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餐,方缇在外面的小花园溜了一圈就回房了。
小柔跟进来,帮她一起收拾东西。
“三少夫人,我们是明天就去学校吗?”小柔将猫咪的小窝重新搭好,抬起头来看向坐在床边整理衣服的方缇。
“嗯对,明天正式上课。”
方缇点了点头,对她说道:“你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这里又不是宴公馆。”
小柔愣了愣,疑问:“为什么呀?”
方缇勾了勾唇,没有多解释。
这段婚姻准确的来说,只是宴老爷子强加给她和宴知淮的,她每次被这么叫的时候其实心里并不自在,总有种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气短心虚。
以前在宴公馆,宴老爷子是老大,说一不二,她没有反对的权利。
但是现在她已经离开宴公馆,那这个称呼也就没必要再跟过来了。
……
夜深。
方缇被窗外狂响的大风惊醒。
下床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狂风大作,夹杂着暴雨,将院子里的大树小树都压得折了腰。
她拿起手机点进去查看天气,今晚竟然刮起台风来了。
而且级数还不低。
怪不得外面的树枝都被折断了!
方缇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宴知淮应该回来了吧?
重新躺回床上,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响声,她却辗转
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
宴知淮真的回来了吗?
几分钟后,她还是掀被下床,走了出去。
“喵呜~”
小咪似乎也是被台风吓醒的,见她出去,也跳出猫窝紧紧地跟了过来。
方缇来到宴知淮的房门前,试探地敲了敲门。
“宴先生?”
没反应。
她又敲了几下。
还是没有动静。
方缇犹豫了一下,扭开门把。
屋内没有人,连空气都带着一片空荡荡的冰冷。
可能是因为他讨厌黑暗,哪怕主人不在,房内的灯光也一直都是亮着的。
确定人真的还没有回来,方缇扭头看向走廊尽头的玻璃窗。
外面树影在疯狂摇摆着,还伴随着时不时亮起的闪电。
这种恐怖的天气,他又不笨,应该是宿在公司不回来了吧?
刚这么想,小咪突然“喵呜”一声,从楼梯跑了下去。
“小咪!”
这只不安分的猫儿,又要跑去哪儿?
方缇只能跟在后面往楼下走。
……
宴知淮刚走进大厅,就见一只白影飞快地蹿了过来。
小猫跑到他跟前,歪着猫头用两只蓝色的猫眼看他,突然圆圆的屁股往前一收,蹲坐在他脚下,冲他奶声奶气地叫唤了一声。
宴知淮低头看了它一眼,对它的卖萌无动于衷。
他还是有点记仇它上次
叼走戒指,把他引到坑里的事。
不想这么快就原谅这只小偷猫。
很快,小偷猫的主人带着点生气的声音紧随而来,“小咪,你跑去哪儿了?”
方缇追着猫下来,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宴知淮,还有他后面的吴助理。
吴助理见了她,微微低了低头,“夫人。”
方缇发愣地点了点头,视线却被宴知淮的模样给吸引了。
他此刻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以前一向清爽利落的短发都在“啪嗒啪嗒”滴着水珠子。
当然,更让她无法忽视的,是他颧骨上的擦伤。
一片血红,甚至还有点肿起来了。
“你的脸怎么了?”
不用宴知淮开口,吴助理先帮他解释了:“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先生看到有路人被断了的树干压在下面,下车去帮忙,在帮忙的时候不小心被折断的树枝擦伤了。”
见方缇眉头紧紧地蹙起,宴知淮干咳一声,“我没事。”
说完他便后悔了。
自己干嘛要多此一举?
要是她其实并不担心他,那这话岂不是显得自作多情了?
吴助理扫了一眼气氛微妙的两人,小心地道:“夫人,我已经把先生送回来了,那我先走了?对了,先生脸上的伤,为避免感染,最好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宴知淮回头横了他一眼,要他多嘴。
吴助理脖子一缩,赶紧低下头。
方缇看了外面一眼,犹犹豫豫地跟宴知淮商量:“外面的天气这么恶劣,行车恐怕有点危险,要不让他先在这里住一晚,等明天天气好一点了再走吧?”
她一张小脸看上去忧心忡忡的,宴知淮点了点头,“嗯。”
然后回头对吴助理道:“自己在一楼找一间空房。”
“好咧,谢谢先生,谢谢夫人!”
吴助理也不跟他客气,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大厅又恢复了安静。
方缇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
明明不是同一天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换了个地图,两个人的气氛就变得怪怪的?
她看着宴知淮,“那个,你晚饭吃了吗?”
他点头,“在公司吃了点。”
那也就是吃得不多喽?
方缇见他一身雨水都有点替他难受,忍不住催道:“你快上去洗个热水澡,把这一身湿衣服换了吧。”
“好。”
宴知淮应完,上楼去了。
方缇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转身进了厨房。
这次她没敢再试鱼片粥了,只给他煮了一碗面。
生怕引起呕吐,她连生肉都没敢切。
反正这么晚了,吃肉也不好消化,就吃碗素面填填肚子吧!
端着煮好的面条来到宴
知淮房间门口,她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
这一次,房门很快就开了。
宴知淮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身体的水蒸气仿佛还没有散开,带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其中还夹杂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
方缇脸颊莫名的一热,她努力地回了回神,对他示意手里的托盘,“我煮了点面条,你要不要吃点?”
宴知淮漆眸微微一动。
几秒后,从她手里接过托盘,嗓音低沉:“谢谢。”
方缇勾了勾唇角,问:“对了,你知道医药箱放在哪里吗?我第一天来不是很清楚。”
又指了指自己颧骨的位置,解释:“吴助理说你脸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我等一下自己处理就行,你先回去休息吧。”
方缇没有动,只微微垂着脸,两只大大的杏眸努力地上扬,直勾勾地望着他。
乌亮亮,水润润。
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宴知淮:“……”
他扫了一眼自己的房内,“我房间内,床头柜最下一层有医药箱。”
然后,方缇如愿进了他的房间。
并在等他吃完面后,如愿地帮他处理了伤口。
消完毒后,给伤口贴上创可贴,方缇看了眼他额头上的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旧伤还没好呢,又添了新伤。
偏偏他是做好事,她又不能说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