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缇愣了愣。
郑迥儿的母亲早逝,郑大富鳏居多年,身边会有女伴这件事其实她并不意外。
男人往往比女人更薄情,妻子还活着的时候就有很多偷腥的,妻子去世以后,对方会长期保持单身的概率,极低。
只是,也许是郑大富太爱郑迥儿了,所以选择了不再续娶,平时也从不把那些女伴往她面前带,甚至压根就没让她知道一丁半点,一不小心在郑迥儿心里立了个对亡妻忠贞不渝的痴情人设。
现在人设骤然崩塌,郑迥儿一下子难以接受也正常。
不过,方缇意外的是,他竟然让外面的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
毕竟可以看得出来,郑大富是真的很爱郑迥儿,他这么多年不再娶妻,就是怕她受到伤害,按理说应该不是那种必须得再要一个儿子来继承皇位的人啊!
方缇想了想,问郑迥儿:“你是怎么知道他外面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的?”
“不是外面的女人,是我们家的帮佣!离谱吧?他居然跟我们家的帮佣搞在了一起!”郑迥儿眼睛红通通的,满脸的气愤,“我早就看出来严如那个女人不是个安分的,平时总喜欢在我的面前充长辈,讨厌得很,也不看看她跟我们家的那点亲戚关系都拐了几百道弯?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
方缇问:“是她亲口跟你说,她怀的是你爸爸的孩子吗?”
“没错!我前两天发现她不停的呕吐,心里觉得不对劲,就问了其他佣人,她们告诉我严如可能怀孕了,因为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来月经了!我再去问她,她就承认了,还跟我说她怀的是我爸的孩子!”
郑迥儿擦了擦眼泪,气鼓鼓地说:“我不愿意相信,就跑去当面质问我爸,可是没想到郑大富他居然沉默了!这种时候,沉默不就是心虚默认的意思吗?”
“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唯一的心肝宝贝,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小棉袄就心满意足了……骗子!一个满嘴谎言、骗了我十几年的大骗子!”
郑迥儿是真的被气惨了,咬牙切齿地吐出那句名言:“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方缇哭笑不得。
虽然郑大富是让她来劝劝郑迥儿的,但是这种家庭伦理剧,她一时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劝起。
幸好,郑迥儿也不需要她的劝慰,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宣泄的口子,她只用陪在她的身边,听她发泄完内心的愤怒就够了。
郑迥儿一连骂了郑大富将近半个小时,还时不时把黎漾辰带进来一起骂了,偶尔还扫射了整个人类社会的男性。
但骂完以后,她倒是平静了不少。
方缇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蛋,说:“迥儿,我觉得这种时候,你把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其实挺不理智的。你这样折磨自己,不就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那个什么严如看到你这样,指不定正躲在房间里偷笑呢。”
郑迥儿一听又生气了,愤愤地骂道:“那个女人就是一个绿茶婊,她就盼着我被气死了,好给她肚子里的孩子腾位置呢!”
“所以啊,我们绝不能如了她的愿。”方缇拍了拍她的手掌,跟她道:“我觉得你可以跟你爸当面坦诚地谈一谈。你爸是很爱你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否则他也不会因为太过担心你,特地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看你了。不管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总是排在第一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不续娶。就看在他对你这份爱的份上,男女关系这方面,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对他太过苛刻的。毕竟,你因为这个跟他生疏了,便宜的还不是别人?”
郑迥儿心里还是带着气,“他要是真的爱我,会骗了我这么多年?”
“也许正是因为爱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所以才选择了隐瞒呢?”方缇反问。
郑迥儿沉默了片刻,撇了撇嘴,“那他让别的女人怀孕又怎么解释?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丫头撑不起他的家业,所以跟别
人那样,死活要生一个儿子出来?”
“所以我说你们要当面谈谈嘛,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什么疑虑,都可以跟他提出来,要求他给你答案。敞开心扉,把话说清楚,总比现在这样闹脾气好吧?”
“好吧……”郑迥儿一脸的勉为其难,“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再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吧!他的答案若是不能让我满意,我以后都不要再理他了!”
说到后面,还凶巴巴地露了下小虎牙。
方缇看得唇角一勾,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样不就很好?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别再一个人躲着偷偷抹眼泪了。”
“谁偷偷抹眼泪了?”郑迥儿不承认。
“好好好,你没有抹眼泪。”方缇打趣地看着她,“不过有一点我得申明一下,不是所有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哦,至少,我老公还是很好的。”
郑迥儿:“……”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脸的难以置信,“姐姐,我还在伤心难过,你就喂我狗粮,这样真的好吗?”
方缇啊的一声,故意做出一脸的惊讶,“你不是已经好了吗?”
“没好!还差远了!谁受伤了,是一两句话就能马上痊愈的?”郑迥儿哼了一声,一点也不文雅地朝她翻了个大白眼。
方缇笑了出来。
见她笑,郑迥儿没忍住,也跟
着笑了。
只是笑着笑着,她脸上的笑容又慢慢地敛起,别扭地问:“方缇,他……还好吗?”
方缇一顿。
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是谁后,斟酌了一下,说道:“还行吧,就是性格好像变孤僻了不少,不怎么爱交流,也不怎么爱踏出房间,有点看不透他平时在想什么。而且身体好像也不大好,脸色总是没什么血色。”
郑迥儿立刻皱紧了眉头,担心地追问:“怎么回事,他是生病了吗?”
方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上次去医院做了检查,我问了宴先生结果,他说没什么大碍,让我别担心……应该是没事吧?”
闻言,郑迥儿放心了一些,又忍不住叮咛起来:“他……他毕竟刚恢复记忆没多久,家里的亲人都不在了,宴三少又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恐怕是因为身边一个可以亲近的人都没有,所以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你……你现在反正也放假了,在家的时间挺多的,你就多找他说说话呗,吃饭看电影散步什么的,都捎上他,这样他慢慢的,也就能跟你重新亲近起来了……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对上方缇兴味的笑容,郑迥儿一滞,脸上浮现了可疑的红晕。
方缇嘴角弯弯,“你不是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吗?干嘛还这么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