领头的男人一身将袍,盔甲还穿在身上,一看,就是刚刚从军营离出来的。
若是唐宁宁在这儿,一定能认出这个男人。
被称作将军的男人往山崖下看了过去,低头,他蹲了下来,用手捏起地上的土,明显还粘着血迹,颜色呈红色。
他微一沉吟,便道,“把绳索拿上来。”
‘不可,将军。’大汉惊慌,知道了男人的意思,阻止道,“如今漠北虎视眈眈,陛下让您镇守漠北,若您出了事,边疆几十万人的性命啊---”
男人眉眼微皱,片刻,他轻声道,“子澹,连妻儿都保护不了的人,何谈保护家国?”
妻儿?跟随前来的将士纷纷一怔,他们根本都不知道被萧家暗杀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夫人?
没人在阻止了。
“让我来。”子澹大声道,随后就拿过了绳索。
却轻巧的就被男人接过,只听,“你们在上头接应,我下去。”
“看着崖底很深,多扣几条。”
他们的绳索是一条扣一条的,不怕不够长。
男人脱下头盔,将绳索扣在身上,朝着将绳子绑在崖边石头上的将士说道,“放吧。”
如此平静,子澹看着自家将军,忍不住道,“你小心些。”
男人点了点头,神色平静的往下爬,瞬间,就被雾蒙蒙的给掩住了身形,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们几个,去四周看看,有没有下崖底的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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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宁被卡在了悬崖缝隙中长出来的枯树枝上,这颗光秃秃的小树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她了,她明显能感觉到树枝摇晃,风拂过,摇晃的更厉害了。
她掉下来的时候,用小刀划在山壁上减缓了下落的速度,但小刀被卡在了石头缝里,她想要拔出来,可稍微一用力,这可枯树枝就忍不住的晃动。
仿佛再动一下,就能听到咔擦的声音了。
她眺望了几眼,离山顶太远了,她掉下来的时候摩擦受了很大的伤,胳膊现在使不上劲,完全爬不上去。
山崖下,能隐隐看到是奔腾一望无际的大海,可她不会游泳,跳下去,万一碰到暗樵,不淹死也会被磕死。
可这个树枝只能暂时的让她躲避一会儿,时间长了,承受不住重力,她也会摔下去,被摔个粉身碎骨。
像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躲避人的小洞洞,一大片的山壁,她有些颓败了。
不是吧,难不成真要摔死这么惨?
想到四个孩子,心底升起了难过,她的酒楼刚刚营业,前途一片大好,不过多久,她就可以过上坐等收钱、子孙满堂的美满幸福的日子了。
可突然这么大一个打击,来了个亲妹妹,还有一群想要杀自己的家人。
唐宁宁想骂天。
刚一抬头,却看到了一身将装,雄姿英发的男人朝她爬了过来。
男人的双手已经流血,有些皮肉都翻了出来,看到了她躲在这树上,眼中闪过光亮。
近了,更近了。
唐宁宁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滞,天,这不是后山她救了的那个紫袍男人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过来。”
男人朝她伸手,唐宁宁这才知道,专门来救她的。
“真是及时雨啊。”
唐宁宁大喜,她刚移动,树枝咔擦一声就断了,这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儿,她的手被猛地一拉,人落到了一个怀抱里。
回头看,树枝已经掉落了下去,摔得啥都看不到了。
唐宁宁吓得呼吸有些急促。
男人身上的绳索受过巨大摩擦,已经有断裂的痕迹,又增添了唐宁宁这么一个累赘,重力下沉。
“不行。”
眼看着男人要将自己身上的锁扣给她,唐宁宁大声阻止出声。
男人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唐宁宁没有注意到,但看到了男人怀里的刀,她拿了出来,将刀卡在了山壁的缝隙里。
自己紧紧的握住了刀柄,一条腿撑在石壁上,减轻了绳索的重力。
“喂,你下来的时候不知道多拿条绳子吗?”
男人被她一骂,愣了片刻,解释道,“太着急,没想到你会卡在山壁中间。”
被这么一噎,唐宁宁没话了。
“你会武,你先上去,下来的时候给我带条绳子,我在爬上去。”唐宁宁径自说道。
男人道,‘你可以吗?’
她可以说不行吗,她快撑不住了,可也不是连累无辜的人啊。
“被废话了,你快去。”
说完,唐宁宁就放开了拽着绳子的手,紧紧握住了刀柄,将重力都放在了石壁上。
这刀一看就是好的,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插在石壁上,发出滋滋的火星光。
“稍等。”
男人刚说完回头,唐宁宁就撑不住轰的一下,连刀带人掉了下去,伴随着阵阵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