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呢,厉轶突然就推门进来了。
顾沉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大哥,你怎么来了?”
厉轶眼睛一眯,没好气地反问:“怎么,我不能来?”
顾沉摸了摸鼻子,他算是看出来了,自从上次自己因为Salia忽略了他之后,这位大哥对他就意见挺大的。
厉轶也用不着他招呼,自个儿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高冷地睨了他一眼,“我是找不到他们三个,在景都又没有其他的朋友,实在无聊,被逼无奈才想到这儿来的。”
言外之意,我是实在找不着人玩,最后才想起你的。
在我心里,你就排在最末尾。
顾沉:“……”就,真的很幼稚。
方缇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厉轶这才注意到她,立刻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弟妹,原来你也在这儿啊!对了,你知道知淮去哪儿了吗?我去他公司都没找到人。”
方缇怔了怔,“他没在公司吗?”
“对啊,他那个助理说,他今天压根就没去公司。”厉轶若有其事地琢磨着,“该不会这小子也学会在外边偷腥了吧?”
方缇:“……”
大哥,我还在这儿呢!
当着我的面编排我老公真的好吗?
见她表情僵硬,厉轶哈哈大笑出来,“我
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就知淮那闷骚的性格,整天板着个脸,就跟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我宁愿相信老四的智商有120,也不愿相信他会在外面沾花惹草。”
顾沉:“……”
看到两个人沉默,厉轶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笑话不怎么好笑,默默转移了话题:“对了老四,你知道萧延那小子去哪儿了吗?”
顾沉淡淡地道:“估计又被押着相亲去了。”
“联姻?”
“……嗯。”
厉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这可怜的孩子。”
萧家作为景都四大家族之一,其实还是很厉害的,至少除了宴家以外,萧家的实力跟另外两家是不相上下的。
只是萧家老爷子生性好强,不甘心自己奋斗了数十年的商业帝国,竟然还比不上宴家那个毛头小子几年的成就,整天想着把宴家超过去。
既然实力拼不过,那就用别的法子,比如,让孙子联姻,给萧家找一个给力的亲家,两者强强联合,还怕到时候比不过宴家?
于是,可怜的萧延就成了家族工具人,一个月能相上十几回亲!
对此,兄弟几个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地为他送上幸灾乐祸的祝福。
得知了老二的下落,厉轶又问起老幺来,“那小五呢,
他又去了哪里?”
顾沉看了他一眼,唇角一勾:“小五这个人比较黏人,尤其黏你和三哥,既然他不在你这儿,三哥又刚好不见了人影,那这两个人应该是凑到一块去了。”
霍昭洵这个人,个性比他们兄弟几个都要来得简单,爱恨尤为分明,喜欢的人就会对你投出百分百的热情;恨的人,他能把你活生生弄死,眼睛都不眨一下。
厉轶跟他是从小认识,加上身份特殊的缘故,所以霍昭洵从小就崇拜他。
宴知淮则是在霍昭洵当年陷入绝境的时候,顺手救了他一把。而就是这举手之劳,让他至今都念着,心里把宴知淮看得比谁都重,甚至厉轶都隐隐有些比不过了。
……
此时此刻,宴知淮和霍昭洵的确是待在一起的。
宴知淮垂眸,看向椅子上瑟瑟发抖的女人,语气淡漠:“你就是陈军的妻子?”
女人紧紧地握着两只手,但双手还是因为过于恐惧而不住地颤抖,她望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我……我虽然二十年前跟陈军是夫妻关系,但他后来抛妻弃子,离开连涯县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我……我们跟他,其实真的已经算不上有什么关系的!”
霍昭洵笑了,“没有关系,他会每个月给你寄钱,还是一
寄就是好几万?”
女人脸色一白,心想果然是那些钱害了她!
陈军这个狗玩意儿!
“两位先生,寄钱全是陈军单方面的行为,我其实并不想要的,只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不知道怎么把钱给他退回去!那些钱我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花,都还在我的卡里呢,我……我可以把钱全部转给你们的!陈军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我和我儿子真的一点也不知情,我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子好不好?”
“要放了你们可以,但是你得替我做一件事。”宴知淮开口道。
“什么事?”
宴知淮眸中冷芒一闪,“陈军杀了我的母亲,且至今不肯将背后指使他的人交代出来,我需要你配合我们,让他主动将实情吐出来。”
女人一听,脸色煞白,眼泪也唰地掉了出来,“我就知道,这个狗东西在外面一定不会干好事的!可没想到他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居然杀人……”
哭了一会儿,女人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问:“如果我配合你们,你们真的会放过我们吗?”
“嗯。”
“好,我答应你们!”
女人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
“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儿子知道?我不想让他知
道,他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说到这里,女人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从二十年前陈军把她给儿子治病的钱全部偷走,她就当这个丈夫已经死了,从小对儿子的说辞,也都是他父亲因病去世了。
她宁愿在儿子的心里,他的父亲是一个短命的病秧子,也不要让他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一个会残忍杀人的畜牲!
宴知淮看着无声哭泣的女人,道:“可以。”
傍晚。
陈军坐在密室里,眼睛空洞无神地望着前方。
整个人看起来都很麻木。
直到这时,隔壁房间猛地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叫声:“儿子!儿子!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儿子啊!儿子你听见妈妈的喊声了吗?儿子你答应妈妈一声!”
陈军浑身蓦地一震。
他听着隔壁那似曾相识的哭声,乍然想起二十年前,因为自己烂赌把家里的钱几乎全部输光时,妻子歇斯底里冲他哭喊的绝望声音。
是她!
他们真的把她们抓来了!
而且,他们还对他儿子动手了!
陈军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因为双脚无法站立,只能用两只手拖着两条沉重的腿往那边爬去,一边爬一边怒吼:“你们干了什么?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