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妈的花式催婚,顾沉已经司空见惯,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
“妈,媳妇我也凭空找不了。”
“我可以啊!”顾夫人一下子来劲了,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在你出国的这段时间,我特地抽空见了几家名媛,这些都是我从中筛选出来的,非但一个个长得漂亮,而且才华横溢,还特别有涵养。你看看这位,她是何家的千金,性格温柔娴静;这位是杨家的千金,性格活泼开朗;还有这位是纪家的千金,性格落落大方,跟她相处起来特别舒服……哎,我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儿?”
顾沉举了举自己的手机,“医院现在人手不够,急需我的帮忙,我得回医院了。”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几十步开外。
望着他的背影,顾夫人气得直跺脚。
“这臭小子,每次都拿医院有事来敷衍我!当初就不该让他开这家医院的!”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再次迁怒到丈夫身上,一个电话波打过去,“顾遣,是不是见到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你就高兴了?当初一再让你不要顺着他的意开那个破医院,你非是不听!这下好了,我看你这辈子都没有希望抱孙子了!”
她这三天两
头的抱怨,顾遣已经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熟练地认错:“是是是,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因为见识到他在医学方面的天赋,就一时心软支持了他的决定。我就应该像绝大部分家长一样,狠心折断孩子的翅膀,让他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循规蹈矩地过完这一生。”
顾夫人:“……”
这段充满阴阳怪气的话,直把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另一头,顾沉回医院没多久,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顾少,您让我调查郁绛小姐的下落,现如今已经查到了。”
顾沉眸光微动,“她现在在哪里?”
……
周末,张漓漓从市里回来,一大早就过来找郁绛和小爱爱玩。
郁绛这两天又有了新的爱好,那就是在花园里种花种菜。
前两天在网上订购的种子,今天终于到了,所以一大早她就在院子里忙了起来。
张漓漓也跟着帮忙。
“绛绛,这些天你在小镇生活得还习惯吗?”
郁绛将手里的种子塞进花盆黑乎乎的泥土里,唇角一勾,“我很喜欢这里的生活。”
在这里,她可以过得随心所欲,又没有在国外语言文化等方面沟通的不方便,这难道不就
是自己一直向往的生活吗?
听到她这么说,张漓漓也就放心了,“你喜欢就好,我本来还担心你过不惯这里的生活呢,毕竟这里的生活水平跟城市还是没法比的。”
“这种生活水平怎么了?我又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非要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你别忘了,我可是从福利院出来的。”
张漓漓想想也是。
郁绛虽然以前是光芒万丈的大明星,但在成为明星之前,过得可以说是穷愁潦倒。
她知道郁绛是有一个母亲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在八岁那年沦落到福利院,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至于她那个母亲,也是在她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后,才重新找上门的。
两人在院子里忙得不亦乐乎,没有发现仅仅一个铁栅栏之隔的外面,男人正眸光深深地望着她们。
顾沉没想到郁绛跑到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上来。
也想不到她的日子过得这般惬意。
心里莫名的不平衡。
……
张漓漓在郁绛这里留下来吃完午饭才走的。
郁绛将她送到门口,一直看着她的身影在街口消失,才准备将门关上。
可下一秒,一只手臂伸进来,挡住了她关门的
动作。
郁绛吓了一跳,以为是遇上上门抢劫的了。
可等她将脑袋探出去一看——
当看到门外的男人时,瞳孔一震。
“你怎么在这里?”
自己都躲到小镇上来了,他究竟是怎么找过来的?
她下意识往回看了一眼,担心小爱爱在这个时候跑出来。
顾沉神色平淡,“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郁绛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阻拦在他的面前,“不方便,顾先生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不方便?”
郁绛:“……”
这家伙脸皮怎么这么厚?
她都说不方便了,他总该明白这话中的不欢迎道理吧?
居然还厚着脸皮问为什么不方便!
“家里庙小,装不下顾先生这尊大佛。”
“没关系,我不嫌弃。”
“我嫌弃!”郁绛忍无可忍,只能直白地跟他道:“顾先生,我知道你对我说的那句话还耿耿于怀,至今都还想着要翻盘。但是,我真的没有再跟你春风一夜的打算,也无意再跟你纠缠下去,所以,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意愿,不要再出现了,好吗?”
顾沉沉默了几秒。
他抿了抿唇,“我们之间,说对我一见钟情的是你,事后一声不响消失的是你,现在说
不想再纠缠的还是你,你尊重过我的意愿吗?”
郁绛眸光闪烁了一下,“那件事,只是我的一时冲动,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了。你如果是想要听到我的道歉,我可以满足你,但是其他的……很抱歉,我满足不了你。”
顾沉目光一深。
他正要开口,郁绛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似乎是急切地想要打破现在这种尴尬的氛围,甚至连联系人都没看清就接了电话。
结果电话一通,那头就传来陈美云撕心裂肺的哭喊:“绛绛,你快救救妈妈!他们要杀了我,你救救我吧!”
郁绛一怔,下意识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号码。
正好这时,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男人阴森森的声音同时传到站立在门口的二人耳里——
“郁绛小姐,想来这三年,你应该还没有完全忘记自己母亲的声音吧?怎么,你真的打算对她见死不救吗?”
郁绛脸色一沉,“你是什么人?”
“你母亲的债主。”
男人阴沉地冷笑了一声,“你母亲欠了我们一个亿的赌债,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亲自将债款送到我们这里来。迟到一秒钟,我们就把她给剁了喂狗。”